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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雏鸦 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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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菲莉娅】

“要发车了,妈妈。”金发的女孩子站在霍格沃茨特快列车上,浅蓝色眼睛安静得像宁静的湖水。

“别忘了给家里写信。”卡丽恩吻了奥菲莉娅的脸颊,看着女儿镇定、老成的神情,心中又是欣慰,又难免有些酸涩:雏鸟的羽翼日渐丰满,终于还是要飞走了。

“我会的,妈妈。”奥菲莉娅也吻了母亲的脸颊,跟她挥手告别,拉着行李走进了红色的车厢。

汽笛声响起,霍格沃茨特快列车在白色蒸汽里缓缓开动。车厢内乱成一团,高年级的学生早就找好了包厢,一年级的新生刚刚告别家长,找不到空位置,只好手足无措地挤在过道里,等着级长们前来疏导。奥菲莉娅顺着过道往前走着,隔着玻璃看到包厢里有说有笑的高年级学生,非常羡慕他们,可是又不敢进去打扰。她可能要站到霍格沃茨了,奥菲莉娅胃里打了一个结,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告别母亲到列车上来占位置。

她一直走到车厢的尽头,布草间的门坏了,一个黑头发的男孩子坐在里面,借着玻璃透进来的光在读一本书。

哦,这真是个好位置。奥菲莉娅想着。男孩对面还有一张长条凳,奥菲莉娅拖着行李走进去,把推车靠着车厢壁放好,然后坐到了那张长条凳上。布草间里堆放着破旧的拖把、抹布和箱子,占据了车厢的大部分空间,也挡住了一部分窗外透进来的阳光。

“你在看什么书?”奥菲莉娅打量着对面的男孩,他这才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然后合上书,把封面展示给她看。

《魁地奇——从入门到精通》这本书属于放在她面前她都不会打开的,真不明白为什么男孩子都喜欢这个。她放弃了跟他聊天的打算,拿出今天早上刚收到的今日变形术。男孩子显然也没有社交意愿,又重新埋头在他的书本里,看到精彩的部分会咧开嘴笑起来。

“哦,奥菲莉娅。”门口一个傲慢的声音响起,奥菲莉娅抬起头,看见德拉科·马尔福朝她走了过来,穿着裁剪得体的白衬衫和黑色背带裤,胸前别着银绿色小蛇的胸针,金色头发抿得整整齐齐,露出额前一旋漂亮的美人尖。

“嗨,德拉科。”奥菲莉娅挤出一个笑容,她在心里祈祷了无数次不要被分进斯莱特林,再和那群纯血家族的小孩待在一起她真的会疯的。

“听说救世主在车上。”德拉科旁若无人地走进来,“你看到他了吗?”

“哈利·波特?”奥菲莉娅也吃了一惊,“他真的来上学?和我们一届?”

“是啊——话说回来,你怎么坐在这种地方?”他环顾四周,皱起了眉,杂货间的蛛网和灰尘让马尔福家的小少爷感到窒息。

“总比站着好。”奥菲莉娅坦诚说。

“哈”德拉科低下头睨了她一眼,很高傲地说,“如果你找不到位置的话,我那里倒是还有一个。”

“谢谢,可我不想跟狮子狗坐在一起。”奥菲莉娅干脆拒绝,潘西·帕金森,长得像狮子狗一样,还总爱找她麻烦。

德拉科冷笑一声,“这么说,你倒宁可跟这个……”他看了眼一旁旁若无人默默看书的黑发男孩,“吸血鬼坐在一起?”奥菲莉娅顺着德拉科的目光望过去,他的皮肤确实很白,像奶油的一样白而柔软,长得又高又瘦,那件白色的麻瓜T恤套在这样瘦长的身体上显得很不合适,半边袖子松松垮垮垂下来,露出脖颈下的一小片胸口,骨骼嶙峋。

德拉科已经做好了准备迎击他的怒火,他却像被施了闭耳塞听咒一样,什么都没有听到,根本不抬头去看他们一眼,这让德拉科觉得有些没趣。但奥菲莉娅却尴尬极了,拉上自己的推车,推了推德拉科,“好了你赢了,走吧,别在车厢里到处找麻烦了。”

【莱思礼】

莱思礼·威尔克斯觉得巫师世界真是糟透了。和母亲描述得一模一样,拿着魔杖的巫师到处施法,站台上到处都有炸开的劈劈啪啪的火花,他们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咒语会造成多大的破坏。他不愿意和任何巫师坐在同一间车厢里,谢天谢地,在列车尽头有一个废弃的布草间,没有任何一个巫师会想要坐在这里,莱思礼于是拉着行李愉快地坐了进去。

如果说他对巫师界有什么向往的话,那就是魁地奇了。

莱思礼的父亲是个农场主,在威尔士有一座农庄,因此房子外面有充足的空地充当球场。莱思礼喜欢一切麻瓜的球类运动,橄榄球、棒球、网球、篮球,甚至还会敲几杆子高尔夫。不过他最喜欢的还是篮球,在麻瓜小学加入了校篮球队。虽说英格兰的篮球远没有橄榄球那么受欢迎,可是他很喜欢,总爱把大量的时间消磨在篮球场上,在毕业的时候已经成了麻瓜小学的明星球员。因此当他看到巫师界的球类运动时,毫不意外地被深深吸引了。巫师的照片是会动的,他看着骑在扫帚上来去自如的魁地奇球员,第一次对那个陌生又危险的世界产生了期待。

