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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黑龙篇-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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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醒的瞬间伴随着的是左肩传来的剧痛。

我下意识地咬住嘴唇阻止自己尖叫出声,于是刚刚止住不久的血又再次遍布我的口腔。疼痛让我脑袋发麻,低下头忍耐的时间让人烦躁。

“果然这样就会醒过来。”半间修二的声音从我头顶传来。

第一下的剧痛过去后,眼前稍微恢复了光明。脱臼的关节似乎被接上了。我稍微运动了一下肩膀,确定了刚刚那一下的确是矫正了脱臼。“你到底要做什么?半间。”我小声说。声音有些虚弱,现在还没恢复好的体力让我只能依靠着背后的墙。

半间修二原本是蹲在我面前的,现在似乎看我没事就站了起来。我抬起头看向他,他背着光低头看着我,看不明白他眼里的情绪。

“我不理解,你在生气我的不告而别吗?可是你明明能找到比我更有趣的人做搭档吧。”我问。

他仰起头来看向天花板。

“我的确找到了更有趣的人做搭档,理论上来讲你对我已经没用了。只是,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看见你就变得恼火起来了。”他说着从口袋里拿出烟和打火机,点了一支烟。

“说到底也是你的不对,如果你不反抗的话就不用被揍了。”半间修二走开去,灯光直直照到我这,我有些不适应,眯了眯眼睛。

“完全不是我的错吧。刚刚那样要是不反抗谁知道你会做什么出来。”我说。左肩和后颈,以及撞在墙上的脸仍然在隐隐作痛,手腕上被他抓住的地方也酸痛无力。估计得歇上好一阵。

半间修二坐在椅子上抽烟,不知道在想什么,没一会就把自己笼罩在烟雾里。

我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大概从几个熟悉的东西上确定了这里是半间修二在歌舞伎町那个酒吧地下室的家。我现在坐着的地方就是半间修二的床——其实只是一个一动就会吱吱呀呀响的床垫——被子理所当然地没叠,枕头底下还露出一角肉香四溢的杂志封面。意外的是这里依然保持着当时我整理后的样子,虽然有些地方积攒了许多灰尘和半间修二收集来后又弃置在一边的稀奇古怪的东西,但是总体来讲没什么变化。

他还一直保留着我留下的布局陈设。

“为什么回来了?”半间修二开口问道。

“原因很复杂,简单来说是为了保命。”我不打算向他和盘托出。

“没劲。你一直都在为了所谓的‘保命’四处奔波,但到头来还是一直身处险境。离开这对你而言挺好的,”半间修二把烟碾灭在烟灰缸里,“你不该回来。”

“我现在面对的情况是即使逃跑去国外也解决不了的。”即使离开也会在四年后被杀死。

“是嘛。”半间修二似乎没在听。

明明刚才魔怔了一样地扯着我说要和我“叙旧”,现在却又坐得离我这么远。莫名其妙。

十三岁的我把初见的半间修二当作可信的朋友,经过我的分析得出的结论就是半间修二身上那份虽然漂泊无依,却又时刻保持“老子天下第一”的自信的矛盾感吸引了我。又或者说十三岁的我也是那副德行,所以才和他投缘。

但是现在二十岁的我再看半间修二,虽然有一丝怀念,却比以前多了不止一点的警惕心。力量的差异注定了我和他一旦起争执那我一定是劣势,再加上半间修二即使放在成年男性中也是佼佼者的体能,如果他想不顾我的意愿做什么的话,我也没有什么反抗成功的可能。说实话我在被他敲晕后醒来时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所以在看见自己还穿着整齐的衣服倒是松了口气。

现在半间修二不主动开口,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表示离开的意愿。能成功离开吗?还是说会被他强行留在这里?虽然半间修二对我的兴趣应该已经消磨掉了,他也说了自己有了新的搭档,但我不能确定他愿不愿意让我就这样离开。

电话的铃声打破了沉默的环境。

“那是我的电话吧。”我说。

半间修二拿起被他缴获的我的手机走过来,看了一眼界面后挑了挑眉。

“‘三谷隆’。东卍二番队的队长啊。你怎么搭上他的?”半间修二在床边坐下,两根手指捏着手机的边缘在我眼前晃着,“对了,你刚刚还拦住了东卍一番队的队长场地圭介吧。”

