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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7章 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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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细柳惊得瞪大了眼睛,随即又紧张的扫视周围:“夫人,可不兴说这种话啊,若是被有心之人听到了…”

“听到又怎样?”陶姜一脸的无所谓:“且不说偷听什么,现在这院子里就只有你我,哪来的有心之人?”

细柳犹疑:“那也…”

“那也不该说这种话是吧?”

陶姜腹痛已有所缓解,直了直身子:“因为我是女子,须自爱矜持,也因为我是深宅妇人,必须时刻谨记着以夫为天。”

见道理陶姜都懂,细柳无言的低下了头。

其实这些道理陶姜岂止是懂,她甚至熟谙于心。

她虽自小不喜欢些繁文缛节,对于教化也刻意回避,但她母亲刘氏是个性情温婉,知书达理的,每次只要发现她偷懒耍滑,必会把她叫到屋里训诫一番。

当今世道的女子,终其一生无非是找个好人家,所以较之三从四德,刘氏更注重指导陶姜的还是御夫之道。

她对陶姜千叮咛万嘱咐,别的礼仪皆可懈怠,唯独面对心爱之人时,万万不可失了矜持,姿态轻浮。

这些话陶姜听一遍两遍记不住,十遍百遍下去总会有那么几句进了脑子。

胤朝又是礼仪之邦,她深知大多数男子都喜欢端庄女子,是以面对林溯之时,哪怕再喜欢他,也从未明示过。

原以为约束着自己,情路上必有拨云见日的一天。

可如今都嫁给沈慕了,有些话再忍着憋着,又有何用?

陶姜看向细柳:“我与林溯自幼相识,算得上青梅竹马,林溯为人雅致风趣,性格也爽朗大方,我为姑娘时便已倾心于他,至于沈慕…”

她冷嘲:“你也看到了,我与他并无情谊,沈慕以前迂腐不化,现在阴鸷乖戾,我怎么可能喜欢他?”

陶姜句句犀利,把自家侯爷贬得一无是处,细柳不服气:“夫人,我虽进府的晚,但也听府里的老人说过,侯爷以前的脾气极好,是从战场回来后才转了性子的。”

知道这小妮子是又要偏袒沈慕了,陶姜不耐烦的拿起扇子,重新躺回椅子。

细柳不会看眼色,还在絮絮念叨:“而且我们侯爷也不是阴鸷乖戾,若要说得贴切些,应是英勇善战才是。”

她说:“您也知道,咱们胤朝除了宗室子弟并不袭爵,老侯爷辞世后,侯爵理当降级为镇安伯,前几年与忽丹的那一战侯爷立了军功,他明明有封爵的机会,却因着感念老侯爷,硬是承袭了这镇安侯。”

“所以现在的这偌大侯府,都是侯爷的军功拼下的,侯爷很是厉害,他还…”

“行了,莫要再说了。”陶姜打断了细柳的话。

她才懒得管沈慕是袭爵还是封爵呢,只觉得细柳再说下去,她又得犯头痛:“他沈慕再厉害,于我有何干系,只不过现在跟他绑在了一起,勉强凑合过日子罢了。”

她说:“较之了解沈慕的过往,我还不如多花点时间将我身上发生的事情搞个清楚。”

这是有了成算了。

知晓陶姜的性子自己拗不过,细柳收敛了言语:“那夫人打算怎么做?”

陶姜莹莹站起身,看向旁侧的围墙。

四面墙头高耸,犹如围困起来的精致牢笼,她盯着上面的青砖灰瓦,信信然道:“自是先想办法,离开这座院子才是。”

**

对于脱身之法,陶姜并没有思考多久,因为两日后,庞骁来了她这。

他带着弓箭,一进门便如同回了自己家,一边吩咐身后侍卫给他钉桩安靶,一边又支使下人给他打扫空地。

好一番热闹后,他朝所有人摆摆手:“行了,你们先下去吧。”

眼看着好不容易打理出的庭院又被整的一团糟,陶姜望着那未及冠的少年,不由气闷:“你这是作甚?”

