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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10章 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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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喝了几杯薄酒,从菀香居出来时陶姜还有些发蒙的醉意,后来经过马车颠簸返程的一路,她那点酒意慢慢发散了,人也逐渐清明了起来。

“夫人,到了!”又过了一刻钟,槐杨在车外喊。

陶姜不情不愿的下车。

行至侯府大门前时,她无助的抬头看了一眼。

侯府的门楼是极气派的,门匾上的金色大字乃是当今圣上亲提,字风洒脱恢弘。

寻常没见识的百姓莫说直视,怕是站在这跟前都要抖上三抖,更别提敢设想有一日住进这有着圣上御笔的宅院该多么闲适自在。

陶姜如今就要重新住进去了,但她的心境既不闲适,也不自在。

反而无比忧愁。

不管侯府在外人看来多么富丽堂皇,于她而言都不过是个精致囚笼,她像只鸟雀一样被困在里面,上下求索不得,声张求救又不能。

实在憋屈,实在难受。

正准备迈步进门,身后忽然有人喊了一声:“陶姜!”

这声音明快悦耳,极其熟悉,陶姜几乎是下意识的回过了头。

然后,她就见到了这些时日里念叨了无数次却不得相见的人。

是林溯。

十六岁时,陶姜时常为林溯不好好说话,总要寻些由头气她而烦恼。

但不可否认,饶是如此,她也是心悦他的。

且不说青梅竹马的情谊,林溯生的也俊朗,性情又风趣明快,这样的少年谁会不爱?

四年过去了,林溯倒也有了些许改变。

个子高了,原本稚嫩圆润的脸廓趋于硬朗,五官倒是依旧鲜明,但眉宇间似乎添了些沉稳之气。

隔着几步远的位置,他与陶姜对视了一眼,疾步走了过来。

陶姜动了动,刚要迎上去,身前忽然闪过一道黑影。

槐杨站到前面挡住了她,同时又抬手示意林溯止步:“林郎中请自重。”

自重二字没堵住林溯,反而让他气急。

他一把打开了槐杨挡在他胸前的胳膊:“你们侯府真是欺人太甚!我来几次你们挡几次,怎么?沈慕是想与我林家结怨吗?”

“不敢,侯爷一直记得林郎中当年的救命之情,只是林郎中如今婚期在即,现在又是在大街上,就算您不顾惜着自己的名声,也该为我们夫人着想一下吧?”

槐杨言语直接,不藏不掖的将林溯眼下的行为定格为逾矩。

林溯来找自己确实不合礼数,但槐杨用词是不是也忒严重了些?

陶姜驳他:“槐杨,我和林溯只是说几句话,你既知道这里是大街,就该知道在这众目睽睽的地儿我们是做不出什么的。”

“做是做不出什么,但被这么些人看着,口舌之非必不能少,夫人难不成还想继续当全城人的谈资吗?”

陶姜:“……”

真不愧是沈慕的贴身侍卫,懂的说什么最能直击她的心防。

若是放在平时,她或许会顾忌一下。

但现在相较于被人当成谈资,她更想找个人了解真相,便继续争取:“那就半炷香,我们只谈半炷香行了吧?你若是实在不放心,大可在旁边听着,我们绝不阻拦。”

陶姜话已至此,槐杨归根到底也只是个下人,适当拦阻可以,完全让陶姜听他的却不行,于是最后还是退了下去。

槐杨一走开,方寸之地便只剩下了陶姜和林溯面面相对。

严格算来也是“多年”未见,陶姜衣袖下绞着手,面对着林溯有些情怯。

林溯却很坦然:“那日我接到你的书信,你说你记忆有损,可是真的?”

陶姜点点头:“我前几日落了水,摔坏了头,现下只记得十六岁之前的事,如今身边的一切与我而言都很陌生,我本也想打听一下近两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沈慕不许我出门,无奈之下,我只好给你去了信,想让你告诉我些内情。”

“这几年确实发生了不少事,但一时之间,有些说来话长。”林溯沉吟。

既然说来话长,又不能长话短说,陶姜只好择些自己最关心的问:“那我只问你一句,京中关于我的那些传言可是真的?我当年嫁给沈慕,当真是我逼迫于他?”