“他们的总长佐野万次郎的大哥,是之前我去的那个摩托店的店长。就这样认识的。”我解释道,想从他手里拿回手机,却发现他似乎没有给我的意思。

“那个想泡你的男人啊。这算什么,兄终弟承的追求事业吗?”半间修二的语气有些奇怪。

“别那么说话。你现在像是吃了醋在和男朋友闹别扭的傲娇女高中生,那不是你的人设吧。”我皱着眉说。

“的确不是我的人设——那你希望我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对于过去的好搭档忽然人间蒸发然后又忽然出现,还告诉我她一回来就搭上了别的人?”半间修二慢腾腾地说着。

他忽然伸手过来扯住我的衣领,纹着“罪”的左手迅速把我的衣服连带着我的人一起拉向他。他身上的烟味已经清晰可闻,我为了维持身体的平衡不得不去用右手撑住床垫。床垫的哀嚎声和我单手控制不住的身体一同倒向半间修二的方向。我几乎是扑在了他身上。

狼狈地再起来拉开距离,似乎撞到了他,他发出了一声闷哼。这次他用右手扶住了我的腰,我才没再次倒下去。不过我的右手好死不死撑在了他的双腿中间,他身上的热气轰得我有些不知所措。

“说得好像我和他们做了什么似的。半间,你又是以什么样的立场在这里质问我?没了兴趣的前任搭档,还是朋友?”我也有些火大起来。现在的姿势有够暧昧的,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电话已经结束了一次,现在又响了起来。

“前搭档,不过似乎我对你的兴趣又燃起来了,你可以庆祝一下。”耳边半间修二的声音有点沙哑。我的手腕好像被什么东西顶着。

再不离开他,剧情就要往少儿不宜的频道走了。

“我不觉得值得庆祝。把电话给我。”我用一动就痛的要命的左手去拿他手里的手机。

“你就那么想和他打电话吗?”半间修二的语气又变得尖酸刻薄起来,“没必要吧,他不也只是你的一个棋子吗?”

“我从没把任何人当棋子,”因为不想成为棋子,所以我也从没有把任何人当作自己的棋子,我看着半间修二说,“不管你信或不信,我的确一直把你当作是我重要的朋友。”

他愣了愣,我抓住空档,拿走了手机。

“喂,是我。”我马上接起了电话。

“你终于接电话了。你现在在哪?刚刚你一下子就不见了,到处都找不到你。”三谷隆气喘吁吁地说。

“我没事,不用担心。”虽然只是暂时的。

“没事就好。需要我去接你吗?”三谷隆问。背景音里似乎隐隐约约传来了柴大寿的声音。错觉吗?

“不用,我会叫家里的司机来接我。你现在在哪?”我问。

“我在柴大寿这。幸亏你及时接了,”三谷隆稍微带了点笑意,“不然他就准备派人去找你了。他还蛮重视你的,这样我就放心了。”

半间修二恢复了一点,听到电话里出现了陌生的名字而把我扯向他的方向,眼神里带着野生动物一样的警惕。他用口型问我是谁,我拍掉他的手竖起手指在唇前让他别说话。他皱了皱眉,但最后还是没开口。

“只是现在我对他有用而已,告诉他我之后再和他通讯。你小心,别和他打起来,打起来谁都捞不到好处。”我说。

“放心好了,我也不是很弱的人。你早点回家去。”三谷隆似乎在笑。

通话结束。

“半间,能不能把你的手从我腰上拿开。”我压抑着情绪说。

刚刚叫他闭嘴他倒是闭了,但是手却一点都不安分地搂着我的腰,对我腰上的软肉又是掐又是扯的。作为一个人生目标是得到遗产之后混吃等死的废物,我完全没有锻炼,腰自然不是全无赘肉——不过无肉的那种身体状态已经是病态了吧——我不追求健康的体魄只追求口腹的享乐,平常都不怎么在意这些,只是现在那可怜的肉被半间修二毫不留情地玩弄,我有些尴尬,还有些不可避免地因为他的触碰感到神经传导到脑子里的酥麻。

