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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天竺篇-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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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野万次郎在火速把合作的事情开了集会交代后,就开着摩托车直接来到我的学校,踩着木屐嘈杂地跑进刚刚放学的教学楼,无视想要阻拦他的学生会成员,拉开了走廊上的窗跳了进来。

柴大寿今天恰好不在。他正忙着黒龍那边的事务,再加上黑石光治终于舍得抽调人手来保护我,我就只有一个人坐在教室里,一天内听到的谣言版本的最终版已经成了“黑石赫是极道大小姐而柴大寿是大小姐雇佣的保镖但他们们之间有着跨越阶级的恋爱”。半对半错。

不过当佐野万次郎一脚踢飞来阻拦他靠近我的便衣保镖后冲向我时我就明白,这所学校的学生间口口相传的故事又要添一个横空出世的年下金毛一米六了。

“赫,你为什么要去他那边?”佐野万次郎特地提高声音地质问我,似乎想让所有人都听到我抛弃了他。不过他应该没这个意图,一是因为他根本不会动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二是因为他现在粘在我身上的眼神不容置疑地告诉我他现在非常委屈、不甘,还有点生气。

“别在这说。”我反手扯住他的手腕,拎起书包就撞开人群往外跑去。身后刚刚醒来的保镖哀嚎着大小姐你要去哪,让我想要马上坐上飞机逃离的心情更加浓烈。

我一路扯着他跑到了旧教学楼里,空旷又布满灰尘的走廊里只有他脚上的木屐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击木地板的声音,以及那之下我踩着地板发出的沉闷的咚咚声。穿堂风肆无忌惮地从没有关好的窗户里吹进来,掀起我的头发飞向后方的佐野万次郎。他口齿不清地抱怨着说他被我的头发打得路都看不清了,我难得有胆子冲他语气不善地说这是他自作自受。

等到躲到了绝对不会有第二个人来的空教室,我才气喘吁吁地松开他的手。

“你可以给我发信息告诉我你要来然后我们约个时间见面,又或者问柴大寿他们我在哪再来找我,”我扯过一旁落了灰的椅子过来,拍了拍后坐下,“为什么要直接冲进我学校?”

我又看了看他,只觉得眼前一黑:“你甚至还没脱下特攻服。”

“我想做就做了。而且,是你自己说来不及见我就要去送死,还说你不想见我的。我当然要来看发生了什么才让你忽然那么讨厌我啊。”佐野万次郎不满地瘪嘴道。

“啊?”我努力在脑子里搜索我说的那堆话里有哪句能够让他产生这样的误会的,最后锁定在了我叮嘱花垣武道的话上。那家伙,怎么什么都转述啊?我有些恼火地啧了啧嘴。

“不是讨厌你,只是我觉得如果让伊佐那知道我去找你前还和你见了面,他可能会杀了我而已。”我解释道。

“但你刚刚啧嘴了。你是不是,”佐野万次郎偏过头看我,皱着眉一副很认真地在思考的样子,“在嫌我烦?”

我好像喝珍珠奶茶时拿到的是最小的吸管一样不知如何是好。

“开玩笑的啦。我知道赫不会嫌我麻烦的。”佐野万次郎摊了摊手。

其实刚刚一瞬间是有点。我把这句话嚼烂吞到肚里去。

“不过我的确没有想到,我还有个异父异母的哥哥在。”佐野万次郎手一撑坐上了全是灰的桌子上。我看了看飞起的灰尘又看了看满不在乎地正在撑着脑袋看我的他,决定什么都不说。

“这么说,你是承认他是你哥哥了?”我在心里高呼感谢艾玛。

“……真一郎曾经问过我,如果我又有了一个哥哥,我会怎么想。我当时因为他在说胡话,不过现在我知道了,原来是因为我真的还有一个哥哥。”佐野万次郎说。

“我和艾玛翻出了真一郎的东西,看到了里面存放的伊佐那寄给他的信。虽然伊佐那很喜欢很喜欢真一郎,但他好像不怎么喜欢我,”佐野万次郎歪着头看我,“赫,你是因为他不喜欢我才不想和我见面的吗?”

