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我的信息素？”

“不全是，只因为是你”

“那怎么没继续”

“你万事都保持分寸，有边界，怕你觉得冒犯”接着祁时之又咕哝一句：“而且我又没身份”

楠爻没再接话，四周回归寂静，过了一阵，看着怀里的人眉眼爬上倦意，眼皮渐渐支撑不住，他拿开被子，一手搂着祁时之的肩一手抄起膝弯，将人抱起走进卧室。

把人放下后楠爻正打算起身，祁时之突然抓住他的手，闭着眼道：“别睡沙发了，床上的位置足够，我睡觉挺老实的，不会乱动”

“嗯”楠爻回握，轻声道：“客厅电影还没关，我收拾一下，你先睡会”

祁时之这才松手，整个人缩进被子里。

楠爻回到客厅把投影仪关掉，正考虑要不要把沙发上的被子也拿进去，但想了想目前的情况，拿进去也多余，关灯。

回到房间把窗帘拉上，随后躺进被窝。祁时之感受到床的另一半有了些动静，便移动着往楠爻身边靠去，眼神有些朦胧地看着楠爻：“能不能像昨天一样”

楠爻没说话，手臂从祁时之脖子底下绕过，另一只手搂过祁时之的腰。

祁时之又往楠爻怀里缩了缩，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蓬松的头发蹭着楠爻脖颈，手也搭在楠爻搂着他的胳膊上，窸窸窣窣的声音停下，白茶的气味混着睡意袭来。

楠爻适应了黑暗，盯着怀里的人，放松又平稳的呼吸，身上穿着自己的睡衣，略微宽松的领口因为睡姿显得有些凌乱，斜斜滑落露出好看的锁骨线条。

好瘦，他心想，腰也是，腰腹上一层薄肌，似乎一个胳膊就能整个圈住。

看着怀里的人渐渐进入梦乡，楠爻睡意却不大，只觉得这样的生活不真实。

和祁时之待在一起总能让他“安静”下来，他说不出为什么，但就是不由自主地想和祁时之靠近，尤其是把祁时之带回家后。

楠爻轻叹了口气，觉得自己有些可笑，没再继续往下想。

这天晚上，楠爻做了个梦，他身处一片虚无又漆黑的世界，在一条通道内踽踽独行，周遭是几乎让人窒息的黑暗，无声无响，也无人，他低头，甚至看不见自己，只有通道前方，一个模糊又朦胧的点，发着光，他想往前追赶，却怎么也追不上，压抑的黑暗几乎要把他吞灭，惊醒，睁眼时，借着月光看见的是被他搂在怀里的祁时之。

次日清晨，一夜的风雨过去，天气逐渐明朗，阳光被窗帘阻挡了大半，微弱的光线不请自来，空气中弥漫着白茶和山茶花的气味。

祁时之醒来，一回生二回熟，这次他对于身旁的人和场景已经适应，睡眼惺忪地转身，搂住身旁还在沉睡的人，有了匹配度99%的信息素安抚，这一夜他睡得很好，甚至不只是这一夜，这整个发情期他都安稳地度过。

发情期渐渐过去的几天，楠爻应祁时之的要求，手把手教他弹吉他。

祁时之在这方面是完全的小白，只是对照按着几弦几品，弹完上一个音开始找下一个音，断断续续拨弦，一首三分钟的歌弹了半小时，楠爻也耐心听着。

过了一把吉他瘾后，祁时之得出结论，他的手还是适合在键盘上敲一堆英文、数字和符号组成的代码。这类讲究指法和手速的东西，还是楠爻更专业些。

之后楠爻单独给他演奏了几首歌，他也算是有了独家版。

假期最后两天，两人商量着去了圣城周边几个景点，闲逛之余祁时之用手机记录了几张游客照，楠爻也让路人帮忙用拍立得拍了几张他们的合照。

他们身形高挑，这样一道风景线在景点里也很突出，而且还穿了“情侣装”，引得其他过路人频频回头。

拍立得相纸出来后，祁时之留了一张夹在手机壳里。

-

随着这几天的亲密相处，任务进度增加了不少，这一个小长假过去，变成：亲密度45分，心动值60分。

满分按100算也到了及格线。

任务进度过半，看来这几天的相处还是很有效果的，而且这几天他提的要求楠爻真的也没拒绝，说照顾他就照顾他，几乎百依百顺，相处几天看下来，楠爻身边也没什么乱七八糟的联系人和其他不清不楚的关系。

但楠爻这模糊的行为还是像在吊着他，祁时之正蹙着眉坐在床上，这时手机铃声响起，他接起电话，按开扩音扔到一旁，沈泊宇的声音从那头传来：“兄弟，你今晚不回宿舍啊？”

