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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天竺篇-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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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想跟着柴大寿下楼去见见他的弟弟和妹妹,但意外手机显示了来电提示,我便让他自己先下去。

来电人是花垣武道。我的手不断扯着衣服来蹭去肩膀上的伤口渗出的血,好让那片红色不要那么明显。因为我的突然失踪,花垣武道去未来的计划被迫终止了,我也一直没有联系他,这通电话应该是为了来确认我的状况是否适合他发动能力的。

毕竟要是我在被人抓住的情况下忽然变成了原先的、没有未来记忆也没有第二世界线记忆的我,风险也太大了。

我松开扯着自己衣服的手,接通了电话。

“……是黑石学姐吗?”花垣武道的声音带着犹豫。

“是我。你想回去,对吧?”我直入主题道。

“太好了,你还安全——我说,对,”花垣武道似乎有些担心我对于他的关心感到厌烦,连忙把话题引回我抛出的话题上来,“差不多该回去了。你那边的情况怎么样?”最后还是多嘴问了。

“我在安全的地方,留讯息给自己的事情也做好了,”我这段时间梳理了很长的事件经过,希望十六岁的我不要晕字,“你随时可以出发。谢谢关心,不过我更想知道——东卍现在怎么样了?”

“稀咲被逐出东卍了,半间和芭流霸罗不知去向,没听说还有什么事情。感觉很太平,现在回去说不定你的未来也变成好未来了呢!”花垣武道的语气欢快,好像一点烦恼都没有的蠢货——这么说也有点过分了,这家伙还是很认真地在思考的。

“是嘛。不管怎么样去确认一次都是好事。不过,小心点,”我嘱咐道,“在未来死了可就都无力回天了,不要相信十二年后的任何人,包括我——如果我活着的话。”

花垣武道沉默半晌后,重重地嗯了嗯。见他有听进去我的话,我也就放下心来,简单说了几句后便挂断了电话。

如果一次就解决掉当然不错,但是那两个人忽然销声匿迹肯定没什么好事。稀咲铁太我并不了解暂且不论,但“半间修二不折腾了”听上去就不可信任得像是水母在跳disco一样。

解决了这边的事,我便做好看见糟糕的家人相处模式的心理准备,沿着刚刚上楼的路找到楼梯,扒在楼梯口往下偷看。

情况不妙。

大概是没有事先知道哥哥会回来,柴八戒直接穿着东卍的特攻服站在了柴家,站在了他哥哥的视野之中。他看上去怕得要命,脸上唯一有血色的地方是嘴角的一抹殷红色的血。

粉橘色长发的少女站在柴八戒面前,对背对着我的柴大寿开口:“大哥,八戒去东卍是他自己的选择,你答应过我的,你不能——”

少女的话还没说完,柴大寿的手便扬了起来。我见他要对女孩子动粗,连忙站了起来,快步走下楼梯。“大寿。”我来不及多说什么,只能急急忙忙地喊了声他的名字。

柴大寿听到我的声音,正要打到人脸上的拳头在空中顿住,人却没有转回头来看我。他大概气的不轻,虽然一直对弟弟的去向放松管控,但看见他穿着敌对组织的特攻服站在面前果然还是另一回事。

“他有自己的选择是好事,大寿,”我走到他面前去,握住他的手,抬起头看向他,“你也不会希望自己的弟弟是个听话过头的木偶吧?”

柴大寿的脸上青筋暴起,表情狰狞,颇有几分门神潜质。他正盯着我,满腔怒气都融在他的眼里。我压住心底那点对于他的恐惧,手依旧搭在他手上地转过身看向那两人,示意他们赶快说些什么。

柴八戒对他哥哥的恐惧再加上对于我这个女性的恐惧,最终的结果便是他嘴唇颤抖着不敢说出一句话来。站在他身前的少女看他这副样子便更决意要保护他,连带着我也一起警戒了。“你是谁?”她皱着眉问。

“黑石赫,你们大哥的下属,黒龍特工队的副队长。你好,下午好。”我忙里抽闲扯过她的手晃了晃,表示友好,顺便使眼色催促她赶紧让柴八戒做出什么和我的话相符的行为来。

“你好……我是柴柚叶。八戒,问好。”柴柚叶用手肘捅了捅柴八戒。

柴八戒看着柴大寿的眼神犹豫不定,似乎不敢看向我。

“我们之前见过了。”我出声打圆场道。

“他甚至连和你打招呼都做不到,”柴大寿的声音带着恼怒,“一直都把家人当做挡箭牌,现在也站在柚叶身后。你真觉得他有‘自己的选择’吗?让开,赫。”