“我是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考虑。”我纠正道。

“不管怎么样都好。真一郎死了,我只有艾玛和外公两个亲人。如果他愿意回来当我的家人,我会很高兴,艾玛会很高兴,真一郎如果知道也会很高兴。不过,”佐野万次郎说,“如果他会杀了你,那你不需要为了真一郎曾经拜托你的而去救他。”

这家伙把我的行为目的搞错了。不过,他的确不希望我死,如果我死了,他会把所有罪责归咎于自己身上。虽然佐野万次郎总是一副唯我独尊的样子,平日里的行事风格也的确自我中心,但他的责任感和他的力量相辅相生。只是他的世界很小,他只会因为自己的过错伤害到重要的人而责备自己怨恨自己。

“我不是为了真一郎的委托又或是为了你而做这件事的。我和伊佐那的梁子是我自己主动结下又主动破坏的,这次不是我补救你们,而是我利用你们。抱歉。”我笑了笑说。

佐野万次郎眨了眨眼,想了一会后鼓了鼓腮帮子。“我还以为你是为了我才做的这些事呢。”他说。

“我很自私的。”我耸了耸肩。

“我倒不觉得你自私,赫。你总是在帮别人,帮黒龍他们帮了好多,甚至上次还为了回黒龍跳窗逃走了,小坚可是头疼了好久。”佐野万次郎跳下桌子走近我,蹲下来将头靠在我膝上,抬眼看向我。

“我没有刻意瞒你哦。你早就知道的事情就不要来责备我了。”我叹了口气说。

血色万圣节那天我都直接穿着黒龍的特攻服出现了,我并不觉得佐野万次郎没有察觉我和黒龍的关系。即使他因为我快死了而没察觉,武藤泰宏那家伙作为特工队队长也绝对会告诉他。说起武藤泰宏,那家伙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Mucho他告诉过你我加入了十代目黒龍吧?虽然理论上来讲我和他是八代目的同僚,但情谊淡薄,他应该不会为我保守什么秘密,”我装作闲聊地问起武藤泰宏的动向,“说不定你来找我前他劝过你别来找我这种喜欢背叛的人呢。”

佐野万次郎沉默了片刻。

“他已经失去消息了,和春千夜。我想,他们应该也去伊佐那那边了。”他有些失落地说。

看来稀咲铁太并不准备多加掩饰,召回战力的决定下得很快。

不过武藤泰宏并没有带着余部离开却带上三途春千夜这点有些有趣——武藤泰宏背叛了东卍,更重要的是背叛了佐野万次郎,三途春千夜肯定准备杀他。那个阴沉复杂的家伙只是假装决定一起投诚天竺,并在之中伺机而动。看来这次他能成为一个好用的工具。

“嗯?你和三途很熟?”我忽然觉得有些不对便问道。他难得能记得副队长的名字。

“春千夜是武臣的弟弟,小时候我们常在一起玩。”佐野万次郎的眼睛暗了暗,似乎不愿意多说。

“是吗?他倒是个奇怪的人。不过,三途绝对不会背叛你的,安心啦。”我拍了拍佐野万次郎的脑袋。“毕竟是一起长大的人,又没有利益冲突——诶。”我顺毛摸着他头发的手忽然一顿。

一起长大的心腹。

利益冲突。

有利益冲突的、非常信任的心腹。

只有我和黑石光治以及黑石光治的心腹知道的,北海道之行。

叛徒。

“原来是你这个垃圾……”我低声说着。

身为黑石光治的心腹、但因为黑石商会的地位分配问题和我有利益冲突的人,只有那家伙了。

野藏。

这家伙曾经雇佣过的半间修二现在正在给稀咲铁太卖命,他要是通过半间修二和稀咲铁太搭上,再以未来黑石商会副会长的人情为报酬委托稀咲铁太杀了我,那他在我死后和黑石光治平分黑石商会的资源,简直再轻松不过。稀咲铁太也必然会欣然答应。

