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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六章:义父,熟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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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相连连后退,身上的铁链束缚了他的发挥。

刘长老哈哈大笑:“哼,武林败类,不过尔尔!”

“刘长老,我敬您是长辈故而从未怠慢,殊不知你竟一心盼我死!”风相伸手格挡,怒斥道,“当日我被武林人士追杀,那支淬了毒的箭是你派人放的吧!怕我有命回来坏了你的千秋好事,欲除之而后快!董家灭门一案你处处针对不肯放过,怕不是一早就计划好了要把黑锅扣在我头上!”

观战弟子们面面相觑。

扫地派:“我的天呐!想不到刘长老竟然......”

“这是重点吗,”关刀宗子弟赶忙从座上起身,“刘长老和风少庄主打起来了!快!快去拉住他们!”

练功场正中央,刘长老仗着内力雄厚,一拳接着一拳,拳拳带血,风相拼死抵抗,也许并未想过与此人决一死战,故而仅是想躲开刘长老的进攻,只是刘长老变本加厉,让他不得不拿出些真本事来。

“刘长老!武林人士不伤同类!”扫地派的弟子们手拿扫帚大喊道。

关刀宗:“去去去,有你们扫地的什么事!”

“哎?你看不起我们扫地派?我们扫地派一扫帚,你们关刀宗还不知道吃不吃得消!”

“你是指每次练完功后负责清理练功场上的落叶吗。”

扫地派:“啊啊啊啊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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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长老每一拳都是冲着要命去的。

扫地派继续喊:“刘长老!武林人士不伤同类啊!”

风相猛地咳出一口血,被打得跪在地上。

祁越心里一紧,忙迈上一步,神情紧张:“风相!”

“别过来!”风相侧眸,嘶哑地朝他吼道。

祁越脚步一顿。

“哼,不伤同类?”刘长老哈哈大笑,怒目圆瞪,如看着生死仇敌一般看着祁越,仿佛祁越做了什么背叛他的大事,“云雀宗的杀不得,那就杀另一个!”

他大喝一声,抓着风相胳膊便是一个借力空翻,铁一般的拳头直冲祁越而去。

祁越:怎么又是我!

练功场上风沙迷人眼,祁越吓得魂飞魄散,嘴都张成了O字型,下意识往旁边跑去:“救命啊啊啊啊啊!”

一记重拳直击胸口。

祁越被打出几米远,重重摔在地上:“你们武林内部矛盾......非要扯上我吗......”

风相原本快晕过去,此时却用食指紧紧抠着地面,竭力撑着自己起来。

他双目赤红,死死盯着刘长老,摇摇晃晃地站起,右手垂在身侧视死如归般往上一抬:“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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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之前那个看守他们的弟子缴下来的剑就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似的,在那弟子腰侧剧烈晃动,而后唰地飞进了风相手里。

弟子惊讶不已。

刘长老猛然扭头看着拿上了剑的风相:“你果然和你爹一样,是我武林帮的叛徒!”

“有什么事,冲我来!”风相怒道,旋即一个飞身把那束缚自己的铁链挣脱,铁链瞬间四分五裂,他舞剑上前直劈刘长老,对方利落躲开,紧接着便握拳而上,两人缠斗在一起,练功场上的风沙也越来越大,一时之间竟然势均力敌。

刘长老:“想不才到短短一年而已,你的功法便有了如此飞速的进步,只不过......你还是一样打不过我!”

“刘长老向来不问世事,怎的如今倒要为了除掉我而如此大费周章,现下我算是明白了,恐怕刘长老的心,早已不在武林帮了!”风相挽出一个剑花随即挑剑而去,“今日便是死在这练功场,我也要给武林中所有遭你暗算的同胞们一个交代!”

“那倒要看看是谁更不自量力!”

刘长老大喝一声,徒手接剑,下盘猛然一松,接着便踩上风相膝盖腾空而起,风相腰腹朝下一折便是一个下腰,手腕一转,剑刺刘长老左臂,同时翻身在空中跃出一道长弧,改为双手持剑下劈。

但他迟迟没有使出那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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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木桌后坐着的其他长老互相对视一眼。

只见刘长老一拳痛击风相腰侧,手中不知何时抓了把沙子朝空中一扬,竟是一副要拉风相陪葬之态。借着风相招式间的空挡抽身夺过那柄佩剑,风起,剑气随风而来,轻飘飘不似能取人性命的样子,而舞剑者脚尖轻点地面有如蜻蜓点水凌空而上,剑尖笔直冲风相刺去。

这便是风氏绝学,讲求舞剑者以内力驱剑,剑本身有重量,成年男子更是无法做到如飞燕掌上起舞般身量翩翩,即使能有七八分像,也少有人能让猎物不见血地暴毙在剑下,更别提仅留一个指甲盖般长度、看似只划破表皮的致命伤。

风相狡黠一笑:果然上钩了。

刘长老被逼得使出风氏绝学,一剑直指风相咽喉。

众人皆是大惊。

扫地派:“刘长老何时习得风氏绝学?”

