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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贪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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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时,姜仸只觉得嘴里苦意泛滥,侧躺在床上平着涩味,半晌撑起身坐起,似乎有些不对劲。

自从前天晚上割颈未遂后,她便不曾进食,可现下,身上仿佛又有了些力气,项湛对她做了什么?

小丫鬟听到动静跑了进来,看了一眼眉头微蹙的娘子,又低下了头等待吩咐。

“你们给我喝了什么?”

听着声音比昨天要好多了,估计过两天就能痊愈了,小丫鬟有些高兴。

她不知道这位神仙般的娘子是谁,但这位娘子不打她也不骂她,虽脸上没什么笑意,但也从来没有责怪过她的毛手毛脚,甚至没有过多吩咐,她很愿意在这位娘子身边伺候。

千好万好,只有一个难处,那就是郡王每天都会来。

她很害怕郡王,应该说,府里没有人不害怕郡王。和枝姐姐漫在门口的血,还是她拿抹布擦的。

但这位娘子似乎一点儿都不怕郡王,不应郡王的问话,不看郡王的笑脸,甚至敢把郡王送的琉璃樽扔在他面前。

不过郡王竟然没有对娘子发火,看来应是真地很喜爱这位娘子了,她一定要改掉粗心的坏毛病,仔细服侍,按娘子的受宠程度,这个冬天她一定能买一件厚衣了。

意识到娘子的问话,小丫鬟赶紧指了指案上被错过的午饭,摇了摇头,又张开嘴指了指,点了点头。

看着小丫鬟重复着动作,似乎是见她有些疑惑着急了,幅度越发夸大,比划的东西也越发让人看不懂。

姜仸抬手止了她,罢了,何必难为一个口不能言的人。知道了又能如何,在这郡王府,是生是死皆由不得她。

“今日倒是赶上了仸儿清醒的时候。”

听到声音,嘴里似是苦意复起。

不愿见人,姜仸侧躺回了床榻。

“莫非是那大夫和庖人有了疏漏,怎的用了药膳,仸儿还是缠绵卧榻?”

声音一点点靠近,姜仸慢慢攥紧手里的被角。

“郡王府向来不留无用之人,既是如此,来人……”

美人终于看向了自己,项湛扬起嘴角停了话。

“看来药膳还是有用的,不知仸儿想如何赏赐?”

美人一身素衣,面色淡楚,靠着床头垂眸不语,他也不恼,都是些无关紧要之人,她确实不必在意。

“仸儿可要珍重体格,这药膳千金难求,我可是留意着这丫鬟,一滴都没淌了去。不过仸儿既是不喜普通饭食,那银两便不算什么,只是可要苦了仸儿的嘴了。”

姜仸听着耳边不停的话语,脑中已是放空一片,项湛的话里从来少不了胁迫。他现下不想让她死,便用药膳吊着她,巧言温着她,若是日后他不想让她活了,不知道又会是何等场景。

瞧着美人已是神游天际,项湛话意渐收,叹了口气,好言好语不听,便是不能怪他了。

正想再好心知会一句晚上的安排,外面传来一阵吵闹。

“妾身许久未见郡王,今日见晨露清透,特意取了些给郡王煮茶,小哥可否通融一番?”

在阁楼之上都能听到女子抬高的矫作语调,床上之人也还是无甚动静,项湛眼底微冷。

“今晚本郡王专门设宴,只为仸儿一人,仸儿一定会欢喜。”

到了晚间,项湛再次出现在阁楼,也不多言,拽起姜仸坐至高台之处,看着下面已经开始的宴会。

“这是我为仸儿特意选的赏宴之地,我与仸儿可尽览众人之态,而众人却无处可窥视你我,妙是不妙?”

锢着纤弱的腰身遏住身旁人挣脱的动作,项湛又饮了一杯酒。

“仸儿何必做这些无用功,不如稍存精力,看看宴上之人是如何纵情欢乐的。”

姜仸在挣扎时不经意看到一眼,霎时顿住,扭头看向项湛,她竟不知他的爱好失常如厮,更是想逃离此地。

感受到女人力道大了一阵后越发微弱缓慢,项湛忍不住发笑:“仸儿羞什么?男女相合乃人之本性,想来仸儿在庵里不常见此等盛况。”

“世人有五欲,财色名食睡。仸儿却似乎只重这睡欲,岂不是有些可惜?”

终是忍受不住,姜仸开口道:“你究竟想做什么?”

项湛端了杯酒到美人面前:“我能做什么呢,只不过是感伤于仸儿十六年苦修,未曾体会过世间烟火,有些心疼罢了。”

“这是前周流传下来的美人醉,宫中特藏,仸儿可不要错失良机啊。”

下面的声音越来越多地飘在空中,姜仸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死生随意,她实在是厌了这种装腔作势的低劣戏码。

甩开腕间的大手,便往内间走去。

项湛抿了一口杯中的烈酒,扫了一眼宴席,起身进了内间。

果然,宫廷特藏,名不虚传。

看着醉若桃花的美人面,项湛轻笑一声,坐在床榻不远处的桌案前支着头观赏。

“不知仸儿有没有体会到什么?”

