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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天竺篇-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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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

醒来时我倒是还在医院,还在我被药倒前在的床位上。

我揉了揉眉心让自己的脑子清醒下来。

没被直接带走。也对,当着医院那么多人的面、在花垣武道和松野千冬还在同一间病房的情况下,把我直接搬走有些太显眼了,会引起院方报警的。

那位“护士姐姐”毫无疑问是我认识的人。

他小心地藏起了自己的特征,却在床帘中和我共处的时候肆无忌惮地靠近我——即使这会让他自己的信息不断暴露给我。他不想让别人发现自己的身份,却不忌惮被我发现他的身份,也就是他不认为被我发现了他的身份会有什么坏处。

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但现阶段他或许是可以称得上是同伴的人。

周围的床帘依然垂着,外面没有人声。

我动了动因为药效还未完全被消耗掉而疲软的手,拿起那个人留下的东西。检索指纹在2005年的日本明显并不实用,我也就没有小心保留指纹。

那是一个USB盘。里面的内容被那个男人称为“礼物”,看来有必要一看,但我现在手头上并没有电脑。

我把U盘好好放进裤兜里,伸手拉开床帘。隔壁床位只剩下在床上酣睡的花垣武道,松野千冬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去了。本想向松野千冬问问看,现在看来借电脑这种事情需要我再找其它方法。

刚刚得知我将会在短于一个月后的时间内被谋杀,我忍不住有些焦急起来了。先前总是不紧不慢的是因为认为我的死期至少也在二十岁之时,来得及让我慢慢地改变自己的人生,现在忽然发现对方竟有可能让我连十八岁都不到地死去,对死亡的忧虑以及未知的阴影便笼罩了我的头脑。

我现在迫切地想要看到这份“礼物”的真面目。

我看向一旁的手机,下面压着一张纸条。

纸条被对折了几次,外边包着折成信封的纸张。我拿来看了看。留信人处写的是松野千冬,上方留着一笔一划都认真写下的“黑石赫学姐敬启”。我挑了挑眉。这家伙写信还蛮正式的。我偏过头看向他刚刚坐着的椅子一旁的垃圾桶,那里面扔了好几张纸,粗略看去,尽是写下又划掉的笔迹。他似乎拿不准如何称呼我,又希望信封上的字迹能够尽善尽美。

我抽出里面的东西,上面写着「天竺」的消息。不久前成立于横滨,但成员有数百人,是一个发展迅速的恶性质暴走族组织,短短几日已经扫荡了神奈川的半部。首领是“黑川伊佐那”,其次是被称为“四天王”的鹤蝶、灰谷蘭、斑目狮音、望月莞尔,四天王手下各有一支分队,每个队伍的人数不少于一百人。

看来「天竺」就是斑目狮音当时告诉我的那个由黑川伊佐那发起招揽所建立的组织。这个组织和稀咲铁太扯上了关系的话,稀咲铁太是以什么样的身份介入的?中途参与?又或是早有预谋?

我尚未正面与稀咲铁太有过交流,只能从花垣武道他们口中知道他。不择手段、甘居人后、心思缜密、目标坚定。这样的人若是同伴,我便不需要任何担忧,但可惜的是现在他是我在暗处的敌人,这就意味着我需要付出比应对高考还要认真的态度来对待他的一切信息。

据我所知的每一个他引起的事件来看,他擅长于激发他人心中的欲望。不论是搭上长内信高或是怂恿阿呸和清将报复龙宫寺坚,又或是引诱佐野万次郎走向更深的黑暗和催生羽宫一虎心中对佐野万次郎扭曲的愧疚,每一次他都抓住对方的痛点,将顺从种子生长的养分倒入最适宜的地方去。黑川伊佐那的心里自然是埋藏着无数颗亟待诱发的种子,对佐野万次郎的嫉恨、对我的“背叛”的恨意,如果稀咲铁太有心去引导,让他变成彻底极端执着于复仇并付出行动的家伙,几句话就能做到。

被黑川伊佐那找到或被稀咲铁太杀死只是时间问题。我必须自己先做出行动了。

稀咲铁太对我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情感在,杀死我或许是黑川伊佐那的命令使然,就像当初黑川伊佐那将我忽然推为八代目黒龍特工队队长一样,这可以是一张投名状,也可以是一个检测。我算不上龙宫寺坚和场地圭介那样对佐野万次郎影响深远的人,我死或不死对于他利用佐野万次郎并没有阻碍。他是可以不杀我的。