关刀宗:“怎会如此!”

箭门插嘴道:“我就说嘛,本门弟子怎么可能那么缺德往箭上淬毒,就算要捉拿风相领赏,我们也是堂堂正正的!”

那剑法极快,不过一眨眼便能取人性命。

风相利落闪避,此时此刻一直在等待时机的年轻长老踏桌而去,借力飞身至练功场中央,弟子们甚至连他的身形都没看清,只忽觉一阵真气如火般向四周辐散,一时之间武林帮风沙大祚形如龙卷,所有人都被这股强大的力量震得险些飞出去,个个都扎着马步奋力抵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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铛——

被刘长老夺取的剑在半空中折断,一分为二掉在地上。

那年轻长老仅是两指捏着剑尖,便能轻松将这柄剑震碎。

刘长老震撼地看着眼前景象,似疯了般抱头大喊:“不,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已练成绝世武功,我寻来那么多失传绝学,怎么可能会变成这样!不!不——”

“是你太过急于求成,反而遭其反噬,”不过而立的年轻长老淡然收了劲儿,站在刘长老身前不过三尺远的沙地上,伸手扶起风相,对刘长老道,“您是武林帮最为德高望重的长老,亦是我武林帮建帮立派第一人,又怎能不知长生不老本就是逆天而行。”

刘长老跌坐在地,狼狈地阴笑:“你又怎知这世间没有长生不老药,不过是事在人为罢了!乱世之中谁还顾惜他人死活!唯我一人活得长久才是万全之策!”

说罢,刘长老死死盯着那人:“何愿,你以为,武林帮隐居山林便能避世吗!错!根本就没有任何人能真的避世!”

“诸位都听见了,”何愿朝众人道,“是他自己承认的。”

“原来你早就......”刘长老嗤笑。

何愿:“是。风少宗主早已察觉此事蹊跷,何某仅是略施小计而已。”

众人窃窃私语,都不知道这究竟是哪一出。

何愿:“数月前,云雀宗宗主风来杀害宗门内六位旁系手足后取人血仓皇逃离武林帮,但是经过舍妹的辨别,那六位同胞并非死于外伤,而是毒杀。至于中的是何毒,只有刘长老一人清楚。”

扫地派:“江湖上最会用毒之人除了当年那位女毒师,便只有祁越了!”

“我也曾怀疑过此事是否与祁公子有勾连,只不过事发之时祁公子尚在宁王麾下,这毒不一定就是他下的,”何愿道,“就像风少宗主说的,世间并非只有一人擅制毒,也并非只有一人能练成风氏绝学。风来将风氏绝学残卷交与刘长老,美其名曰担心百年之后无人能继承这门心法,实则助纣为虐,意在帮助刘长老在短时间内功力大增,以便操控整个武林帮。而那些中毒之人的血,便是他们研制长生不老药的药引。”

刘长老以刚才的姿势待在沙地上:“好、好哇!你们居然敢耍我!哈哈哈哈......”

“带下去,押入地牢。”何愿对自己门下的两名弟子吩咐道。

两名弟子同时上前,一左一右将刘长老拖了下去。

关刀宗宗主双手抱拳请示道:“何长老,听您刚才话中之意,刘长老与风来沆瀣一气,意图吞并整个武林帮?那祁越这厮又该当如何处置。说不定那制毒害人之法就是这厮传授给他们的!”

“应当另有其人。”

“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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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风相抬手擦掉嘴角血迹,朝那年轻长老作揖:“何长老,云雀宗宗主叛离宗门已久,期间一直与刘长老来往密切,在下曾截获两人不少来往信件,心中深感不安。被察觉后刘长老一心要杀在下灭口,此番他滥杀无辜企图嫁祸于在下,又派人伪装成箭门弟子一路穷追不舍,甚至不惜用毒取我首级。”

何愿淡然地看着风相。

风相深吸一口气:“路途中若非祁公子搭救,在下恐怕早已成为荒郊野岭上的一缕游魂,在下与他一路同行,他若真如李宗主所言那般与刘长老串通,大可不必留我性命,以致今日之变。”

关刀宗宗主头一个不乐意:“你又怎知他不是故意耍此阴招!为的就是潜入我武林帮,同那刘长老里应外合!”

