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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1章 高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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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都家家户户喜种银杏,每年一入九月,宽街深巷便是金黄一片,满眼秋意融融。

陶姜坐在墙头上,抬眸觑着远方。

天际一抹晕黄黯淡,她分不清那是银杏林还是宫城琉璃瓦的光亮,正欲俯低身子看的更真切些,底下哭天抢地的呼喊声又响了起来。

“夫人,您小心着点啊,莫要摔了!”

“是啊,夫人,您扶好了,可千万扶好了!”

“夫人,您不能跳啊!”

陶姜:“……”

她不会跳墙,也不想失足摔死,但下面这群仆从若是再啰嗦下去,她觉得她会被烦死。

人群最前头一个身着紫灰色窄袖褙子的中年婆子见她有所动容,连忙高声呼喊:“夫人啊,您就快些下来吧,您若是伤着了,小的们可担待不起呀!”

这婆子面色发白,一脸忧惧的样子不似做戏,陶姜听了却并未搭理。

为何要搭理?

她现下这番境遇全拜这粗使婆子所赐!

若不是这人在她翻墙之时大声喊叫,唤来了守宅的家丁,她现在何至于跟个乌龟似的趴在墙头上,上上不去下下不来,平白叫这么多人看笑话。

墙垣的石头咯人,坐久了腿还隐隐发麻,陶姜扭了下身子,然后伸手揪了根墙头的狗尾草把玩。

毛茸茸的花序拂过手心,一如此刻杂乱的心绪。

陶姜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草,又冷眼瞧了瞧围墙底下的众人,实在是怎么想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自己失忆了吗?没有啊!

明明昨晚还在府里过十六岁生辰,爹娘和兄长各送了礼物庆贺,阖家上下其乐融融,怎的今日一醒来,就到了这么个地方了!

陶姜望向墙内。

这是一座颓败破落的宅院,偏偏起了个相当文雅的名字:相思阁。

若不是看到了院子地面砖石缝里丛生的杂草,污浊水塘里飘着的枯枝烂荷,石桌石凳上蒙着的厚厚灰尘,陶姜就信了这个鬼名字!

萧瑟啊,实在萧瑟至极!

陶姜在这院子的堂屋醒来时正值午时,见周围景致陌生,院门又被上了锁,她还以为自己被劫了。

虽然未看到强盗人影,但被关起来总不是什么好事。

略略思考了一番,陶姜便决定上墙逃跑,哪知道刚爬上墙头,就叫人给发现了。

发现她的正是方才那个粗使婆子。

婆子惊惧的一声呼喊,立时引来了一群人。

陶姜原还怕这些人会对她做些什么,不成想这群人见了她竟毕恭毕敬的,还各个口里喊着“夫人”。

“夫人…”陶姜嗫嚅。

方才坐的那好半晌,她已从仆人们的只言片语里听出了些端倪。

他们说她今年已经二十岁了,之所以会什么都不记得,是因为前几日的时候摔坏了头,而记忆怕也是那时候丧失的。

当下是否已是四年之后,难以探寻,但要说自己摔坏了头,委实…荒谬了吧!

陶姜并未觉得身体有何不适,倒是底下人的吵闹声扰的她头晕。

心烦意乱之下,她高喊一声:“都停下!”

闻言,众人瞬间安静了。

迎着他们探寻的目光,陶姜指了指自己,视线居高临下的问:“你们说我是你们的夫人?”

众人齐齐点头。

“那我为何会在这里面?”陶姜不解的指向院墙内侧。

听到这话,下人们纷纷畏缩的面面相觑,不敢搭话。

最后还是那个粗使婆子出了声:“夫人,是您自己要住进去的。”

我自己?!

陶姜目瞪口呆。

她自认不算个雅致人,但也绝对不善自苦,要说主动要求住进这种破烂地方,她才不信!

不过现在追究这些琐碎之事也无用。

见底下人说得有模有样,陶姜眼珠一转,挑重点的问:“你们既然叫我夫人,那我该是成婚了,我夫君是谁?”

“沈侯爷!”

沈侯爷?陶姜凝眉。

她不记得中都城里有哪个沈侯爷啊,倒是有个镇安侯沈敬昌,可那人的岁数都能当她爹了。

“镇…安侯?”她迟疑的问。

“是!”

什么!自己竟嫁了个老头子?

陶姜惊呆了:“你们说的是沈敬昌沈侯爷?”

“不不不!”带头的婆子像是犯了忌讳,连连摆手:“夫人莫要乱说,沈老侯爷已经归天,您嫁的是如今当家的侯爷。”

如今当家的侯爷?难不成镇安侯的儿子袭爵了?

考虑沈敬昌只有一个嫡子,陶姜问:“沈慕?”

婆子重重点头。

“……”

如果说方才只是惊讶,那知道自己嫁的是沈慕之后陶姜只觉得胸口像被塞上了一块大石,连头顶的太阳都变得愈发刺眼了。

沈敬昌年纪太大,做夫君她万万不能接受,可换成沈慕,他也好不到哪里去啊!