第一个走进布草间的是一个金发的女孩子,莱思礼猜测她的父母可能也是麻瓜,所以在巫师界没有朋友。可是很快他就推翻了自己的结论,她在看一份巫师的报纸,因为照片上的小人挥着魔杖动来动去的。算了,还是和女巫保持距离最安全。莱思礼重新把注意力转向了魁地奇,真想快点骑上飞天扫帚啊。

平静很快又被打破了,这次走进来一个金发的男孩子,看上去跟那个女孩是亲戚?他们谈到了救世主波特,真是个怪异的外号,他到底做了什么出人头地的事情为他赢得了这么可怕的名声,要被一整节车厢的陌生巫师议论?

话说回来,那两个金发的巫师说话可真刻薄,狮子狗?吸血鬼?谢天谢地他们走了,世界安静了。

莱思礼是个内向的小男孩,尽管他可以在脑海中奋力嘶吼、脑补出一万种离奇的事件,但他总有在内心剧烈活动时保持着一张冰块脸的能力,因此常常被同学认为是过分的自闭和冷漠,可他也懒得解释,毕竟自闭是真的,冷漠是装的。

他重新沉浸在魁地奇的世界里,翻看各种动作图解,想象着自己骑在飞天扫帚上的样子。

又有人进来了,莱思礼没有抬头,眼角的余光扫了过去,是个身材高大、穿黑袍的巫师,他很自然地坐到了莱思礼身旁,“一年的新生,嗯?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

莱思礼转过头去,面部和眼眸都没有表现出多余的情绪波动,平淡地问:“这里不能坐吗?”

“噢,当然不是”男巫笑起来,伸出手臂揽住他瘦削的肩膀,轻轻拍了拍,“跟伙伴们坐在一起会更好。”他的声音温和爽朗,像阳光下晒暖的金色稻草。“我们走吧,我刚刚认识了一些小朋友,我想你会喜欢他们的。”

莱思礼抱着烫金封皮的魔法书,仰着头,深蓝色眼眸望着眼前的巫师,好像在权衡与审视。他穿着黑色长袍,黑黄格子的领带,胸前纹着一只獾的图案,别着闪闪发亮的胸针——不过跟那个夸张的银蛇一点都不一样。他不想那么快就去接触巫师社会,可是如果还没入学就违抗学长的命令,那显然是在自讨苦吃。

男巫被他警惕的模样逗得忍俊不禁,又忙补充道,“抱歉,忘了自我介绍——我叫罗尔夫,罗尔夫·斯卡曼德,赫奇帕奇的级长。我想,你的父母都是麻瓜吧?”

莱思礼点了点头。

“别怕,孩子。”他摸了摸他的黑发,“我刚刚认识的一个女孩子也是麻瓜出身,她已经能熟练地用魔杖施咒了。”

“施咒?”莱思礼显然吃了一惊,“她是怎么做到的?提前上了补习班吗?”

“不不不,她只是照着课本上写的做罢了。魔法世界的大门会对每一位巫师敞开的。”罗尔夫笃定地说道,很难想象一个温柔的人会有那样坚定的信念。

莱思礼开始动摇了。

“你叫什么名字?”

“莱思礼·威尔克斯”

“我们走吧,莱思礼。我介绍新朋友给你认识。”

那双榛栗色眼睛好像有着某种魔力,就像一个漩涡一样,把他的不安和焦虑都吸走了。他合上书本,放进了推车里。

罗尔夫领着莱思礼往回走,车厢里此刻已经恢复了秩序,一年级的小巫师也已经找到了位置,显然“赫奇帕奇”级长很出色地完成了疏导工作。罗尔夫一路给他介绍着霍格沃茨的校史和四个学院,沿途和迎面而过的‘格兰芬多’级长珀西打了声招呼,莱思礼觉得他还是更希望进入赫奇帕奇,这个学院的学生至少不会欺负人。实际上,大多数麻瓜出身的巫师都进入了赫奇帕奇和格兰芬多。最后罗尔夫带他进了一间包厢,里面已经坐着两个男孩和两个女孩,罗尔夫热情地跟其中一个打了招呼:“厄尼,这是莱思礼·威尔克斯。我想,你们大概会成为同学的。”然后他又转向了女孩子,“这是苏珊·博恩斯和汉娜·艾博,世袭的赫奇帕奇。”他说着,俏皮地冲他们眨了眨眼睛。然后转向了最后一个男孩:“这是贾斯廷·芬列里。他也是个麻瓜出身的男孩。哦天啊,太完美了!我们的学院今年一定会壮大的!”

几个小巫师被级长逗得哈哈大笑,莱思礼也跟着笑起来。红色的列车在河谷中穿行,沿途的山坡与羊群飞驰而过,麻瓜的世界被远远地甩在后面,莱思礼的烦恼也被笑声驱散了。他将要面对一个陌生的世界,命运的齿轮转动,无可更改,无可逆转,只能随着列车不断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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