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警察被爱丽丝的话逗笑了，他又转身过去挨着约翰，说：“还好，你说的那些话不是真的，孩子，否则你又要被变成兔子了。”

说着他昂起脖子，嘻嘻嘻地笑了起来，像是被自己幽默到了，他又对约翰说：“孩子，把今天早上，你跟我们说的话再说一遍。”

约翰没有回话，低着头。

胖警察见状只好自己开了口，他看上去很乐意讲述这件事情：“他说他被爱丽丝变成了兔子，然后害怕得在孤儿院里跑来跑去，被你们捉住了。他一直想要叫你们救他，但是你们没有人理会他，还把他当兔子关了起来。”

“他说他还跟你们一起吃了晚饭呢，他是看着你们吃的，晚餐是什么来着？”胖警察冲大家问道：“猜猜看。”

没人说话，房间里一片死寂。

爱丽丝装傻地接过话头：“面包和土豆汤，事实上我们最近天天都吃这个。”

胖警察又揉了揉爱丽丝的头，像是在鼓励她配合得好，他又望向大家大声宣布：“然后等他再次醒来，就在垃圾堆里了。”

“他说肯定是有人把还是兔子的他，丢在垃圾堆里面的。”他大笑起来，又看向一边的肯恩：“昨晚你说你干什么去了，丢兔子！桀桀桀桀桀！”

“没错先生，我觉得兔子养在野外会生活的更好，要知道，在这里它整天都被关在笼子里面，我很不忍心。”肯恩斯文得体地说，那样子，还以为是什么有钱人家的大少爷呢，“昨天晚上我去放生了它，在河边的树林里，离这里不远。”

胖警察望向哈金斯夫人他们：“听懂了吗？女士们。这太神奇了。一个说自己去丢兔子了，一个说自己被当成兔子丢了。可是他们是怎么串通好的呢？要知道……”他拍了拍约翰：“昨天他应该在街上被混混打了，扔在垃圾堆里。大家都没有找到他。”

“而他……”他指了指肯恩：“他应该一直也待在孤儿院里才对，除了去丢兔子的时候。”

胖警察又嘻嘻嘻地笑着，其他人都只勉强扯了扯嘴角。

“不过现在看来你们都好极了。跟你们待在一起真是愉快，孩子们。”胖警察拍了拍几个孩子，拿起放在桌上的帽子，对哈金斯夫人说道：“好了，夫人，孩子们都平安回来了。我也该回去休息了，要知道我可忙了一个晚上。”

“非常感谢你的帮忙，雷蒙德警官。”哈金斯夫人连忙站了起来，“总是麻烦你。”

“哦，这都是我职责所在。”雷蒙德警官说。

哈金斯夫人陪着雷蒙德警官，一路将他送出了大门，看着他坐进车里，直到车开出去，她才回到大厅里来。

“你们三个——来我的办公室。”哈金斯夫人面色阴沉地说。

****

最先进去的是约翰，他在哈金斯夫人的办公室里只待了几分钟，就被轰了出来。爱丽丝有听到哈金斯夫人压低的咆哮声，但是听不清她在吼什么。

爱丽丝盘算着这几分钟能说些什么？约翰能将整件事情讲述清楚吗？哈金斯夫人会是什么反应呢？哈金斯夫人最后为什么要骂约翰？

接下来被叫进去的是肯恩，他在里面待的时间比约翰还短。

“滚回你的房间去！不许出来！”门打开的时候，爱丽丝听到了哈金斯夫人的怒吼。

最后被喊进去的才是爱丽丝。哈金斯夫人的办公室看上去也不怎么样，和孤儿院的其他房间一样，摆着不成套的旧家具。每一面墙壁都摆放了不少柜子，柜子里面放的都是些文件，爱丽丝和肯恩曾经来这里偷偷翻过肯恩的出生证明，得知的并不比哈金斯夫人告诉他的多。

房间中间有一张垫着桌脚的书桌，书桌内外都摆着椅子。

哈金斯夫人坐在书桌后面的旧椅子上，爱丽丝走到书桌面前乖乖站好——她可不敢坐。

“你有什么要交代的吗？爱丽丝？”哈金斯夫人的语气听上去还算平静。

“我不知道夫人，我什么都没干。”爱丽丝抬着头，坦然地望着哈金斯夫人，她露出一副非常委屈的表情。

“那肯恩呢？”

“……我不知道，夫人。”

哈金斯夫人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瞧了很久，才开口说话：“你刚来这里，就和肯恩交上了朋友。这么多年你们俩每天从早到晚都待在一起。你是否在他身上发现什么……”