沈慕,字怀蔺,是镇安侯沈敬昌的嫡子。

镇安侯沈敬昌武艺卓绝,想当年封侯便是靠着四处征战打拼出来的,沈慕却偏偏与他性情相悖,不喜武功不说,还只醉心于诗书,是中都城里出了名的书呆子。

陶姜曾有幸见过沈慕一面。

当时是在廖府的宴席上,男子一身素色圆领长袍姗姗来迟。

模样倒是生的极好,翩翩公子,温润如玉。

就是身上的书卷气重了些。

再加上穿衣朴素,看上去不像个高门大户的世家公子,倒像市井书墅里的教书先生。

陶姜素来不喜文弱的读书人,即便城里的姑娘们都将沈慕吹的神乎其神,奉做中都城里最俊俏的郎君,她也瞧不上。

在她眼里,男子舞文弄墨算不得本事,还是该学出一身好武艺,安邦定国才是。

找夫君同样如此。

定要找个会些功夫的,再不济,也得像林溯那样,有着少年人的肆意张扬才好。

可现在…怎得嫁给了沈慕呢?

陶姜不理解,也不愿相信。

她了解自己,虽然有时会为了达到目的以退为进的耍些小手段,但成亲这种大事,若是不喜欢,她是绝对不会委曲求全的。

既然不是自己选的婚事,那难不成是父母相逼?

陶姜抿抿唇,旋即又释然。

那就更不可能了!

她的爹爹陶司义素来疼她,以前便同她说过,日后选郎婿这事,他绝不插手,只要她喜欢便好。

不是自己选的,也不是父母许的,自己的身份更够不上官家赐婚,那剩下的就只有一个可能了:这些人在诓骗自己。

陶姜细细琢磨了一番,立直身子,定了主意。

是啊,底下人都说她嫁给了沈慕,也说她脑子坏了,她便该信他们吗?

一面之词而已,孰知是真是假。

再说了,谁家的夫人会被锁在院子里啊,她又不是疯子!更何况这里到底是不是侯府都未可知。

想通此节,陶姜觉得底下这群人定是诓骗她的,目的为何暂时不知,但总不可能是什么好事。

“咔嚓——”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闷响。

陶姜回头看,竟是个小厮搭上了梯子,准备往上爬。

“你要做什么?”陶姜紧张起来。

小厮没回答,只一个劲的继续闷头爬。

让他爬上来那还得了!

情急之下,陶姜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身子向前挪了挪,双手把住梯杆后又一脚将那梯子掀了下去。

“哎呦——!”

梯子上的小厮没料到她这一手,重重摔到了地上。

怕他们还要上来,陶姜掀起一旁的瓦片威胁:“你们不许上来!还有,都给我让开,什么侯府,什么夫人,我不信!我也不稀罕,我要回家!”

“夫人,我们说的是真的啊!这里真的是侯府,您也嫁给了沈侯爷,我们没有骗你!”底下人振振有词。

都事到如今了,还在嘴硬!

陶姜气恼,将手里的瓦片狠狠扔了下去:“休要蒙我了!沈慕那人是个书呆子,我那么讨厌他,怎会嫁给他!你们若是再敢骗我,我就砸死你们!”

说罢,她又揭起了瓦片。

十几张瓦片随着她的投掷坠地,伴着不绝的“哐啷”声摔成了无数碎片,直到摔痛快了,陶姜才堪堪停手。

四周不知何时变得安静异常,陶姜心生纳闷,望向下面。

原本乌泱泱的仆从们如今竟已四散开来,正齐刷刷的排成一队倚着墙根,还各个面带畏惧。

这是怎么了?

陶姜往旁边瞧,这才发现人群之外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男子。

那男子身形高大,衣冠赫奕,虽面冷,却不骄矜。

许是刚从外面回来,手里还握着一根牛皮短鞭,为周身贵重的气质平添了一分凛冽。

他蹙眉瞧了瞧墙根处的众人,又抬头看了一眼陶姜,俊朗的脸上无甚表情,但极有威势。

这是…沈慕!

陶姜一惊,来人的气质虽然有所改变,但五官同以前大差不差,确实是沈慕无疑。

只是沈慕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陶姜不解。

眼前人莫说记忆里那种书生的清隽气,就连半点文弱的影子都没了,身长挺拔,五官凌厉,尤其一双眼睛,看人时犹如鹰隼,犀利非常。

陶姜被他注视了半晌,暗暗生出了心虚:方才光顾着骂人了,这沈慕该不是听到了她骂他的那些话正在生气吧?

正欲解释几句为自己开脱。

沈慕身后一个身穿墨蓝校服刚赶到不久的护卫突然斥责出声:“都干什么呢!夫人都上墙了,不知道拉下来吗?!”

仆从们得了指令立马上前,几个有眼力见的甚至打开了院门,准备从内院将陶姜拉下来。

如此这般,简直腹背受敌。

陶姜颤巍巍的站上墙头:“你你…你们别过来啊!你们若是敢过来,我就从这跳下去,我就死给你们看!”

闻言,下人们齐齐怔住了,不敢再有动作。

陶姜唬住了他们,还想再放两句狠话,不想角落里突然传来了一道冷厉声音:“死?”

陶姜循声望去,说话之人竟是沈慕。

沈慕正捋着手里的皮鞭,长睫低垂,从上面看神色一派淡然平和。

这应是要息事宁人了吧。

陶姜轻舒了一口气。

不料下一瞬,沈慕抬头冷笑道:“让她跳,我倒要看看她要怎么死给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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