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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北域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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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钟后,二人终于通过了北域边防关卡,随着人群涌入北域。

苍茫的草原一望无际,裹挟着雨后特有的青草的芬芳,夹着泥土的气息扑面而来。

二人来到了一家客栈。

“北域这边一切建筑都是蒙古包,就连北域王的居所也是蒙古包呢。”办理入住业务的小姑娘笑吟吟道。

“看出来了。”江晚棠微微一笑。

二人走进蒙古包,却发现里面竟异样的宽敞。虽然内部整体还是圆形,但装修简约大气而又不失温馨。昏暗的灯光照亮了整个室内,里面有两张分开的床榻,床榻间隔了远远的一段距离,上面还挂着床帘。榻上铺了一层厚厚的毛褥,看起来蓬松柔软。

“没想到这里装修的还挺好,好软啊!”澹台羽坐上了铺着厚毛褥的床榻,随即便陷了进去。

江晚棠也坐了上去,这,这和我家的床垫有什么区别啊!好舒服,好柔软!

“太子殿下,要不然咱们把凌羽阁的床榻都换上这厚毛褥吧,这也太舒服了吧!”江晚棠说罢便也陷了进去。

澹台羽主打一个有求必应:“好啊,东宫那硬床榻我也早睡烦了,都给换了!”

二人在蒙古包内休整了一个晚上,翌日清晨动身去北域皇宫。哦不,这里哪里有什么皇宫 ,是那个最大的蒙古包。

所谓最大的蒙古包,就是当今北域之王云肃的居所。坐落于北域的正中心方位,这一个蒙古包相当于五个普通小蒙古包的大小,周围有着大大小小数以千计的小蒙古包,可谓是众星拱月。

朝霞散去,露水滴落。

二人进入了“皇宫蒙古包”群,这里住的都是北域皇室成员。几乎每走两步都能遇到巡逻的士兵,可谓守卫森严。跟着引路人绕了大约一个时辰,二人才看见远处那个最大、最醒目的蒙古包。

不容易啊,这也太远了……

两人相视一笑。

忽然,大蒙古包中钻出一堆人,言笑晏晏间,一人大步向澹台羽走来。此人身形高大威猛,身着蒙古战袍。蓄着胡须,一袭卷曲长发散落在肩,剑眉浓密,看起来豪爽不羁。

此人应该就是北域王云肃了。

云肃走到澹台羽面前,竟比他还高出半个头。

“哈哈哈哈哈好久不见啊羽儿,一转眼都这么大啦,本王都差点没认出来呢。刚才在议事,招待不周,有失远迎,还请多多包涵啊。”

澹台羽也温柔的笑笑:“伯父好久不见。近日身体可还康健?”

“哈哈哈哈哈哈好,一切都好。快进来坐着。”说罢便热情的将人迎了进去。期间连半个眼神都没分给江晚棠。

江晚棠:“……”

澹台羽被搭着肩膀,艰难的回过头来示意让江晚棠跟进来。

一进蒙古包,视野骤然开阔。里面明亮宽敞,面积竟不输殷朝正殿。内部装饰华丽明艳,两边皆是坐席,正中央坐落着披着狼头的王椅,格外霸气。

澹台羽刚一坐下,一旁的侍女便为他斟了杯热气腾腾的奶茶。

澹台羽早就听闻蒙古的奶茶别有一番滋味,便一饮而尽:“这奶茶甚是美味啊。”

“哈哈哈哈哈哈这是我们特制的咸奶茶,味道极其鲜美,再给殿下满上!”云肃豪爽道。

江晚棠从小就听说这蒙古奶茶非同一般,她也很想尝尝!

她本来站在澹台羽后面,看着那侍女给他倒了第二杯,不觉咽了口口水,缓缓凑过去轻声道:“请给我也来一杯。”

侍女微笑着给江晚棠倒了一碗,然后缓缓离开站在一旁。江晚棠迫不及待地一饮而尽:“真好喝啊!”

