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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搜屋 > 重回九零学当妈 > 第1章 第1章

第1章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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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法松,我要跟你离婚!”

被一把推撞在横机上的董琴南下意识地摸了把额头,看着指尖血血红的鲜血,当即精神一振,虽然浑身上下摸了一圈都没摸到手机拍照拍视频取证,但不妨碍她狠狠盯着面前浑身酒气两眼充血的……陌生男人,重申自己的诉求。

“离!”瞳孔散大的程法松大着舌头,“要离趁早离,摊上你这个绝户头,你娘都讲你亏心事体做多了,才害得老子绝子绝孙,谁不离谁是狗日的!”

“户口簿呢!”

头疼得几乎要炸开来的董琴南一愣,再没想到程法松竟然做人了,怎么不怕他反悔,强压着恶心跌跌撞撞地爬起来,四处翻找。

很快就在床头柜的饼干盒子里找到了身份证和结婚证捏在手里,但没找到户口簿。

“装!”程法松打了个酒嗝,“不想离就老老实实给老子生儿子,少你娘的装模做样,还找户口簿?你能不晓得户口簿在哪块?”

一脑门浆糊的董琴南是真的不知道,随手抄起床头柜上的台灯就朝还在巴拉巴拉的程法松掼过去,“你拿不拿,今天谁不离谁是绝户头!”

“日你妈逼董琴南你个卖逼的!”差点没躲开台灯的程法松看着四溅的碎玻璃,又气又怕,本来就充血的眼睛恨不得滴出血来,伸手就要拽她头发。

董琴南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脚朝他肚子上蹬过去,竟然将他踹倒在地上。

“离不离?不离我今天索性捅死你!”董琴南扑过来,一把抄起工作台上的剪刀就做势要照着他的胸口插下去。

“董琴南你个疯婆子,要离婚是吧,离!”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窜到天灵盖的程法松酒都吓醒了,连滚带爬,踉跄着往外跑。

丢下剪刀的董琴南追了出去,压根顾不上往树荫底下走,也顾不上满大街的自行车,更顾不上想这家人家好像是卖了十来年的婆家……

她只想趁着梦还没醒赶紧把婚离掉!

拿着程法松从大衣柜里翻出来的户口簿就直奔民政局。

“离婚?我说同志,你要不要先去趟卫生所……”

董琴南看着面前目露关切的工作人员忙不迭摇头,又重重点头:“同志,他家暴,我这身上的伤都是他照死里打出来的。他还吃老酒赌钞票,麻将牌九什么都来,天天都有人上门讨债……”

“日你妈逼的董琴南!”被在外人面前揭了老底的程法松三尸暴跳,扬手就要朝她扇过来,“是老子要跟你离婚,你他娘连个带把儿的都生不出来……”

气得工作人员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干什么你这个男同志,在这你都敢动手,我们隔壁可就是公安局!”

更有人厉声道:“你哪个单位的?生不出儿子就要离婚?胡闹!这都什么年代了,你们单位的计生办呢?吃干饭的?”

程法松就没声了,梗着脖子呼哧带喘。

董琴南心都凉了,扑通一声跪下来,拼了命地磕头,两下就磕青了:

“同志,我实在受不了了。您今天要是不给我盖章,我出门就是个死,您就当可怜可怜我,救我一命吧!”

“哎哎哎,你这个女同志……”被两位女同志架了起来。

就有人心生恻隐:“这,要不,让单位打个证明……”

董琴南连连摇头:“同志,我没单位了,生二胎的时候背了党纪处分,生三胎的时候就被开除了。”

“没的命了,几个丫头啦?”有人倒吸口凉气。

“三个,他还要让我生老四。同志,”董琴南落下泪来,“我已经落了一身妇科病……”

“宗森!”

……

从民政局出来,白花花的日头一晒,董琴南手搭凉棚,扭头看了眼水泥地面上的影子,终于意识到自己真的离婚了。

而且是在1993年7月8号这一天!

视线落在手里绿色小本本上手写的日期跟鲜红的婚姻登记专用章上,董琴南啪地就给了自己一嘴巴。

半边面孔马上胀了起来,火辣辣的疼。

不是做梦,这是真的!

起诉了半年总算给立了案,却因为程法松不肯到庭而无法终结的婚姻,竟然这么痛快地拿到了小绿本本……

而且,1993年……

董琴南摩挲着日期。

她也没别的爱好,养花之余,平常也就做饭洗衣服的时候喜欢拿手机听个小说什么的。

书里的小姑娘一个赛一个的聪明能干,也听过小姑娘死后重生回来报仇的书,大概其知道重生是怎么一回事儿,可从来没敢想自己也能重新回到丫头们的小时候。

她那么敢想,连程法松能改好都敢想的一个人都没敢想……

又扇了自己一巴掌。

董琴南胡乱抹了把眼泪,顾不得脸上的伤口沾了泪水后钻心的痛,抬脚就走。

她要回家见女儿。

压根不知道怎么走到家的,只知道一进门,今年应该是6岁的小丫头正在15岁的颖……大丫头怀里哇哇大哭,13岁的二丫头在扫地,簸箕里全是玻璃渣。

“妈。”一把抱起小丫头的大丫头满脸担忧地喊了她一声。

“哎!哎!”董琴南眼都不眨地看着小了三十岁的三姐妹,怎么看都看不够。

还是默不吭声的二丫头递了方手捏子过来,她才回神,赶忙伸出双手接过来,余光看到捏在手里的离婚证,头脑里一片空白。

“离婚”这两个字,自打02年电视里演了《不要和陌生人说话》后,就反复出现在刚念初一的小丫头嘴里,再等到03年二丫头大学毕业参加工作,二丫头也开始把这两个字挂在嘴上,后来是大丫头……