庞骁毫无叨扰了别人的觉悟,理所当然道:“学箭啊!我已经知会过沈兄了,他同意我跟你学。”

这人还真是说到做到啊。

陶姜问:“你不是怕丢人吗?怎么这事反倒跟沈慕说了?”

“你当我为何要在府上学,自是我那半吊子的技术沈兄早就知道!”

庞骁道:“其实我也想在家练的,但我哥太忙,我嫂嫂虽有武艺却嫌我笨,没办法,我只好来找沈兄了,可谁知这沈兄也是个忙的,答应了我,却根本没空教我,这不,最后我只好来找你了嘛。”

“可你是外男啊。”陶姜疑惑:“沈慕怎么会允许你来找我呢?”

“哎呀,这有何妨。”庞骁道:“沈兄待我如亲弟,我看他也犹如亲哥,我是他弟弟,便也是你弟弟,这弟弟找嫂子学个箭怎么了?”

呵!敢情外不外男不重要,沈慕只是分人而已。

听完庞骁的话,陶姜心里轻嘲了一声。

对于陶姜的腹诽,庞骁全然不知,还在自说自话:“其实怀蔺兄起初知道我要跟你学箭时,也是不同意的,他说你技艺不精,我还反驳他呢,他定是不知道自己夫人的厉害,那箭射的,嗖嗖的!完全可以跟他比了。”

听到前半句时,陶姜心生不悦,后面知道庞骁是在夸她,忍不住心情好了几分。

她这人好相处也不好相处。

只要不合眼缘,不管对方如何讨好,都不会交付真心,但只要合了她的性子,哪怕对方如庞骁,是个绣花枕头,她也可以视作亲生胞弟。

她一高兴,什么都愿意答应,也什么都舍得,立时把以前那些教学累人的话吞了回去,洒脱道:“好,既然你这么看得起我,那我就教你。”

庞骁没想到只是说了句奉承话,便轻松赚了个师傅,立时眉开眼笑:“那就多谢嫂嫂了。”

即已作出承诺,势必要践行,一刻钟后,陶姜换了身利落衣服,背着手指挥庞骁:“你先射两箭我看看。”

“好。”庞骁答应,随即搭弓射了两箭。

许是这段时间他私下练习过,姿态手法较之上次正规了许多,就是准头依然很差,频频脱靶。

细柳是个矜持的,但大概也从未见过箭术这么差的人,掩着嘴偷笑。

庞骁被笑得窘迫,恼怒道:“笑什么!”

细柳被他斥责的噤了声。

陶姜见状把细柳掩在身后,站出来撑腰:“凶什么凶?你本来就射的不好嘛,还不让人笑了!”

原本以为找熟人练箭可以免受屈辱,没想到还是避不开被取笑的下场,庞骁不服气:“哼!”

“哼什么哼!你以为学什么都那么容易啊?”

陶姜端出师傅的架子,看向庞骁:“这就是你最大的毛病,脸面看得太重,你又不是什么武学奇才,又过了开蒙的年纪,功底差被人笑是必然的,若是连被人笑两声都受不了,那你这箭不学也罢!”

陶姜的话甚是直白,庞骁被说的不快,但也明白确是这个道理。

好半晌后,讷讷开口:“…知道了。”

见他听话,陶姜道:“再射。”

庞骁于是又射出去了一箭。

这箭比前两箭好了一些,但也无甚差别,只堪堪擦了个靶子,便颓然坠地。

“停吧。”陶姜摆手。

她走到武器架前,将各个弓掂量了一遍,然后挑了把略轻快的递给庞骁:“以后射箭,先用这一把。”

庞骁舍不得手里的玄铁弓,并没放下:“为何?”

