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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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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元新珠所料,考试周来临,大家都忙于复习,她的传闻很快被学生在考试中的离谱作弊手段掩盖过去了,游行明考完比元新珠早,赵景嘉比游行明早他问游行明什么时候回家,得到游行明还要再呆几天的消息。

赵景嘉叫考完后的游行明出来喝酒,游行明没同意只好换了家顶楼餐厅吃饭,“你照顾那女生上瘾了?”

“别老那女生的叫,她的名字叫元新珠”,从顶楼看去,海市的繁华一览无余,游行明用手机俯拍夜景。

“你要发给谁?元新珠?”

“对”,游行明直截了当地承认,“我们现在是朋友了。”

“朋友?你游行明会缺朋友吗?怎么不见你给别的朋友发,你喜欢她?”

“你还问起我来了,我还没问你好几个月没谈恋爱,是不是转性了准备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是啊,所以才能抽出精力关心关心好朋友的情感生活”,赵景嘉手指摩挲着高脚杯,“你俩不适合。”

“呵”,游行明放下筷子,“你见过她几面啊,就说我们不适合?”

“行,你告诉我你喜欢她什么?”

“她人好,善良坚韧”,说完游行明才觉得自己上当了,“你发神经啊大哥,我做什么管你什么事,整这幅深情的样子恶心死了。”

要搁别人赵景嘉早就一酒瓶开瓢了,可他们是发小,从各种角度来说都不愿意看游行明放弃正确选项,“要是乐意,今晚我能找出一个足球队的好姑娘。你先别激动,人好这点太大众了,从小的思修课除了个别人外,剩余同学人品都看得过去。”

游行明嫌弃,“别趁机给自己脸上贴金,你就是极个别人。”

赵景嘉也不否认,“但有些东西不是人好就能拥有的,气质学识人情世故。她人好总有人会比她更好,她善良比她捐款多的人更善良,她坚韧我看身在异国他乡追求理想的更坚韧。”

最后这句意有所指,游行明问:“想说什么直说。”

“我不觉得你放弃等待魏予棠转而追求那个元什么是明智的选择。也许她真如你说得那样是个好人,但那又怎么样?魏予棠比她更好。你这么长时间都等了,都大三了,大四毕业你就可以出国读硕士和予棠在一起,我只是惋惜为什么你要在胜利前夕调转方向。当然如果你只是想玩玩,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

楼顶的风将赵景嘉的话送过来,游行明心中有预感他会提起魏予棠,赵景嘉已经很久没在他面前说过魏予棠了,他等了魏予棠三年,在即将要等第四年的时候遇到了元新珠。

等待是什么滋味?他每一次拿起手机时都会期待有魏予棠发过来的消息,哪怕只是一个简单的表情也会让他开心很久。有陌生来电时,他会猜想是魏予棠用别人电话打过来给他的惊喜。听周围人聊起魏予棠就读国家的新闻时,他总会担心她那边过得如何。

魏予棠是个坚定的人,她有自己明确的目标,在他和赵景嘉还浑浑噩噩的青春期时,她就知道自己未来要从事什么行业成为哪一类人,并且行动力极强,在她决定要出国时就去找这方面的老师讨论可行性,游行明、赵景嘉和韩梓楠他们在商量毕业旅行要去哪些城市玩的时候,魏予棠不声不响地已经考完语言考试。

她说:“你们不要觉得惊讶,这是我的人生,我知道要如何掌控它。即使在此过程中走入歧途,我也能从无数个选择中一步步走向真正的自我。”

游行明知道自己不可能阻拦她,在魏予棠出国前他表明心意,异国之恋在两颗火热的心之下距离不是问题。当然,那只是他天真的以为。

第一年回国时,他用攒了很久的压岁钱买了一条项链给魏予棠,他希望即使不在她身边也能陪伴着她。

可惜他不懂项链只是饰品,为它赋予意义的前提是两个人都发自内心的信任意义的存在,魏予棠在陌生的环境成长的很快,异国他乡的绵绵细雨浇灭了她的心,让人可以更理智的看待问题。项链代替不了伸过来的雨伞,言语的安慰过后仍是独自面对问题,她贪图的情绪价值甚至自己付出更多。

魏予棠提出分手,她不怪游行明的天真不成熟,也不怪自己的沉溺不果决,她懂得不要用现在的眼光为难过去的自己。

游行明挽留无果也下定决心要出国。这个想法他提前对父母说过,至于原因父母应该也能猜得到,他们没有明确拒绝也没有大力支持,如果毕业去国外对游行明未来发展更好的话,何乐而不为呢?