今日在菀香居谢霖的那一席话虽是酒后所言,但也不能确定是胡诌,陶姜到现在心里都有个疙瘩。

“谁同你说的那些混账话!”

林溯闻言激愤起来:“都城里确实有些关于你的流言,但那都是无稽之谈!你嫁沈慕之时并不情愿,是那沈慕卑鄙,半年前设计了你才将你娶进府的,他…”

“夫人,半炷香的时间到了,咱们该回去了。”

林溯的话还未说完,槐杨突然冒了出来。

林溯被他气的嘴唇发抖:“半炷香哪有这么快?”

槐杨神色不动:“小的仔细掐着呢。”

“你…狗奴才,你欺人太甚!”林溯气急,作势要上手,陶姜一把拉住了他:“算了,林溯,槐杨只是个下人,你为难他也没用。”

松开手,她淡淡道:“你既这么跟我说,那我就信,只是这边你确实不宜多呆,还是先回去吧。”

她语带无奈,林溯见状眼里闪过了一丝心疼:“姜儿,你若不想继续待在侯府,想离开,只需说一声,放心,哪怕是踏平了这侯府,我也给你抢出来!”

他这话算是这段时日里听过的最暖心的了,陶姜感激一笑:“多谢了,只是现在还不到那地步,你先回府去吧。”

十六岁时的陶姜面对不平事会吵会闹,唯独不会冷静。

她如今跟自己有商有量的保持距离,无非是知道自己快要成婚了,明白求谁都不能求自己。

陶姜的左右权衡让林溯彷佛看到了近两年没失忆前的那个“她”,立时脸上拂过苦涩。

嘴唇动了动,他似是要说什么,但终是忍住了:“那你接下来有何打算?沈慕不让你出府,你就束手待毙吗?”

“当然不会。”

陶姜微微垂眸,再抬眼时,眼里的神色已变得十分坚定:“我已想到了方法,这侯府不论早晚我是一定要出去的。”

**

沈慕回到侯府时,已月上树梢。

秋锦院的四角点了灯,他跨进院门,刚走了没两步,就看到了站在堂屋门旁的槐杨,于是好奇的问:“你怎么搁这站着呢?”

槐杨没应声,只是朝里间使了个眼色。

这明显意有所指。

沈慕心下有了计量,信步走进堂屋,果然看到了坐于桌前的陶姜。

陶姜坐姿一派平稳,见他进来也神色不动:“槐杨是在等你回来,跟你通传。”

“看出来了。”

入秋之后,天气有了凉意,沈慕回来时外面套了件薄衫。

将那衣服挂在木施上后,他坐到了桌边:“今日你闹出来的那档子事我还没同你算账,你倒自己找上门来了,但我猜你应当不是来认错的,那肯定是有别的事找我了?”

自从失忆醒来,沈慕对陶姜的心境堪称了如指掌,陶姜已然见怪不怪:“是,我有话同你说。”

沈慕体态挺拔,坐着都比陶姜要高出许多。

胳膊支上桌子,他食指与中指轻敲桌面,淡然道:“你说。”

“我要同你和离。”

陶姜话音刚落,沈慕敲击桌面的修长指节立时顿住了。

“关于你我的关系,这些时日不管在府里还是外面我都听到了些风声,他们说我以前倾慕于你,说实话,我并不相信,直到今日见到林溯,我才更肯定了。”

“林溯?”闻言,沈慕皱了皱眉,似是不悦。

轻哼了一声后,他冷嘲道:“那林溯整日苍蝇似的守在侯府门口,嚷嚷着要见你,这是终于被他逮着机会了?”

陶姜:“……”

敢情林溯在外面守了不是一天两天了,沈慕怎么能如此恶劣,竟然从不让人通传!

“他是外男,我为何要把他放进来跟我的夫人见面?”似是看出了陶姜的心事,沈慕直言不讳。

事已至此,再纠结理论那些琐事也无用。

陶姜咬了咬牙,在心里默念了两句“稍安勿躁”,才返回正题:“我听林溯说了,你我成婚并非自愿,既然不是自愿的,我现下又失了记忆,不如大家就此和离吧,以后天高海阔,各自潇洒。”

陶姜没提林溯说的沈慕逼迫于她,也没表露出半丝不悦,她刻意忽略这一节,是想让沈慕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先稳住他。

沈慕当初为何非要娶她,她不知缘由,但料想不管是何种目的,这半年多的夫妻做下来,沈慕也厌了,要不也不至于每每见了她都没个好脸。

陶姜觉得以和离为台阶,让两人不能好聚却能好散的分道扬镳,是个好主意。

然而她到底低估了沈慕的心思。

捏了捏手指,沈慕朝她看过来:“和离?你做梦!”

