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彦拿起那张纸，看到姜尘那简单的无法再简单的信息，皱了皱眉，

“怎么会这样？”

小刘垮了肩膀，无奈道：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跟户籍处那边确认了好几遍，给的信息就这么多，办理的过程中从头到尾就这么多信息。闫局的作用就在最后那一步——特批。“

“姜尘，连市安城……那她这个迁出的地址你查过了吗，为什么到街道就结束了。”

“查过了，是安城统一的集体户口地址。”

“安城，安城……”

许彦的眉越拧越深，当下的情形让他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一个月前，许彦接到了安城公安局卢队的电话……

“许彦，有件事，我不知道是不是该告诉你，因为我也不确定这件事是否跟6年前的案子有关。我知道你一直怀疑你师傅的死因，但当时的案宗，所有的证据都没有任何存疑。

然而，就在前几天，我们局里的档案系统被入侵了，虽然IT全力补救，但还是损失了一些案宗。事后IT在回溯黑客的入侵路线时，发现黑客的首要目标就是6年前的案宗，那个时期的案宗全部被销毁了。

这个可能还不能说明什么，当时杀害你师傅的凶手：姜远征。他的所有的信息黑客通过关键字检索，全部删掉了。”

许彦接到电话的第二天便前往安城查探，事实确实如卢队所说的那样。他问卢队：

“那纸质档案呢？”

“一年前，开始推行无纸化办公，对超过五年的定案，录入系统后，会移交给省公安厅统一销毁处理。但具体是否被销毁，你可能还需要去省公安厅那边去确认一下。”

带着一丝希冀，许彦去了省公安厅，但得到结果却是：确认被销毁。

一个被定性没有任何异议的案件以这样一种方式被销毁，杀人凶手的信息被莫名其妙地抹杀，许彦尝试在各个政府系统中搜索姜远征的名字，回馈的结果均没有符合的。

‘到底是谁，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是要掩盖当时案子的真相吗？他到底跟谁有关？真正的凶手到底是谁？’

思绪拉回到现实，许彦看着纸上姜尘的家庭信息栏，家人那边的信息全部是空的，这个情形实在太巧了，她也姓姜，也是安城人，但没有家人，没有住址，没有学校，什么都没有。

“对了，学校！”

许彦脑中灵光闪过，眼睛亮了一下，那天在火车上看见她穿的是校服。

“你去查一下，安城所有高中的校服样式。”

小刘刚应完声往外走，又听到许彦喊他。

“回来。”

小刘以为他还有什么吩咐。

“不用查了。制一个个人信息的调查表，尽可能项目要全，我过会儿把我想问的问题也发你，你一起加进去。”

小刘虽然疑惑他变卦变得如此之快，但还是点头应承。

第二天一大早，姜尘便接到了海市公安局的电话，通知她去公安局领‘见义勇为’奖。工作人员给她发完地址，她便打车过去了。

领奖前，她填了一大堆个人信息表，刚开始她还觉得正常，待填到‘离开安城的原因’时，她目光闪了一下。想了想才继续往下写。

写完后，工作人员拿走了她的调查表，给她倒了一杯水，请她在接待室里稍等。结果一等就是两个小时，姜尘就这样静静地坐在接待室里，许彦在监控室里观察着她，她一直盯着面前的水杯，不发一言，他看不出来她在想什么。

许彦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到12点了，回头问小刘：

“还是没有消息吗？”

小刘摇了摇头。许彦捏了捏姜尘的调查表，母亲：林雅(已故)。

工作人员送来盒饭，姜尘有些受宠若惊，连忙摆手拒绝。在公安局吃饭，她有种吃牢饭的感觉，总之不是什么好兆头。见她不自在，工作人员安慰她道：

“吃吧，你的信息还没有核实完，后面还要上面审批，要等一会儿呢，别饿了肚子。”

闻言姜尘若有所思，在工作人员热切注视下，她尴尬地拿起了筷子，笑了笑，这顿饭吃的她如坐针毡。明明只是来领个奖，现在搞得自己好像被拘留了一样，走也走不了。

饭后又等了一会儿，终于有了动静，一个工作人员拿着调查表进来了，姜尘赶忙起身。

“坐吧。”

小刘招呼她坐下，然后坐到了她对面。

“姜尘同学是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