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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夜色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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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中的校长不知有什么新奇的想法,从5月初开始,每周五下午第四节课变成了社团活动。

不过,并非学生社团那种休闲的活动,而是由老师代课的类似于兴趣班的社团。

夏老师说完,在黑板上写下了九个社团的名称,同学们一看是语数英政史地物化生原本还挂着笑意的脸色全都变了。

明辉坐在窗边,抬眼看到自己眼前空着的那张桌子。

北川已经有8天没有来学校了,一想到他,明辉就会后悔为何自己当初要把二人见面的地点定在学校操场后的废弃厕所内,也会懊悔自己为何那天没能早一点到。

他想起自己赶到时,远远就看到北川弱小的身影躺在地上,那双亮晶晶的眼睛无神的看向他。

‘快走。’他好像听到了这么一句话。

“我们明辉要去哪个社团呢?”身边传来一个好听的声音,尹天月侧过脸来看他,似乎带着笑意,“那个人不在就不知道该怎么选择了吗?”

明辉从回忆里苏醒过来。

便也朝尹天月的方向看了一眼,无所谓答了一句:“无聊。”

那张脸总是藏不住什么表情,明辉偶尔会觉得有趣,他不是没见过尹天月发疯,可就算是在发疯的时候,那个人眼底也从不遮掩他的失态。

此刻也是一样,尹天月的嘴角略尴尬地停在脸上,随后笑得放肆起来。

这条毒蛇格外记仇,不,应该说,它接受不了自己并非丛林之王的事实。

这半年来,每次尹天月看向自己,明辉都能够明显地感知到对方眼底无尽的贪婪,那是对复仇的贪婪,是对‘让所有人恐惧自己’的贪婪。

明辉甚至会猜,尹天月在家里缺少了过多的关爱,才会用这样极端的方式来夺取别人的注意。

又或者说,对方其实和自己一样,也不过是学父亲的模样罢了。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明辉心里就会泛起无尽的哀伤,人终究是逃脱不了基因的控制。

蛇的复仇不带声响,夏老师被叫去开会,早早放学了的同学更是想快些逃离将要变成地狱的教室。

明辉被椅子打晕再醒来,已经到了陌生的教室。自己的手被反绑在桌子上,看他睁开眼睛,尹天月拿着相机朝他拍了张。

咔嚓的声响后,很快,照片便打了出来。

高高在上的人手中夹着相片来回扇风,又漫不经心地朝旁边一递:“喏,送到那个人家去。”

“……不要。”明辉脑海里再次闪过废弃厕所外的场景,他一下慌了,赶忙大喊起来,可就算再怎么用力,也无法挣脱开手上的绳结。

很快,黑暗中,只剩下了他与尹天月两个人。

二人相顾无言,尹天月托起他的下巴:“你和我真的很像,一想到你还是个同性恋,我就有点犯恶心。”

不安随着对方话语中的危险攀升,明辉抬头视线绕过对方,才注意到旁边的几张桌子上,还躺着一个人。

他愣了神,应该在医院中的人此刻翻过身来看他,眼里划过一丝讥笑。

很快,凌澈翻身下桌,似乎等不及尹天月的废话,却也不敢随意打断,只好用身体语言默默催促这边快点完事。

明辉接连挨了好几下打,他甚至看不清对方是用什么东西打他,开始时还试图挣脱绳索的手彻底没了力气。

再恢复理智时,校服一摆已被人撕烂。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臭味,好像腐尸。

对方趴在他身上,终于觉得姿势不方便粗暴地替他解开了绳索。

风扇悬在高高的教室上空,明辉幻想他全部将那些扇叶换成了刀片,刀尖划过空气卷起刺耳的风声,乌云压在教学楼上空,就在对方的嘴唇贴近的刹那,他侧身用尽全身力气爬了起来。

明辉小时候参加过汉南市举办的小学生跑步比赛,他就顺着那阵刀子卷起的风飞到阳台。

回过身去,凌澈看他有瞬间的恐惧,他几乎没有犹豫,朝月亮的方向迈出了脚步……

失重感……

他猛然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初夏刚刚绕回北半球的繁星。

偶尔有几片干净的云遮挡住,但很快又在夜色中漏了头。

拉煤车不知何时已经启动,四周的风景不再是汉南市郊区那片看不到尽头的草地,而是一片玉米地,风吹过时,莎莎的响声震耳欲聋,他感觉玉米与玉米间的缝隙中,有人正形影不离地跟着他们。