黑川伊佐那不一样。

一旦我和黑川伊佐那接触,面临的结局要么是被他监/禁起来,要么是被他亲手抹杀。在我和他的力量悬殊面前,这两个Bad Ending基本上是无法避免的,除非我忽然变成全日本最强的人。我必须避免和他的直接接触。

稀咲铁太可以利用别人也容许自己被别人利用,这样的人比起黑川伊佐那好对付,只要我拿出足够诱人的条件,他可以和我达成暂时的合作关系,在这期间我能够得到我需要的情报。不过与此同时,和他这样的人的合作关系很可能因为某些他个人的利益变动因素而被破坏,我很可能被他背刺。

但不做怎么知道他捅刀向我后背的时候,是会穿透我的心脏,还是会堪堪擦破我的衣角?总得做好准备才能减小背叛带来的损利。

我从思考中醒来,发现那张纸条已经被我捏成了一个扁扁的椭圆。

花垣武道翻了个身。

眼下只有一个地方,能够给我足以让肆意妄为的不良少年平静下来的权力。

我打开翻盖手机的盖子,在亮得有些刺目的屏幕中翻出了那个人的号码。我目前为止手上足够让他同意和我合作的筹码并不多,只有那无人知晓的另一个世界的七年里所隐藏着的生财之道。

没有多加犹豫,我按下拨号键。

虽说是深夜,他似乎被事务所累而并没有睡下,等候他接听的时间不算长。接起电话后他并没有先开口,省去了日本人习惯的繁文缛节,一如他省去多余的情感一样无所畏惧。

“哥哥,找个可以用u盘的地方见一面。就现在。”

我对我在这世上唯一的血亲说道。

//

我裹紧单薄的住院服坐上光治哥派来的车时,时间刚刚过了三点。

入秋后的夜晚凉得让人不安。

我的东西还在医院,和司机一起来的两个保镖之一留在那办手续,我全身上下只有松野千冬留给我的纸条、那个人留下的“礼物”,还有自己的手机。身上只有住院服在,脚下踩着的甚至还是医院里的拖鞋。

叫上其他人有些太过拖延时间,我便没有和花垣武道他们打招呼。这件事他们俩牵扯进来只会妨碍我。他们并不适合这边的世界。

轿车滑入黑石本宅所在的山半山腰的停车场。上次来这个地方还是黑石要的头七,在白天。此刻深夜,用来遮掩镶嵌在山体里的电梯的松树在昏暗的照明灯下影影幢幢,好像下一刻一个血手印便会出现在我身前正在按电梯的保镖的背上。

我轻轻摇了摇头,把不必要的想法扫出脑海。

黑石家将这座山的半山腰的近一半的山体挖空,直达山顶的黑石神社,那里长眠着黑石家数百年来的先祖,以及黑石家对于“神力”的崇拜。就是那种藏在我对死亡的畏惧之中的东西,让这个家族的人耗费人力物力财力、互相杀戮着争抢。

光治哥在第三层。

随行的保镖为我开了门,没有进去。他在黑石家的级别不支持他走进这一层——黑石主家的议事厅。

这里所有的灯都被打开了。光治哥像是忽然怕了黑似的,闭上眼睛在会议桌上打坐,对我的到来没有给予一点反应,若不是看见他的胸脯因为呼吸而上下起伏着,我都快要觉得那是一具尸体。他今天没有绑起他的头发,而是由着黑色的长发披下,长及腰际。他似乎很疲倦,眼下沉重又发青的黑眼圈和我有的一拼。

“这还是我第一次来这。”我开口说道,回音在空旷的房间里打转。

“这是我的第二次。第一次就在几个月前的早上,”光治哥张口说,“在你给我打来跨洋电话说自己穿越了的几个小时前。那时我刚刚结束和那群老顽固的争论。”

“那次的结果如何?”我问道。

“不如意啊……毕竟我不是继承到‘神力’的命定之人,他们,”光治哥睁开眼,看向我,“不听我的——他们不愿意解散黑石组。”

黑石组时至今日依旧没被解散的原因自然不是黑石光治这位组长不愿意。黑石家的未来决断需要经过六个旁系里有声望的长老的首肯才能施行,黑石要当年没有得到神力却被推举为家主和组长,只是因为他乖顺地听从着长老们的吩咐,做着提线木偶。

