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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天竺篇-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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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金秋时节,我身为在读女高中生终于回归校园生活,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往下看中庭中的落叶时,还能感受到来自后桌柴大寿同学的炙热目光,以及周边同学时不时投来的夹杂着敬佩和恐惧的目光。

柴大寿对于保护我这件事已经到了魔怔得不像他的地步。因为我决定在学校学习,所以他放弃了在外打架和扩展黒龍,来和我一起泡在学校里。黒龍的事务大部分都由九井一和乾青宗一起决定,少部分重要的东西则由他们用短信或来校询问柴大寿的意见。他的五人护卫队留下了两人在身边,因为没有身份证明而没法进校,只是在离开校园时时刻跟着,剩下的两人则分配给了九井一这一珍稀宝藏。

柴大寿和我寸步不离,别说黑川伊佐那本人了,就算是一个来收作业的同学都要被他狠狠盯着许久,我还得负起安抚同学的责任。最为恐怖的,莫过于即使我去卫生间,他也会站在门口守着。这也有好处,那就是我再也没有排队等待的需要,学生只要一看见柴大寿就会避开,不论男女。

我想过告诉他这样实在扰民,但是想到他这么做是为了保护我的安全,也就没有开口阻止他。说不定我还真是个故事里的“妖妃”呢。

“期末考快到了。”我说。

柴大寿把脚从躺在地上呻吟的人的背上移开。他抬手把飞到眼前的头发拨开,甩了甩手,抖掉不属于他的血。

“什么时候?”他问。

我站直了,拍了拍裙尾蹭到的灰尘。“十二月十七号。问了好像你就会参加似的。”我撇撇嘴,说道。被他揍了快一个小时估计再不送医院就要死了的人,刚刚趁柴大寿没注意,用下流的话挑衅我。我没有兴趣救他,也就全程观望了。我收回放在那个气若游丝的人身上的目光,看向柴大寿。

“你要去考不就是我也要去。”他说。

“考试果然还是去一下。我也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要是要拿着学历去应聘职业的话,还是需要好好考考。”我右手作拳轻轻打了一下左手手掌。

“就算你哥不管你我也会管你,你没必要担心就业,吃软饭也行。”柴大寿将手放在我头顶晃了晃我的脑袋。

“大寿,我感觉你真的被人夺舍了,”我握住他的手让他别再摇晃我,诚恳地抬起头看向他,“你对你的弟弟妹妹都那么苛刻,你不可能这么纵容我。”

“弟弟妹妹?”柴大寿皱了皱眉,“你只见过八戒吧?而且也才一面。”

我眨了眨眼睛。我意外进了他的房间偷看到了他的日记这件事他还不知道呢。我正准备说些什么糊弄过去,柴大寿便已经意识到了什么似的轻扯着我的头发逼我扬起下巴看向他。

“你那天溜进我房间了是吧。还翻了我的东西。”柴大寿说。

我的目光不自觉地移开了一下。“机缘巧合之下——不是一开始就抱着那个目的去的——进了你的房间,又看见了那个盒子。”我说道。

“啧。”柴大寿松开我的头发,有些心烦意乱地拍了拍什么都没沾上的衣服。“都是你的错,否则我也不会这么奇怪。我现在应该生气才对——之前也不应该为了你而浪费掉亲自扩张黒龍的机会。”他转回头看着我说。

“那还真是抱歉啦。”我吐了吐舌头。

抱怨归抱怨,谴责我祸乱他心归谴责,他却从来没有真正离开我放任我一个人。

“学校也差不多呆够了,接下来的课程应该都是复习,”我想了想说,“没有去学校的必要了。你也很久没有回家了吧?回一趟吧。”

“我知道你想我做什么。不过他们俩可不希望我回去。我家的关系就这样了。”柴大寿打了个哈欠。

“你就当我想去你家住住吧。”我轻轻拉着他的胳膊摇了摇。柴大寿看着我的手一会,切了一声,点点头,姑且算是答应了下来。

我放下心来,便松开了他。一方面,总呆在学校不变位置,他们迟早会趁柴大寿不在的时候找上我,而且我也的确对于在学校里的特殊待遇而有些厌倦了;一方面,我自从看见过柴大寿的日记,就有些在意他与家人间的关系。算不上想要救那两个姐弟于水火之中,只能算是我想确保他们不会为了反抗柴大寿的暴力而间接对我的安全造成危害。