柴大寿单手把我推开,我直到腰侧撞上旁边的展示柜才站稳。

柴柚叶看着我撞上柜子,担忧地皱了皱眉,马上又转向她哥哥提高警戒,后者则在确定我没有大碍后抬起了手臂,臂上青筋暴起。

我腹部上的伤好的并不完全。

稍微冒点风险好了。我深呼吸,调整状态,咬着牙向自己的腹部狠狠一按。疼痛和呕吐感一起沿着尾椎涌上大脑,伴随着眼前一瞬间的黑暗,我从快要磨损掉我的神经敏感度的痛苦中回过神来时,已经双膝跪到地上,只是一只手臂下意识扶着身后的展示柜才不至于连头也栽倒到地上去。

原本想要通过二次创伤带来的痛苦引起我身体的濒死错觉,从而让自己暂停时间的能力发动来制止他的。我大口喘着气,感觉到鬓角处不断冒出冷汗。现在好了,差点直接疼得到三途川喝茶了。

我缓过神来抬起头,柴大寿正怔怔地看着我。他似乎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做了,一边是需要“教育”的弟弟妹妹,一边是忽然发疯把自己的伤口捅破的恶魔一样下三滥的部下——或者按他说的,喜欢的人——没法抉择出该先解决哪边。

糟糕,血这么黑的话,可能我不小心按到胃那块了。我看着滴到手上的血暗叹着。“别再对他们动手了,”我抬手抹掉嘴角暗沉的血水,朝他勉强地笑道,“大寿。先救我怎么样?”

柴大寿因为我的话回过神来,望向我的金色的竖瞳似乎微微颤抖了一下。

他的犹豫在我吐出一口血后消失殆尽。

“你他妈真是个疯子。”柴大寿骂出今日第二句脏话,然后扑过来将我拦腰抱起,大步走向大门。

临出门前,我在柴大寿背后向柴八戒比了个三,又比了个打电话的手势。但愿他那个笨脑子能明白我是让他打电话给三谷隆。我扯了扯嘴角下意识地想笑,却因为腹部的疼痛转成了咳嗽。

//

柴大寿火急火燎地把我抱进了医院,用他的涵养勉强保持着冷静地向护士报告我的情况。拜我嘴中和腹部源源不断涌出的血的福,我很快就被推入了急救室。

“准备注射麻醉了。”注射医生提醒道。

我嗯了一声后闭上眼。手术台上方为了看清创口而亮如白日的灯光透过我的眼皮投射进我的眼球上,虽然闭上眼,眼前却全是毛细血管网组成的红幕。

鲜红的。

腹部传来痛感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知觉,而后便是渐渐失去知觉的奇异感。因为失血而引起的困倦感此刻合着麻药的效用让我有些发晕。我决定睡上一觉。

大抵是眼前的毛细血管网像极了剧院那厚重的红幕布,我坐到了一个电影院的座位上,周围尽是默不作声的黑暗,唯有眼前的荧幕上正在播放着电影,上面的演员互相拉扯着喊叫着,话音却连不成句子。

我试图扭头看向周围,却发现已然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掌控。本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原则,我平静下来看向荧幕。忽然裤袋里的东西震了震,“我”将手机拿出挡着光免得影响到他人,点开了弹窗的新消息。

“我觉得很无聊。”

来信人是“柴八戒”。嗯?

我连忙趁着“我”还没合上手机看了看手机界面,却发现日期那一栏上写的是“20/12/2005 15:24”。这是未来?我有些意外。不过想到是梦就合理多了——不过,梦会这么逼真吗?

“我”开始在对话框里打字和柴八戒进行对话。“那我们走吧,你和柚叶说一声。她可能已经睡着了^^”消息发出后,旁边的座位便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和柴八戒压低声音的话语。

穿着白色裙子的柴柚叶打着哈欠站起来走出去后,柴八戒也紧随其后离开。“我”看了看自己的包里的东西后便也弯着腰离开。坐的是最后排,所以站起来会挡到放映机发出的很大部分的影像。嗯,我会这么做。

“我”跟着那两个兄妹走了出去,最先出去的柴柚叶站在门口等我,柴八戒则跑向了影院过道的捉娃娃机。柴柚叶看到我便自然地向我伸来手臂,我正搞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的时候,“我”已经自然地挽上了她。