“刘长老已被收押,”风相道,“祁公子亦身受重伤——我故意刺激刘长老出手,却没有想到竟波及无辜。”

关刀宗宗主还想再说什么,何愿微微抬手。

是一个让人闭嘴的手势。

何愿道:“现下武林帮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大动干戈最是不可取。刘长老已被收押入地牢,而风宗主却下落不明,刘长老也并非一心渴求练就绝世武功而达长生不老之人,动辄走火入魔为了药引草菅人命实在不是他的作风。”

几人对视一眼。

何愿:“此事兴许不似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依我之见......眼下祁公子身负重伤,不如留在武林帮暂作休养,他若真与制毒之事有关,再作处置不迟。”

“既如此,”风相缓缓朝地上躺着的那人走去,“我便将此人带回云雀宗了。”

何愿微微蹙额:“风少宗主。”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他屠我云雀宗满门,血海深仇又岂是一朝一夕能化作云烟的,”风相将祁越横着抱于怀中,侧身看向何愿,“我亦有许多事情想不通也不敢想,只是他救我一命,一码归一码,我自当如数奉还。”

何愿眸光逐渐暖了下来,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淡然开口:“那便让舍妹随你们一同前往云雀宗,好好替祁公子医治。且此桩异事疑点颇多,在真相彻底水落石出之前,我会命人在云雀宗附近留守,以防有心人蓄意加害。还请少宗主勿要见怪。”

“多谢何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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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余晖。

风相抱着身受重伤的祁越缓步踏出练功场,脚下沙砾轻轻作响,周围是深山鸟啼,轻风摇晃树梢。

那个人的模样早已不再是九年前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当年祁越与他不辞而别,再度见面已然是三年后。

风相平视前方,眼神逐渐变得狠厉。

那日偏巧宗主下山游历,恒王带人血洗武林帮,第一站便是云雀宗。

整个天都被屠成了血红色,他亲眼看着师妹倒在那些人的刀剑之下,武林人士自幼习武,却寡不敌众,那日他如在渠州城时一般无助,小师妹死了,师叔死了,一众弟子奋起抵抗,最终倒在那猎猎的风声里。

他在那样的纷乱之下被人踢来踏去,他双手紧紧抠着满是血泥的地面,声嘶力竭地哭号,一个个人在自己面前倒下,血飞溅在他脸上。

无数双脚从他背上踏过去。

他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黑衣,红发带,和那个翩翩少年一样的洒脱。

他奋力抬手求那个人救自己。

再救我一次,求你了。

“救我......”他的喉咙发不出半点声音,“义父,义父!”

被同胞血液模糊的视线里,那个天神一般的男子转过了身,手里提着一柄长剑,五官俊逸,旋身间握着剑柄用力一甩,结果了一条属于山中弟子的贱命,那一刻鲜血喷涌而出,顺着祁越舞剑的方向抛洒而出,一串血珠也跟着溅在了祁越的左脸。

昔日的少年郎不再是少年郎,面容已经成熟不少,当着风相的面将云雀宗弟子们的命了结于剑下,同渠州城里那些滥杀无辜的人毫无分别,甚至连眼神都是一样的淡漠。

世界仿佛安静了。

风相竭力抬手:“救我......”

那人咝咝地轻喘着气,剑斜着提在手中,只是淡淡地瞥一眼地上那个正在努力求救的人。

血顺着剑不断滴落。

风相只觉得浑身都在叫嚣着剧痛,他没有多余的眼泪可以流,看着身边那些死在祁越剑下的死尸,悲凉又不敢相信,最后也不知为什么,他忽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紧接着身上的伤好像都不疼了,仿佛有某种若有若无的香气环绕着自己,安抚着自己。

他闭上了双眼,觉得自己已经死了,而祁越提着剑的身影还在不远处。

祁越再没有多给风相一分眼神,在风相彻底闭上双眼之前毫无留恋地转身离开。

“启禀殿下,都杀光了。”

“你做得很好。”

.

风相抱着祁越,驻足于云雀宗前。

半山腰,两道都是青石板路,有竹林,有山雾,当日血腥已经消失不见,云雀宗被血洗后,风氏绝学几近失传,其实其他各门派为支援云雀宗也损失惨重,好不容易盼到宗主游历归来,各大门派联手帮助云雀宗渡过难关,而那绝学典籍却被烧毁,只剩一副残卷。

“义父,”风相垂眸看着祁越,“熟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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