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搜屋

繁体版 简体版
笔搜屋 > 怎么我的发小也成了超英 > 第2章 引子2

第2章 引子2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吴霜选了一个叶子形状的便笺,把装面包的袋子拖到面前,挡住了便笺。见她特意挡着,许聿之便不去看她写了什么,转头去看窗外的各色明亮灯光。

过了一会,她晃了晃便笺,笑得很开心,“我写好啦。”

她总是在笑,明明只是写好了便笺这种小事,她好像也很开心。许聿之其实不是很懂为什么,但从小到大,她看到的吴霜总是笑的这么可爱。

她总是会想起学生时代,她在楼下等吴霜,骑在深色的单车上,一条腿撑着地。吴霜像小兔子一样蹦蹦跳跳跑到她面前,然后歪着头露出又狡黠又甜的笑容,“好啦,我们走吧。”

她总是说很多语气助词,啦,呀,嘛,但是也从来没有人说她嗲,奇怪的很。

吴霜不知道许聿之的思绪飘到了哪,把便笺塞进她手中,弯起眼睛笑,“呐,你找个地方挂起来吧。”顿了顿补充道,“不许看哦。”

许聿之僵住,这也太为难人了。这个便笺就那么一点大,而且没有遮挡。要她把它系在秋千的挂绳上,又不许她看——不看怎么系,可是只要看,那余光肯定就无法避免扫到上面的字。

显然吴霜知道自己的要求实在刁难人,但她丝毫没有收回的意思,而是托着腮笑盈盈地看着许聿之的脸,仿佛很喜欢她左右为难的样子。

她这样淘气使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许聿之心里叹了口气,把目光聚焦在绳子上,找了个空地,尽量目不斜视的把便笺系了上去。

适逢此刻,外面传来一声闷响,两人同时抬头望去,只见天边炸开了一朵烟花。

“有人放烟花了啊。”吴霜喃喃。

她很喜欢烟花。小时候和爸爸妈妈一起在元宵节那天去看外面的烟花,后来长大了,一起去看烟花的人就成了许聿之。灯会、烟花,许聿之的脸在夜色和明暗的烟花里,成了记忆最深处永不凋谢的花。

“想不想知道我写了什么?”吴霜突然开口问。

但外面的声音太吵了,烟花群不断炸响,许聿之听不清她的声音。她下意识想追问,只见吴霜的嘴巴又在开合,间隙中,她听到了“下次你自己来看”这几个字。

她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看着她。吴霜应该并不在乎她有没有听到,如果在乎,她就会趴到她耳边来说。而且说实在的,许聿之也不想自己来——自己一个人跑来这种秋千摇椅的店吃冰激凌,总觉得怪怪的。

果然吴霜也并不在乎她有没有听到。冰激凌被端上来以后,她依旧是一直以来的吃法——舀一勺冰激凌,伸进热牛奶杯,然后再把勺子拎起来——冰激凌表面就会结一层有点硬的冰壳,咬起来口感奇妙。她会特别开心的吃掉,再喝一口热牛奶。

许聿之以前不能理解她这种神奇的吃法,其实她现在也不能理解,但她习惯了。毕竟坐在她对面看了这么多年,还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极冷和极热在口腔里依次淌过,留下微微的麻木,有点像吃了一把细微渺小的跳跳糖。

吃完冰激凌,下一站打车去灯会。

吴霜不喜欢打车,她有很重的洁癖,并且挑剔。但正月十五这天堵车简直能堵死人,许聿之不想开车,而吴霜好吃懒做,只肯坐不肯开。但她最大的优点就是听话,所以当许聿之说“不好停车,我们还是打车吧”的时候,她扁着嘴答应了。

有人说,呆在喜欢的人身边时容易犯困。这个说法的依据是和喜欢或信赖的人在一起时能够缓解焦虑和压力,感到放松,所以容易犯困。吴霜想这或许是真的,因为她每次和许聿之吃完东西就会困得不行。

她也曾思考是不是只是因为吃得太饱了。但和其他人在一起时,无论是和谁,她都不会吃饱了立刻困得不行。

记得前几年,许聿之总是带着她穿梭在城市里。吴霜毕业后一直在外地,只有逢年过节才会回来,许聿之像个导游一样,带她去吃各家她没去过的店吃东西。而吴霜吃完之后会犯困,而且是困到睁不开眼那种,许聿之就把车开到离家不远的一个山区,把车停在桥洞底下,静静地等她睡醒。

等她揉着眼睛醒来的时候,总能看到许聿之侧过脸露出无奈的笑容,“睡醒了?”