六个长老有自己的家族需要顾虑,自然在决断时不以本家的利益为先行考量,而本家百年难得一见神力继承者,威望早已衰弱,而黑石组的最高干部里多是分家中有能力的年轻人,于是组内的势力被六长老和他们的家族牢牢把控着。六长老仰仗着黑石家数百年来的名望,将其作为一个漂亮的木偶操控着。黑石本家的实力在六长老面前只是螳臂当车,一旦出事他们便会将黑石家弃置不顾。

光治哥想要解散黑石组正是因此。他需要一个干干净净的组织、一个由他亲手一砖一瓦搭建起的组织,而不是继续当他人手中的木偶,演着滑稽可悲的木偶戏。

“妹妹,你是来帮我解决事情的,对吧?”他盯着我问道。虽然是询问的语气,但似乎只要我否认,他便会当场将我拆筋断骨,让我生不如死。

“你随时可以召开会议,哥哥,”我微笑着看向他,“然后我可以用我的力量帮你把他们都杀了。只用不到一秒的时间。”

他盯了我良久,才垂下他那双除了泛蓝的瞳色外与我一样的眼睛。他抓起放在一旁的电脑,抬手左抓右揽地将头发拢到脑后。“不需要。暂时不需要你杀人。赫,”他低着头边给电脑开机边说道,“你不能把自己的手弄脏。”

忽然不再叫我“妹妹”了。

我这时才走近他,在靠近他的椅子上坐下,认真端详着他的样子。他现在看上去失魂落魄,不像以往我所见到的那个杀伐果决、冷漠利己的黑石光治,而像是2002年那个举着刀对准自己相处二十年的生父时那个举棋不定的男人。他对黑石要有一定的感情在。自小跟在父亲身边作为继承人被培养着的男孩、知道母亲是被父亲强迫着生下自己而想为母亲报仇的男孩、不管何时最终都是众叛亲离孤身一人的男孩,很难对自己背影伟岸的父亲下杀手。

“……也是,你现在也才二十三岁而已。”我低声自语道。“发生什么了?我勉强听你发发牢骚,”我双手环胸看向他,“我们虽然是互相利用的虚伪兄妹,但也是彼此在世上唯一的血亲。偶尔纵容的信任,我想还是可以的。”

“明明你顶天了也才二十岁,倒是副比我成熟不少的样子。”黑石光治不气反笑。

他作为我如今相对稳定的靠山来讲,我却是从来没有认真地去研究他。之后好好查一查到底发生什么好了。

“不用了,赫。你说得对,我们是彼此利用的虚伪的兄妹。你只需要知道要是你弄脏自己的手会影响我的事业就行,其余的你不用知道。有需要的时候我会毫不犹豫地利用你的。”黑石光治偏着头看向我,将电脑递给我,那张和我深肖的脸平静地看着我。

我接过电脑,将U盘插进接口里去。

“请便。”我看着正在显示文件转录的绿色进度条说。

“说到你的事业。光治哥,我有一个交易请求。”我说。黑石光治恢复了以往冷静的样子,大步踩过会议桌后踩着主位的椅子落到地上。

“讲。”他已经开始整理自己的着装了。

“黑石商会——对吧。我听野藏说了。我会在不弄脏我的手的情况下帮你把它‘干干净净’地建起来,相对的,”我的眼神从电脑屏幕上转移到他的背后,“给我一个足够高的位置。实权虚权不重要,但我要仅次于你或者与你同样的地位。”

黑石光治的动作停顿了片刻。

“没问题。”他最终给出了我满意的回答,并且没有过问其它,就像他说的那样,和我只保持着“彼此利用的虚伪兄妹”的关系。多知多乱,我并不想此刻耗费心力在他那边的事情,他也不想在我这边浪费时间。现在这样就足够了。

“我必须睡一觉了——你把那个电脑带走好了,就当是我提前送给你的生日礼物。”黑石光治指了指我手上的电脑说。

“在中国,提前过生日是祝对方短命的意思。”我向他科普道。

“是嘛。”黑石光治毫不在意地敷衍道。他的手机忽然响了一声,我识时务地收回眼神。

似乎收到的是短信。他走到了窗边,拉起百叶窗,看向外面灯火渐连成片的目黑市区。“说什么来什么啊。赫,你出场的时间很快就要到了,”黑石光治没有回头,而是用手指轻轻敲着玻璃窗,“12月22日北海道,六长老的头羊——大江十郎,邀请我们去参加一场婚宴呢。”