只是,那个视线并不会让他觉得恐怖,而是一种安心——他明白,他们已经离开了汉南。

北川坐在火车边,这个车厢距离车头很远,司机并不会轻易发现他们。北川醒着,看起来并没有休息过。明辉侧躺在煤山上,微风在身下煤块的缝隙里撞来撞去,‘飒’地一下,天地间忽然安静下来。

火车正在越过一条不知名的大河,就在他看得出神时,北川注意到了他。

“你醒了?”北川的表情变得柔和了许多,她笑得眉眼弯弯,似乎心情很不错,好像方才在学校里发生的一切都不过是场噩梦。

随着火车出了汉南,就好像重启了一遍世界,天地间如此广阔,她们身上的痛苦,几乎不值一提。

明辉点了点头,稍微裹紧了些外套:“这辆车开去哪里?”

“不知道,看起来应该是往东边走的。”北川说完,又转过头看他,“明辉,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见他没有回答,北川像是起了兴致一样开始胡乱蹦出词语:“爬山?去沙漠?森林?古城?或者我们找个小村?”

“村长。”明辉忽然出声打断了他。

“哎?词语接龙吗?”北川突然觉得好笑,便哈哈笑了起来,却依旧配合着明辉玩起这个幼稚的游戏,“长……长寿?”

“寿宴。”“岩石。”“石榴。”“流沙。”

“沙滩。”

在明辉说完这两个字后,北川没有回答,她只是借着夜色看向身旁的人,直到明辉被盯得有些不好意思,北川才笑了起来:“我们去海边吧。”

“什么?”

“你看这个。”北川没再重复去海边的话,而是起身往明辉的方向走了几步。

火车上的煤块堆积如山起伏不定,北川险些摔倒,明辉下意识地伸手去接对方,却被她有意躲开了。

她坐在明辉旁边,从上衣口袋里掏出离开家门时姥姥递给她的信封,信封里,一千元中间,夹着一张长长的信。

明辉打开信,立刻明白了过来,这是北川姥姥写给他们的信。

“如果能不回来,就永远不要回来。你不需要担心我,我已经给王奶奶说了所有的事情,我会暂时住在诊所里,你的那帮同学就算来家中闹事也找不到我。你妈妈那边我来解释,你爸月初的时候去了上海,听说了你在学校的遭遇……”

读到这里,明辉停顿了一下,他能看穿这封信背后的景象,忽然怕北川感到难过,不经意地抬起头,可是北川仍旧是一脸平静地等待着他的继续。

明辉捏紧信的一角,继续读道:“王奶奶说,你们可以去北京,在北京第三人民医院里找一个姓李的教授,李医生是王奶奶的朋友,他或许可以帮到你们。如果你们不愿意,就继续走吧,不要告诉我你们旅途的终点。”

明辉放下信来:“北川,我们去北京。”

“不用。”北川摇了摇头,“没关系的。”

明辉自知劝不过对方,于是换了个说辞:“你记得去年开学的时候,你在汉南河边答应我的事情吗?我们要相互信任,我信任你,所以希望你也信任我。我们先去北京看看,你之前说过的,潇潇不也想去北京吗?我们不找那个李医生也好,我们替潇潇看看北京。”

在听到张潇然的名字时,北川的身体僵住了。

北川的身躯在这一刻如同某道墙,阻隔起了一道无形的屏障。明辉忽然有些莫名的不安。

直到他听到北川开口:“好。”

那天晚上,北川开始对明辉倾诉关于自己的一切。

父亲在她六岁多的时候离家外出打工,不到一年就和妈妈离了婚,温柔的妈妈自此变了一个人,她发疯般找到广州,却发现那个男人早已和别人同居,原来自己,才是她的‘第三者’。

父亲似乎心有愧疚,在她十岁之后,偶尔会给家里打钱。

但是那个记忆里的妈妈却再也不见了,她五年跟着不同的男人辗转于国内各个城市,等北川初中毕业后,才又见了对方一面。

开口时,母亲说的第一句话是:“你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不结婚就无法活下去吗?

北川问那个靠在门框边的女人,不依靠别人就无法活下去吗?

“是啊,”对方罕见地没有骂他,反而眼底泛起了一丝失落,“妈妈我不依靠别人的话就会死。”

“北川,你渐渐会发现,活在世界上,不依靠别人就会被别人欺辱,不依靠别人,就要卧薪尝胆去等一个契机。可是命运的契机太难等,好像大人的世界只有冬天,那个地方没日没夜地下雪,如果不从别人那里夺得一点点温度的话,就会早早地死去。”

讲到这里,北川停顿了。

她坐起身来:“我要告诉你,关于张潇然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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