姜仸听着声音已是有些恍惚,咬了舌尖让自己从不断上涌的热流中清醒。

“□□乃人生极乐之所在,多少人求之恋之,仸儿一度推拒于我,想来是不知个中意趣,我也只是举手之劳罢了。”

项湛看着唇瓣微启已是出了薄汗的美人,眼底热念翻涌,天上神女又如何,滴了美人醉,一样沉沦于世人的贪痴。

他不好强迫于人,他要神女甘愿偃卧在他身侧,取悦勾缠于他。

即便视线有些模糊,姜仸也能想象到此人的猖傲模样,压下药力催动的轻吟,稳着声音道:“假仁假义,枉纵自身丑恶……更以其骄人概人,恶心至极。”

项湛嘴角微敛,冷笑一声,来到床前提起女人的脖颈,感受着手掌的搏动,扯动嘴角:“看来姜大娘子修行颇深啊。”

呼吸的空气似是越发填补不足,心跳声震耳,姜仸唇角微勾:“不深……是你……脏得太过显眼了。”

气音微弱,项湛还是听到了,看着手中人缓缓合上的眸子,欲要发力的手掌微松。

姜仸再次昏厥了过去。

站在一堆大夫身前,看着帷幔里的绰影,项湛想,他是真的想杀了她,也是真的不想让她死。

他觉得有些谬妄,他只得了她几天而已,不过是一个有些姿色的女子,还说了那么多自以为是的狂言,他为何要对她次次忍让?

可是,他确实不想让她死。他可能真中了什么邪术,虽然那张小嘴说得都是些不如人意的话,他还是想尝尝味道。

东苑,霞霄院。

“长姐……长姐!”

姜晴猛地睁开眼,只觉得心还怦怦作响,是梦,是梦啊,长姐还在燕郡王府好好的,长姐怎么会死,梦是假的,梦都是反的。

可是这个梦实在太真了,她仿佛伸手就能触摸到长姐,可待她上前一步,却从长姐垂下的衣袖上穿过。

长姐比她在椒房殿见的那次更加单薄了,怎么会,郡王府的厨子都是干什么吃的,为什么,为什么长姐会瘦弱至此?

她看着项湛抱着如天鹅垂颈受戮般的长姐,满脸癫狂地怒吼着,喊着要杀了所有大夫陪葬,不知为何,她觉得眼前这一切都是如此的荒诞。

项湛不是很爱重于长姐么,为何会让长姐病弱而亡?而长姐,为何嘴角还似挂着一丝笑意?就像是,解脱了一般。

到底是为什么啊,她那美丽的,柔善的,温韧的,将一切都托付与她的长姐,为何最后会消逝在那累满金玉和深重爱意的燕王府?

可那梦似是真的,她的长姐姜仸,死在了那年大雪。

“娘子,一会子便要起棺了,您把麻衣穿上罢。”

明萍看着从早上醒来就一脸愣怔的娘子,轻声开口提醒。

“明萍,我好像错了……从一开始便错了……”

听着娘子的话,明萍有些不明白,可时辰马上就到了,娘子今日可一定不能失了礼数。

姜晴如傀儡般被扶着穿好了衣服,走进了正堂,跪在长姐的衣冠冢旁边,听着耳边或真或假的哭声,思绪有些飘离。

从今日起,姜家大娘子便要从世上消失了,而燕郡王府的后院则会多一个不知名的美人,或许上辈子并没有什么英雄救美,也没有所谓的眷慕恩泽。

她的长姐姜仸,也是像这般,被吞入了燕郡王府。

除了和她共葬的项湛,没有人知道她,没有人记得她,甚至她的墓碑上也只写得,大朝燕亲王之妻。

是她错了,是她错了啊,是她仗着重生之势,自视甚高,自作聪明,一步步地把这辈子本应有着自己人生的长姐再次推回了深渊。

她错了,她真的错了,她愿意受上天惩罚,可现在,有没有人,有没有人能救救她的长姐,她想求求那些神佛,暂时原谅她的愚昧傲钝,再洒得一滴露泽,救救她的长姐罢。

透过模糊的泪眼,姜晴发现了人群后的一个身影。

是那个在猎场救了长姐的人,大理寺卿韦季!他一定有办法可以救长姐,上次就是他救了长姐,这次他一定也可以!

姜晴紧握着手,佯装悲伤过度回了侧室,写了一张纸条给明萍,让她务必亲手交给大理寺卿韦季。

明萍看着娘子坚定的眼神,郑重地点了点头。

平东看着好几天没歇息的主子,也是不禁悲从中来,他家主子和姜大娘子一对有情人,就这么被活活拆散了。寺庙那边增派了很多人手,也没在悬崖附近发现半分痕迹,但搜查仍在继续扩大范围。主子不信姜大娘子身死,今日硬是撑着满眼血丝要来姜府亲自看看。

平东正哀痛着红颜薄命,突然瞥到一个小丫鬟偷偷钻到主子身后侧,塞了什么又匆地溜走。

什么东西,他刚才好像看见这个丫鬟是跪在姜家二娘子身边的罢,唉,那二娘子也是可怜,跟自己亲姐姐才相聚两个多月,这便生死分隔了,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是他家主子更惨还是姜家二娘子更惨。

忽地身前人转身就疾步出府,差点把他撞倒,主子等等他啊!

回府后韦季便令平东带着人把燕郡王府的内部构造图给他在一天内画好,上至郡王姬妾,下到每一个丫鬟婆子,各个人的屋子,窗子朝向,从姜仸失踪那日起都干了什么,厨房做了什么,端到哪个屋去,事无巨细,都给他写得清清楚楚,他倒要看看,项湛能把人给他藏到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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