倏地,刚才的欢声笑语戛然而止。

江晚棠:“?”

一群人的目光同时射向她,盯得她很不自在。

是我声音太大了?

只见云肃面露不满:“这位小兄弟,敢问你是何许人也?”

江晚棠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穿着:一袭刺客黑衣,并不显眼。但素面朝天,又束着高马尾,英气十足,确实容易被混淆性别……

蒙古这边虽然民风豪放,但也极重规矩。在双方高位者正在交谈的情况下是不允许下面之人僭越的。

显然,江晚棠刚刚确实没把控好音量。

澹台羽缓缓起身赔礼:“抱歉诸位,忘了介绍,这位是我……”他顿了一下,便又从容道:“这位是我的挚友,江晚棠。刚才是她逾矩了,我替她向各位赔个不是。”说罢,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又端起那碗奶茶,一饮而尽。

刚放下碗,门口便响起了阵阵躁动。

“阿父,阿父!”一道优美的倩影跑了进来。

云肃:“……”

云溪:“阿父,下午我们有赛马!您去看吗?”

她全然没有注意到一旁坐着的澹台羽……

“小溪,一会儿说,殷朝太子才来,让我们先说正事。”

云溪一脸茫然,便向客座看去,随即便看见了一袭白衣的澹台羽……

是他!他真的来了……

澹台羽身着白色常服,头戴金冠,看起来英俊潇洒,气度不凡。

云溪看呆了,当时的那个少年,如今已成长为一个健硕的男子,比过去更加成熟。风度翩翩,玉树临风。

澹台羽起身,端庄的行了个礼:“公主殿下。”

云溪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回了礼,随即便笑了:“好久不见,殿下。”

江晚棠看着面前妖艳的北域公主,瞧见她看澹台羽的眼神不对。

坏了,她该不会喜欢澹台羽吧。看这样子她好像还不知道和亲之事已经黄了……

这时,云肃忙出来打着哈哈道:“既然下午有赛马,那我们便明天再议吧。羽儿,你也来,正好和我们公主比试比试。”

“恭敬不如从命。”澹台羽微笑道。

下午

众人收拾好装备,一同来到一片空旷辽阔的草地。

澹台羽依旧一袭白衣,清爽干净。头发高束,英姿飒爽。

江晚棠换了身素蓝色布衣,头发挽起,明媚而充满活力。

云溪则还是一袭红衣,在阳光下格外耀眼。

澹台羽和云溪同时跨上马,见江晚棠一动不动。澹台羽道:“阿棠,你不来吗?”

江晚棠笑着摇了摇头:“殿下,我相信你一定会赢,我会给你加油的!”

“好,我一定赢。”澹台羽笑道。

赛程总共五十里。

周围密密麻麻满是来观望的人,他们都知道,殷朝太子虽骑术精湛。但他们公主可是草原第一,年年在赛马这方面就没输过。

云肃宣布比赛开始的一瞬间,二人如同离弦的箭般同时冲出。四周皆是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呐喊声、助威声……

江晚棠还从未见过澹台羽骑马,他本就生的英俊,骑在马上更显高大威猛。在比赛开始的一瞬,他策马扬鞭,骑着马腾空而起,如草原之子般潇洒远去。

马蹄声越来越远,二人的身影也逐渐消失在人群的视线中。

江晚棠看不到比赛详情,此刻正心急如焚。

这虽然表面上只是一场普通的赛马,但作为来协调两国关系的使者,江晚棠清楚的知道这关乎着最终的协商结果。倘若澹台羽赢了,那么主动权就掌握在他们自己手中,这次的协调过程将会如虎添翼般顺利,反之,涨了他人士气,失了主动,过程便艰难了。

加油啊加油,澹台羽你可一定要赢啊。江晚棠心中默念道。

一个时辰后,人群开始躁动。江晚棠顺着赛道看去,二人骑着马回来了。

谁赢了?

