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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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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送你回去。”江晚棠看出他不对劲,将手放在他的小臂上,轻声道。

叶羡秋看着她灵动明亮的眸子,抬起深黑的眼眸,沙哑着声音道:“劳烦了。”

等等,他、他这是在给我说话?劳烦!?他没事吧,怎么成这样了?

江晚棠点点头,随即转身出去收拾行李。

在她走后,叶羡秋默默抬起头,泪水顺着双颊滴落,他冷声问:“是不是还是他们?”

秦霁道:“是,我们在那些人的腕部都发现了形似月亮的黑色纹路……”

叶羡秋点了点头。这时,苏溟也闯了进来,低声道:“太子殿下,请节哀……”叶羡秋痛苦的阖上双眼,他不想面对这一切……

南国皇后薨了……

这一切来的太突然了,以至于叶羡秋觉得自己被针对了。前有母后被下毒,凶手还没查出,自己也被下了毒。

而现今母亲逝世,他却连母亲最后一面都没见上……他怒、他恼、他恨,可他无能为力。

他要回去,他要搜集线索,他一定要找出针对他们母子的凶手。千刀万剐、五马分尸……

江晚棠回到厢房,写了封信。信中没有提及叶羡秋身上发生的事,只是说南国太子要回国了,自己去送他,站好最后一班岗。

皇宫

澹台羽看着江晚棠送的书信,勾了勾嘴唇,翘起的唇角仿佛凝结着春日的阳光。

“太子殿下,那件事您考虑的怎么样了?”安顺道。

“暂且不议,先压一压。”澹台羽望向远处的凌羽阁。眼中浮现出一个女子窈窕的倩影……

翌日,叶羡秋一行人顶着日头上路。江晚棠与叶羡秋坐在马车里。

她望着失神的叶羡秋,看着他眼边浓重阴郁的黑眼圈,不觉叹了口气。

他们要经过长途跋涉,途径一片沙漠戈壁,需要十五日才能抵达遥远的南国。

一路无事

十日后,他们还没走出戈壁。光是炎热的高温就使他们疲惫不堪。

空中偶尔掠过的几只飞鸟,也成了戈壁黄蓝单调的色彩中一抹独特的风景。

叶羡秋摆了摆手:“先在这休整一下。”

四人都上了马车,吃了点水果,顿时神清气爽。

忽然,秦霁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他听到有不少人马在向这边靠近。四人同时警惕的拔出剑。坐在马车内,不敢声张。

半柱香的时间,那群人马便已逼近。

江晚棠轻轻撩开帘幕,却发现他们已经被包围了,四周都是人马。黑压压的一片如乌云般向他们倾涌而来。

他们都身着黑衣,与那晚刺杀叶羡秋的人穿着一样。

他们躲在马车内默不作声,外面的人马只是步步紧逼,形式逐渐焦灼。

这时,叶羡秋对秦霁和苏溟道:“保护好她。”说罢便在他们二人惊异的目光的护送下走了出去。

他打着哈哈:“各位,我们只是回南国故土的一支小商队,咱们素不相识、无冤无仇,就放我们过去吧。”

为首之人一袭白衣,身骑黑马,与其他人显得格格不入,却也分外醒目。

他淡淡开口:“我们不要你们的商品,你将马车上的那名女子交于我。我就放你们离开,如何?”

坐在车里的江晚棠自然是真切的听到了,这声音是……唐苑枫。

不是,他来找我干啥?而且你说你找就找吧,还把我的身份也暴露了……

叶羡秋勾了勾唇角,露出了一个玩味的笑容:“这位公子,我们这些商人都是大男人,哪里来的女子?”

江晚棠吸了口凉气,要是被他知道自己是个女子,而且还是澹台羽的手下,那后果根本不敢想象。

唐苑枫骑着马缓缓踱到叶羡秋面前,手中银剑出鞘,冷声道:“交出来。”

叶羡秋忽然笑出声来,放声大笑。寂静又闷热的戈壁回荡着他畅快的笑声。

倏地笑声收敛,他抬起眼,不屑的望着唐苑枫:“还从未有人敢如此对本太子说话,你有什么资格问我要人?”

