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真没。我刚就是随便说说，真就是开玩笑。”卫顾榕解释，脸色带着无懈可击的笑容。
高瑜瞧着她，半天没说话，却在慢慢思索，一时间所有过往线索皆连接起来，她在感情方面上的确有些迟钝，但她并不傻。
迟来的恍然大悟，令她看着洛安宁有些出神，这就是今天安宁异样的原因吗。
卫顾榕只感觉如坐针毡，脸色僵硬的笑容几乎都要维持不住，高瑜终于开口。
“抱歉，安宁，我有喜欢的人了。”是比想象中更加正式的拒绝。
“啊，哦。”卫顾榕说不上心里什么感觉，大抵是五味具杂。
“一直以来没有发现你的心意，真的很抱歉。一定很辛苦吧。”
卫顾榕垂眸，她压根不了解洛安宁的过去，更不清楚这两人过往，只从她们的对话隐隐得知，两人至少认识十年有余。
她心里有预期，高瑜听到多年朋友洛安宁的告白会是怎么反应，但至少，不包括现在这个态度，一点不惊讶吗，自己多年的朋友，对自己竟然藏着其他小心思，不会去质疑过往吗。
更别说那略带安抚的歉意，只令卫顾榕无所适从，问就两个字，后悔。
“安宁你这是什么表情。”高瑜抬手戳了下洛安宁脸颊，卫顾榕没来得及躲，只能受着。
“别想了，我已经名花有主了，你应该还是撬不动郑钧墙角的，别丧气呐，我给你介绍个更好的怎么样。”高瑜笑着说，试图缓解这一刻空气中的尴尬。
“你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吗。我，你...”高瑜却还沉浸其中。
“还好吧，要不是因为我的性取向是男，安宁说不定我们真有机会诶。”高瑜摸着下巴可是说出来很不得了的话。
卫顾榕一脸无语，“你这样，是安慰的样子嘛，好像在给我希望诶。”
高瑜一手搂着对方肩膀，“哈哈，开个玩笑嘛，那是因为我知道，安宁你早都放下了。只可惜我没有荣幸得到你的爱意，不过做你最好的朋友，还是绰绰有余。我刚才可不是开玩笑，喜欢什么样的，我帮你找。”
“还是免了。”卫顾榕说实话，有点嫌弃，一面质疑今天来到底干了什么，为什么搞成现在被高瑜搂肩的局面。
“你信不过我是不是，放心吧，我的眼光，绝对没问题。”高瑜顿住，略有犹豫地开口，“对了，我还真有个合适的人选。”
“别别别，我自有打算。”卫顾榕这次站起来就要走，不打算再停留一秒，然后就听到高瑜开口。
“卫顾榕，你知道不，郑钧的干妹妹。”
“啊！？”卫顾榕嗖的一下扭头，动作幅度太快，脖子咯噔一声，“疼疼疼。”
高瑜赶忙扶着卫顾榕坐下，“你慢点，这么着急做什么。”说着一面帮忙揉肩膀。
卫顾榕疼的龇牙咧嘴，心想要回去吐槽洛安宁，就这身体素质，还说经常锻炼？
不过现在重点是，“你刚才说谁？”
“卫顾榕啊，你应该也听过她名字。”
卫顾榕：...
那我可太熟了。
“你，你怎么想到她了？而且，人家性取向是男好吧，你就别瞎操心了。”
高瑜笑得神秘莫测，“哇哦，人家性取向都打听过，安宁，你可有点不对哦。”
“别乱说，我是听别人偶尔提起过。”
“偶尔提起？”这四个字被高瑜念的起承转合，“谁聊天会突然聊起性取向，安宁你实话实话，是不是有点意思。”
“没有，真没有。我指天发誓我没有。”
“好好好，你没有，我相信你。郑钧一会就过来，一起吃个饭再走呗。”高瑜极力挽留。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们吃就行。”卫顾榕捂着脖子站起来，这次就算天塌了，她也要走。
高瑜还欲再拦，见安宁的确坚决，并未再劝，两人一起往楼下走，刚顺着扶梯走到一楼，她突然来了一句，“你知道卫顾榕多大吗？”
“28岁的生日没过，27吧。”
尴尬，是空气中弥漫的气息。
卫顾榕：！！！！！
高瑜这人不讲武德，她当然知道她自己的年龄了。
“咳，高瑜啊，这件事，你听我解释。”卫顾榕感觉自己都快要裂了。
高瑜一本正经地点头，“嗯，你说，我听你解释。”
卫顾榕想了想，结合洛安宁的职业给出了个解释，“我这不是写作找素材，那天正好看到本介绍聚世的杂志。”
高瑜接过话头，“你就正巧看到了介绍卫顾榕，然后一不小心就记住了她的出生年月，包括阴历生日。就导致你脱口而出算出她的年龄。”
卫顾榕：高瑜你说的都我的词。
“安宁。我这人有时候是迟钝，但我不傻。”高瑜拉着安宁胳膊，“一起吃个饭吧。郑钧也在，他那边打听可是最清楚的。”
说完调皮的眨了下左眼。
卫顾榕：......
