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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第 1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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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冷醒来时,视野比意识更早清晰,这个角度,可以看到雕塑般流畅的下颌线,高挺鼻梁、薄唇都囊括在里面,洞察人心的目光投下来,恰到好处的光影也跟着动,苏冷下意识搂紧了搭在他脖子的手。

“醒了?”

“有点热。”身上还披着西服,苏冷浑身热烘烘的,扭了一下,季见予就顺势放她下来了,把衣服随意拿着,腾出只手去按指纹。苏冷环顾四周,发现这里布局不像酒店,瞬间警惕,“你想干嘛?”

季见予已经调好手机,忽然把她手一捉,声音还没完全从喉咙里发出来,苏冷看清了上面的界面,不解看向他。

“进来看看。”季见予没多解释,把门打开,“啪嗒”一声,世界就亮了,明亮空阔的格局几乎一览无余,一进门正对着一扇大落地窗,外面阳台有秋千、圆桌、地毯、绿植,城市连绵的夜景是流星散落人间,闪烁不定,餐桌、沙发基本的家具都有了,墙上是面投影屏,西南角是架三角钢琴,磨砂黑干净明亮。

苏冷不知不觉越走越深,忽然停下脚步,无言望着眼前一切,实际上目光根本不知道该往哪里看。季见予就站在玄关,静静注视那个纤柔孤独的影子,一口气自胸腔透了上来。

她站在那里,季见予才终于醒悟,这间如何费尽心力去设计、去填满都不尽人意的房子始终缺少的是什么。

苏冷无法回头,清晰听到他放得轻又轻的脚步慢慢靠近,却逃无可逃的张皇、无奈把人逼疯。

忽然,脚步声停了。

“我知道。这间房子很安全,很安静,只有我们两个,装修我简单弄了一下,希望能给你家的感觉。”

苏冷心里哂笑,你在京城又不会缺房子。

“钢琴也是新的吗?”苏冷很多年没碰过钢琴,家里那台,曾经被尤眉兰搬到车库,她后来又挪回房间。

最后一次弹,是选秀面试的时候,让才艺展示,她巴不得把所有学过的技能,会个皮毛的也拿出来,想要弥补唱歌走调的瑕疵。

“这里所有一切都是新的。”

苏冷背影怔了怔,不过好像是在思考第一个音该落在哪个键上,片刻后,她小心翼翼试探按了两下,发现自己一时有些难以适应新钢琴的清亮音色,扭头问季见予:“不会扰民吧?”

季见予把外套随手一扔,告诉她:“这是新小区,今年四月才交房,户主都不是着急住房的人。”苏冷半张脸在肩头上,静静等了片刻,重新转过去,双手起落间弹奏出的《梦中的婚礼》。

季见予从酒柜里拿瓶伏特加,只可惜冰箱里没有冰块,整个人往沙发里重重陷去,时不时呷一口苦涩,含在嘴里,等那股醇香慢慢发出来,喉结才优雅一动。吊顶上的光影跟随悠扬音符交叠落下来,那个坐在那里柔和背景里轻轻摇摆的文静背影,一会儿触手可及,一会儿像悬在云端,并不真切。他揉着额角,一双眼里情绪寥寥,不知不觉那点墨色全都融化了。

房子太空,奏响的音符久久收不回去。

苏冷握了握拳,手指头一时有些麻,缓了片刻才站起来顺便把琴盖合上了,回头看到沙发上那个随性慵懒的身影正在含笑注视自己。

心跳似乎还陷在曲子的节奏中。

她鬼使神差走过去,看了眼他手中的杯子,声音是自己发出来的,“我的呢?”

季见予挑了挑眉,轻摇了一下酒杯,脚尖跟着往一个方向转,目光更深邃迷离,享受着她把光源全挡住的昏暗氛围,酒精已经在体内发挥了,燥热气流试图穿过每一个毛孔。

“你真小气。”苏冷小声撒娇似地嘟囔,比起刚从剧组出来那会,眼睛和唇,更柔润有光泽感。在她把酒杯抢过去一饮而尽后,季见予眸光一沉,手勾到她自己也摩挲过的那根裙带,捻过腰线,苏冷跪坐到他大腿上,一口烈酒在还含着,发不出声音,柔软的唇相触瞬间,温热液体就被渡过去,砸砸声在耳边泛开。