他嘴角浮现出一丝讥讽的笑意,戾气从他的眉眼间散出,他迅速拔出佩剑向唐苑枫冲去。

唐苑枫的脸早已冷的不能再冷,他跳下马,径直迎击直面他而来的黑色剑影。

江晚棠清楚的知道叶羡秋打不过唐苑枫。就算自己和秦霁、苏溟都加入进来,也希望渺茫。游戏中,唐苑枫就是武力值的巅峰啊。

对面人马众多,这么耗下去,只会对己方不利。

她不想让叶羡秋在这里为她耽误时间,便将自己面部的易容全部扯下。

戈壁烈日炎炎,女子动人的眼眸却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在秦霁和苏溟惊讶的目光中严肃交代道:“你们二人保护好太子,将他平安带回南国。”

他竟是名女子!还是个美人!

秦霁和苏溟一时没反应过来,只是连连点头。

江晚棠说完便走出马车,向正在激战的二人大喊道:“唐苑枫,我跟你走!”

倏地,前一秒还刀光剑影的激战在瞬息间化为齑粉。

叶羡秋狼狈的捂着受伤的手臂,吃惊又茫然地看着卸掉伪装的江晚棠。

唐苑枫站在一边,依旧风度翩翩,只是白色的衣袖上也粘上了鲜红的血迹,格外醒目。

江晚棠跑到叶羡秋身旁,看着他受的伤,眼中不禁氤氲出一层水雾。她抬头望着他,像一只受惊的小鹿,孤立无援。

他却只是笑笑,仿佛这一切都无关痛痒。江晚棠偷偷将一只手绕到叶羡秋颈后,他毫无察觉。忽然,她一掌砍下,叶羡秋便软软瘫倒在她怀中。

她将叶羡秋交予秦霁、苏溟二人。便义无反顾的走到唐苑枫面前,正色道:“我跟你走。”

唐苑枫点了点头,随即转身。

江晚棠回头看了一眼昏睡中的叶羡秋。

我走啦,有缘再见……

希望,再见时你不要怪我骗了你。

七日后

一处隐秘的山崖峭壁间

“都七天了,你现在总能告诉我为什么带我来这了吧?”江晚棠幽幽开口道。

“请你帮忙。”唐苑枫依旧那么言简意赅。

江晚棠:“……”

七天了,也不知道叶羡秋他们平安回到南国了没有。七日前,她被唐苑枫带到这里后,便一直无所事事。他也不告诉她要帮的是什么忙。

这山崖位置极其隐蔽,地势高耸开阔,寻常人根本发现不了。江晚棠只是听说,这处山崖名叫扶邑。却居住着不少人,他们都听命于唐苑枫。

当然,她没有注意到,那些人腕间的黑色月纹……

“唐苑枫,虽然我打不过你,但你要再这样囚禁着我,我也是会和你拼命的。”江晚棠低声道。

……

江晚棠:“?”

抬头望去,唐苑枫依旧在看自己的书,连半个眼神都吝惜的不分给她。

江晚棠正想转身出去,背后响起一道清冷高雅的声音:“相信你也看出来了,我需要你加入我。”唐苑枫看着书,长长的睫毛低垂着,惹人嫉羡。

“第一眼见到你,我就看出你武功高强,内力不凡,我要光复大兴,需要你的帮助。届时大兴无上荣耀,你就是我大兴的功臣,将会名垂千古、流芳百世……”

江晚棠当然知道他的最终目的。

唐苑枫是前王朝大兴的最后一个皇子。那时的大兴王朝早已腐败不堪,内部官员冗杂,宦官专权。

腐败如蛀虫般从内至外将这个盛极一时的王朝活活啃噬。最后大兴朝再也支撑不住千疮百孔的空壳,支离破碎。

那时的唐苑枫才十五岁,有着少年特有的青涩与俊朗。那一年,他真真切切的经历了国破家亡……

华丽的亭台楼阁被尽数烧毁。熊熊烈火中飘出烧焦的点点碎片,格外醒目。浓烟笼罩了整座皇城,源远流长的文化,就这样被风吹散,独自沉眠。百余年来瑰丽耀眼的历史宝藏顷刻间灰飞烟灭。

漫天硝烟混杂着血色,士兵的拼杀与怒吼、百姓的泪水与痛苦,都在一夜间发生。哀嚎声、厮杀声,都与血色融合,滴进了他无尽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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