“为什么?”他好像有些得意地问。

“虽然我说了我把你当朋友,但这不是朋友间能做的事。”我伸手去推他,他却纹丝不动。“半间。”我低声叫了声他的名字。他的手指现在又绕到正面的腹部去了。好痒。

“朋友吗?只是你把我当朋友,我没这么说过。”他现在几乎与我紧紧贴在一起,只有我的受尽苦难的左臂在苦苦支撑最后的安全距离。

“如果你不把我当朋友那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我伸手想去拿我的水果刀,结果摸了个空,反倒右手被他抓住,扯开。

背后没了支撑的力量,我再一次不幸地因为失去重心倒了下去。幸好没再扑到他怀里去。我想。我可不想再和他把距离拉到危险范围内了。

半间修二似乎不这么想。他放在我腰上的手直直把我往后按去,而握住我右手手腕的手直到我倒在床上也不松开。我仰面倒在床上,床垫的吱呀声就在我耳后不断响起。

“这算是邀请吗?就这样毫无防备地倒在我的床上。我真的,”半间修二把我的右手按在我的头顶,用剩下的一只手撑在我耳边的床垫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真的会忍不住对你出手。”

“完全不是邀请而且你最好给我忍住。”我面无表情地说。

“真是浪漫的话。”半间修二俯下身来咬住了我的脸。我第一次这么怀疑自己会和这家伙混到一块是不是因为脑子有病。

“半间,我有点想切开你的脑子看看里面是什么。”因为脸上的肉被某个神志不清的家伙像狼妈妈叼小狼一样咬着扯着,我说话显得有些口齿不清,听上去滑稽得让它失去了本身威胁的意义。

“如果我说是你呢?”半间修二松开牙齿,转而舔了舔我脸上他刚刚咬着的地方。

“别给我装。如果你的新搭档要你杀了我,你应该也会照做的吧。”半间修二此人是标准的他开心就万岁的混蛋,即使被人当枪使也无所谓。以前是我利用他这点,现在则是他的新搭档。

“的确是这样,果然小赫很了解我的心。但是现在我的脑子里的确全是你,”他用自己的额头抵着我的额头,眼球向上转来看着我,“你会信这句吗?”

“信。但是我希望这是假话。”我在他的注视下打了个寒颤。

此时此刻,他的眼睛没有往常那副轻佻随性的狂傲,变得沉默安静而又像底下隐藏着乱流的大海海面。

半间修二或许是孤独的,毕竟出身在红灯区这样混乱的世界,抬眼望去只是闪亮的霓虹灯和大人们卷起的衣角,每只揽客的手向外伸去,却没有一只会牵住他。他必然是孤独的,但是他消遣孤独的方式又是那样既会伤害自己又会逼退他人的东西,即使曾经我忽略了他的攻击性而强行留他在我身边作为保镖存在,即使现在我确切地告诉他我认为他是我重要的朋友,也无法打消他的不信任感。更别说我人间蒸发了三年。

说到底,对他而言,利用和被利用才是常态,那种关系反而比朋友更加牢靠。我不否认这个观点,但问题是他现在被这个观点深深缠绕,而无法被我劝服。很遗憾我无意拯救他,我只想先保住我自己。

“半间,够了,”我伸手揽住他的脖子,将他往下拉,抱住他的头,“你只是在逼迫自己做出混蛋的样子。”

半间修二倒在我身上的身体紧绷了一瞬。

“你凭什么这么说?”他问我,却又不像是在问我。

“没什么依据,只是现在的你和以前的你都给我这样的感觉。说实话现在的我也没有闲心去救你的应激反应,”我凑在他耳边说,“我只要走错一步就有可能又死一次。你不会喜欢刀刺进心脏的感觉的。”

先用话疗试试,不行我就借这个体位用腿去踹他裆。门就在后面不到十米,推开他然后跑过去完全来得及。

半间修二一言不发。

过了一会,他松开了我。

“也就只有你这家伙能说几句莫名其妙的话就让我改变主意了,”他起身来,“我原本想在这里直接逼你和我做的。”