“北海道?”我移动鼠标的手顿了顿。

“嗯。以防万一,20号就去好了。先做好准备最好,谁知道那个老不死的东西是不是想把我们俩都杀了。我会提前通知你。”黑石光治彻底恢复了以往那副琢磨不清的笑脸,眼中的蓝色又深了几分,似乎很为那场意义非凡的婚宴而兴奋。

22号的婚宴,20号提前到北海道踩点加上过生日。原来如此。原来是因为这个我才去的北海道,才死在了那里。

黑石光治在这个议事厅有折叠床备用,他和我打了招呼后便躺下和衣而眠。从他的身份来看睡在这里的确有失体统又有些寒酸,但这里是黑石家权力的中央,即使是直接睡在地上,他也应该甘之如饴。

我收回对他的注意,点开了那个什么都没备注的文件夹。

里面有一个视频文件和一个音频。

我翻了翻周围,找出耳机连接上电脑后戴上。一方面我不打算打扰黑石光治来之不易的睡眠,另一方面我不准备让除我之外的人知道这里面的详细内容。那个人也是这么想的,才会在只有我和他知道情况下把这个U盘交给我。

一切准备就绪,我把声音调到一半,按下播放健后便将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屏幕上。

视频似乎是被藏在角落偷偷拍摄的。时长很短,只有不到五分钟。

镜头前是七七八八的杂物,遮挡着前方。环境不算昏暗,似乎在高处打了一个聚光灯,有人坐在聚光灯下的高处——堆积的集装箱之上。那人身上的长衣在过曝下红得像血。另一人藏于集装箱下的黑暗之中,长衣背后的图案是我曾见过的「天竺」。

似乎有说话声。

我暂停视频,调高音量。

现在勉强能听清了。

“……十二月二十日吗?”并不熟悉的声音在比较近的地方传来。看来这说不定是在制定一些谋杀我的计划的场景。

“对。那天是她的生日。我要给她一个最难忘、最珍贵的生日礼物。”

好像梦游一般说出的话在那个我并不在场的地方回荡,一下子将我也拉到了那个地方,周围是窃窃私语的人群,有着双永远不知道在看向何方的紫色双眼的白发少年坐在最高处,居高临下地睥睨所有人,只有亮得让人睁不开眼的灯有资格居于他之上。

黑川伊佐那。

我意识到我一时间忘记了呼吸,连忙深呼吸来调整肺部的氧气含量。

视频还没结束。

“把她带给我,稀咲,就当作是你的投名状。活着的或者死的都没关系,只要在十二月二十一日前,我看见她出现在我面前。”黑川伊佐那低下头看着那人说。

躲藏在黑暗里的稀咲铁太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微微鞠躬。“我会把那个人带给你。”他许诺道。

“别让我失望。”黑川伊佐那挥了挥手,稀咲铁太便离开了。

视频还剩三分钟。

黑川伊佐那长久地在沉默中坐着,仰着头看向灯光。这样大的亮度,即使他闭着眼也会感到刺痛和疲惫,但他却丝毫没有低头的打算。我看了看进度条。还剩下不到三十秒。

忽然他的嘴唇翕动,喉咙滚动。他似乎说了什么,但太小声以至于即使我将声音调到最大,也无法从背景的噪音中捕获一丝话音。

视频戛然而止。电脑自动退出播放界面,到了刚刚的文件夹里。

我皱着眉思考片刻,还是先打开了音频。

音频似乎是特地从刚刚的视频里提出的。我全神贯注地听着,前面的对话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而过了近三分钟的沉默后,音频的声音忽然被提高了几倍,噪音则减轻了存在感。

“不要再抗拒我……”

充满着沉重的情绪的话语从耳机中钻出,抓挠着我的心脏。

我本以为他会说些什么恐怖的宣言,类似于“一定不会让你逃走”“死都别想再逃跑”之类的,却没想到是这样的话。黑川伊佐那的语气,与恨意相比,更多的是他的恐惧——对于我面对他派来的人是否会再一次反抗的恐惧。还有一些落寞和不安。总之,不该是我预料中的情绪全都出现了。

