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脸男一时卡了壳。
真不跟他争,反而一时想不起来问什么。
“又没什么线索,能不能把今天的攒到明天……”
话一出口,其他人想拦也晚了。
艾波快乐地晃着脑袋:“不行哦。”
“今天的提问时间到此为止~”
哦豁,又浪费一个。
哪怕前两天丢两个问题不算大事,童遥也觉得烦。
这种二缺最好别让他逮着机会搅局,再有利的局面也能捅出水桶那么大的窟窿眼。
朱辞镜还是没忍住,嘲笑出声。
异空间也不是回回都这么喜剧,看在眼里跟观赏小品似的。
人们各自回房了,饭后消食这样的闲暇活动不适合在这种地方做。
“你觉得,王娜他们是干什么的?”坐在床边,朱辞镜问童遥。
童遥敲敲关着萤火虫的玻璃罩子,答:“闹笑话的。”
“我也觉得。”
想到餐桌上冲锋衣男提的问题,朱辞镜又笑起来。
异空间里原住民是死是活真没那么重要。
不管活的死的,该骗一样骗,该动手一样动手,唯一的区别只在于活体原住民没法用丑陋的死相恶心人。
哦,还得加一条,活体原住民可以靠物理学圣剑制服,死的不行。
问艾波是不是活的,最大作用是图个心理安慰。
那把从布袋先生手里夺过的战利品大砍刀立在墙边,这会儿没事做,童遥眼神示意道:“讲讲?”
朱辞镜:“出于自保迫不得已夺取武器。”
信他才有鬼,正当防卫出于自保,用什么话术跟抽签一样随意。
异空间里但凡遇见朱辞镜的原住民身上各背十口大黑锅,把这些锅背完,剩下的还能慢慢背。
“今晚别出门。”童遥说,“还没搞清楚那些兔子怎么回事。”
除了僵尸兔子还有僵尸罗宾,最坏的结果,他们误入僵尸老巢。
沙沙。
门缝递进来一张纸条。
朱辞镜把纸条拾起来,念道:“王娜中毒,速来。”
两人放轻脚步路过走廊,进了虚掩着的那扇门。
房间里不止王娜,还有另外三个冲锋衣,目光呆滞地坐在一起。
萧筱在旁边做了个“ok”的手势。
朱辞镜:“我先玩。”
他站在最能叨叨的冲锋衣男面前,一本正经地问:“叫我们来干什么?”
“叫你们、你们来……?”
冲锋衣男被带进沟里,口齿不清地重复道:“我叫你们来……”
童遥问萧筱:“放了多少?”
“全部,请他们喝浓缩毒蘑菇汤。”
萧筱出了口恶气,现在通体舒畅:“幸好艾波能同意我进厨房帮忙,看准了给他们一人分一碗。”
朱辞镜扒着几人的眼皮看了个遍,说:“没有生理反应,死不了,最多晕乎几天。”
小姑娘下手还挺准,但凡挨个多盛一勺这会儿他们就该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了。
“问吧。”童遥说。
费口舌的事,适合嘴皮子灵活的人来做。
朱辞镜拖了把椅子坐在几人对面,一个一个全部晃醒。
“你们的任务完成了?”
王娜和冲锋衣们意识模糊,齐刷刷摇头。
那就是有任务的意思。朱辞镜问:“还差那些?”
“找、找核心,带回去。”看上去最呆的那个冲锋衣说。
童遥从王娜的背包里翻出一个正方形黑色匣子。
他看了看,道:“没见过。”
朱辞镜回头:“没见过?”
童遥把匣子给他看:“没见过这个样式,但功能我知道,专门用来保存核心的。”
非法组织终究不比全知情报局装备齐全,不少成员缺乏训练。
在内部形式风格影响下,那些犯罪分子摒弃安全性更高的技巧性收集,制造了简单粗暴能容纳异空间核心的道具。
当然,观测者和肃清者们握在手里就能收集核心的技巧是精神把控,其他人即使经过训练也很难完全不受影响。
匣子里目前还空着,核心没有出现。
萧筱有点嫌弃:“怎么又是走私犯。”
然而最近在奥莉安娜山庄和泡泡村接连两次遇见非法组织的成员,却都是看起来不太聪明的人。
朱辞镜继续问:“说说,你们有没有拿到个人任务?”
