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温乐繁比了个大拇指。

何满伸出大拇指和她碰了一下。

恰在此时，楼梯上穿在“咚咚咚”的声音，没一会儿，裴承懿手里提着两大袋水果上来。

“懿哥你来了。”温乐繁朝裴承懿挥了挥手，算是打招呼。

“嗯，他们在厨房吗？”裴承懿换了双拖鞋，问。

“快来择菜懿哥！”温致繁的声音从厨房里嘹亮地传过来。

裴承懿忍不住笑了笑，把水果放到一旁的小柜子上，说：“来了。”

-

“来来来，准备开吃啊。”寇万鸿把所有食材都摆到桌上，招呼大家坐。

“我先煮一些给任奶奶送过去，她老人家吃饭早。”寇万鸿夹起一些肉放到锅里。

……

二十分钟后，寇万鸿拎着早上任素英拿来的保温桶，又给她洗净重新装满送了回去。

“我们先煮着，等寇哥回来刚好吃。”裴承懿道。

从寇万鸿的店到256号来回不过十分钟的路程。

寇万鸿再回来的时候，手里还提了个蛋糕。

“咦，寇哥，你买蛋糕干嘛啊？今天有人生日吗？”温致繁好奇地问。

寇万鸿瞥了秦荡一眼，当事人正老神在在地调小料。

“阿荡订的，说是庆祝庆祝。”寇万鸿把蛋糕放在电视柜上，回位置坐下。

何满听到“蛋糕”就开始两眼放光，眼下她看清楚外包装上印着的“御和斋”，忍不住道：“是御和斋的诶，他家的蛋糕和糕点都可好吃了。”

闻言，寇万鸿在心底无声地笑。

他就说，阿荡向来不喜欢甜，怎么会想到买蛋糕庆祝。

原来是有人喜欢啊。

温乐繁举双手表示赞同：“真的很好吃！”

“行了行了，咱们待会儿吃啊——来来来，先干杯，庆祝我们——又活到了新的一年！”

寇万鸿举起手中的啤酒。

何满和温乐繁以汽水代替。

轻微的气泡声、清脆的碰撞声，糅杂着银铃一样的笑声，在屋子里交织。

正午的阳光斜斜洒进，笼在每一个人身上。

……

这一顿饭吃的时间长，从上午十点半准备开始，到下午三点半收拾完结束，整整五个小时。

温乐繁和温致繁撑得倒在沙发上不想动，何满捧着一小块儿蛋糕慢慢品尝。

寇万鸿把水果摆上来，问：“想看电影还是玩游戏？”

最终得到的一致答案是看电影。

原因是太撑了不想动脑子。

“恐怖片儿怎么样？”寇万鸿打开电视，问何满，“小满敢看么？”

其余人寇万鸿都熟悉他们的一切，只有何满，他还不太清楚。

“可以的啊，没问题。”何满点头道。

“行，找一个啊。”寇万鸿翻着电影一栏。

秦荡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何满身边，裴承懿起身把窗帘拉上，房里瞬间暗下来。

电影开场，何满不自觉捞了个抱枕抱在怀里。

秦荡感觉到细微的动静，凑到她耳边，用气声问：“害怕？”

呼出的热气打在何满耳边，她觉得痒，用手揉了揉耳后的软肉。

“有一点儿，但我喜欢。”何满也用气声回道。

又菜又爱玩儿形容她再合适不过。

秦荡似是也想到了这个词，勾唇笑了笑。

电影的声音很大，完全盖过了两人的窃窃私语。

随着剧情的推进，客厅里开始响起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何满也在其中。

幸好这沿街房的第二层基本没有店家，也没有人住，隔音效果又不错，否则别人还以为房里发生了什么谋杀案呢。

何满手里的蛋糕也不吃了，被冷落在桌上，她怀里紧紧抱着一只方形抱枕，偶尔还会因为太紧张错抓成秦荡的胳膊。

六个人里唯二镇定的是裴承懿和秦荡，两个人像是被封印了什么神经，安静地一声尖叫都没有。

唯一开心的是寇万鸿，他没有害怕的尖叫，只有兴奋的尖叫，甚至还能分出心来点评谁演的好谁演的不好。

剩下三个是以何满为首的又害怕又想看的典型，三个人演出了三十个人的效果。

……

电影长达两个小时，结束的时候已经是接近六点。

几个人仍然意犹未尽，就着黑暗发表了一番自己的感慨。

裴承懿起身，拉开窗帘。

外面天色已经笼了一层不算浓重的黑，他看着窗外，惊喜道：“下雪了！”