风还在吹,游行明思绪万千,手机呼吸灯闪动元新珠回复道:[你好克制,要是我内存现在就满了。]

没等游行明细想其中意思,元新珠接着发:[拍照片拍满了哈哈。]

游行明不由得勾起嘴角,他熄灭屏幕,对上赵景嘉探究的眼神:“这几年我怎么过来的你也有目共睹,这不是比赛没有胜利失败而言,予棠已经有了新的生活,我也找到翻篇的勇气,这个勇气是我从元新珠身上获得的,你刚才也说如果要比好比善良比坚韧,元新珠比不上她,我也想说但那又怎么样呢?予棠好她会找一个更好更优秀的人,而我只是不想错过眼前人。”

赵景嘉犹豫了下,还是决定不告诉游行明他生日时的那双球鞋是魏予棠送的,既然他想翻篇赵景嘉也不是纠结的人,举起酒杯:“好,敬你。”

“以后别叫错她名字了。”

赵景嘉一饮而尽,这几年陆陆续续有不少人追游行明,但他偏偏为元新珠动心,除了上次在医院见面,就没有别的机会遇到,他突然有些好奇,“那你把她叫出来一起吃个饭,我加深印象就不会叫错了。”

游行明瞪着他,赵景嘉看他护食的样子调侃道:“没出息。”

“行行行,你有出息,你还没告诉我这几个月消停了是不是打算憋个大的?”

“憋个屁,就是觉得没劲提不起兴趣,对了韩梓楠呢,教书育人的感觉怎么样?有没有找到人生意义?”

“你就不能自己去问她?”

“我怎么问?我俩能心平气和说几句话。”

游行明笑着点头,“我忘了这茬。小楠说她在那边挺好的,教学生,备教案还时不时发展一下助农,每天挺充实的。”

赵景嘉不可置否:“干那么多活能不充实吗?”

考试周过完,游行明带着元新珠去换药,换完药后元新珠就准备回家了。

按照以往,元新珠会趁着刚放假去滑雪场打工,人多效益好提成也多,她收入很大一部分是靠这十几天的工资,等过年前几天元新珠才买回家的车票,还能避开春运高峰期。

今年不用去滑雪场,就当给自己放个假吧。

“你今年预备怎么回家?”,游行明搀着元新珠等医院电梯。

元新珠试着抻了抻腿,又转动脚踝,“坐火车吧,我上车后找乘务员帮忙,出不了什么事。”

“不行”,游行明想也不想地否决了,“现在刚放假车站人太多太挤了,万一把你碰到就不好了。同理坐高铁飞机也不行,让顺风车送你回去我又信不过,想了几天还是决定租个车我送你回去比较好。”

“租车?”元新珠嗓音一下子提高,电梯里其他人纷纷回头看她,元新珠降低音量,“我家离海市挺远的,开车得多久啊?”

“没事,我就当锻炼车技了。”

“你对朋友都这么好吗?”

周莉莉拍桌:“游行明够仗义,然后呢然后呢,他怎么回答的?”

元新珠撑着下巴叹了口气,“他说,他对待朋友都义薄云天。再然后就是把我送回来让我等着他去租车。”

周莉莉不解道:“回家难题解决了,你怎么还是愁眉苦脸的?”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元新珠用手指顺着平安符上的字描摹,对朋友互帮互助没问题,可关键在于一个度。她觉得游行明对自己有些太好了,远超对一个人的愧疚,也许他本身就是责任心强的人。

元新珠觉得自己有些别扭,她可以接受游行明一周一次的上下课接送,但对送她回家却是下意识拒绝,租车送她回家意味着要在高速开十几个小时,送到后游行明还完车才能回京市,他本可以不这么麻烦。和甘之昕在一起时,无论甘之昕送她什么礼物,她都会回送同等价位的。李筱说她这样懂事,男生不仅不会体谅她的懂事反而不会珍惜。事实证明甘之昕确实没珍惜。

对于无法回报的帮助,她做不到心安理得接受。别人对她的示好过于隆重,她也会觉得惴惴不安。

其实今天她在电梯里没有对游行明说出口的那句话是:你不用对我这么好,我会还不起。

元新珠下定决心不让游行明送她回去,但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时,陈创的消息犹如天降甘霖解了元新珠的燃眉之急:

[我才发现原来你也是襄北市的,我们是老乡啊,你如果还没买票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回去,路上好有个照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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