江晚棠走到起点,看着折返回来的二人,皆是大汗淋漓。

一定要赢。

落日余晖下,他是英勇的骑士。一袭白衣,逆光而来。

江晚棠紧张地打量着澹台羽,试图从他身上看出比赛的结果。他笑着跳下马,从身后拿出一面小红旗,递给她……

在澹台羽浅笑的眸里,她小心翼翼的紧张,在看到小红旗的那一瞬,灰飞烟灭。转而喜笑颜开,抬起亮闪闪的大眼睛笑着望着自己:“我就知道,你肯定会赢的,嘻嘻。”

江晚棠松了一口气,太好了,赢啦!

澹台羽根本忍不住,将面前的姑娘紧紧搂住,颤抖着在她耳畔柔声道:“原本我从未骑马跑过如此远的路程,可就当我筋疲力尽时,我想到了你,想到了还有你在为我加油。我不能放弃,所以,我坚持跑完了全程。还赢啦,厉害吧?”这次没有结巴。

江晚棠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抱给吓了一跳,听到后面,也是觉得苦了澹台羽。便抬起手轻轻拍了两下,哄小孩般道:“殿下最厉害啦。”

在一片沸腾的欢呼声中,二人相拥。庆祝着短暂而又美好的胜利……

一旁的云肃和云溪却不可思议的看着相拥的二人。

云肃:“没想到,这太子竟是……”

断袖。

云溪简直没眼看,一气之下迅速冲出人群。这简直是成何体统啊,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这,这……

澹台羽轻轻放开江晚棠,江晚棠抬头看着他额上的汗,笑着戏谑道:“殿下,你该沐浴了。”

澹台羽一听此话,心知刚才的行为实在不妥。脸上晕开了淡淡的绯红:“知道了。”

二人转身,只见云肃正笑吟吟的看着他们。江晚棠总觉得那眼神不对,瘆得慌。不是赢了吗?干嘛还用这种眼神看人,输不起?

这天二人休息的出奇的早,在回客栈的路上一路无话。澹台羽觉得有些尴尬,江晚棠也察觉到了殿下不对劲儿,但自己也累了,没有多问,早早沐浴休息了。

澹台羽躺在浴桶中时才清醒过来,脸红的活像一条刚出锅的红烧鱼。天哪,自己都干了些什么啊?怎么就一时冲动上头抱了人家呢?啊呀真的是!说罢,便潜入水中……

澹台羽就这么忐忑的,纠结着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

翌日

江晚棠早早起了床,收拾完毕后来到澹台羽榻前。她轻轻撩开帘幕,“妈呀!”

榻上的澹台羽顶着两个黑眼圈,双目无神的直直盯着天花板。在听到动静后缓缓看向江晚棠……

“殿下,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江晚棠被他吓到了,昨天还活力满满的,难道赛马真的累到了这地步?可是都休息了一个晚上了……

不对,这黑眼圈……

“殿下,你昨夜,没休息?”江晚棠试探道。

“嗯。”澹台羽有气无力的应道。

“你这样不行的,要不然我去给他们说,咱们明日再议事?今日你就好好休息。”

“不用,我可以。”澹台羽起身,拒绝了江晚棠的搀扶,倔强的站起,穿上常服出去盥洗。

江晚棠看着他逐渐远去的倔强背影,叹了口气。

一个时辰后,二人就出现在了大蒙古包门口。进去前,两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这次进去,侍女还给江晚棠也安排了坐席,就在澹台羽旁边。

江晚棠很满意,坐下,刚准备对那侍女说声谢谢,一抬眼就发现那侍女正在打量自己,用的还是和昨天云肃一样的眼神。

江晚棠:“……”

到嘴边的谢谢终究是咽了下去……

云肃望着一脸疲倦的澹台羽,又看了看江晚棠,笑道:“羽儿,昨夜没有休息好?”