陶姜:“……”

在此之前,沈慕见她也会出言讥讽,但那时候他脸色总是淡淡的,犹如冬日刚结冰的河面,泛着些冷气,却并不想伤人。

今日,陶姜还是头一次感觉到沈慕言语背后的狠意,瞬间不寒而栗。

“你既见了林溯,那林溯怕不只是这么跟你说的吧?他应该还会说我卑鄙,娶你是用了不光明的手段,或者说咱俩的婚事都是我逼迫于你?”

说着,沈慕已然行到了陶姜身边。

他既然非要把话摊开,陶姜也不装了,倔强抬头:“难道实情不是如此?”

陶姜容貌秀丽,生起气来的样子却也不是很好看,一双晶亮的眸子瞪着,牙关紧咬,因着体态虚弱,像只随时准备扑上来的病猫。

有理的人才配理直气壮,犯了错的人凭什么张牙舞爪!

有一瞬间,沈慕眼里闪过一丝失望,但也仅是一瞬,很快,这丝失望便被愤恨所取代。

他俯低身子,左右手各支上桌面,将陶姜笼在身前。

冷厉凝视的目光却同这亲昵动作毫无半分关系:“是,你嫁我之时并不情愿,但你不情愿又怎样?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心甘情愿!”

陶姜:“……”

果然!林溯说的半点没错。

她的火气也上来了,噌的一下站起,一把推开了面前人:“你为何要这么做?若说感情,你我恐怕没有吧?若说权势,我父亲只是个三品官,于你有何利用之处?你我强行绑在一起只是折磨,你在我身上浪费这些时间,何必呢!”

“呵!”陶姜气急败坏,沈慕却只是理理衣襟,淡然冷笑:“你问原因,刚才自己不就说了吗?折磨,我就是要折磨你。”

陶姜:“……”

她已经被气的说不出话来了。

沈慕见她这模样却很满意,重新坐回椅子,他将方才眼里的所有过激情绪都敛了回去:“夫人,别挣扎了,我不会跟你和离的,当然…”

他轻扯嘴角:“休妻更不可能。”

陶姜本来是极气的,现在被沈慕一而再再而三的刁难,胸口起伏了数下后,竟无端释然了。

同样坐回椅子,她的神情突然变得比沈慕还要平静,甚至还笑了:“沈慕,我每每问你以前的事,你总是推三阻四,有道是死都要让人做个明白鬼,你是不打算让我死个痛快了?”

“什么死不死的,活着不好吗?”

沈慕挑眉:“陶姜,你为何一定要纠结于过去的事情呢,有些事情想起来,对你未必有好处。”

“可你现下这般,倒让我觉得你以前肯定对我做了不好的事,怕我翻出旧账呢。”

陶姜并不是非要纠结于过去那些记忆,只是不管换谁在她的角度上,都不会想稀里糊涂的过一生。

她说:“沈慕,我这人向来睚眦必报,也目标明确,我要搞清楚的事,别说是你,换谁来都拦不住我,今日我可以跟庞骁出侯府,明日我就可以随便跟着哪个人出去,就算出不去,我也可以翻墙,凿门,除非你断了我的手脚,否则你永远困不住我。”

站起身,她娇丽的眉眼低垂,学着沈慕刚才居高临下的语气道:“放心,我也有的是法子呢!”

说完,她甩甩袖子,就要走。

然而刚到门口,沈慕忽然在后面喊了一声:“我可以放你出去!”

陶姜:“……”

她疑惑的转过身。

沈慕冷然看向她:“我说我可以放你自由,现如今侯府大门为你敞开,你想去哪就去哪,只不过…”

他行到陶姜身前:“我料你出去也是回陶府吧?奉劝你一句,做些心理准备,几年的变化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你回陶府,不一定比在我这舒坦多少。”

“……”

陶姜蹙眉抬头:“此话何意?”

沈慕轻勾嘴角,哂笑了一声:“想知道?自己回府看看不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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