吴霜就会一脸懵然的靠在椅背上,睁着一双没有焦距的大眼睛,好半晌才慢慢地点头,“醒了。”

几年没见面,这些记忆仿佛也遥远起来。吴霜侧过身子看着许聿之,她正在跟自己说话,脸上带着疏朗的笑意,眼睛亮亮的,可爱又好看。路灯一明一灭的从她脸上晃过,都不会遮蔽那双漂亮的眼睛。

虽然出租车不够干净,但只要刚刚吃饱,身边又是许聿之,吴霜还是不可避免的犯困了。

她连着打了两个哈欠,于是许聿之笑了一声,“哎呦,你又困了。”

“是啊,又困了。”吴霜咕哝了一声,把手里的橘子糖葫芦往她手里一塞,“我要睡一会,你吃。”

“哎呀,你——”许聿之无奈,她旁边的座位上放着三盒炸鸡、两袋面包,手上还拿着一份章鱼小丸子,这会又被塞进两串糖葫芦,十分哭笑不得。可是她能怎么办,吴霜就是喜欢买一大堆吃的,她又习惯了什么都顺着她。

车子几乎抵达灯会门口时,吴霜睁开了有点迷糊的眼睛。许聿之早已经把糖葫芦吃完,长长的竹签捏在手里,正侧着身子看她,“刚好到门口,你醒的真是时候。”

吴霜眼神还有点不清醒的茫然,闻言侧头看了一眼车窗外。车子停稳,她便伸手去推车门。

许聿之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等等,外面有人。”

一辆自行车几乎是贴着车门行了过去。她才松开手,“开吧。”

吴霜完全不用脑子,许聿之怎么说她就怎么做,听话的继续开门。

直到下车后吹了几股冷风,她的眼神才逐渐清明。许聿之见她缓过来了,就拉着她去寄存、买票。在入口处有好多小商贩,卖彩灯、气球、各种面具和耳饰,吴霜站在一个摊位前看的认真。

许聿之伸着脖子看了一眼,问,“想要哪个?”

吴霜指向一个氢气球。

那个氢气球的线很长,大概有六七米米。许聿之付了钱,老板十分有眼色的把气球递给吴霜。她看起来很开心,把气球往下拽了拽,看着它又慢悠悠地升上去。

“万一我们在里面走散了,你就找这个气球,就能找到我啦。”她笑得就像个不到十岁的小女孩。

然而事实是,进去还没走几步,她就左手烤串右手果汁,早早把气球塞到了许聿之手里。

“你说说,现在走散了怎么办。”

吴霜回头看了她和气球一眼,说的毫无诚意,“我找你。”

许聿之无奈的笑了一下——就她这个只顾着吃的样子,可信度实在太低了。

灯会很好看,但也很普通。每年的灯会都大同小异,不同造型的花灯,熙攘的人群,冒着香气的小食。是明亮而热闹的,但年年都如此,许聿之也就提不起太多兴致。她不太理解为什么吴霜年年都对灯会充满热情,这些东西不是都看过很多遍了吗?

她不理解,但那也不重要。她只是陪着吴霜,就如同这十几年来一样,又或者,吴霜也在陪着她。

吴霜慢吞吞的吃完东西,开始拍照。遇到好看的花灯她就会拍下来。许聿之看她拍个不停,好奇地问,“所以你回去会看这些照片吗?”

“不看。”吴霜很果断地答道,“拍过的照片,我几乎从来不看。”

“那为什么还要拍?”

