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神大人，我再次感受到玄武大人的气息了，”已经化作人形的幽冥蛇矛——白药，扮作寒水的贴身婢女立在宫门外等候，看寒水走出皇宫后，扶她上了马车。

“这次是确定的吗？”寒水用修长白皙的手指转动着手中的玉瓷杯，将杯内的陞果酒一饮而尽。

“的确是上官云寒。”白药接过空酒杯，再为寒水斟酒。

寒水美眸微眯，对坐在马车内的另外一个美婢吩咐道：“茱萸，邀师兄们至水榭，我们终于等到了。”

＂是，大人。”茱萸化作一道红光一闪而过。

寒水闭上眼，轻声道：“去五凤楼，看看巡防的将士们。”

寒水抱着琴，缓缓登上五凤楼，守门的军士立即向其恭敬的行礼。寒水及其婢女皆是貌美之人，但军士眼中毫无亵渎之色。不仅仅因为寒水是第一位因为战功获得封号的监国长公主，更重要的五凤城上的守城士兵都是和寒水在北境战场与敌国血肉相搏，奋勇厮杀过来的。

去年，禹城（距寒都约在一百里左右的北境大城）被凤国侵占，是寒水率五万兵马用奇兵和巧计击退二十万凤国大军。玉龙山一战中，寒水更是一箭射毙敌方守将，赢得了战局逆转。如此智勇双全，军略过人的将军又怎么不让人诚服！

寒水一如往常得着了一身白衣，带着面纱。但她换回常服的卓雅风姿还是令不少军士一阵恍惚。

“大人。”白药轻唤一声。

“斟酒，焚香。”寒水狭长的双眸睁开，神情平添了一份凌厉，她如高不可攀的神者静静地望向元在交泰殿附近立于成国公与上官相公之间的白衣少年，正在被福德公公代表圣上披上探花巡街的红袍。

那少年束着束发玛钠斯玉冠，直顺的黑发长至腰间，微风拂过其额前的青丝，发梢檫过其白皙的面颊。碧玉的质地细腻如墨绿色凝脂，鲜有瑕疵。而其肤更胜于玛钠斯玉——肤若凝脂，完美无瑕！侍监又为其带上了御赐红花，并扶着他骑上了吴地进贡的宝马。成国公和上官丞相也上了马，跟随着上官云寒开始探花巡街。寒国向来重视科举考试，每年的三甲进士都能携带父兄巡街，今年头两名被寒水和她的师兄摘得，寒水的师兄不见其人，寒水本就为一国监国长公主不必要参与科举，唯一获得官位赏赐，代表三甲巡街的就成了上官云寒，原本留给状元和榜眼的巡街仪仗都加入了上官云寒的探花仪仗。而通过殿试的进士们也得到了寒帝的封赏，并让他们同样佩戴者御赐红花，一起随探花巡街。整个队伍从殿前一直浩浩荡荡地先五凤楼慢慢走来。五凤楼的城墙外张贴着皇榜，所有进士的名字都贴在上面。围观的百姓已经持花站在五凤楼门前的街道两侧，准备一睹新晋进士们的风采。

站在城楼上的寒水，看着那过分精致的脸颊，不由一阵失神。寒水看着那举手投足之间儒雅非常的少年。不由想起，那日，拔剑奋起欲除恶扬善的样子;与那日——

他抱着蔷薇，微红着脸，亲纯可爱的摸样。寒水平静的黑眸不由多了一丝温柔。

寒水看着骑着白色的宝马的清俊少年，在众人的簇拥下，眼含笑意，慢慢向五凤楼驶来。身旁是为他无限骄傲和自豪的长辈和同窗，城楼外是对其期待万分的百姓，身后是寒国最尊贵之人的认可。

此情此景寒水在前世所学形容少年得志，意气风发的诗句，此刻在眼前得到了最具象化的呈现，她修长白皙的手指跃然于琴，袅袅琴音从其指尖溢出......

青玉轻击了几下小鼓。寒水吟唱诗句的声音在五凤楼上响起——

十年苦读不负才，

今朝放荡思无涯。

春风得意马蹄疾，

一日看尽寒都花。

路过五凤楼的进士们纷纷抬头，看向与自己同榜进第的寒水坐在城楼上缓缓拂动琴弦，吟唱的诗句正是表达了自己此刻的心情，纷纷露出了笑容。除了少数如上官云寒在舞象之年便金榜题名的少年，更多是而立之年才登科的寒门子弟。登科的喜悦之情就在此刻随着琴声相伴无限放大。而走在最前方，皎如玉树的上官云寒，已经收到两侧的百姓投花赠果，而世家大族的小姐们也坐在两侧茶楼的包间，举着扇子，半掩着脸，羞怯地看着这些新科进士，时不时和身边的嬷嬷或者丫鬟低语几句。而城楼上的琴音也进入了尾声—

鲜衣怒马少年时,

不负韶华行且知。

上官云寒听到彷佛落在耳边的低声吟唱，不由得心神一动，再回望城楼之上，哪里还有寒水的身影。这是他又听到耳边传来寒水的传音，“三军过后尽英豪,百万贤才试锦绣。恭喜上官公子金榜题名。如若不嫌弃，巡街之后，请于城外五里亭一叙。”

此时巡街的喜乐已经被奏响，顿时锣鼓喧天，热闹非凡。上官云寒一边在和两侧的百姓微笑着挥手致意，心思已经飘到城外的五里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