我听九井一说过,我未见过的柴柚叶负责着向委托黒龍的金主收钱,而我见过的那个女性苦手症的柴八戒则没有负任何黒龍的责任。柴八戒太过自由了,自由到加入了和黒龍本就有过节的东京卍字会。柴大寿不可能察觉不到,也不可能任由弟弟做出这样背叛的行为,只有可能是有谁和他做了交易——我只能想到柴八戒的姐姐,柴柚叶。

为了保护弟弟而做出深陷黒龍的暴力的选择,如果我的猜测是真的,那么她是个很厉害的姐姐。我对她很好奇,所以想见一面。

柴大寿带着我坐上了电车。因为刚刚揍人耽误了点时间,现在已经不是放学高峰,电车上没什么人,我和他便在一个很空的车间里坐下了。我看着对面窗外的太阳,思考着凭什么日本高中生可以这么早放学。嫉妒死我了,早知道如此,上一时间线我就该死赖在日本不走,而不是去种花家体验早六晚十痛苦不堪的上学时光。我在心里想着。

“十二月十七号的话,考试考三天,”柴大寿忽然自言自语起来,“结束时你过生日啊。”

“哦?啊。确实是。”我反应了一会答道。

“不过你怎么知道我——哦,可可。”我的疑问还没出口便已经找到了答案。

“不是,是上次问你哥的。长兄如父,”柴大寿说,“他算你的家长。”

“确实是有‘长兄如父’这样的观念在呢……”不过比起这样的关系,我和光治哥更像利益合作伙伴或者狼狈为奸的豺狼虎豹之流。要说像父亲一样的,还得是希尔或者蝰蛇。

“等我父亲有空了,你也见上一面吧。”柴大寿好似自言自语一样地说着,偏过来低下头看着我。他的金瞳神色认真,似乎真的在考虑和我结婚——已经在设想见家长了。

“这个事情先放放,先放放。说起来,”我连忙转移话题,顶着他有些不悦的目光说道,“你既然要考试,你总得有东西写吧。之前你不怎么来学校,这些天我也没见你听课,你能行吗?”

柴大寿被我问得皱起了眉。他的数学和英语有在学而且平常还有在「Kamibless」那里和外国人交流,应该没问题。只是他的日文课和科学课社会研究课之类的可就不会乐观了。科学课我爱莫能助,之前在种花家我就是个文科生现在更别提了。反倒是类似于文科大杂烩的社会研究课我倒是手到擒来。

“我帮你补点课?不收钱。”我笑嘻嘻地朝他比了个耶。想到他也会因为学习苦恼我就非常愉快。

“这么兴奋做什么。”柴大寿伸手戳了戳我的脑门。

//

没能直接见到柴柚叶他们。

那对姐弟或许是还在外面闲逛。他们没有及时回家,这让柴大寿的太阳穴上多了几根青筋。不过好在我及时拜托他带我逛逛他的家,他才没有发作起来。

粗略地逛过之后,柴大寿让我在他房间等着。我拉开了一直紧闭着的窗帘,爬上窗台透过窗户往下看去。下面就是一楼的泳池。柴家有请住家保姆在这每日打扫,刚刚柴大寿领着我参观的时候还撞见了正在清理泳池的阿姨,打了个招呼。现在这个时间阿姨应该在厨房里准备晚饭食材。

我随手拿起柴大寿像堆垃圾一样堆在一边的课本,看了看空白的内里叹了口气。完全不行,这样去考试他会考年纪倒数第一。虽然不会有人敢因此小视他,但他肯定会因为他的自尊心受挫而发火的,然后安抚他的工作就会落在刚刚考完试的我身上。

“你在看什么?”脖颈后忽然出现了人的气息,微热的气流随着每一个发音扑到我的皮肤上。我微微躲了躲,才转过头去看他。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真吓人。”我说着把手上的课本塞到他怀里。

柴大寿站直身,翻起了书本。他似乎也看不下去自己空白的纸页,才翻了不到十张便啪的一声把书合起,皱着眉把书放在地板上的小桌子上,盘腿坐下和它干瞪眼。

“不用……担心。”我心里没底,说出口的话也不怎么让人信服。

柴大寿半晌后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拿出笔放到桌上,扯着我坐下。他刚刚大概是去买笔了,攥着笔在手上才做到靠近我而毫无声息。完全是为了吓唬我。我挑挑眉,为他的幼稚行为感到意外。

我从书包里拿出书,一边把他划出知识重点一边告诉他遇见题目该怎么解答,原本整洁有条理的房间很快就被布满红笔和黑笔的试卷与书本淹没。柴大寿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最开始眼睛还落在书本上,后面就是直直看着我发呆,即使我停下来看向他,他也依然保持着出神的样子。