“再陪我逛逛,然后差不多晚饭时间到了就去找他们吧。”柴柚叶的话有些模糊,好像从受损的视频文件里提出的音频。

“到底是谁在过生日啦。好,去哪里逛?”我听到“我”笑着边抱怨边说道。

柴柚叶哼了哼,揉揉“我”的发顶说要带“我”去服装店买点做礼物。“你的穿衣风格像是周末宅在家里看DVD只穿过学校制服和睡衣的那类人,”她这么说着,拉着穿着卫衣的我转了个圈,啧了啧嘴,“还是古早动漫。”

我一下适应不来这个梦中我和她的亲近。梦里的东西按理来讲都是内心投射之类的东西吧,难道说其实我在自己感觉不出来的情况下喜欢柴柚叶到做梦都想和她做朋友的程度了?我马上就否定了这个猜测。

总感觉这里的一切真实得吓人,不像做梦而像一个模糊的回忆——虽然这里似乎是对于手术台上的我而言的未来。

我看向柴八戒正在操作的娃娃机,不断掉下的娃娃和恼火地一次又一次在娃娃掉下后翻钱包拿出游戏币的柴八戒,看上去非常符合娃娃机的盈利逻辑。如果是梦的话,我应该会做一个娃娃在娃娃机里游泳跳舞滑冰的滑稽的梦,或是娃娃跳出娃娃机和柴八戒大打三百回合的荒诞的梦。

无法操纵自己的身体。我放弃了上前去打他一巴掌看看反应的想法。

这里大概不是梦,而是某一个现实——对我而言未曾经历过、未来的我已经经历过的现实。我看着柴八戒为终于吊起一个熊猫娃娃而欢呼,下了这个定论。

花垣武道回到了2017的时间线,血色万圣节的结局改变,会对我产生生命威胁的稀咲铁太被逐出了东卍、场地圭介也安然无恙地留在佐野万次郎的身边,我的死亡未来理应被改变了。可是为什么在这样的情况下的我却没能和他一起回到2017而是——在这里观看这个莫名其妙的时间段的未来?

一阵不安随着被塞到我怀里的熊猫玩偶一起充斥了我的怀中。“我”转过头看向物品的来源,看见柴柚叶向站在一边对着一盆盆栽发呆的柴八戒指了指:“他送的礼物。”她的嘴角微微勾起,似乎欣慰于弟弟的社交能力见涨。

“我”点点头,拿出手机向柴八戒发了道谢的短信,而后收到了对方“生日快乐”的回信。

真是浪漫到了我快呕吐的程度。如果我的猜测没错的话,现在我的身体里的灵魂是十六岁的我,还在未能脱离爱情为主题的艺术作品的影响的年纪。真是受不了。对现在因为未知而不安焦躁的我而言,这样的细腻举动实在多余又惹人烦。

我有些焦躁过头了。看着被推开的影院门和外面亮的耀眼的阳光,我劝导自己稍微冷静下来一些。我想象着深呼吸的状态,来让自己躁动不安的思路平静下来。

外面下雪了。

“糟了,没带伞。”柴柚叶惊呼了一声。

“没事啦,直接冲回去好了。”柴八戒跃跃欲试的声音。

“我”与我都对这片雪移不开眼睛。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雪呢。洁白到晃眼的雪铺满街道,还未被人踏足的平整雪地看上去完美得让人想给它拍一张照片来留下它的美。“我”很上道,从包里拿出了母亲作为遗物赠送给我的相机,蹲下来给雪地与雪花拍了几张照片。

这里似乎不是东京。“我”站起身看向天上落下的雪花,鼻尖传来冰冷的感觉。东京的十二月份不会下这么大的雪。

“冲去哪?我们刚刚从车站走过来就花了半个多小时。真是的,”柴柚叶抱怨着,拿出手机开始上下寻找,“北海道的车站干嘛建的离市区这么远。我问问他们到了没有。”

这里是北海道啊。离东京还蛮远的,为什么要来这?而且现在只有我们三个人在,柴大寿却没了踪影,这让我觉得反常。柴柚叶口中的“他们”又是谁?搞不明白的事情越来越多,我却没法问出一句话。

“姐,这个好像能借。”柴八戒在柴柚叶打电话前出声说道。他指着影院门口的雨伞出借。

柴柚叶高兴地拍了拍柴八戒的背,赞赏他做的不错。他们借了两把伞后走入雪地,柴八戒给姐姐撑伞,我拿着另一把伞跟在他们后面,给身后的脚印和落在靴子上的雪拍照。

“大寿说你没见过雪我还不信来着,”柴柚叶忽然说道,我抬起头来看向她,她正笑吟吟地看着我,“明明是个极道大小姐,还出过国,怎么会没见过雪。现在看你这样子我倒是信了。”

