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贝琳达难得来图书馆和他们一起写作业。

“肯恩呢？他居然不在。”贝琳达对比着林恩、爱丽丝和乔安娜的三份魔法史论文。

“三份作业还不够你抄吗？”林恩没好气地说。

“看你们的作业也是一种学习方式嘛。”贝琳达大言不惭地说。

她话音刚落，一个人就过来挤开贝琳达，坐在了爱丽丝身边，正是肯恩。

“你去哪里了。”爱丽丝问。

“我打听到了那天布莱恩把你嘴巴变没的咒语。”肯恩放下书包，他手里拿着一张抄着咒语的羊皮纸：“缝唇锁舌，黑魔法，能将人的嘴巴变没，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不能念咒就毫无反抗之力。你们知道这是谁发明的吗？”

他望着大家，大家茫然地摇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是我们的学生会主席莱丽·克里斯蒂安，这是她四年级的时候发明的黑魔法，四年级！”肯恩强调着，瞥了一眼爱丽丝。

“……安格拉提五年级才有黑魔法的选修课。”爱丽丝不可思议。

“没错，可她四年级就能发明黑魔法了。”肯恩语气很激动，他又对着爱丽丝强调了一遍，“四年级！”

“……”爱丽丝接受到了肯恩传来的那种，看看别人是多么优秀的赞许眼神。

“她怎么会发明这样的魔咒？”乔安娜皱着眉头，“我是说，她是一个沃尔索，他们打架时想的是怎么堂堂正正地把对手打趴在地，而不是……”而不是用这种将人嘴巴去掉的阴险招数。

“这个咒语发明出来并不是用来战斗的。”肯恩扬起了一丝古怪的微笑，凑近大家小声说：“他们家有七个孩子，她是最小的那一个，她有六个姐姐！她姐姐们总是喊她干着干那。她发明了这个咒语，让她们闭嘴。”

这条长桌上有些安静，大家都消化了一下肯恩嘴里的话，想象了一下六个姐姐的画面。

“这个魔咒太好用了——大概只有去掉对手的魔杖能比这个咒语还好用了吧。”肯恩感慨道，“我已经学会了，我建议你们都学一学。”

“……学校不允许私下学习黑魔法，而且我们才一年级……”爱丽丝话没说完就被肯恩打断了。

“哼！可是我们优秀的学生会主席四年级就发明了这样的黑魔法——”

“……”爱丽丝无法反驳。克里斯蒂安四年级就发明了这样的黑魔法，还传遍了整个学校，她还在五年级开始就当上了级长，七年级当上了学生会主席。

“我们得找一个隐蔽的地方。”林恩若有所思地说，“这种事情起码明面上是不允许的。”

隐蔽的地方，真巧，他们圣诞节假期还真找到过一个秘密房间。

###

布莱恩的报复来得很快。

爱丽丝这些天遭受过的报复包括但不限于，上厕所被锁在隔间里。

在楼梯上突然被一个锁腿咒打中，一下子栽了下去。

骑着飞天扫帚停在空中时，被城堡里发出来的魔咒击中扫帚，从高空掉下来摔断了胳膊。

上魔药课熬制药水时，半空飞来相克的魔药材料，丢进了还没熄火的坩埚里。坩埚爆炸，药水飞溅出来，周围好多人都遭了殃。

爱丽丝和贝琳达整张脸都迅速地长满了水泡，疼得要死，还被克拉克教授因为操作不当的理由扣了分。

布莱恩姐弟一群人对爱丽丝的伤害越来越大，还无端伤害她身边的无辜同学。

其实爱丽丝有点不明白，那场决斗明明是她伤的更严重。

一开场，她的嘴巴就被变没了，无法念出咒语。接下来，她被软腿咒打中之后，一直像个残疾人一样趴在地板上。最后，她甚至被安娜贝尔·布莱恩毁了容，脸肿的像个猪头，还被送去了巫医所。

而布莱恩姐弟，只是被变成了动物，他们都没受到什么实质伤害——如果猫抓也算伤害的话。

如果说布莱恩们更在意面子——他们因为跟猫咪打架被大家当了笑话。

爱丽丝觉得自己受到的嘲笑，并不比他们少。现在不管走到哪里，都有一群女孩子看着她叽叽喳喳地说笑，她们肯定是在嘲笑她被变成一个猪头。况且马里科·布莱恩一遇见她，就要喊一句：猪头爱丽丝！

总之，这家人是一点亏也不肯吃，他们要是欺负了别人，那就是别人活该。别人要是得罪了他们，就会遭受他们猛烈的报复。

“我必须报复回去！”爱丽丝吊着胳膊顶着一脸还没完全消下去的水泡红痕，在图书馆里用凶狠的语气对肯恩和林恩说。

林恩说：“他们可不是一个人。这也是你在受到伤害之后，身边不一定能看到任何一个布莱恩身影的原因，他们是很多人在打配合。”