二十年来,姐妹仨人提了没有千次也有百次。

可她呢,哪怕通过安嘉和知道了原来打老婆也是犯法的,后来又慢慢听说了“家暴”这个词儿,知道了16年的时候政府还给反家暴立了法……

却始终有一百个一千个理由为自己辩解。

要不是去年小丫头出事,她或许会把头扎在沙子里,嘴硬一辈子……

恨不得再给自己俩嘴巴,又怕吓着三姐妹。

董琴南深吸了一口气,正寻思着该怎么把爹妈离婚这事儿缓缓地告诉给她们知道,门外传来一叠声的“大姐”。

下意识地哎了一声,董琴南扭头看过去,就见年轻了三十岁差点没认出来的建国一个急刹车,紧跟着穿着工作服的弟妹从自行车后座上跳了下来。

“大姐!”秦红霞一把拽住董琴南,“你跟大姐夫离婚了?”

董琴南恍然。

红霞的大堂哥复员回来就被分配到民政局给局长开车,刚才好像还跟自己打了个招呼,但她当时云里雾里半梦半醒的压根没顾得上。

刚想让红霞帮自己带个不是,秦红霞已经注意到了她额头上青紫绿黯的伤和充血的半边面孔。

眉头倒竖:“大姐,程老二又打你了?”

“没事没事。”董琴南拿手捏子捂了脸。

“这个宗……”秦红霞话音未落,也意识到当着小人们的面,把话咽了下去,余光就瞥到了董琴南手里的小绿本本。

“这是离婚证?”一把夺了过来。

已经愣住了的二丫头也凑到小舅妈身边看。

只看了一眼,就又愣住了,随即深深地盯着董琴南。

“嘶!大姐,三个外甥女全归了你?”秦红霞倒吸口凉气,只是压根不等董琴南回应,就质疑道,“每个月六十块钱的抚养费,五号送交……大姐,大姐……不是,程老二能拿得出来?”

“我本来也没指望他拿钱。”董琴南扯了扯嘴角,扯出个比哭好看不到哪儿去的笑。

离婚财产协议书是民政局的同志们帮忙拟的。

听说程法松现在是开发区化肥厂的零时工,每月工资一百二,当即要求他拿出一半做为她们母女四人的抚养费。

她没有作声。

她当时心心念念的只有离婚,什么抚养费,她想都没想过。

现在想来,当时程法松也没有吭声。

那几位好心的同志自然不会晓得,但醒过神来的董琴南心知肚明,他不作声不是默认,而是因为他压根不会掏这笔抚养费。

倒是没觉得怎么着,她本就没指望过程法松。

毕竟就他那点儿工资,还不够他自己抽喝赌钞票的。

算起来他们打从1977年结婚,到2023年起诉离婚的这46年里,除了刚结婚的头十一年他还算个人,可从88年小丫头出生后,他就再没往家里拿过一分钱,反倒还要手心朝上朝她要钞票吃酒还赌债……

“大姐,你怎么也不跟家里商量商量啦!”一踢撑脚跟进来的董建国一听这话耳朵里直嗡嗡,凑过来看也是生平头一回见的离婚证,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子女安排这一栏。

秦红霞已经看到财产处理这栏了。

白纸蓝字地写着彩电、冰箱、横机、洋机、自行车、电风扇、自己衣物、孩子衣物都归女方所有。

秦红霞就松了一口气,也不管董建国看没看完,把离婚证拍回董琴南手里:“大姐,我跟建国是接到我哥电话偷跑出来的,这样,我俩先回去上班,等晚上下班了再过来商量商量你下一步该怎么走。另外我再打听打听,看看能不能给你找个零活先干着……”

“那你们快回去。”董琴南一听这话赶忙催他们走,又嘱咐他们,“路上注意安全,跟娘说一声,来家吃饭……”

“那成。”秦红霞就从小坤包里摸出五块钱塞给董琴南,“大姐给我做条鱼,红烧的。”

董琴南捏着不知道多少年没见过的“巫峡口”没有推辞,把来去一阵风的弟弟弟妹送出门。

董建国蹬在二八大杠上还要扭头叮嘱她“把门从里面反锁好,程法松要来了你千万别开”……

董琴南应了,再转身,就见大丫头跟二丫头都盯着她。

大丫头咬着嘴唇,可眼泪还是落了下来。

看了眼手里沾着血痂的手捏子,董琴南去灶批间拧了条毛巾过来给她擦眼泪。

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小时候就没把她们当小人看,长大了也没把她们当大人待。

明明当了四十来年的妈,眼下却不知道该怎么同她们讲话……

给大丫头擦了把脸,又拧了把毛巾过来从大丫头手里接过哭得满头大汗的小丫头,给她擦脸。

咬咬牙,告诉两个大的:“我跟你们爸爸离婚了。”

作者有话要说:开新文啦,我又回来啦,还是老规矩,日更,然后每天早晨6点更新,拜托大家点个收藏留个评论好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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