何止没休息好,明明就没休息啊!江晚棠内心OS。

澹台羽抬起头笑道:“昨日赛马当真是累着了。”

云肃笑着点了点头,目光在澹台羽和江晚棠之间游离着。

江晚棠:“?”

看我干啥?说正事啊。

澹台羽柔声道:“伯父,想必您也知道,近日的殷北交界处并不平静。时有烧杀抢掠事件发生。而制造这些事件之人,全都来自北域。我们此次前来,也正是为此。”一针见血,有的放矢。

“哈哈哈哈哈哈,羽儿,孤很欣赏你的魄力。但你如何得知那些人是我们北域之人?”云肃放声大笑,目中却冷若冰霜。

“这很简单,将那些寻衅滋事者挨个审问,答案自然就水落石出了。”

云肃骤然大怒:“那你们殷朝倒是好大的手笔啊,我们北域之人都敢抓?!”话音刚落,四周守卫就要拔剑,被云肃止住。

澹台羽置若罔闻,依旧有条不紊:“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早在建交时我们便已说清,若有一方人民在边境胡作非为,破坏边境秩序,那另一方有权将那些人羁押审讯。这些都是当年建交时定好的,难道如今,北域要毁约不成?”

说罢,便呷了一口奶茶,暖暖的很舒服。

云肃犹豫着,时而暴怒气愤,时而低头思索,谁也不知道他究竟在考虑什么。

不过,如今殷朝正如日中天,若是此时将两国关系闹僵,着实不是明智的选择。

江晚棠笑笑,从他低头思索的那一刻开始,她就知道,他们成功了。

大约过了一炷香时间,云肃愁眉舒展,叹了口气:“北域不可能毁约,孤会尽快处理,加强边境的守卫,妥善管理交界处秩序。”

澹台羽笑笑:“既如此,那我们就多叨扰些时日,等边境安定些了再返程。伯父,您意下如何?”

“没问题,殿下正好可以在北域转转,感受属于北域特有的风土人情。”云肃笑道。

“没想到就这么轻易的解决了。”江晚棠略有遗憾,还以为能看到拍案而起,刀光剑影般的好戏呢。

“如今我们殷朝实力雄厚,正如日中天,他们不会选择在这种时候与我们撕破脸。你怎么还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澹台羽哭笑不得。

“本以为会很麻烦,谁知比想象中的要简单这么多。”江晚棠低声道。

“哎呀,这多好啊。正好现在事完了,可以好好去逛逛了。”澹台羽笑道。

还是之前的那个殿下,江晚棠看着他,微微一笑:“好。”

当晚二人就来到了客栈附近最繁华的地段,这里比殷北交界处还要繁荣。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在夜空的照耀下,一切都是那么美好,月华如水,给万物都镀上了一层银光……

“听说了吗,今晚可是会有烟火大会呢。”澹台羽望着静谧的夜空道。

“草原这边还有烟火大会?我还以为只有咱们有呢,嘿嘿。”江晚棠轻轻一笑。也望向遥远的夜空。

漆黑的苍穹无边无际,圆月无瑕,普照大地,旁边簇拥着好多星星。在深蓝的夜幕下闪闪发光,俯瞰着烟火人间。

这就是星辰大海吗?现代都很少能看见星星了。这里的星星却如此之多,漫天光辉,星河璀璨。

倏地,远处传来阵阵烟花声。

“开始了。”澹台羽笑道。

烟花阵阵腾空,在夜色下翩然绽放,化为了一颗颗流星,从宇宙彼端划破天际,点燃了整片星空。

江晚棠抬起头欣赏着如画般的烟火盛宴,眸中映出了彩色的美好,却转瞬即逝。一阵烟花结束后,紧接着又开始另一阵。仿佛永无止息,永不会结束……

澹台羽笑着看向江晚棠,看着她眼中的星辰大海,他暗中发誓,定要守护好这份最初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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