“因为有些东西值得记下来。哪怕再也不会回头看,发生的那一刻也很珍贵啊。”她举着手机,歪着头冲许聿之笑,“再说了,万一有一天真的想看了,却没存下来,那该怎么办?”

有的人会小心的把所有记忆都珍藏起来,虔诚得像个信徒。

她拍着拍着,会趁许聿之不注意的时候把镜头对准她,偷偷给她拍照。有时候许聿之会发现,就叹着气躲开镜头。她不喜欢拍照,每次吴霜想和她合影,都被无情拒绝。

和许聿之一起拍照,和许聿之来个“容容抱”,这两件事简直能列进吴霜的遗愿清单。

逛完灯会,许聿之把吴霜送回家。她本来可以让吴霜先下车,然后自己继续乘车回家,但按照以往的习惯,她也一起下了车,结清车费,然后对吴霜说,“回去吧。”

吴霜在灯会上又吃了许多,回来的路上照例睡得很沉。此刻站在家门口,脑子都不怎么转,许聿之让她回家,她就愣愣地说,“哦。”刚抬起脚,又补了一句,“你到家给我发信息。”

“嗯。”许聿之把打包的炸鸡和面包递给她,“回去赶紧睡,不要熬夜。”

“好。”

直到看着她家亮起灯光,知道她安全到家,许聿之才转身,边往路口走边掏出手机,准备叫个车回家。她原本住在附近,但前两年搬家了,有几公里路程,此刻时间太晚,得再打个车回去。

这里治安一向很好,从来没出过问题,一个人走夜路也完全不会担心。

这种四线小城市,大家普遍睡得早,这个点已经是一片寂静。因此,当身边传来踉跄脚步声的时候,许聿之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对方应该是喝多了。虽然并不觉得有什么安全隐患,但离一个醉鬼太近总不是什么好事。她收回视线,加快了步伐。

随着距离的拉开,凌乱的脚步声渐渐变淡。手机软件上显示已经叫到了车,还有三分钟到达。她停在路口等着,只是没多久突然又听到了那个踉跄的脚步声,像是刚才拉开距离的人又靠近了。

这不奇怪,因为我停下来等车了,她这样对自己说。但那个声音越来越近,仿佛就在身后,于是她下意识动了一下,然而下一秒,鲜红的刀尖从她腰腹间伸了出来。

许聿之像是没反应过来,慢半拍地低头去看——她是不是被一把刀贯穿了?

疼痛延迟了几秒才席卷她的身体,那是一种锋利而又带着麻木的剧痛,让她短暂无法思考。而刀身贯穿的惯性太大,她不受控制地扑倒在地。

于是那柄刀等于在她腹腔贯穿了一个来回。

她对医学一窍不通,不能分辨自己的伤能坚持多久。但血流的太快了,她的余光甚至能看到身下被压实的雪渐渐被染红。

街道空无一人,那个醉汉在捅了她一刀以后甚至没去确认她的伤势,步履凌乱的走了。

许聿之想呼救,但她太痛了,血液和体温都在飞速流失,让她根本发不出声音。于是她又颤巍巍地想去摸索手机,但她刚才好像摔倒在地,手机摔到哪里去了?

我不能死在这儿,她想。

如果她死在这里,明天吴霜从邻里口中得到她的死讯,她一定会愧疚得发疯,一辈子走不出来。

可她摸不到手机,强烈的疼痛让她想吐,是不是因为今晚吃的太多了?吴霜总是乐此不疲的投喂她,她吃了太多东西。

她不记得自己在雪面上趴了多久,失血和失温让她很快就陷入了昏迷状态。

后来有个人把她抱了起来。那个人检查她的伤口,沉默了一下才问,“你想活着吗?”

废话,谁不想活着。然而许聿之不记得她是怎么回答的了,或许根本没回答——她大概早就没有开口说话的力气了。

那人这次沉默了更长时间,“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

或许是怀抱里传来的温度,让她的意识稍稍回笼。这次,她很确定她给出了反应——一个虚弱的“是”。

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都不能让吴霜面对她死在她家附近,而且还是在送她回家以后发生。

那个人似乎叹息了一下,“我们会尽最大努力救你。”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1234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