肯恩从厚厚的书堆里抬起头来，他下巴上也有水泡消下去的一点红痕：“如果你想报复回去，你得有一个周全的计划，不要被人抓到。但是那也没用，谁都会知道那是你，最近跟他们结仇的只有你。”

“我不在乎，”爱丽丝狠狠的说。

贝琳达还难过地呆在寝室里面哭，她说脸上的痕迹没有完全消失之前，她是不会离开寝室的。

“我只希望不要被老师们知道扣太多的分，或者开除我们。我不能忍了，毕竟我也不能指望他们报复够了就会收手，对吧？”爱丽丝说。

“当然，他们只会逮着机会就欺负你一下，你永远都会成为他们捉弄的对象……”肯恩阴冷地说。

爱丽丝和肯恩对视了一眼，他们彼此心知肚明。就像在孤儿院里，一个孩子如果被欺负了，却没有任何有力的还击，那么他就会永远被欺负。

爱丽丝当然不想成为一个被所有人欺负的角色。

***

肯恩的周全计划还没完成，爱丽丝又和布莱恩姐弟碰上了。

此时他们刚上完魔法史课，在教室外面的走廊上，他们的背后是和他们一起下课的马里科·布莱恩等人，他们的前面是从楼上下来的安娜贝尔·布莱恩和他们的堂姐妹格洛丽亚·布莱恩等人。

他们被三个姓布莱恩的人堵在了走廊中间。前面的布莱恩对她身后的布莱恩使着眼色，里面还有人对她露出了满怀恶意的笑容。

肯恩所谓的周全计划还没完成，但爱丽丝不想再被欺负一次了。

城堡管理员巴洛先生不许大家在教室之外的地方施魔法，可她被锁腿咒绊倒的时候不就是在楼梯上吗？

爱丽丝也不想做得太明显，比如说，她很有把握把布莱恩们再通通变成动物，可她不能——那太不打自招了。

前后两群人都逐渐向她围拢过来，贝琳达和乔安娜像仓鼠一样挤在爱丽丝身边。

“他们是不是又想干什么？”乔安娜说。

“可是这里这么多人，他们怎么敢？”贝琳达有些不可置信。

很快，人流逐渐散去，去上课的进了教室，下课的离开了这层楼，熙熙攘攘的走廊上只剩零零星星的人。

“这几天的日子不好过吧，猪头爱丽丝。”安娜贝尔·布莱恩，双手环抱，趾高气昂地看着她们。

其实三年级的她比爱丽丝她们高了不知道多少，她大可不必把下巴抬得这么高，这使得从爱丽丝的角度看去，她眼睛都快小的只剩一条缝了。

“这里可是走廊！”贝琳达大声喊道：“你们怎么敢欺负同学。”

这群高年级生咯咯地笑了起来：“我们可还什么都没干！你不要乱说。”

“就算我们干了什么，有谁看见呢？又有谁会为你们作证呢？”安娜贝尔·布莱恩的眼神在肯恩和林恩身上扫了扫：“有些人不会想要当阿坎达的叛徒吧。”

肯恩他们看着地面默不作声。

贝琳达愤怒地盯着眼前这个可恶的女人！

“你应该学会尊重，谁给你的勇气让你一次又一次地冒犯尊贵的布莱恩，普尔哈特吗？”安娜贝尔布莱恩哼了一声，“你一定很得意吧——普尔哈特的得意门生，他教了很多不该你这个年龄学习的魔法，你以为你会了那些就可以在安格拉提为所欲为吗？”

爱丽丝看着走廊上的人越来越少，直到上课铃声响了，这条走廊彻底空荡下来：“你说得没错，这里没什么人，谁又会为你们作证呢？”

围着他们的人都愣了一下，然后他们都狂笑起来。

“你疯了吗？你是有几分本事——对于你这个年龄来说。你们才4个人，而我们有这么多……”

4个？算上肯恩和林恩，我们是5个，不算他们，我们是3个，哪里来的4个？

爱丽丝往身后望了望，蒙娜居然在她们身后，也被围了起来。她们两个目光对视，爱丽丝不知道她是怎么一回事，不过她现在管不了这么多。

她打量着这条走廊，墙面上有很多雕像，它们悄悄地凑了过来，想看热闹。除此之外，就是十步一岗的石雕骑士，爱丽丝有了好主意。

随地取材，为我所用。

她展开双臂，感觉到魔力开始在她体内流转，她举起魔杖轻声念道：“活过来，为我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