王娜和冲锋衣们一脸迷茫:“个人任务……没有……”
他们吃的蘑菇大概是有类似吐真剂效果的,不然不会问什么答什么。
没有个人任务,那就好办很多。
至少他们把第一目标放在核心上,能少添些麻烦。
几人应该和上次的长发女一样,在组织内地位比较边缘化,再问别的一概不知。
萧筱跟他们走得近,记得谁住在哪个房间,童遥和朱辞镜把那几个冲锋衣架了回去。
倒在床上滚了两圈,朱辞镜叹道:“犯罪分子不好抓啊。”
逮几个小虾米回去,连问讯都是多此一举。
“手。”
童遥从背包里拿出新的纱布和药,扔到朱辞镜面前。
刚才还撑着上半身说话的人立马跟个软脚虾似的趴下去,脸埋在被子里装作无生命体征状。
唯有那只受伤的手虚弱地搭在童遥旁边:“啊,有毒。”
童遥起身要走:“不耽误你变异。”
“谁说要变异了。”
朱辞镜麻溜爬起来拉住他:“真不方便,一只手缠不了绷带。”
他眼神真诚,但童遥知道他是在瞎扯:“应急救援学给狗了?”
朱辞镜才不会被戳穿觉得不好意思,反而坦然地耍赖:“可以是。”
伤口大半见好,缠绷带时童遥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用力挽了一圈。
朱辞镜喊痛,他眼皮也不抬一下:“忍着。”
这回没有蝴蝶结,收尾时打的结像个疙瘩,丑。
泡泡村的原住民和昨天晚上一样,站在窗边就能看见一群娱乐生活丰富多彩,物种长相稀奇古怪的活物。
朱辞镜看了一会儿,突然说:“杯子和刺猬打起来了。”
童遥在看床头柜里的红封皮书,一本没有作者名的手写童话故事。
他想象了一下杯子和刺猬打架的场面,听见朱辞镜又说:“同归于尽了。”
童遥抬头:?
朱辞镜:“借助物理的力量。那只杯子从后面把刺猬撞倒,它们一起滚下坡,摔死了。”
“都这么脆,我就说昨天晚上的兔子不是我的错。”
手里的童话故事正好讲到受到诅咒的森林,人们变成会说话的器具和动物,等待某天被智慧的旅人拯救。
“人变成器具和动物……”童遥喃喃道,“死人变成死去的器具和动物?”
朱辞镜:“哈?”
童遥把童话故事递给他。
草草翻过几页,朱辞镜觉得有点头晕:“谁写的,像刚学会说话一样。”
遣词造句跳脱虚浮姑且可以说是童话本就脱离现实,但杂乱的语序压根不像脑子正常的人能写出来的东西。
童遥思索着,说:“如果今晚那些兔子再来,抓一只。”
深夜里,木屋只有一扇窗亮着。
那个罩着萤火虫的玻璃罩没有用布遮起来,房间的窗帘大敞开。
唯一的一张床上,两人各睡一边,身体随呼吸起伏。
现在是后半夜。
房门下的缝隙闪烁起来,因室内有亮光,肉眼看过去不太明显。
咯吱、咯吱。
人踩在木地板上的声音。
几秒之后,声音消失了。
房间里的两人在第一声脚步响起时就已经醒转,正盯着房门。
朱辞镜心里暗暗有个猜测,转头示意童遥看墙边。
那里放着他从布袋先生手里抢来的长砍刀。
他们住在这里,不知道另一边原住民的深浅,真要是布袋先生追来会很麻烦。
既不能杀死,又要保证安全。
趁现在外面的东西还没进来,朱辞镜赤脚下床,去将那把刀拎起来。
童遥坐起身,摇了摇头。
不能杀。
朱辞镜一点头,示意他知道。
童遥用黑布罩上萤火虫灯,屋内陷入黑暗,方便观察门缝透光的情况。
数了十几秒,门缝外再没有反应。
朱辞镜抬手示意要开门,拧动门把手——
“呀,是睡得不好吗?”
站在门外的是艾波。
艾波看着提把大刀站在门前的长发男人,抱歉地笑笑:“真不好意思,是我走路的声音太大,吵到你们了?”
外面没人。
朱辞镜探头出去,见他神态自若,猜是抠不出什么话来,便道:“梦游。”
“梦游的人往往压力比较大,我会在明天做些安神的汤。”艾波捧着灯盏,笑着后退两步,“那就不打扰了,希望你们能做个好梦。”
关上门,听见外面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朱辞镜才放下刀坐回来。
“只有艾波。”
交谈的几秒里他看得清楚,外面没人。
木屋走廊窄且短,布袋先生那样的体型连身都转不开,更别提躲藏了。
童遥说:“这里是三楼。”
艾波住在二楼。
大晚上的不睡觉,他跑到楼上来干什么?
顿了顿,他又问:“你的异能呢?”
有轻便的异能傍手不用,反而去拎一把沉得能砸死人的刀。
何况朱辞镜一向是喜欢有事没事点火玩的,以前滥用异能的问题学生名单里次次有他,次次屡教不改。
朱辞镜解释道:“怕把他打死。”
“看样子今晚是等不到兔子来了。”他躺进被褥里,合眼道,“明天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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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二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