“听懂了吗?”我不抱希望地问他。

他回过神来,眨了眨眼睛后坐正,翻了翻他被我写了一堆字的书本点点头:“懂了。”

说谎不打草稿啊这人。

“休息一会吧。”我合上书说。

“这种时候我倒是只能拜托你帮我了。”他低头看着书,眉眼柔和得出奇。

“如果是社研的课程,当然没问题。不过,”我隐约地察觉到了他的表现有些奇怪,“其他的事情需要帮忙的,我也可以帮。”

柴大寿坐在那,看着书沉默了快五分钟。我安静地看着他,等待他开口。

“我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这个家。听阿姨说他们两个人一起过生活过得不错,”柴大寿慢慢说道,“明明我应该为他们感觉骄傲,却莫名其妙有点烦躁。”

“你是我认识的人里最擅长推理的。快点,”他转过头来看向我,眉毛下意识皱着,语气是和缓却也不容拒绝的,“用你的逻辑和你信奉的‘合理性’来推理我。”

他的双眼看向我,同一双金色的眼眸,同样用力皱着的细长眉毛,表达出的却是不同于往常想要将我拴在身边一刻不放的情绪,而是征询着我的回答、渴望着从我嘴中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他深爱着他的家人。

柴大寿用沉重的爱和错误的表达笼罩着这个父亲常居外而长兄如父的家庭。他打在家人身上的每一拳、挥在家人脸上的每一巴掌,对他而言都是正当教育。至少以前他都是这么想的。就算他想要从现在开始改过自新,作为外人的我也无权无视他那弟弟和妹妹的痛苦,在这里说出体谅他的话语。

但是我可以替他们俩把他骂一顿。

“我的推理结果是,”我深吸一口气,然后快速说道,“你是一个超级无敌让弟弟妹妹讨厌的家暴人渣但是你觉得这一切都是不得不采取的教育措施所以你一点悔意都没有不过现在你忽然不知道为什么觉醒了一点人性和正常的道德伦理观于是你忽然开始——唔!”

我话还未说完,柴大寿大手一挥盖了过来,将我的嘴遮得严严实实。他注意了用力但不多,我觉得我的脸应该被他给拍红了一些。

“你他妈还是闭嘴吧。”柴大寿难得一反他固执礼数的态度,说了句脏的。话刚说出口他就后悔了,眼睛心虚地瞥向一边。

我点点头举起手比了个ok。

柴大寿又看了回来,眉皱的比刚刚深。

“你就是占着觉得我不会杀了你才这么放肆。”柴大寿一边用另一只手揉着太阳穴一边收回遮着我嘴的手。

“我是觉得,你要是不改改,”我说,“迟早会死在你家人手上。”

他拿出笔来按下笔帽,一下又一下,笔尖不断伸出又缩回。我的目光随着笔尖移动,等待他开口。

“帮我拿下那边的东西。”他指着我身后的纸箱说。

我探身过去把纸箱抽了出来。掀开上面的防尘布,里面是一个鲨鱼玩偶。它有些旧了,看上去是廉价的旅游周边产品。我因为它突兀的出现而停顿了片刻,还是把它拿出来交给了柴大寿,坐到他床尾去。

“这是小时候去美国冲浪玩的时候带回来的伴手礼。是大白鲨。推销员说这是大海里最强的动物,我就买下了。”柴大寿解释着,把鲨鱼——大白鲨玩偶抱住。那个玩偶其实不算小,大概一米多长,但是在柴大寿的怀里就显得非常小巧而破旧。

“那个时候母亲还没去世,八戒还会黏在我身边,柚叶承担的则是收容被我责骂而哭的八戒的责任。刚好是假期,父亲不怎么忙,就算接到电话也是很快就结束了,马上就会回来。母亲那个时候身体已经不怎么好了,”他说,“脸色很差,每天都会很早起来化妆来让自己有点血色。只有我和父亲知道。”

“嗯。”我表示我在听。

“我一直以为母亲的病很快就会好了——否则父亲也不会让我们三个人向学校请假整整半年,在世界各地游玩。可是旅行结束后没几周,”他说着,好像已经快忘了我的存在,独他一个人飞回了久远的过去,“母亲就住进了院,半个月不到,父亲就在一个工作日的上午向学校打来电话让我们去医院见母亲最后一面了。”

“葬礼的时候,八戒跑得不见踪影,柚叶和我在四处找他。柚叶一边流眼泪一边喊着八戒的名字,我和她在来吊唁的人群里穿梭,我不敢放开她的手,害怕她被人群冲散也不见了。找到躲在垃圾站的八戒后,我扇了他一巴掌。那是我第一次认真罚他,他晕过去了,”他说,“我背着他回去,柚叶扶着他,什么都没说。”