“好可怕的计划。”我整理了一下衣服。虽然有预料到他想做什么,但是真提到明面上来说出口我还是有些受冲击。

“你走吧。对了,别撞到我新搭档的计划的枪口上来,那样的话没有这么轻松就能结束。”半间修二又坐回了刚刚的椅子上,把没收的我的水果刀扔回来还我。

“我尽量。”要是真的撞上了,那就放弃话疗直接踹吧。

“还有,”半间修二叫住准备离开的我,“你努力点,别那么轻松就死了。你可是半间大人的第一个小弟,死太快了很丢我的脸。”

我回过头去看他。他笑嘻嘻的没个正形,懒散地单手撑着他的脸,右手食指伸出指着我说。

我点了点头关上门,脑子里的疑问是我怎么会是他的第一个小弟。他的脾气明明是那种期待有一千个人服务他从早到晚,按道理来讲在遇到我前应该也收了蛮多手下才对。我摇了摇头,把疑问甩掉。想太多也没用。

//

歌舞伎町彻夜如昼。

我把衣服的帽子戴上,弯着腰低头在小巷里抽着烟调情的男女和互相推搡的醉鬼间穿行而过。半间修二住的地方在歌舞伎町比较深处的地方,要到安全的大道上去的话,路有点绕。

和这的人起冲突完全是浪费时间,尤其是醉汉。说不清道理而且口头威胁也没有用,就算我把黑石组搬出来告诉对方再碰我一下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对方也会嘻嘻笑着搭着我的肩膀说现在太阳就在天上啊。

可惜的是怕什么来什么。

我刚刚说完威胁的话,对方就真的说出了太阳现在就在天上的话。

脑残。我闭上眼睛,心情有点崩溃。

刚刚从半间修二那里脱身,现在又被眼前这三四个莫名其妙结队在一起然后把自己的生命浪费在酒精里的社会垃圾拦住了去路,现在把手搭在我肩上的男人身上的酒气和烟味缠绕在一起,随着他说着语义崩裂的话的嘴部动作扑在我脸上。气味闻起来很糟,让人反胃。

我睁开眼,四处环顾了一下。

附近没什么人,不然把他们砍了吧。

我捏紧在兜里的刀子,盯着眼前的人和他身几个摇摇晃晃的男人的站位,估计着砍伤他的哪个位置会让出血量更可观以拖住他的同伴查看他的伤势。脖子,虽然可能会死但是也算是罪有应得,安息吧,我之后会让善后人员来处理的。我下定决心准备动手。

没等到我挥出刀,眼前男人的脸就在一瞬间被扭曲而后消失。

“嗯?”我有些意外地看向飞到一边的人。他昏过去了,嘴角还流血出来,可能牙被打断了。

我的手臂被人拉住扯向相反的方向,而后被带入一个结实的怀抱里。我抬起头,灰谷竜胆向我做了个鬼脸。他似乎跑了很久,微微喘着气,全身都是汗臭味,让我有一瞬间感觉似乎回到了2002年某一个午间,明明有门却一定要从窗户翻进教室的灰谷竜胆一个招呼不打地揽住要出门的我,叫我和他一起去找他那个懒得动的哥哥吃午饭。

“有够难找的,赫。我在考虑给你装定位了。”正拿着刚刚打飞一个人的甩棍的灰谷蘭一边甩掉血一边抱怨道。他看上去正常得仿佛前不久对我一阵乱啃的人不是他一样。

“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我问。

“半间发信息告诉我们你自己一个人在歌舞伎町,我们就赶过来了。”灰谷竜胆边说边抬脚踹翻了一个扑过来的醉汉。

灰谷蘭三两下解决了剩下的人,把甩棍上的血撇在墙上后回过头看向我,然后让我不安地皱起眉。他指了指我的脸。

“脸?”我摸了摸自己的脸,推测他应该是在指刚刚半间修二咬的那一口,“半间他发病。”

灰谷蘭微笑起来。我看他表情很怪,好像准备转身就去找半间修二出来大打特打。于是扯住他的袖口:“你别。他也就咬了我一口而已。”