虽然过了很多年,我还是没有忘记在「高岭之花」时他把那把空枪砸到我鼻子上的痛楚。现在又凑到我枪口上来了啊。

“赫……?”佐野万次郎迟疑地喊了喊我的名字。

我连忙整理了一下表情和情绪,摇摇头告诉他我没事,然后拍拍他的肩让他让开。

“你要去哪?”佐野万次郎一边站起来一边问道。

“解决一些会妨碍我的障碍 。你不用担心我,mikey。”我推了推想要跟着我我的佐野万次郎的胸口。他绝对不能涉足黑色地带。虽然目前为止我所看到的他只是一个偶尔会有些让人捉摸不透的国中生,但他却有成为日本地下世界的王的未来在,我的直觉告诉我我必须保护他的精神状态。

我的保镖已经找到了门口。幸好这次的保镖都是雇的外人,因为我有和黑石光治说过我对他心腹里可能有叛徒的怀疑,他也恰好有同样的想法,便特意聘了外面的保镖来。

“千千万万别再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突然出现了,mikey。我会告诉你们什么时候要来救我的。”我拉开了教室门,回头对着他叮嘱道。

佐野万次郎站在夕阳勉强透过厚重的灰尘撒进来的教室里,身上的特攻服沉重地搭在他的肩上,一潭死水一样的黑眼睛盯着我不放。

“……再见。”我把道歉的话抹去,转头离开。

一直在向他们道歉,我也希望有人能给我一团乱的人生道歉啊。我有些心虚地想着。

//

我向黑石光治报告了我的猜测,简略地带过了我的未来梦,他没有质疑也没有多问,很快便接受了我的猜想,并在一分钟后将野藏的的行程发给了我。一个小时后,他有去横滨的行程。据情报来看,他只带了四五个手下,行事低调,很有可能就是为了去和稀咲铁太做交易。

“他毕竟是江极会的,我虽然和他从小便是朋友,但也做好了他会背叛的准备,在他身边安了眼线。他做事向来没有分寸,你行事多加小心。”黑石光治说。

“就当是七年前的预演的正式演出好了。”我挂掉他的电话,走进去往横滨的电车。

因为涉及黑石组内部利益,那两个保镖被替换为黑石组的两个成员。指望别人总是愚蠢的,所以我带上了一把装满了子弹的枪。

在快到站前,我还需要联系黑川伊佐那。

我从通话记录里翻出来医院那晚那通没有标注任何东西的电话号码,拨了出去。

他很快就接通了。电话那边是他的沉默和风声。

“你在横滨。”我先打破了沉默。

“嗯。”黑川伊佐那轻轻应道。

“你又坐在天台上了。”

“嗯。”

“小心点。”

“……好。”

“我现在正在去横滨的电车上。”

“我知道。”

我对他的回答有些意外。谁又泄露我的行踪了——或者说是谁在监视我的行踪?那个人又在哪?我警惕地看了看周围,但没有发现行踪诡异的人。

“如果不是决定来找我了,你是不会联系我的。我了解你,赫。”黑川伊佐那说。

我放下心来。

“败给你了。”我叹了口气。

去横滨的电车要花三十分钟。我一下车就得马上去野藏要去的那家夜总会,否则没法及时把他控制住押给黑石光治。时间紧,我等不了后援来,但若是我和我的两个保镖都被野藏拿下,在野藏察觉黑石光治对他起了疑心后恐怕我还是难逃一死。

黑川伊佐那现在是稀咲铁太的老大,如果黑川伊佐那出面搅黄这件事,凭他的天竺的实力,捞我一把如果做不到,拖延时间应该还是没问题的。

“我不会马上去找你,伊佐那,你得等等我。相信我,如果我能活下来的话,我一定会马上去找你。”我说完便挂断了电话,没给他多说几句的时间。

电车到站了。

时间太紧了任务也太重,让我有种在开学前补假期作业的刺激感。

我和两个同伴打了辆车,五分钟过后,我们便在目标地点附近下了车。虽然我穿着制服,但在看见我背后的两个保镖和我出示的假/.身份.证明后,门口的保安还是让我们进去了。这里只是普通的娱乐场所,再加上野藏在这里并没有包场的权力,所以没有严格的搜身。