我有些举棋不定。如果说他像我想的那样真的无所谓我的死活甚至想要自己杀了我,那我倒是会应付;但他现在看上去似乎只是因为不想再被我拒绝被我“抛弃”而走了极端——认真想来,我回日本以来,他的确从未表现过要取我性命,不论是在我去中华街时特地躲开我还是在医院时避开所有人来找我,他都没有切实地给我带来过伤害,斑目狮音当时转述的鹤蝶的警告是“伊佐那想要把你锁起来”而不是“伊佐那想要把你杀死”。

如果他并不是把“将黑石赫杀死”这件事放在第一选择上——他只说了死的活的都没关系,没有说最好是死的——那么我的死就应该是稀咲铁太的手笔了。这样想的话,我即使拿到了黑石商会这个有力的底牌,在想要杀死我的稀咲铁太面前就会失去它一半的效力,在不想杀死我的黑川伊佐那面前反而可能会让他为我怀疑他而情绪崩溃,甚至可能真的把我给杀了。

“不是……你到底会不会杀我啊?”我有些绝望地抱着头自言自语。

//

抱着作为生日礼物的电脑,我趁着蓝调时刻的日光踩着山路上的石子走回宅邸里去。

值夜的下人看见我失魂落魄地走来愣了片刻,反应过来后边麻利地先我一步去了我的房间,等我拉开房间门的时候,一切已经都准备好了。夜寒露重,我又几乎一夜未眠,这时房外的回廊处刮来一阵冷风,我便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啊。明天可能要感冒了。

我甩了甩脑袋,反手将房门关上,而后再走过去将通向游廊的门拉上。

房间变得安静又封闭后,我一头栽向了已经被拿出来在榻榻米上放好的被褥。我的发丝大概是刚刚走过山路而沾了水珠,还有些闷湿感。电脑被我扔在一边,我的手里攥着那个U盘。把这个东西给我的人是谁?最起码是天竺里的人,但天竺里的成员有谁我并不知道。

嫌麻烦的心情再一次席卷了我。

我按亮手机,借它的光端详着U盘。

这只是一个普通到好像是随手在路边的数码店买的U盘而已。没有任何可以追查的特征。

我正要放弃探查把手机扔到一边时,来电铃声伴随着震动从我的指尖传来。我将屏幕又凑到面前看。未知来电。总之先接起来吧。

“谁?”我问。

对面沉默了片刻,忽然轻轻笑了起来。

“我还以为那么近你能猜出我是谁的。这可不是我和你第一次那么近地接触,你竟然没记下来一点我的东西么。”他说。

“是你啊。我刚刚还在想你是谁来着。”我打了个哈欠,开了免提,把手机放在枕头边。

“猜到了吗?”他似乎还挺闲的。

“暂时没有。但我想你会愿意自己告诉我的。”我现在有个十拿九稳的猜测。他的语气、声音,以及气味我并不熟悉,但的确接触过,那么一下子就可以排除掉很多人。“并非第一次近距离接触”还有当时他说的那句“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过了”,这么推的话,只有一个人选。

“对吧,三途?”我平静地说出我的猜测。

他满意地在那边拍拍手。

“要是你猜不出来我会觉得你蠢到无可救药的。”三途春千夜说。

“所以呢,这个‘礼物’是你自己送的,”我问道,“还是Mucho哥叫你送的?”

“自然是我自己。队长已经投靠了黑川伊佐那,是叛徒。我看到了新的未来,”三途春千夜的语气很冷,“我不怎么喜欢。”

“因为有没能当上佐野万次郎的左右手?”我问他,“还是说你看见了他被人当做了提线木偶感到又憋屈又气愤了?”

从他和我的交流中看得出来,此人是“Mikey命”,是那种如果佐野万次郎有周边他就会每款收一百件然后日日夜夜敬拜上香唱自己写的赞美诗歌的狂热粉丝。虽然看上去他和武藤泰宏关系不错,但要是武藤泰宏背叛了佐野万次郎,三途春千夜应该会自发地去处刑叛徒,不带一丝犹豫。

三途春千夜沉默了片刻。“太敏锐了也很惹人烦。你只需要做好鱼饵就好了。”他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我看着通话终了的字样无言。

“鱼饵”。

“要是你用的起我这个鱼饵就好了,三途。”我忍不住笑了笑。

呃就是。我不确定以后会不会有那种在这里发不出来的东西,所以有条件的可以先去大眼找到我关注备用一下。名字是棱洲FruitCake。

第37章 天竺篇-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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