“就咬了一口,你的脸上能有那么大一块淤青?”灰谷蘭走过来捧起我的脸,皱着眉在我脸上左戳戳右点点。灰谷竜胆听到这便低头来看我脸上的伤。

“最开始还打了一架,应该是那个时候留下……”我话还没说完脸上就一阵钝痛,“好痛。”

灰谷竜胆连忙收回刚刚在按我的脸的手。“还是先找个地方处理一下吧,哥哥。”灰谷竜胆抬起头看向他哥寻求同意。

“行。还有哪里受伤了?”灰谷蘭点点头,作势要掀开我的衣服来查看情况。灰谷竜胆也配合地架着我把我抬起来,我的双脚离开地面,衣服也掀起来一部分。肚子好冷。

“左肩好像脱臼了一下,不过半间已经帮忙接上了。其它没了。”我抬脚轻轻踢过去,挡住他的动作。

“真的?”灰谷蘭抬眼看向我。

“真的。”我诚恳地点头。

“我现在对你的信任几乎是负数了,赫。”灰谷蘭又垂下眼,冰凉的手指贴到了我腹部,冻得我忍不住抖了抖。

现在我们三个人的样子看上去很糟糕,我的上衣几乎快要卷上去到会露出内衣的位置,灰谷蘭又在意义不明地对我的肚子乱摸一气。理论上来讲应该得有路过的好心人上前来阻止他们俩的举动这样的戏码,只是他们俩脚边那四个哀声叫唤的醉汉阻止了所有人再踏进这个巷子一步的欲望。

“你看,这里也有淤青。怎么,”灰谷蘭终于放过了我,站了起来,低下头凑近我,“打架还能打到这,还只是几个手指印?”

我在心里狠狠对着不知在干什么的半间修二竖了个中指外加亲切的家乡脏话。

“……情况很复杂,但的确我只被他咬了一口,还有打架的时候被甩到墙上了。其他的什么都没发生,”我看着他的眼睛又补了一句,“真的。”

灰谷蘭单手掐住我的脸,让我脸上的肉全部挤到正中间做出一个鬼脸。这样似乎让他的心情好了一点。我盯着他的脸观察他的情绪变化。

他今天似乎真的很急,妆都没画,下垂的眼尾让他看上去根本没睡醒。上次见的时候那两股麻花辫也没来得及绑好,只是绑成低马尾披在脑后。如果忽视他一米八几的身高还有身上的肌肉线条,光看脸完全就是个纯良无害女高。不过这家伙多久没去上学了还是个未知数。

“勉强再信你一次。”灰谷蘭松开我的脸,示意灰谷竜胆把我放下。

双脚再次接触地面的感觉让我安心。

他们俩踢开躺在地上乱爬的醉汉,然后带着我一路走到了一间便利店前,或许是他们身上沾到了血迹又或是六本木灰谷兄弟赫赫有名,并没有像我那样容易被挡住。他们俩的摩托停在那间便利店前。

最近和便利店还真是有不解之缘。我看着在货架间转悠的灰谷蘭想。

“你们怎么忽然回心转意不杀我了?”我用手上的头盔轻轻砸了砸坐在旁边的灰谷竜胆的手臂。

“哥哥和我都觉得你可能有什么麻烦才会回来,所以决定至少先帮你解决麻烦再算账,”灰谷竜胆挡住头盔的攻击,漫不经心地说着,“虽然想到如果没有麻烦的话你根本不会回来这点我们都很生气。明明还有个约定在的。”

灰谷竜胆看着我的眼睛,眼镜上白炽灯的反光让我看不清他的眼睛。虽然和哥哥比起来是个礼貌又懂事的人,但说到底毕竟流着一样的血,恶劣的性格也只会是稍微好点而已。话说约定又是什么来着,好像有印象——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又记不起来。