陶姜道:“你喜用重弓,重弓也确实有好处,箭力强劲,射程颇远,但以你现在的腕力和臂力有些大材小用了,与其把力气花在提弓上,不如干点别的。”

庞骁接过她手里的弓:“那我换这个,接着射?”

“不。”陶姜摇头。

她打量了下院子,最后目光落到了假山上那块约莫二十斤重的原石上,示意庞骁:“你去把那块石头抱过来。”

庞骁于是走了过去,不一会儿就抱了过来。

刚打算把石头扔到地上,陶姜突然吩咐他:“举到头顶。”

“……”

庞骁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按照指示做了。

手臂刚腾空停下,陶姜又道:“再抱回胸前。”

这怎么像在捉弄人呢?

庞骁犯嘀咕,但陶姜是教习师傅,他只好把异议吞了回去。

做完,他抱着石头问:“这是作甚?”

陶姜朝他莞尔一笑:“行了,扎稳马步,将刚才那个动作…重复一百下吧,中途若是累了,就休息半刻钟。”

说完,她没理会庞骁瞠目结舌的表情,旁若无事的拉着细柳去旁边喝茶去了。

庞骁不解为何要重复这傻乎乎的动作,只能带着疑惑做了起来。

起初还好,不算疲累,直到做到二十三十的时候,他开始气喘吁吁。

其实喘是小事,累也是小事,让他最不满的是陶姜跟细柳偏偏要在他旁边轻松闲适的坐着。

两厢一对比,他愤愤不平,最后干脆将石头扔到了地上:“我是来学箭的,不是来举石头的,你要是想作弄我,我就不学了!”

陶姜早已看出了庞骁的不耐烦,怕这小子真撂了挑子,她放下手里的茶碗,淡然问道:“你觉得你箭术不好的问题出在哪?”

庞骁累得很,也顾不上脏不脏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还能在哪?射不中呗!”

陶姜走到他身前,继续问:“还有呢?”

还有?

庞骁犹疑:“…射的少了?”

陶姜一笑:“练习固然重要,但体质也重要。”

她说:“你方才射的那三箭,第一箭吃亏在弓太重,分了心,第二箭在腕力不足,这第三箭嘛,腕力倒是足了,但准头不够。”

她拿起箭囊里的一支羽箭,搭弓射在了箭靶的中心:“准头好说,眼力而已,随时随地皆可练习,但这腕力关乎体质,是需要你用实实在在的汗水锻炼出来的。”

听完这席话,庞骁懂了什么,重新站了起来:“所以你让我举石头是为了锻炼我的臂力和腕力?”

“对。”陶姜点头:“你看你这胳膊,瘦的跟什么似的,哪里有力气拉弓?”

自己毕竟是个男子,被取笑身子骨弱,实在伤自尊,庞骁不服道:“你不也瘦吗?你怎么就射中了?”

“因为我只是射中而已啊。”

陶姜走到箭靶前,将刚才射在靶上的羽箭拔了下来:“你看,我射在上面的箭,绵软无力,一拔即出,这是因为我是女子,力气本来就小,而且我练箭的目的也不是为了上阵杀敌。”

“可你不一样。”她说:“你是男子,他日若上了战场,没有一箭贯穿敌人的力气,谁敢用你?还是说,你想同我一样,射箭只是为了玩乐?”

“当然不是!”庞骁急道。

他重新走回石头前,一脸铿锵的坚定:“练就练!”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庞骁虽然累得气喘如牛,但再也没抱怨过。

做完一百个举起后,他坐到椅子上休息。

想到陶姜的箭术,他问:“嫂嫂,你这箭术是跟谁学的啊?”

陶姜将过去忘了个干净,这个问题还真回答不了,她说:“记不清了。”

“哦。”庞骁了然的点了点头:“我听府里的下人说了,你得了失魂症,不过,你这失魂症是半点印象皆无吗?”