“真的吗真的吗？我看看！”温乐繁一听，立马飞奔到窗前，“哇！明天起来就可以堆雪人了！这可是初雪诶！”

今年的初雪确实晚了一些，但下在元旦当天，也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何满眼睛亮晶晶的，也跑到窗边去看雪。

寇万鸿起身把客厅的灯打开，恰在此时，何满的微信视频铃声响起。

“秦荡，帮我把手机递过来吧，谢谢。”秦荡就站在桌前，何满双手合十对他说道。

秦荡闻言，拿起她放在桌上的手机，递过去。

何满看了一眼来电人，是童蕴。

“喂童童，怎么啦？”何满按了接听键，对着屏幕笑的像一朵花。

童蕴的手机几乎要怼到脸上，离自己极近：“想你了呗，京城下雪了，你那儿下了吗？”

“下了，刚发现呢我们。”何满弯起眼睛笑道。

“你们？你现在和别人在一起吗？”视频里传出一道男声。

秦荡的耳朵不自觉竖起。

视频里出现辛凯元的脸，他和童蕴各占手机的半壁江山。

何满往厨房的方向走去，避开众人。

“他非得惦记着要和你看初雪，搞不懂。”童蕴整个人包得严严实实，声音隔着口罩和围脖，听起来有些模糊。

何满闭了闭眼，装作若无其事地说：“感谢你们还记得我这个好朋友。”

最后三个字咬的有些重，像是在提醒什么。

辛凯元不满道：“何小满！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或许是太过熟悉，辛凯元连喜欢她都表现得这么理直气壮，没有所谓的羞涩，也没有所谓的拉扯和拿捏。

“哥。”何满出声叫他，“我也告诉过你我的答案。”

视频对面的辛凯元看起来有些挫败，他摆了摆手，说：“唉，算了，等我去清集镇再说吧，你在那儿好好的啊，有什么事儿就给我俩打电话。”

“嗯，知道了。”何满见状，便顺势岔开话题，“天气冷，你们两个也照顾好自己，别感冒了，到时候来清集镇传染给我。”

“那我就先挂了啊，你好好玩儿吧，拜拜。”童蕴挤开辛凯元，和何满告别。

“诶！诶！别挂啊！何小满！你还没给我介绍你的新朋友呢！有男孩儿没有啊！”辛凯元在离镜头远一些的地方喊。

童蕴不管他，和何满聊了两句便把电话挂断。

何满重新回到客厅，大家已经开始穿外套。

寇万鸿倚在暖气片旁边，说：“都包严实点儿啊，别感冒了赖我。”

何满见状，也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

“那寇哥我们走了。”裴承懿站在门口，说。

“走吧走吧，寒假再来玩儿啊。”寇万鸿也跟着他们下楼，“一天没营业，让我看看有没有活儿干。”

……

走到二号街，又只剩下秦荡和何满。

秦荡试探着出声：“刚刚是你的……好朋友？”

何满毫不犹豫点头：“嗯，我在京城最最最好的朋友。”

秦荡装若羡慕地说：“真好，有感情这么深厚的朋友。”

何满觉得有些奇怪：“你和懿哥他们不也是吗？”

秦荡想继续问，又怕自己的心思暴露，便像是刚反应过来一样，说：“对哦，一样的。”

何满：……

-

大雪连着飘了两天，等开学的时候地面上已经铺了厚厚一层银白色。

整个世界都素洁了不少。

大课间。

“诶，咱去打雪仗吧？刚好下节体育，趁老师没到咱先玩会儿！”