“不要嘲笑没见过世面的南方常居人啦,”我听到“我”的笑声,“我住过的城市都没有降雪。”

这倒是我的真心话。我默默附和。

“算了算了,摄影宅大小姐。给我和这家伙拍一张照片吧?”柴柚叶伸手过来拍掉我发尖上的雪,“留个纪念。”

摄影宅……说来我的确有很长一段时间沉迷于拿着这个旧相机到处拍照。这倒也没误会我。“我”点头应允,站到了离他们远些的位置,在柴柚叶的指挥下找到了她想要的摄影角度。

雪地反射太阳光,柴柚叶粉橘色的长发在冬风里染上雪花的白色,她和她大哥一样金色的猫一样的眼睛闪着光,“我”便把焦点聚在了她眼中散出的金光上。雪上阳光太过耀眼,“我”眯了眯眼睛。

来不及反应过来的钝痛从后脑传导而来。

大面积的痛楚从脑后顺着脊椎下行,我眼前发黑,手脚一瞬间失去所有感觉。耳鸣声充斥了我的听觉,一时间外界的信息与我完全阻断。我扑倒在雪地上,在这短暂又无用的一瞬间拿到了身体的控制权。

手指在我自己的意志下动了。

恢复视觉和听觉后,喉咙深处便涌出了鲜甜滚烫的液体,自空中喷出后洇红了我身下的白雪,融化的雪水混着滚烫的血液蔓延开去。脸朝着雪地,冷到让人觉得发烫的温度让我清醒的速度加快了,渐渐听到了柴柚叶的声音。我抬起脸来,拼命撑着地板转过头,想看身后的凶手是谁好下一次杀了他,迎面却又飞来一个棍状物品。

「时空滞留」。

棍子缓慢停下了动作,我得以看向挥棍之人。

麦色的皮肤,让人难以恭维的飞机头发型,还有那架半框眼镜。

穿着没见过的特攻服的稀咲铁太面容狰狞地向我挥起了铁棍。

我吃力地扭头看向一边的柴家姐弟,他们已经被穿着朱色特攻服的人围上了。特攻服的背面写着「天竺」二字。没有听说过的组织。

现在的体力不足以支撑我继续用这个能力,于是停滞的时间很快开始流动,想象中的疼痛随着铁棍划开空气而带起寒风扑到我的脸上。不,比想象中的更痛。

铁棍正中了我的额头,连带着鼻骨也被打碎。大概是碎了鼻骨,不然很难解释我的鼻子像被刀剁碎了一样的刺痛,还有浓重到让我缓不过来的血腥味。

或许是因为看我快死了,打击没有继续下去。

我眼前尽是模糊不清的白色和红色的混合。鲜血源源不断地从我头上流出,划过我的眼睑流入没能及时闭上的眼里,眼前的一切就慢慢被红色堆积着变得更加模糊。

迫近的死亡在我的心跳声中从远方而来。

咚、咚。

咚、咚。

咚、咚。

咚。

我离开了那一片红幕,回到我所处的海洋。

//

滴、滴、滴。

嗡、嗡、嗡。

点滴瓶里药水滴落的声音和生命体征检测仪的运行带来的声音在静谧中到来我仍旧进行着思考的大脑。“啊还活着啊”的想法迅速来到我的脑中。不过疼痛感似乎挥之不去一样地存在在我的皮肤表层之下,撼动着我的血管和其中在雪天滚烫无比的血液。

我睁开眼,眼前是医院蓝色的床帘,从四周包裹住我。我的脑袋还有种被撞击后的眩晕感。床边的柜子上有一杯水,尚且冒着热气,我便费力地撑起身子将它拿过来喝下。

准备了这杯水的人应该刚刚离开不久。我摸着还温热的杯身,确定这杯水最多才被从热水瓶中倒出半个小时。

比起上一次被三途春千夜捅破心脏的激烈的痛楚,这次似乎有了后遗症。上次苏醒后我没有什么特殊的不适,心脏也没有隐隐作痛,这次在那个未来里感受到的疼痛却依旧在受伤的地方提醒着我它的存在。

之后会更加严重吗?“痛死”这个说法可不是玩笑话,过度疼痛引起的神经痉挛甚至休克都有可能成为我的死因。这算不算是在说明我对这样的事情的承受次数是有限的?