我的两位同伴好歹是职业的极道成员,很顺利地便弄清楚了野藏预订的包间。

我安排他们一个在大厅看着同时保持和后援队的联系,一个在楼梯间守着,保证能及时截杀逃跑的人,我们彼此之间随时保持联系。我自己则撬开了更衣室的门,拿走了不知是谁的衣服和名牌,顺利进了包间。

一切就绪的八分钟后,野藏到了。大厅的成员在耳麦里报道。后援队大概还有二十五分钟才能就位。

野藏的人清理了这层楼,楼梯间的成员被野藏的人赶出了楼梯间。我让他先离开那层楼附近,免得对方起疑心,等过了一会对方就位后再放催眠瓦斯,控制住他们。

我刚刚结束下令,电梯便开了门,野藏那张张扬跋扈的脸出现在走廊尽头。他带了一个人在身边,是不认识的面孔。在野藏旁边正和他谈笑风生的,便是稀咲铁太。半间修二站在他身后,漫不经心地看着周围的装潢,对着走廊上画着裸女的油画吹口哨。

等他们走进了包间,我便站在放着酒水的推车边低垂着头,按刚刚迅速看过这里的服务手册上写的那样鞠躬,而后开始端着酒瓶给他们倒酒。半间修二在我经过他时抬头看了我一眼,却没有发现什么似的继续低下头。

这家夜总会不知是哪个蠢货开的,服务生的衣服是大开领的女仆装加假面。虽说这个趣味我难以理解,但的确为我免去了麻烦,既挡住了我的脸也藏的住我的枪。

“小兄弟,你绝对不该只在这个小小的暴走族团里当个参谋。你应该在江极组里当我的好助手,拿下东京,不,”野藏聊到兴处,忍不住给自己也给稀咲铁太画起饼来,“拿下日本!”

我一边给他倒酒一边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不了,野藏先生,我没什么太大的野心,在现在的位置就满足了。您的助手这个位置,我胜任不起。”稀咲铁太明显也觉得此人自傲到无可救药的地步,微笑作答中含着讥讽。半间修二也勾了勾嘴角。他是最了解野藏的人,也曾经是野藏所忌惮的人,自然对他如今的自夸感到可笑。

“不不不,你想想,来我这你能拥有的不只是这偶尔一单的收入,而是花不完的喻吉和玩不玩的女人,”野藏说到这忽然一把揽住我的腰,把我拉到他身边,掏出一把钱来,“只要有钱,什么样的东西到不了手啊?”

我努力克制住拿枪崩了他的冲动,保持着勉强的微笑。

野藏甩得那沓钱甩得啪啪作响,得意洋洋地看了稀咲铁太一眼后看向我,用手压低我的腰后用中指拨开我的一边胸脯,把钞票放了进去。“脱吧。”他扯了扯我胸衣上的蕾丝说道。

“我……”我笑得更为灿烂,一手抓住他的手,他的眼里满是疑惑,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我不准备让他那张嘴再说什么恶心我的话,于是我便用力用头砸向他的脑袋,同时迅速用手里的酒瓶砸向旁边他的手下,从裙里掏出我的枪对准了他的手和腿间开了一枪。

“我他妈脱了你的皮。”我笑眯眯地抽走他的枪,用他的枪打中他那正站不稳的手下的心脏。我的枪法不算稳,不知道死了没,但至少短时间内没法反击我。

野藏撕心裂肺的哀嚎轻而易举盖过了装了消.音/器后的枪声。

我直起身来,把胸间的钞票拿出,点了点数量。

“才二十万就想让我脱,给你一百万你是不是都可以为我生个孩子了?”我拿起一边的打火机点燃了这些不知真伪的钞票,把它们全都扔到野藏裆间。

野藏身上的衣服很快就燃烧起来,他的哀嚎声多了几分新的痛苦。他手忙脚乱地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脱掉,没一会就只穿着一条内裤站在那里内八脚捂着裆气喘吁吁,原本认真打理过了的发型现在乱得像个鸡窝,狼狈不堪。

