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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第 8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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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上午,齐萍萍从风栖阁出来,就告知了岑韵赵雪青晚上要去义水河的行程。岑韵出门一趟,回来交代她事情她已经安排妥当,什么都不需要她们做,她只需要在中途找机会离开赵雪青就行,后面的事有其他人接手。

齐萍萍好奇,问:“谁做后面的事情?”

“高府的陆夫人。”岑韵告诉她,“她和姑娘有宿仇,在都国时,姑娘抢了她的夫君,现在她的父亲又被赵府串通他人,谋害狱中。她一心想要报仇,无所顾忌。”

齐萍萍没有说话。

“你放心,你只需带她过去,其他一概不用插手,事情不会连累到你我。”岑韵说。

*

齐萍萍按计划在义水河借故离开后,心里一直忐忑不安,一时觉得赵雪青为人良善,后悔答应岑韵带她过来,一时又觉得她可能只是伪装,终会怂恿赛维达赶走她和岑韵,自己这样做没错。所以十分煎熬。后来,赵雪青被水墨布庄大当家带出来,她反而松了一口气。现在坐上马车往家里赶,才觉得今天晚上的事情终于过去了,安心不少,靠着车壁闭目养神。

时间已过午夜,车夫虽昏昏欲睡,但仍凭着十几年的赶车经验机械地驾驭两匹马儿,大道上无人,马车平稳地走着。夜色漆黑,车头挂着两个照明灯笼,面前是一道长长的直道,车夫困得受不了,忍不住闭上眼睛休息一会。

黑暗中,突然出现一声钝器击打什么的声音,车夫吓得马上睁开眼。于此同时,右边的马长啸一声,烫了脚似地惊跳起来,开始没有章法地带着马车疯跑。车夫经验丰富,知道是马匹受惊,连忙拉紧缰绳,想停下马车。但不管他怎么使劲,受伤的马匹都无法控制,带着马车横冲直撞。

车内的人都被突如其来的颠簸弄的东倒西歪,齐萍萍一手死死抓住车座,一手护住熟睡的女儿,大声问:“怎么回事?”

“有匹马好像受惊了。”车夫答,“也有可能受伤了,停不下来。”

车内齐萍萍吓得冒汗,声音发颤地问:“那怎么办?”

赵雪青两手抓牢车壁,小心探出头,说:“师傅,得想办法把受伤的那匹马解开,不能让它拉着我们乱跑,要撞到房屋了。”

“套马绳在马的脖子处,我没办法解开。”车夫说。

“我帮你拉着缰绳,你去解开套马绳。” 赵雪青抓着车门,艰难地挪到车夫身旁。

“马的力气太大,你拉不动。”

“两个人呢?”赵雪青问,“不行就三个。”

“两个人差不多。”车夫觉得可行,“那我从马上爬过去加开套马绳。”

“萍姐姐,出来帮一下忙。”赵雪青对着车内说,“我们把马车停下来。”

齐萍萍听她这样说,把怀里得赛英交给丫头,自己到御马位,颤颤巍巍接过马夫递过来的缰绳。

两个女人用尽全身力气拉紧手里的绳子,车夫则冒险爬上那匹没有受惊的马,去解另一匹马的套马绳。好在对套马设备了如指掌,忙乱一阵,总算解开了。

挣脱了束缚,受惊了的马匹一溜烟跑开了,马车停了下来。

赛英被这场变故吓坏了,一直在哭,马车停稳,齐萍萍连忙进马车把女儿拥进怀里,轻柔地哄着。

“一匹马拉得动马车吗?”赵雪青没有进去,在外面问车夫。

“可以,只是走得慢些。”车夫说。

“慢些就慢些,晚上的路上没人,也没有别的办法了。”赵雪青说。

车夫赞同她的意见,说:“那请夫人们下车,我重新套马,受惊的是主力马,套马绳要重新套过才行。”

几人依从安排下车,赛英已经清醒,只是还在哭,不断重复:“不坐车,不坐车。”

“不坐,不坐。”齐萍萍知道她害怕了,顺着她的话说,“娘带你去那边好不好。”

“好。”

齐萍萍抱着女儿往旁边走,在不远处找了空地坐下,想哄睡她再抱上车。

赛英睡了一觉,又受了惊吓,怎么都睡不着,窝在母亲身边,呆呆地睁眼看着远处。过了一会,她突然指着远处说:“有光。”

“什么光?”

齐萍萍望过去,果然有一丝亮光,她猛地想起今夜是大都的鬼节,赵雪青上午告诉她传闻这一日午夜,孤魂野鬼会被放出地府,在人间游荡,等待家人祭奠超度,好获得解脱,重新投胎。齐萍萍感到害怕,忙抱着女儿往马车处走去。

这时候,远处传来马蹄踏在石板路上的踢踏声,原来那光亮是疾驰而来的马匹身上的一盏灯。马匹飞快地朝他们奔过来,起初众人以为是受惊的马又跑回来了,都立起身看这匹马。

等到近处,才看清马上还有一个男人。

马夫正想请求帮助,不想那人似乎没有看到他们,没有放慢速度的意思,经过他们时突然侧身,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把抢过齐萍萍怀里的赛英,疾驰而去。

齐萍萍看着赛英消失,撕心裂肺地喊:“英儿。”

众人还没其他反应,那人又掉头回来,停在十米开外的地方,说:“想救人的话,赵雪青一人现在到义水巷11号去。”

义水巷是刚刚那条巷子。

赵雪青现在才明白,今天一系列事情是串在一起的,佳儿带她去义水巷,马匹受惊,赛英被掳,都不是巧合,是有人故意设计,要引她过去。

但是在夏国,谁这样恨她呢?