假期最后一天晚上，所有出去玩的或回家的这时候基本都回到学校宿舍了。第二天周一，但他们周一第一节没课，第二节是公共课，楠爻家离学校很近，他也就不急着回去。

“不回了，明天直接去上课”

沈泊宇戏谑：“你这假期怎么样？还可以吧？”

祁时之懒洋洋道：“嗯...还行，挺好的”

手机那头的沈泊宇突然来了兴致，八卦似的：“你这边谈上了，顾风齐分手了”

祁时之没顾上解释“谈上了”这个点，直接挑了重点的问：“分手？吵架了？”

“谁知道，旅游回来分的，女朋友说不合适，他现在在宿舍嗷嗷哭呢，具体也没多说”沈泊宇接着说：“果然人家说情侣一起出门旅游回来必分手”

“也不至于必分手吧，宿舍里两对出去旅游的，陆嘉昀那边不是还好好的吗”

“那你呢？你这边怎么样，都谈上了，也出去玩了吧？”沈泊宇很自然地略过其他人，直接把话题引到他身上：“我看到你朋友圈了”

祁时之前两天发了条朋友圈，都是这几天的生活碎片，出去玩的也更新了一张。

“我这边没什么，和你们比就显得普通了点，发情期那几天待着，后来好点就出去逛了逛”

手机那头似乎有些说话声和嘈杂声，沈泊宇道：“行，等你回来细说，我们先安慰安慰风齐”随后挂了电话。

这时，楠爻正好走进房间，开口道：“明天打算几点回学校，第一节有课吗”

“没有，第二节有公共课，和你们一个教室”

“哦对”自己扶过他一次，楠爻揉了揉洗好的头发：“那明天一起去”

某些记忆浮起，祁时之：“唉，我之前就说我们在公共课上见过，结果被某人说搭讪话术好土”

楠爻笑：“我的问题，毕竟当时还不认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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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

祁时之来楠爻家时本就没带什么，回学校这天也只换上了刚来那天穿的白衬衫，从后面看，那白衬衫隐隐透出些肩胛骨和脊背的弧度。

在逐渐降低的气温衬托下，那件白衬衫显得他身影更加单薄了，整个人薄薄一片。

楠爻拿着一件冲锋衣外套裹在祁时之身上帮他穿好，拉上拉链，刚好盖过祁时之的下巴：“你身上的衣服太薄了，先穿我的外套”

祁时之点点头，抬眼一看两人的衣服，一件米白色一件黑色，这几乎又是“情侣装”，便开口问：“你是不是什么衣服都买两件？”

楠爻低头看了一眼，知道他什么意思，笑道：“也不是所有衣服，有时候不想纠结考虑颜色就都买了，刚好你这几天穿的都买了两件”

整理好着装，两人准备出门。

楠爻临出门前想起什么，回到客厅柜子里翻找一阵，又来到玄关处：“之前的钥匙扣带了吗？”

“带了”祁时之说着摸出了自己的钥匙扣，心里有一个猜想。

然后他看着楠爻接过他手里钥匙扣，拿着那个在柜子里找出来的新钥匙，钥匙被穿进铁圈里，又递回他面前。

他猜对了。

“钥匙扣上不介意多一把钥匙吧？”

“就当是备用钥匙先放你这里了”

祁时之接下：“这么信任我？”这是把他家的自由进出权交给他了。

“嗯，不是总说我有边界么，你属于界限以内的人”

听见这句话，祁时之心里划过一丝悸动，随后又郁闷起来，这几个意思？不答应不拒绝的，现在说他是界限以内的人，还把家里钥匙给他了，耍人似的。

祁时之沉下心，决定再向楠爻走一步，随即又是没头没脑一句：“做我男朋友”

楠爻一愣，沉默着没说话，心想这人是不是说什么话都这么突然。

楠爻没说话，祁时之突然有些慌了，还带着几丝后悔，抬眼看了他几下，不敢对视，又把视线移开，话语也跟着后退半步：“不...不是，你之前不是说看我表现吗，那就算，算考察期可以吧？”

“考察期的男朋友...”祁时之捏了捏自己的骨节，语气越来越没信心。

楠爻饶有趣味地盯着祁时之，再坚持一会他都要答应了，怎么又退回去了。

楠爻逗他：“如果我说不行呢？”

“那这钥匙我就不收了，我只想收我男朋友家里的钥匙”祁时之决定赌一把，虽然他真的很想收这个钥匙！！

楠爻笑了：“这是在逼我，还是赌一把？”

“都是”

“没想过我会把钥匙收回吗？”

“想过，愿赌服输”

两人沉默一阵。

等待对方的回答时，祁时之心里莫名紧张，这种话他一向张口就来，有什么好紧张的，而且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现在后悔也没用了。

良久，祁时之一时上头的情绪回落，原本紧张不安的心跳也冷静了下来，他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正打算走出门时...

勇敢的人得到了回应。

楠爻说：“你赌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