“你不记得‘约定’了?”灰谷竜胆有些不可置信地问。

“好像记得但又想不起来……是什么来着?”我努力回想着,但也只剩下模糊的记忆。对我而言已经过去七年了嘛。

灰谷竜胆有些烦躁地挠了挠自己的头发。说起来他和哥哥的发色搭配不一样了,叛逆期?我看着他的头发想。终于到反抗哥哥的时期了吗?好感动,不畏强权的竜胆同学加油。

“赫,你回来之后哥哥已经亲过你了,我还没有。”他忽然抬起头很认真地看着我说。

“这也要较劲吗?”我有些不安地问。

“要的。”灰谷竜胆凑近来,把我想拿来挡开他的头盔按下,伸手勾住我的后颈。

至少不会像灰谷蘭那次那么恐怖。我本着接吻也死不了人况且也不是第一次再况且我现在算是二十岁年少成熟大姐姐和十七岁少年啵一个也不亏还算我赚了的想法,心一横眼一闭,等待他吻上来。

然后就被一个手掌糊住了脸。听声音估计灰谷竜胆也一样,甚至他被盖的力度更大一点。

“我没同意的KISS——禁止。”灰谷蘭带着笑意说。虽然在笑但感觉生气了。

灰谷蘭移开手,我莫名有些心虚地没去看他。

“她说她忘记‘约定’了。”灰谷竜胆迅速把他哥的注意力引导向我。

这个对着哥哥就犯怂的家伙。

“忘记了?”灰谷蘭果不其然转向我。

“是有些——记忆暧昧。”我琢磨着措辞。

他叹了口气,把袋子递给他弟,坐到了我旁边的位置上。灰谷竜胆接过他手里的袋子,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给我处理伤口。我被他们这一阵心照不宣的铺垫一样的沉默打的措不及防,只好坐好等他们自己打破这沉默。

“说来你已经十六岁了,对吧。”灰谷蘭话锋忽转,移到了我的年龄上。

“准确来讲还没到来着——我的生日在年尾。还不算。怎么了?”我说。

“你在中国才呆了三年就忘记了,日本十六岁就能结婚。那个被你忘记的约定的第一方案是在你十六岁之前我和竜胆公平竞争,谁追到谁就带着你去结婚,”灰谷蘭正在喝他精挑细选出来的酒,“现在完了,第一方案被你亲手毁了。”

我沉睡的记忆忽然苏醒。对了,的确是有这么一茬在,当时灰谷蘭不愿意告诉我第二方案是什么,即使我旁敲侧击也没用。我退而求其次问了他如果我选了他弟弟他该怎么办后,得到了他会让我自愿或被迫自愿地选他当出轨对象的惊世骇俗又道德败坏的答案。

第二方案只会比第一方案更不妙。按照灰谷蘭的脾气是这样的。

“我想起来了。第二方案呢?”我咽了口口水缓解紧张后问。

“共享。我们是这么说好的,”灰谷竜胆说着,手上轻柔的动作和杀死公秩良俗的暴言形成了强烈对比,“就算是想结婚也可以利用国际来办,不过说到底谁又在乎那种东西。”

“婚姻也只是一个圈住对方的契约而已,而我们不会让你再有机会逃走了,赫,绝对不会。就算你逃走了,”灰谷蘭在我背后牵起我的发丝,带来的冷风让我头皮发麻,“我们也会把你绑回来,就算是北极大陆也一样。”

北极只有海水冰块和北极熊。你这文盲。我腹诽着。

“如果赫期待一个婚礼的话我们也当然做得到。想要什么样的都做得到。就算想在婚礼上做什么逃婚的戏码也可以原谅一下,然后再把你抓回来。”灰谷竜胆一本正经地说。

“这不是完全逃不了了嘛。”我小声说。

“没有这个选项。”灰谷竜胆抬起眼看着我说,手上的力气重了几分。三年过去性情大变了啊灰谷竜胆你小子。我咬牙记仇。果然是叛逆期,还是针对我的叛逆期。

“首先搬回来吧。待会就一起去黑石家那边收拾东西。”灰谷蘭说。

“事先说明,我不确定我哥他愿不愿意放我离开。”灰谷竜胆结束了处理,我便回头看向灰谷蘭说。

灰谷蘭摇了摇头,不知何时散下来的头发在空中晃了晃。“你不用担心。”灰谷蘭伸手向我比了个“ok”,似乎有点醉意地眯着眼睛。

我觉得我应该担心的是他酒驾会不会把自己搞死。

约定请转向第九章考古

第26章 黑龙篇-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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