“我想我没做错。”柴大寿说。

他已经紧紧抱着那只大白鲨,将自己想要的强大拥入怀中。

我探身向前偏过头,用手臂搭在膝盖上支撑着身体,看向柴大寿。

“你真不该向我咨询家庭问题的,”我说,“我没几个‘家人’。”

“我的第一任保镖希尔——一个婆婆妈妈的西班牙长大的男人,”我回想起希尔,他的脸在我的记忆里已经变得有些模糊,与扶养我的母亲一起躲藏在记忆深处,“他最看重家庭了,为了自己同父异母的兄弟鞠躬尽瘁,然后死在了他兄弟的局里,躺在血泊里,躺在月光里。”

“他是最好的家人了。我做梦都希望他复活过来。”我闭上眼又睁开,眼睛稍微有些酸涩,很快就好了。

“和希尔相比,你实在算不上一个好的家人、哥哥。如果我是你的妹妹,大寿,”我看向他,一字一顿地说,“我会像杀死我父亲那样毫不犹豫地杀死你。”

柴大寿没有像刚刚那样制止我继续说下去,而是安静地看着我。

“不过好在你比我父亲那个蠢货来的好,虽然有点宗教信仰但好在不是极端异端,虽然诉诸暴力但至少是出于爱而不是利益。你的家庭还有救,你还有机会补救破碎的家庭,”我说着,大着胆子抬手用手指顺着他的头发滑下将其梳好,将手停留在他的脸侧,“但我不能为你保证,你们可以变得亲密无间而又不计前嫌。”

楼下大门被打开的声音隐隐约约地传来。

我收回手,柴大寿的目光则跟随着我的手移动。“从现在开始还不算晚。”我说。

柴大寿冷不防扯住我的手,将我从床上扯到他的怀里去。我的鼻子撞上他的校服领子,因为下意识分泌出的生理盐水在眼眶里打旋而闭上了眼。

他扯开我的衣领,我的肩膀被冷风袭击而身体下意识抖了抖。我的大脑还没来得及反应出他现在在做什么,就迅速地从肩膀的神经传导来的信息感知中得到了疼痛的信息。

他在咬我。

像是在报复什么一样,他咬的用力的要命,让我产生了“说不定骨头会被咬断”的恐慌。

他很快便松口了,像鲨鱼一样的咬合力还有两颗尖锐的虎牙让我在看到那个大白鲨玩偶的时候生出了恐惧的心情。我扭头看向自己的肩,上面有两排整齐的又带着血的牙印。

我又看回他,一句“你发什么疯”在嘴边却又说不出口。一是担心他又咬我,二是他现在的眼神夹杂着悲伤,看得我不寒而栗。我被你咬了一口你弟弟妹妹被你揍了十多年,现在倒给你先难过上了。我在心里腹诽道。

“……如果不是你出现在我身边,”柴大寿低声说,“我大概一辈子都不会感受到这种既憋屈又迷茫的心情。”

“你现在是在怪我吗?”我心中火起,语气也控制不住地凶了起来。

“算是感谢吧。别生气。”柴大寿抓住我的双臂晃了晃。

很恐怖。

这样的柴大寿非常、非常的恐怖。

比起他扬言要打死我,现在他晃着我让我别生气的这语气让我感觉更加恐怖。

“……我有时候真的不理解你在想什么。”我迟疑着开口说。

“因为你是利益至上还讲究合理性的恶魔,”柴大寿松开我,任由我失去支撑点而倒下去、整个人都摔到他身上,“不理解人类的爱是正常的。”

“既然说我是恶魔就别在家庭这么有人情味的话题上询问我啊,”我把脸从他结实到有点像石板的胸肌上抬起来,挣扎着想要起身,“明明是个虔诚的基督徒,去找你的上帝或者圣母问问好了。”

柴大寿单手提着我的后衣领把我提起来一些,然后用另一只手掐住我的脸。他的核心力量强的吓人,保持这个支撑点超少的负重动作看上去完全不吃力。

“因为是你这个恶魔教我‘爱’应该是什么样的。你的错。如果没有爱上你,”他说着,低下头轻轻将双唇贴上我的眼睛,片刻后移开,看着我的眼睛说,“我还能毫无负担地用着过去的生活方式。”

我被他好像信仰了不得了的宗教的迷信举动吓得不轻,不敢发一言。

白情快乐!欢迎柴大寿先生入“赫教”

第34章 天竺篇-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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