“脱得真干净。”我挑挑眉,摘下假面后往那堆衣服上一扔,随手拿起旁边的酒往那堆燃烧的东西上浇去。现在就算他要离开只能只穿着一条内裤出去了。

“你他妈的……黑石家的疯狗?”野藏面容扭曲地看向我。

“总叫我疯狗,真没礼貌。等把你押给哥哥,我会叫他养几只狗来天天咬你的。”我撩开头发,将枪口对准野藏。

野藏窘迫地四下张望着,但同样被我用枪对着的半间修二和稀咲铁太正精神紧绷地看着我的动作,对他爱莫能助,而他的手下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生死不明。于是他扑过去想用没被枪击的左手拿走那个手下腰间的枪,却被我击中了左手。

“真——贴心。你在帮我查看他死了没有吗?好让我感动。所以,”我情感真挚地对着他说,“死了吗?”

“死了啊。呵,”野藏忽然诡异地对着我笑起来,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就像你的那两个同学一样,因为你死了啊。”

“嗯哼,真是大新闻。”我耸耸肩。

“你说不需要,所以我就杀了他们,把他们浇进了水泥柱里。他们死前还在说你一定不会见死不救,一定会救他们。真可笑呢”野藏阴恻恻地笑着,颤颤巍巍地向我走近几步。

我向他的膝盖又开了两枪,他彻底跪了下去。这把大口径的枪单手来还是有些吃力。我皱了皱眉。

“我有时候真觉得你蠢得可怜。你不会觉得我当时去救他们是为了他们的命吧?”我歪了歪头问他,“对我而言世界上大部分人都是贱命一条的,我只是为了自己才去救的人。更何况他们俩还是学生时就是人渣,跟了你后不消说肯定更加人渣,他们死了我应该夸奖你终于做了件好事,而不会自责我自己害死了人。”

“平时遇见,我装装乖你装作被骗就算了,怎么还真相信我是纯良无害象牙塔里的极道大小姐呢?”我笑道,“你有脑子吗?”

野藏受尽屈辱,愤恨的眼神死死咬住我不放,嘴里絮絮叨叨地说着听不清的话

“再盯着我小心我把你眼睛挖出来,再偷偷说话我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我友善提醒道。

野藏只好安静地低下头。

一声又一声的急刹车声后,楼下的两个同伴带着黑石组的后援队到了现场。

我把两把枪都交到难得带队的黑石光治手里。“接下来我再带着它们只会让我这边的事情变得难办。”我解释道。

黑石光治想了想,接受了我的理由,回收了那两把枪。

“哦对了,我用野藏的枪杀了那个人,应该是有用的一步棋。”我指了指角落里的尸体说。

“你杀的?”黑石光治有些惊讶地俯下身探了探他的鼻息,“还真死了。你的枪法有进步。”

“多谢夸奖。”我比了个耶。

“多多努力。”黑石光治拍了拍我的肩说。

黑石组的人从后门把已经无法行走的野藏和那具尸体运走,黑石光治则去和这间夜总会的老板赔礼道歉。我阻止了处理后续的成员准备把稀咲铁太和半间修二一并处理掉的行为,声称他们俩是我的同伴,便和他们俩一起坐上了下行的电梯。

