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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独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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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柏礼接到电话时,已经是晚上十二点半。他刚从浴室出来,头发还没干,湿哒哒的搭在额前。随意穿了件灰色短袖,时间有些久,被洗的发白。

在此之前,他做了一套物理老师发的竞赛卷,题量还可以,但费脑子。

卧室的隔音不太好,隐隐约约还能听见远方时不时的狗叫,和老人不轻不重的鼾声。

他盘腿坐在床上,没什么目的,在微信好友里翻着。

严柏礼的好友很少,没几个。初中同学几乎没有,剩下加的都是高中同学,还有一些不常见的亲戚,过年寒暄时迫于无奈才加上的。

他给每个人都分了组,同学亲戚,码的整整齐齐。

很有边界感。

翻了半天,依旧没找到什么事做。

看了眼时间,已经不早,便放下手机,准备睡觉。

突然收到了两条消息。

铃很响,在空荡的卧室里回荡。

几乎没人发现,发来消息的人备注后面,有一个明亮的,微小的星星。

那是一个秘密,藏了挺久的秘密。

视线落到“算骚扰吗”这行字身上,严柏礼删删打打,把“不算”两个字发出去后,便接到了来自“梨花”的语音通话。

说不紧张其实是假的,但他没有犹豫,在屏幕上点下绿色圆圈,语音接通。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被空调吹的太久,带了些鼻音,应该是感冒。

女孩的嗓音泛着哑,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她叫了他的名字,然后带着哭腔说出一句,“我疼。”

神经几乎是在那一瞬间绷紧,严柏礼握紧了手机,手心不自觉的冒出冷汗。

但他依旧保持冷静,只是尾音有些颤抖,“你在哪?”

周芜实在太累,感觉全身都是酸的,一句话没说,把自己的位置发过去。

严柏礼几乎是立刻从床上下来,披了件运动外套。

电话那头一阵窸窸窣窣响,夹杂着微弱的电流,“等我,很快。”

周芜没再说话,在昏睡过去前,挂了电话。

很疼。

胃部一阵绞痛,仿佛所有器官缠绕在一起,纠缠不清。冷汗从额上冒出,打湿了前额的碎发。

周芜用手死死揪着肚子前的白色布料,手背上的青筋冒出来,看上去很怪异,仿佛这样做就能缓解疼痛似的。

她以为要等很久。

十五分钟后,门被敲响,周芜用另一只手撑着身子站起来,磨蹭了许久,鞋都没穿,赤着脚去开门。

热风和少年特有的气息夹杂在一起。

周芜脑袋还晕着,没反应过来,便陷入了一个算不上温暖的怀抱。

她被抱得很紧。

很有自知之明,深知现在自己身上的味道算不上好,浓郁的酒味,于是下意识的挣了挣。

并没有什么效果。

严柏礼的身上没什么温度,裸露在外面的皮肤都是凉的,被抱在怀里很舒服。

周芜觉得安心,整个人放松下来,左手依然捂着小腹。除此之外,再没什么其他动作。

严柏礼松开她,眉头紧皱,整个人看起来很糟糕,连带着语速都有些快,“我送你去医院。”

迷迷糊糊间,周芜被扶上出租车,眨眼间,她将视线落在看见了自己平时一直没注意到的首饰店。

一条项链挂在模特的脖子上,细细的银链子,下面坠了一颗星星。

与众不同的是,那个星星是粉色的,随着角度的变化,一闪一闪的冒着光。

像是被上天偏爱,昏黄路灯独独落在它上。

模特的脖子下面刻了一行字。

天下万物,我独爱你。

严柏礼坐在她身旁。

周芜依旧在座位上蜷缩着,伸手指了指那条项链,眼睛格外亮,分不清是醉是醒,极轻的说了句,“很漂亮……”

严柏礼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拿出手机,不轻不重,在屏幕上按了几下,又收了回去。

*

医院内。

模样古板的医生手中拿着一张病历报告单,眉头皱的很紧,训斥道,“怎么回事?小姑娘都来生理期了,还喝那么多冰啤酒?”

清瘦的少年站在那,一动不动,安静的听着。

医生叹了口气,叫来一旁的小护士,让她带着周芜去输液。

临走前又狠狠瞪了严柏礼一眼,“以后看好自己女朋友。”

“好,谢谢。”无论医生说什么,少年都站的笔直,不卑不亢,乖巧应下。

夏天炎热,对于医生而言,是乱蹦乱跳的季节,没什么人生病。

护士小姐姐看周芜实在太难受,便给了她个床位,让她安安静静的躺那输液,小腹的绞痛应该会缓和一点。

也不知道是不是晚上医院实在没什么人,医疗人员都没什么事。

隔一会儿,就有一个小护士进来,什么红糖姜茶,红糖煮鸡蛋,直接拎着保温杯走过来。

周芜唇色苍白的样子实在让人心疼,却还强撑着笑,一个一个道谢。

应该有十几来分钟,严柏礼手里拿着一张白色收费单,眼睛被发丝掩着,看不出来是什么表情。

周芜的酒醒了大半,轻声道谢,“今天谢谢你,这么晚让你过来一趟,麻烦了。”

说着就凑过去,想看看收费单,待会好把钱给人家转过去。

上面的字还没看清,严柏礼便两三下把纸折起来,随手揣进衣兜里,“别看了,不用你还。”

这句话的意思并不明确。

周芜听得懵懵懂懂,在心里思考了会儿是不是自己智商不够用。

并不想一直麻烦人家,周芜通情达理的开了口,“你回去吧,现在已经很晚了,你的家人会着急的。”