苏冷晕晕乎乎被迫承受他毫无征兆一上来就不讲道理地撩拨,身体发软使不上力。季见予仰着脸吻她,一只手撩开源源不断落下的长发,耐心十足抚着脸颊,忽然把她高举着无处安放的酒杯拿走,被清凉的腕表一碰,苏冷浑身一颤,瞬间要坠入深渊的晕眩感驱使她下意识攀上那截紧实小臂,一声闷响,季见予忽然变得急躁,随手将空杯扔到沙发角落,缠住苏冷湿凉的手,十指紧扣,拥着倒下去。

苏冷被他压着,长发凌乱铺了半个沙发,一阵天旋地转中发丝、裙摆与他的表、扣子纠缠不清,丝丝痛感飘忽不定,她发凶咬了一下为非作歹的舌头,季见予稍稍抬起头,碎发掉下来,却是遮住她的视野,氤氲热气的两道目光同时望进对方眼底,细促呼吸让四周温度不断攀升,一时分不清到底谁的气息占据上风。

季见予埋头在她颈窝,扯开裙带,一只手肘撑着沙发,诱哄似在她耳畔说了句什么,随后无声一笑,手指就要挑开蕾丝边。

下一秒,笑僵住了。

苏冷强睁着眼,不愿错过分毫他表情的精彩转变,偏偏这时候,不满他突然停下似地含糊娇哼一声,朝他脸上猛亲一口,搂死了他脖子贴上去。

“啊!”

季见予忽然狠狠压下去,刹那间看清他紧绷的下颌,苏冷心快要跳出来了,紧紧闭上眼睛做出个无辜表情。

那道力量最终在触上她额头时卸下来,化作轻柔的一阵厮磨,喷洒出的滚烫气息拂过脸颊,又到耳垂,苏冷痒得不行,悄悄睁开一只眼,恰好撞上他深沉的目光,根本来不及先发制人,被他伸手弹了下睫毛。

“故意的吧。”

苏冷怕得不行,双肩一瑟缩,发现他额上几根青筋还在跳,重重吁出口气,英俊的面庞总有几分撩人的意气。

一时间,灯光还是昏暗不定,直到一声惊雷由远及近轰鸣过境,苏冷才惊醒,要下雨了?

季见予偏不让她扭头看,挤开一条缝隙侧躺进去,两条长腿还与她的紧紧缠在一起,往里一勾,将人稳稳揽进怀里,看起来足够阔的沙发瞬间被占满了。

“提前了?”

苏冷知道他在问什么,此时闭口不言,默默把头更深地埋进他怀里,似乎是怕不知何时惊起的暴雷。季见予扯来外套,刚才两人都出一身汗水,明明只是接了个吻,骤然停下来,气温比激情退却得更快。

“还疼吗?”季见予慢慢揉娑她平坦的小腹,发现上面一丝赘肉也没有了。以往,苏冷虽然纤瘦,可侧躺的时候还是会有一小层凸起,他换了种事后调情的趣味,却总惹得她炸毛,觉得他是故意在提醒自己要减肥。

此时,他还是钟爱摩挲那块区域。

苏冷睁眼望着天花板,脑海里隐约想起的是那回在新加坡,他把她生理期记得清楚,那时候他的悉心照料并不是让她感动,她自然也不会因为男生为她泡一杯红糖水就感激涕零的女孩。

神思一晃,苏冷竟然发现吊顶边是一串狐狸追着鱼的图案,季见予将下巴抵在她肩头,连日惫感在此刻熟悉醉人的阵阵清香催动下越发沉重,忽然听到她问:“你来就是为了和我做,我知道。”

心毫无预兆抛上去又甩下来,季见予几乎是被激醒,对上那双冷静到透明的眼,忽然一股邪火窜顶,把人翻过来,撑在她上方,咬牙冷笑:“对,我来就是为了和你上床,我只和你上床,你如果不能和我上床那我就不上听懂了吗?”

他压抑强势的口吻一如既往,眼红了,外面闪电伴随轰隆巨响劈开天际,偏偏世界又是如此安静,季见予轻抚着她脸颊,盖住了耳畔,想看一眼外面的秋千和地毯,虽然设计摆放空间的时候,设计师依照他要求,一再保证除非是百年一遇特大暴雨,否则绝对不会被淋湿。

还是担心,本来他期盼今晚有星星的。

苏冷忽然开口:“为什么是狐狸?”