半间修二相当放松,不论是刚刚被我用枪连着稀咲铁太一起指着还是现在和我并排站在电梯里,都放松得好像歌舞伎町的那一晚什么都没发生。

“喂,你身上的血不处理一下吗?”半间修二指了指我身上野藏的血迹。我低下头看了看,用手试图擦掉它们无果后便宣告放弃。

“随便吧。你们接下来要去哪?”我转过头问道。

“回家啊。”他一副“那还用说”的语气说道。

“那就不顺路啊。”我抬头想了想该怎么找到黑川伊佐那。

不过衣服是不是换一下比较好?虽然带着血的女仆装在巡警询问的时候可以解释成化妆party,但要是穿着这身去找黑川伊佐那好像有点怪怪的。

“哦。”我忽然想到了什么,迅速转过头看向从刚刚开始就站在我们俩身后默不作声的稀咲铁太,向他伸手。“虽然不是初次见面,但还是自我介绍一下好了,”我等待着他和我握手,“我是黑石赫。刚刚那些事情没吓到你就最好了,稀咲同学。”

稀咲铁太被我忽然的转头吓了一跳,原本在我背后一直盯着我的眼睛颤抖了一下后便恢复平静。他看了看我手上的血迹,只是思考片刻后便伸手握住:“我听说过你。”

“‘听说’而已吗?”我笑了笑,“不过,如果今天我没来这里清理门户,大概你和我的羁绊会上升到生死之交的程度。”

“生死之交?”稀咲铁太愣了愣。

“野藏那家伙啊,特地约上你,是为了让你帮他杀了我。你不知道也不错,不然我就得连着你一起杀掉了。”我松开他的手,说道。

稀咲铁太的瞳孔瞬间缩小,手臂往后微微摆着,似乎在极力克制着后退的冲动。

电梯到了一楼。

我转过身,一个穿着大衣的银发熟人正和另一个剃着寸头的熟人站在夜总会门口。

黑川伊佐那,不请自来。

“棘手的事现在才开始啊。”我低声说着,刚刚因为情绪波动太大而分泌过多的肾上腺素此刻稍微平缓下来,我那被强制要求调节对于杀人的恐惧情绪而过于兴奋的大脑此刻冷却下来,在门口吹来的冷风里保持住了理智。

黑川伊佐那似乎感受到了我的注视,缓缓转过身来。他的怀里甚至还抱着一大束的玫瑰花。

“你是为了他才来的吗?”半间修二偏偏头小声问我。

“当然。”我说。

我小跑着跑向正站在原地等待我过去的黑川伊佐那,努力将自己的眼神都放在他一个人身上。不能偏移,至少在他能看到的地方,我不能把目光偏移给任何人。这是维持着不断摇摆的不倒翁保持稳定的唯一办法。

我站定在他面前。

“我说好的,只要我活着我就会来找你。我不会再对你食言。嗯。虽然你自己先找到我了。”我笑着说。

“我相信你,赫。只是横滨太大,我担心你找不到我,也担心你死在别人手上。我听说黑石组的车出现在了这,”黑川伊佐那向我递了递玫瑰花,“我就带着花来接你了。”

他的眼睛还是像上次见到他时那样。眷恋、质问、痛恨、渴望,复杂的情感揉杂于他澄澈得像紫水晶的眼里,而后他的目光毫不偏移地落在我身上,单单是对视,那种让我感到想要逃窜的粘稠而又漆黑的情感就会顺着我的脚腕一路蔓延而上,包裹住我的身体甚至不知是否存在的灵魂。

我接过玫瑰花,被那些没被削掉的刺炸得一凛。我看向他的手,那上面已经全是血痕,他抓得用力,甚至于一些血液顺着指尖滴落到地上。

“你不喜欢?”黑川伊佐那忽然抬手抚上我的脸侧,“那我把它们扔了好了。”

“不用了,我很喜欢,”我摇摇头,“只是我不喜欢你为了拿着它而流血。”

“我是故意的。故意让你心疼,”他忽然爽朗地笑起来,“故意让我的血和你的血混到一起。”

黑川伊佐那夺过那束花把它们扔到地上,不再施舍给它们一点眼神。我还没来得及怜惜一笔钱就这样浪费掉了,便被他忽然死死抱住。站在一旁的鹤蝶看向我的眼神既有担忧也有不解,但他还是扭过头,把地上的玫瑰花捡了起来,避开我的眼神。

“赫,欢迎和我一起回到地狱。”

黑川伊佐那附在我耳边说。

第39章 天竺篇-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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