这句话却被少年顶回去,“你呢?你家人呢?我走了,谁来照顾你。”

语气很生硬。

“我没家人”这句话到底没说出来,但她还是坚持,“回去吧,我家离这近,输完液走回家也没几分钟的。”

严柏礼干脆直接装聋,坐在一旁拿起上一位客人留下的英语报,兴致不高的看着。

周芜没什么事情可以做,只能看着液滴一点点流下,输液的这点时间,竟也睡过去。

这一觉就到天亮。

早上六点,周芜睁开眼,看见趴在自己床边睡着的严柏礼,眼下淡淡的乌青在白皙皮肤的映衬下,很显眼。

一种愧疚感涌上心头,周芜有些心疼,伸手碰了碰。

手腕被人抓住,严柏礼应该是没睡醒,语气不怎么好,带着些哑,“醒了?”

“嗯。”

“你昨天……”为什么一个人喝酒。

周芜相当聪明,知道他想问什么。

只不过扯上这个主题,还是有些难受,牵强的扯起嘴角笑了笑,“照片啊,难道你没收到。”

“什么照片?”

看样子就是没收到了。

“运动会那天,你腿受伤,我给你送回了教室。”周芜抬起眼看着他,一字一顿,“陈塘红拍下来了,还发给了我妈。”

少年身上寒气向外扩散的更甚。

严柏礼直接终止了这个话题,三两下将外套脱下来,递给她,“走,我送你回去。”

周芜说的没错。

她家的地理位置很好,不管向东南西北哪个方向走,直走不到一百米,准能看见个学校商场医院什么的。

与其他地方相比,倒显得繁华。

亲眼看着周芜进了家门,严柏礼才转身,拉开车门,弯腰坐进去。

周芜回到空荡荡的家,空调开了一晚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凉的有些刺骨。

口干舌燥。

她挺不长记性,正准备去冰箱里拿瓶饮料,迎面撞上出来拿食材的阿姨。

二人四目相对。

“你去哪啦?昨晚家里来客人了吗?啤酒瓶扔的呀。空调开一晚上,我今天早上推门进来,哎呦那个风……”

阿姨絮絮叨叨,绕过她在菜篮子里翻着蔬菜。

“去了一趟医院。”周芜这才想起来,乖乖的坐回客厅,打算再补个觉。

阿姨着了急,瞪大眼睛,“咋啦?你生病了?严不严重?”

“没什么,急性肠胃炎,输了个液,原本没多长时间,我一不小心在那睡着了。”

“哎呦我的天,都肠胃炎了还不严重,我跟你讲,这种小病也得放在心上,不然老了有你受的……”阿姨也不再翻蔬菜,着急忙慌去厨房给她熬粥去了。

周日没什么安排,换句话来讲,她也不想有安排。

周芜只想安安静静的待一会儿,休息一下,调理好自己,免得继续在那古怪的情绪里遨游。

陷进某种情绪中太深,没什么好处。

正躺着,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陈塘红真是阴魂不散。

打心底里生出来的一种厌恶。

阿姨做的粥没喝两口,周芜扯了个假到不能再假的借口,回屋去了。

卧室和客厅是两个极端,一个凉的刺骨,一个闷热的要命。

周芜整个人几乎要被烦躁席卷,踢了拖鞋倒在床上,手机从口袋里掉出来,滑到地毯上。

原本周末放的时间就少,各科老师还疯了似的布置了一大堆作业,几乎要把整个人埋住。

这下生了个病,周芜多了个理由,干脆直接放任不写。

睡到下午,窗帘没拉,落日没那么刺眼,大块大块的撒在屋里地板上,隐隐约约能看见空中的浮尘。

阿姨知道她难受,做好饭后搁在锅里,没去叫她,轻手轻脚的打扫完卫生,给她留了张便签。

连笔字,有些潦草,内容却简单。大致意思是让她醒来之后别犯懒,把锅里的粥热热再喝。

周芜没有什么胃口,慢吞吞的套上校服,往书包里塞了几个面包,打算回学校,赶上晚自习。

她来的晚,人已经到了大半,但都没有学习的意思。

这一堆人里面就数高越天来的最早,周芜坐回位置上时,这人桌上依旧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放,一根笔都没有。

其他人的状态比他好不了多少,过了一个周末,心还没回来。

用李南冬的话来讲,就是人已经到教室了,但心却还牵挂着家中的电脑,带着股依依不舍的劲。

周日下午的晚自习是物理老师看班,脾气很暴躁的男人,正值更年期,头发稀疏,衣品独特,个子高的有点不正常。

刚进来看见他们班这副样子,直接扔了书,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整整十分钟,中间连口水都没喝,唱rap一样,骂的还挺有节奏感。

八班同学表面悔恨,实则群里暗流涌动。

高越天:【我靠救命我好想笑……】

林珑:【我敢保证,你现在要是敢笑出来,绝对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林珑:【哦,不对,你甚至看不见今晚的月亮。】

李南冬:【完蛋了我嘴角已经在抽搐,不是真的很搞笑啊,徐总不会以为自己很霸道吧啊啊啊啊啊啊。】

物理老师姓徐,因为平日行事太嚣张,动不动就冷脸,像极了小说里的霸道总裁。

于是就多了个外号,叫徐总。

徐总又骂了会儿,实在骂不动了,拧开保温杯喝了口水。见他们班还是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气急败坏的让他们班滚出去。

于是高二(8)班,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

集体滚到了操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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