这次她没有在迟疑，以光速逃离现场。
高瑜没拦，只在身后笑得意味深长，临了喊了句什么，卫顾榕跑的太快，压根没听清。
太阳落山，带走天边最后一抹曦光，黑如墨般的天边，留下牙弯弯的月亮。
零星几颗星星在空中闪烁，独留静谧。
卫顾榕将车停到楼下时，已经是傍晚过后，天阴沉沉的刮着风，总感觉要下雨。
她坐在车上，只感觉浑身疲惫不想上去，心情突出个复杂。坐了也不知道多久，靠在那昏昏欲睡。
砰砰砰
车窗玻璃被敲。
卫顾榕被惊醒，一转头看见自己的脸出现在车窗外面，吓得她下意识就要站起来，然后就撞到车顶。
“疼疼疼。”等反应过来，慢悠悠把窗户放下来，嘟囔道，“你干嘛，这大半夜的，用我的脸吓人吗？”
“看你回来车停半天了，怎么不上来？”洛安宁歪头摸摸下巴，“而且这是你自己的脸，你害怕什么？”
她笑眯眯道，“莫不是，做了亏心事，不敢让我知道。”
卫顾榕语塞，满是心虚，“我能做什么，还不是给你试伴娘服去了，都要累死了，还不是让人休息下吗。”
洛安宁满是狐疑，怎么都觉得卫顾榕这样子像是虚张声势，低头一看后座，“看来逛得挺开心，你这买了，一二三四五，件衣服了。我先说好，除了那件伴娘服，剩下的我可不报销。”
卫顾榕白她一眼，“瞧你那抠门劲，是我想给我自己买还不行，不刷你的卡。”
说着打开车门往下走，总算瞧见洛安宁的打扮，“你，这是要出去？”
“看你半天不回来，又正好在你家找出来个好东西。”洛安宁笑着说，手指绕着串钥匙。
卫顾榕眯眼去瞧，“你从哪找出来的，都多少年了。”
洛安宁手中的是串摩托车钥匙，卫顾榕好些年前玩过段时间，后来丢到一边。
“钥匙从你门口鞋柜里，车从你地库里，我油加好了，你要再不回来，我就自己出去了”洛安宁抬手指了指车的方向。
“玫红色，卫顾榕，没看出来你还挺闷骚。”
“这么久还能骑嘛？”卫顾榕表示怀疑。
“怎么不可以，放心，我已经试跑了一圈，走呗，正好碰到你回来，出去溜溜风。”洛安宁不等卫顾榕答应，已经过去推车。
不一会就骑车过来，当年这辆车卫顾榕也挺喜欢，没想到几年过去，还真像洛安宁说的，嗯，有些闷骚。
“当年不就流行这种吗，我也是随便买的。”卫顾榕解释了句，坚决不承认这是她当年审美。
“好好好，你这车我喜欢行了吧。诶，你要真不喜欢，卖给我怎么样，你上面灰都好几层，我下午光擦车，能给我累够呛。”洛安宁商量道，“你诚心说个数，我保证不还价。”
“给你美的，我才不卖，想骑自己买去。”卫顾榕果断拒绝。
“别啊，有事好商量。”洛安宁递过去个头盔。
“我又没答应你出去。”卫顾榕小声嘀咕，当然也只有她自己听到，因为她已经顺理成章的带上了头盔。
卫顾榕：“你行不行啊，你就骑？”
洛安宁：“放心吧，十年老司机，还能把你摔了？好歹我也在车上呢。”
“咱俩身价能一样吗。我是优秀企业青年家，你是落魄网络小说家。”
“哈哈，就你那天天被点名的，漏成筛子的公司，我等贫民的确比不上。”洛安宁哈哈大笑，“黑锅全扔到你聚世身上了，我都怕哪天要替你坐牢。”
“喂，好歹尊重下我的劳动成果，说句殚精竭力，
一点不过分吧。”卫顾榕也笑，带着分苦。
洛安宁：“走吧，走吧，别搁这伤春悲秋行不，人活着就要及时行乐。”
“及时行乐？你倒是说的简单。”
“很难吗。”
卫顾榕想了想，难得发出声肺腑的感叹，“很难，至少对我来说。”
洛安宁正准备挂挡，此刻停下来，微微侧头，“那你就看着我好好乐吧。”
“一点情谊都、没有吗？” 卫顾榕笑，“这个时候你不应该好好安慰我，给出点主意嘛。”
“哈哈哈，不是告你，我都及时行乐了，哪里还管的上你。一个人管好自己，怕是已经竭尽全力了吧。坐好了，准备出发了。”
卫顾榕抱住洛安宁的腰，脸上不见刚才回来的愁苦，带着分她自己也没发现的轻松与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