我忍不住往糟糕的方面去想。或许在我改变我的未来为满意的结局前,我就会因为这些后遗症而死去。这样,我的一切努力和费心可就都付诸东流了。

“我必须得杀了你才行吗?”我低声自言自语,“稀咲铁太。”这是最高效的方法了,我将会自己动手,来确保他死得彻彻底底,不会再造访我的梦境。

“你醒了——你刚刚在说什么?”

床帘被唰的一下拉开,三谷隆一手端着一盘饭菜一手将床上桌板提出来。他把餐盘放到桌板上后看向我,有些担心地皱着眉:“有哪里很难受吗?”

我意识到自己的表情有些过于阴沉,连忙扯出一个笑容来敷衍过去。“我感觉还行。你怎么在这?”我问三谷隆。

“八戒说你把自己不知道怎么弄的又是吐血又是喷血的,大寿带你去医院前你叫他打电话给我。别转移话题,我刚刚的确是听到了,”三谷隆从旁边扯来一把椅子坐下,俯下身去帮我把床调高,“你讲到了‘稀咲铁太’的名字。”

他抬起头看我,那双灰紫色的眼睛平常的温柔此刻藏在暗处,取而代之的则是严肃而又急切的情绪。我有些心虚地移开了眼神。

“果然是这样。我一直在思考,你忽然出现在血色万圣节的抗争上救下场地和一虎的目的,现在总算有个答案了。”三谷隆叹了口气。

答案?什么答案?我有些紧张地抓紧了被子。如果他发现我和花垣武道有一样的目的,如果他出我所料的不是一个好人或者已经被稀咲铁太利用了——那杯水没毒吧?

“你喜欢稀咲铁太。”他看着我非常确定地说道。

我被他的一句话说的一下子反应不过来。

“啊?”我缓了半天才发出一个声音来。

三谷隆原本郑重其事的表情忽然垮掉了,转而轻松地笑了起来。“开玩笑的。我看你心事重重的,就想让你放轻松点。一直紧张的话伤口好的慢哦,”他摸了摸我的头说,“乖乖听话啦。”

三谷隆在我的注视中忽然意识到了自己行为的不妥当,马上收回了手,转而去开放在餐盘上餐盒的盖子。我和他在一声又一声的餐盒盖子被打开的“啵啵”声中保持着诡异的安静。

“这是你做的吗?”

“所以你是想杀了稀咲铁太吗?”

我和三谷隆异口同声地说道,两人的声音和目的交杂在一起,混乱不清。这下不仅仅是他的耳朵红起来了,我也感到脸颊有些发烫。尴尬的,大概。

“……你先。”我拿起筷子说道。

“好、嗯。”三谷隆含糊不清地应道。

“是我做的。我有两个妹妹,妈妈平常不怎么在家,”他解释道,“家里的饭菜平常都是我做的。”

“我是想杀他……对不起。”我看着三谷隆关切的眼神,没忍住加了一句道歉的话。

“我们都已经知道了他做了什么,我也明白他做的事情任谁都无法原谅。不过,”三谷隆问,“一定要他死吗?他已经离开东卍了,以后也应该不会再做什么了。”

“我有我自己的原因、有不得不彻底抹杀掉他的原因。光是他离开东卍还不够,”我低下头看向自己的双手,它们在未来会因为忽如其来的撞击而无法抓紧手里的相机,贴到冰冷到炙热的雪地上,“他会从其它地方忽然冒出来,就像蟑螂一样,一旦出现了就很难消灭。我得在他冒出来前把他的‘蟑螂窝’端掉。”

三谷隆垂下眼思考着。他的眼睫毛很长,垂眼时像柔韧的黑色绸缎一样落下,随着微微的动作而颤抖。是个称得上漂亮的少年。

“如果这是你的选择,我不会阻止的,我相信你有做出判断的依据和决心。”他起头看着我说,嘴角挂着鼓励似的笑容。

“我还以为你是个完完全全白纸一样的大好人,没想到居然会用这样温柔的表情来鼓励我去杀人。”我笑道。

三谷隆保持着笑容,忽视掉我语气中的调笑意味,用指节扣了扣桌板:“快吃吧,你已经超过十个小时没吃过饭了。”

我点点头,端起碗来夹了一片咸菜放进粥里。我还有想说的话,不说就吃会让我不安的。看着粥上的咸菜,决定将话说出口。

“三谷,”我问,“你对柴家了解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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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天竺篇-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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