欧阳婧前脚刚走，商子安后脚在班里提议。

一呼百应。

大家纷纷拿好自己的装备，一股脑儿往楼下跑去。

涉及玩的方面大家的精神劲儿总是很足，楼梯被跺得咚咚响，别的班都好奇地探出头来看。

有手快的拉住四十九班的同学，问发生了什么。

“打雪仗，走啊？”被问的人发出热情邀请。

于是那人便悻悻收回手：“算了，下节课是魔头的，不敢。”

从五楼跑到一楼，四十九班偶遇了好几个上体育的班级。

大家都像返童一样变成三岁小孩儿，在校园内狂奔。

越靠近操场，这股人潮便越多。

有下节上课但在一楼的，也趁机溜出来。

何满和沈月宜牵着手跑在前面，商子安和秦荡在她们身后。

“哦吼！”商子安快乐地叫了一声，沈月宜感觉后背上被砸了一个什么东西。

“商子安！”沈月宜一转头，商子安躲在秦荡身后龇牙咧嘴地笑。

“你最好！给我！躲得！远远的！”沈月宜说着，弯腰，从地上拿起一捧雪团成一团砸过去。

秦荡才不要做商子安的人.肉护盾，一个侧身，商子安便被暴露在沈月宜的视野中。

雪球朝着商子安直直砸过来，他躲闪不及，只能迅速低头，紧接着头顶传来轻微的一声闷响，头发迅速染上白色。

何满在一旁笑弯了腰，冷不丁自己身上也被砸了一个雪球。

何满化身沈月宜尖叫二号：“秦荡！”

四个人笑闹着往操场跑去，随处可见被抛起又落下的散落开的雪球。

等到了操场，何满的脸已经变得红扑扑的，她手扶着膝盖，喘了两口气，抬起手来摆了摆，说：“不要打我了，我要堆雪人。”

“也别打我了。”沈月宜食指指着商子安，重重地点了两下，“尤其是你，商子安！”

“行行行，咱一起来堆一个超大号的雪人，来来来！”商子安对秦荡一招手，说，“走，荡哥，咱俩滚雪球去。”

秦荡站在原地没动：“你要堆就堆，别带我，我可没说要堆雪人。”

“那你不堆自己玩儿？”商子安扑了扑手套上的雪，问。

秦荡一抿嘴，说：“走。”

“这不就完了嘛。”商子安剑眉一挑，颇有点儿成功拿捏秦荡的小得意。

两人刚要走，何满出声把秦荡叫住：“诶诶诶，秦荡你等等。”

“怎么了？”秦荡不解。

何满把左手的手套脱下来，递给他：“给你一只手套，一直用手碰雪的话太凉了。”

“哎呀这么贴心的同桌我怎么没有啊~”商子安故意用一种幽怨的语气在沈月宜耳边说道。

沈月宜一个巴掌呼过去：“离远点儿。”

商子安：OK我闭嘴。

秦荡的手本就骨节匀称修长，极为好看，被冰凉的雪一冻，白里透红，颇有点儿让人……怜爱的感觉。

听到何满的话，他摇头道：“不用，你一只手套玩起来不方便，我一个男的，冻冻更健康。”

“你赶紧的吧。”何满才不听他胡扯，“冻感冒了你就老实了，聊胜于无。”

她直接把秦荡的手塞进手套，说：“行了，你们快去吧，记得团个大雪球啊！”

……

秦荡和商子安推着一个大雪球回来的时候，体育老师刚好吹哨让大家列队站好。

“我看大家都在玩雪啊，这样，我们绕着操场跑三圈，剩下时间自由活动，好吧？”体育老师站在众人面前，问。

“芜湖！”人群里爆发出一阵阵喝彩。

“好，那咱们就自由跑吧，玩儿的时候注意安全！”体育老师又叮嘱了一句。

因为是自由跑，所以大家刚开始还算整齐，后面就逐渐开始有了差距。

何满等四人仍然一块儿，跑完两圈后直奔那个未完成的雪人。

“快来快来！”

一生大笑能几回，斗酒相逢须醉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