“这个…倒也不是。”

陶姜虽失了忆,但偶尔脑中会闪现出些过去的片段。

就拿射箭来说,她记得有一个人曾经跟她说过:“女子射箭,不能靠蛮力,准头才是最重要的,所以你要多加练习…”

那人面庞模糊,分辨不出是谁,但音调极是清润平和。

陶姜记不起这位传授技艺的能人是谁,但也懒得想:“许是前几年教授的师傅吧。”

“我知道了!”庞骁自作聪明道:“肯定是沈兄!他的箭术是数一数二的好,你即是他夫人,那必定是他教的。

说谁不好,竟然说沈慕!

陶姜一口回绝:“谁都有可能,唯独沈慕,绝无可能!”

每次提及沈慕,陶姜都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庞骁看不懂这对夫妻的相处方式,但也不是他能管的,于是没搭腔,重新走回了石头前。

陶姜问:“你要干什么?”

庞骁:“我再练会儿,勤能补拙!”

以前也没见多勤奋,现在装什么样子?

陶姜阻止他:“不必了,乍然用功太多,身体会吃不消,适当的劳逸结合即可,要不伤了筋骨可就不好了。”

“哦。”庞骁点头。

他毕竟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人,虽然刚才累了一番,但稍作休息就恢复了过来。

去偏房换了衣服,他行礼告辞:“嫂嫂,既然今日课程已结束,那我就出去找乐子了。”

找乐子?

陶姜问:“你要去哪?”

“去喝酒啊,我与人有约。”

这可是个出府的好机会!

陶姜急切的问:“能带上我吗?”

“这…”庞骁有些为难:“沈兄不是不让你出去吗?”

“不告诉他不就行了?”陶姜问细柳:“沈慕今日有何安排,他现下可在府上?”

细柳想了想:“侯爷今日似乎有事,用完午饭后便出府了,至今都未回来。”

真是万幸!

陶姜继续游说庞骁:“既然沈慕不在府上,那只要支开门口的小厮,我就是出去了他也不会知道的。”

见庞骁犹豫,她又接着说:“我只出去一小会儿,天黑之前你再把我送回来就是了。”

这倒也不是不行。

但庞骁不放心,还是问了一句:“你确定只是出去玩,不是诓骗我吧?要是借着我的由头,人跑没了,我到时候跟沈兄不好交代的。”

“放心!”陶姜拍拍胸脯做保证:“我真的只是出去透口气,天黑之前必当回来。”

“那行吧!”庞骁答应:“你换身不显眼的衣服,过会儿我把你带出去。”

“好。”陶姜就等着这句话呢,一口应下。

一旁的细柳有些担忧:“夫人,您自己出去能行吗?”

陶姜知道细柳胆子小,宽慰她:“当然行了,你就在屋里好好呆着,不要出门,掌灯前我自会回来。

细柳依然不放心,想再劝阻两句。

但她哪里能拗得过陶姜啊,最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陶姜随庞骁出了门。

**

从相思阁出来后,陶姜一路胆战心惊,直到在侯府角门上了马车,才算放下心来。

许久未出院门,如今得了自由,她看外面的街道花草都觉比平时明艳,望了会儿窗外,她问庞骁:“对了,都忘了问你,你要去哪喝酒啊?”

庞骁答:“菀香居。”

“菀香居?”陶姜十六岁之前从未听说过这个地方,问:“这是哪?新开的酒楼吗?”

“酒楼嘛,倒不完全是…”庞骁摸摸耳朵:“但确是个好去处。”

听他这么说,陶姜更好奇了:“到底是个什么地儿?”

“嘿嘿。”庞骁傻乎乎的脸红一笑:“就是软香地,销魂窝喽!”

“哦。”陶姜应声。

过了片刻,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了什么,她瞪大了眼睛,旋即一巴掌拍在了庞骁的脑袋上:“你小子才多大,竟然敢去逛勾栏瓦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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