*

事情到这一步,齐萍萍早已悔不当初,心乱如麻,管不了许多,惊慌失措地回头问赵雪青:“姑娘现在怎么办才好?”

“萍姐姐不要急,我去救英儿。”赵雪青趁机问,“但你知道这一切是谁做的吗?”

齐萍萍急红了眼,犹豫了一下说:“我……我不知道具体是谁,但猜可能是高将军府上的那位夫人。”

“晚晴?”赵雪青没有太吃惊,转头对车夫说,“师傅,你把剩下的马解下来给我,我要回义水巷去。”

车夫拿不定注意,说:“姑娘,这里离赛府更近,要不回去叫赛将军救人?”

“我先过去,你想办法回去告诉赛将军,高府的陆晚晴掳走了英儿,让他赶紧赶过去。”赵雪青打定主意。

半路丢了人,车夫难辞其咎,听了她的话,马上依言解马,套好缰绳,递给赵雪青。

“姑娘。”齐萍萍心里跟油煎似地,但还是保留了最后一丝理智,叫住赵雪青,“你不要去,让夫君去救英儿是最好的,我们回去叫夫君。我跟她无冤无仇,她不会伤害英儿的。”

“晚晴现在有些失控了,不能按常理来想她。”赵雪青上马,“我先去稳住她,拖到达哥哥到了就好了。”

齐萍萍想了一下觉得有道理,于是说:“那我跟你一起去。”

“好。”

走了一段路,赵雪青庆幸带上了齐萍萍,不然黑夜中,她可能找不到回义水巷的路。

*

李逾明一路骑马过来,黑夜中很难看到路上的痕迹,心想必须要回水墨布庄叫人来才行。正调转马头,突然听到一声马儿的哀鸣,循声过去,看到一匹受伤的马卧在马车旁,看到有人来又叫了一声。

心惊肉跳地下车查看,果然是赛府那辆马车,但车上空空如也,一个人都没有,不知去了哪里。一瞬间,他听到自己太阳穴突突直跳的声音,机械地蹲下来查看了车上和地面,还好没有血迹。

突然,他知道她去了哪里。

事情若真的是陆晚晴策划的,他阻止了她的计划,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千金小姐,不可能自己骑马来杀人,现在她们不见了,一定是让人把她引到之前计划的地方去了。

还是义水巷那里。

李逾明连忙骑马往回赶。

*

陆晩晴看着眼前哭闹不止的小女孩,对高价找来的杀手陈影气急败坏道:“你是废物吗?我给你银子让你去杀人,把这个小女孩带过来干什么?”

“时间太仓促,天色太暗,又有四位女眷,我分不清谁是夫人说的赵雪青。”蒙面男子分辨,“怕误杀,所以抢了小女孩过来。”

“那就把她们都杀了。”陆晩晴不管不顾,“这样就不会遗漏了。”

陈影见她一派疯魔之相,不再分辨,说:“孩子抢过来,她会来的。只要她来,我绝不失手。”

“她怎会过来,孩子又不是她的。”陆晚晴觉得可笑,推翻他的说法,“她甚至巴不得这孩子死了。”

“那下次再……”

“你以为是请客吃饭那么容易吗?她连赛府都不怎么出,有了今日的事,她警惕心起,怎会随随便便还有下一次。”陆晚晴骂道,“刚刚到底是谁把她带出义水巷的,不是说都进来了吗?”

“一个男子,听他们对话好像是水墨布庄的大掌柜。”和佳儿接头的丫头回答。

“怎么会那么巧,在这地方她还能遇到熟人。”

赛英被扔在一旁,周围没有一个熟人,害怕地哇哇大哭。

嘶声裂肺的哭喊吵得陆晚晴更加烦躁,她拿起桌上事先准备的剑,走到赛英面前威胁说:“再哭我就把你杀了。”

赛英被她凶狠的眼神吓得一抖,到处搜选屋子里熟悉的人,嘴里继续叫着“娘”,找了一圈没有找到,无助地小声呜咽着。

陈影看着赛英的雾气朦胧的大眼睛,动了恻隐之心,说:“夫人要是不想听她哭,我把她打晕好了。”

“赶紧的。”陆晩晴催促。

陈影走近赛英,对着她后脖子处不轻不重地来了一掌,赛英瞬间晕倒。

屋里安静下来,陆晚晴说:“终于清净了。”

“夫人,那这孩子怎么处理?”陈影问。

陆晚晴烦躁无比,不回答。

正在几个人面对小女孩不知道怎么处理的时候,院外响起叩门声。

屋里几个人愣了一下,陆晚晴起身到院里,问:“是谁。”

“晚晴,是我。”赵雪青回答。

“她真的来了?”陆晚晴喜出望外,吩咐丫头,“你过去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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