哈金斯夫人停顿了一下，像是斟酌了一个词，说道，“他是否能干出一些常人干不到的，奇怪的事情？”

爱丽丝心如擂鼓，她假装疑惑地问：“你指什么事情？夫人。”

“我认识肯恩，比你要久的多。你要知道，他一出生就在这里了。他还是个小婴儿的时候，我天天都有照顾他，我对他非常了解。大家都有注意到他身边一直发生着一些比较奇怪的事情，我想你也一定注意到过。比如，他还是个不能动的婴儿时，就能自己将椅子上的毯子盖到他身上。”

“额，我不太懂，夫人。”爱丽丝试图装傻充楞。

“我这样说吧。”哈金斯夫人将身体前倾，双手十字相交摆在桌子上，极具压迫感地凑近爱丽丝：“你有看见肯恩将什么东西飘起来过吗？比如——离他很远的东西，他不用离开位置，就能隔空让东西来到他面前。”

“……我不知道夫人，我没有看见他这样做过。”爱丽丝感觉自己的腿在颤抖，她努力地控制自己的表情。

“你真的从来没有见过吗？爱丽丝，你好好想想，或者类似的事情。”哈金斯夫人一字一顿地说。

“没有，夫人。”爱丽丝脸紧绷着。

房间里沉默了，哈金斯夫人一时没有说话。

爱丽丝垂着脑袋，两只手背在身后，死死地绞在一起。她不敢抬头去看哈金斯夫人的表情。

过了一会儿，哈金斯夫人重新开口说：“为什么是你呢？”

“什么？”

“约翰说是有人把他变成了兔子。他为什么说是你呢？而不是其他人。”哈金斯夫人审视着爱丽丝。

“……那你应该问约翰呀。”爱丽丝低垂着头，“我想可能是因为他最讨厌的就是肯恩和我了，而肯恩当时被关了起来，显然那个时候肯恩不能对他做什么。”

“你是说约翰在撒谎。”

“我不知道为什么约翰要说这样奇怪的话。夫人，难道你也相信约翰说的吗？他被人变成了兔子？”

哈金斯夫人说：“我问过约翰了，他说出了不少昨天他不在的时候发生在孤儿院里面的事情。”

“……”爱丽丝还盘弄着手指，“我不知道，夫人。也许是有人告诉他的吧。”

哈金斯夫人眼也不眨的盯着她，又接着说：““我想起你刚来这里的时候，爱丽丝，有两个女孩说你把你的玩具熊变大了，当时你是怎么做的呢？”

“我不知道，夫人，我不记得了。”

房间里好一阵子都没有人说话。

“看来你是打定注意不会交代什么了。”哈金斯夫人挥了挥手：“你出去吧。”

****

爱丽丝一身冷汗地从哈金斯夫人办公室出来，楼下正在吃早饭。遭遇了这样的盘问，但在去找肯恩和去吃饭的两件事情之间，爱丽丝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吃早饭，饥饿的滋味太难受了。

她端着盘子来到玛莎身边，玛莎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不过还是给了她早餐。

爱丽丝狼吞虎咽地就着汤吃完那点面包。

她丢下盘子，着急忙慌的就要上楼去，在经过二楼的时候脚步一顿——约翰站在转角一直盯着她，爱丽丝感觉他可能一直在这里堵她。

“如果你们再对我做什么，哈金斯夫人会知道是你们做的，我什么都跟他们说了。”约翰很不自然地说完这句话就飞快离开了。

爱丽丝看得出来他在装腔作势，不去理他，也飞快地溜到了肯恩房里。

肯恩在床边坐着，手里摆弄着爱丽丝那个口风琴，也是爱丽丝从家里带来的，这么多年他们一首曲子也没有吹出来过。

爱丽丝平复一下喘息，她回想着约翰刚才的话，拿不准那是不是真的：“我刚刚上来的时候碰到了约翰。他警告我不要再对他做什么，他说他都跟哈金斯夫人说了。”

“这不可能，”肯恩的声音听上去很平静，“那点时间，哈金斯夫人都用来骂他了，根本不足以他描述完这么多事情取信哈金斯夫人。你看见他早上的样子了吗，他连在警察旁边都没有再说第二遍，他不可能在其他人面前再说出实话。”

“……”

“况且，他笃定你真的能将他变成兔子。爱丽丝，你觉得他怎么可能不害怕，你真的把他永远的变成一只兔子呢。”肯恩的声音带着一种阴冷，“警察找到他的时候他说了实话，我想那肯定是因为他当时脑子还不够清醒。”

行吧，爱丽丝觉得肯恩说的很有道理，她有被安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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