季见予错愕,心脏悸动明显,耳根竟然悄悄红了。苏冷摸着他厚厚的耳垂,忽然想到老人家常说的,嘴唇薄的人刻薄,耳垂厚的人有福气。

都是季见予。

“是因为我把你的魂勾走了吗?”苏冷歪着脑袋天真发问。季见予认真想了想,说:“因为那根皮筋吧,还有狐狸头的FOX,我记得以前我们在网上聊天的时候,你说过你为什么喜欢狐狸?”

“为什么?”苏冷有些怔住,她不确定当年和季见予说的和如今自己想到的答案是不是相同的。毕竟那时候她习惯胡诌,想到什么说什么,倒也不是故意不说真话,是因为有时候真假都只是一瞬间的事。

季见予忽然笑了,刚才脸上的阴翳一扫而空,苏冷忽然怀疑他是在故意报复。他重新躺下来,用西装把人裹紧了,轻轻碰了碰她额尖,“你说戴狐狸饰品可以带来桃花运。”说完,他低下眼静静观察她反应。

有吗?苏冷真回忆了片刻,捕捉到他黑眼睛里噙着的那抹笑,脸“腾”一下熟透了,认定他乱说一气,险些破音反驳:“不可能,我又不缺桃花运!”

季见予淡定得很,“嗯”了一声,温柔到让人产生错觉身临其境的嗓音在突然滂沱的大雨里也清晰入耳了。

“你当时也是这么回答的,我中途回了我妈几句话,你的视频就拨过来了,问我是不是生气了。我当时故意逗你,说我就是生气了,我吃醋总有那么多男孩子围着你转,你的桃花运的确好得不得了。”

他说话像电影旁白,指引迷津般,苏冷渐渐听入迷了,仿佛能想象到他冷个脸阴阳怪气的小家子气,迫不及待想知道自己后来又有什么反应。

“结果你立马翻脸了,说你就是骚货,喜欢招蜂引蝶,我们俩半斤对八两,都不是什么好货,所以以后分手了也不会有任何负担。说实话,我当时一时还不知道该怎么办,没见过谁骂男朋友连自己也骂这么狠的。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我发现自己根本无法牢牢捕捉你。可是我又太想抓住你。”

难得的,苏冷没反驳他,“后来呢,你怎么哄好我的?”她眼睛亮晶晶的,仰头望着他。

手被他握住放到唇边碰了一下,“我说,你戴那个皮筋没多久,我们就在一起了,我甘愿做你的一朵桃花。”

是吗?原来这种俗套的情话,也从季见予口中说出来过。苏冷哼哧出一口气,指了指天花板,“那你为什么是鱼?”

“因为你叫我‘贱贱鱼’。”

他竟然这么认真回答了,苏冷情不自咬起指甲,轻蔑“切”一声,“你本来就贱。”说完,立马想到什么,自己偷偷抿嘴笑,忽然捧起他脸,左看看右看看,边思索边说:“我知道啦,季总既然以前甘愿做我的一朵桃花,现在一定也很乐意做我池塘里的一条鱼,对不对?哦,你在芬兰给我的名片,我给弄丢了。如果是这样的话,再给我一张?”

说完,她灵动的眼扑闪两下,赤裸裸地挑衅,十足娇媚俏丽,季见予五指停在她柔软的发根,眼神一下晦暗,声线凌厉,“我不想,当年我就是生气,我就是受不了你用对其他男孩子的那种态度对我。我想我们对彼此都是特别的。”

末了,他叹了口气,整个人忽然又颓废成土,“我知道自己让你痛苦,可爱情就是自私的,我只对你有自己都意想不到的占有欲,我想征服你,可如果你也只是把我和是你人生过客的那些男孩子放在同等地位,你并不想征服我,我会感到愤怒和失落。我还是认为爱情需要占有,但绝不是控制,以前,我做错了,总试图用自己的人生理论控制你,没做到感同身受,嘴上说要改,可其实是一次次真正的切身体会让我领悟这个道理。伤害和遗憾已经造成,我不敢奢求你一下就原谅我,哪怕你一辈子不原谅,我希望可以一件件事慢慢为你做,说你想听的,像今天,你流泪崩溃的时候只是立马到你眼前给你一个拥抱,我知道有时候,你需要的只是一个拥抱而已。”

“冷冷,我希望还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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