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
“干嘛。”五条悟随手将身后扑上来的咒灵拔除，歪头看向夏油杰。
“已经晚上了，我听夜蛾说你要当老师来着。”
“对啊，怎么了。”
五条悟撇撇嘴，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就他们几个人的力量果然还是太小了，不是说实力忙不过来什么的。
五条悟一想到那几个老橘子皱巴巴的脸就觉得麻烦，他现在虽然也混到了高层，但那些人完全不听他指挥，下达的命令总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完不成，表面上还对他客客气气的，私底下都把他当做小孩子。
可恶，还不能动手。
越想越生气，到底还是没干出徒手轰山的惨案来。
一旁夏油杰安静听着，他知道悟再高层哪里遭遇了什么，他已经决定帮助悟改变了，但现在这种情况他看着心里也会有点急躁。
他最近看到一句话‘改革需要流血’，当然他不会做什么的，他不会让悟那么做，自然也想用更平和的手段完成这场对咒术界来说重大的变革，但显然的很困难。
最近熬夜帮悟处理了太多文件，后遗症一样，只要过多思考就会头疼，夏油杰揉揉眉心，尽量让自己的表情变得好看点。
“悟，慢慢来。”反正他们有很多时间不是吗
五条悟显然也是这样想的，将自己烦闷的情绪摔在身后，大步向前走。
“喊上硝子，我们去找银时蹭饭。”
“...怎么了。”
五条悟也想通了，就再给那群老橘子一个机会好了，再忍他们一段时间，反正他还有planb，虽然很不想承认，他家里的那几个老橘子可比外面那群听话多了。
但毕竟是改革嘛，如今本来就是御三家再高层中的占比远超平民术士。不，更准确的是其中的平民咒术师都是依附各个咒术师家族的，这些咒术师家族分别又以御三家为主。
五条悟骂骂咧咧。“这群该死的烂橘子。”
就算是新鲜的橘子，进入到名为‘高层’的托盘里的时候都被霉菌感染了，而且谁又能说那些橘子没有老的那一天呢。
夏油杰看着五条悟走着走着踹了路边的狗一脚，悟之前有怎么恶劣的吗。
路过狗狗：so？
不是他传谣，见到悟第一眼的时候他对悟的印象可是矜贵世家小公子，直到悟开口说话。
那一刻夏油杰只想打他。
硝子倒是挺安静一小女孩，在他们打累的时候还给他们一人递来一杯饮料。
之后夜蛾就来了，后果可想而知，哪怕咒术师的身体素质强于一般人，头上的包也疼了一下午。
至于悟之后被夜蛾‘指导’的经历，夏油杰觉得悟的抗性增强了，第一次可是在医务室对着当时还在医务室兼职的银时，哼唧了一下午。
搞得夜蛾正道还以为自己下手太重，差一点去五条家切腹谢罪，要是被五条家的人，他的下场不会很好。
当时夜蛾正道拎起一把刀就往五条家赶，银时在身后跟了一路，因为夜蛾随手拿的刀是他自己雕刻的洞爷湖。
事后想起来夜蛾正道觉得自己脑袋犯轴，当时不止银时跟在后面，五条悟跟看热闹一样跟在银时后面。
虽然很想拎着五条悟的领口，逼问知道这对出入社会的老师伤害有多大吗，但他还是放弃了。
当时宅院的大门一开，路两两边都是穿着和服的端庄的少女。
门是觉得有趣的五条悟开的，他通知五条家，他班主任要上门家访。
五条家众人自然为了神子的面子，格外重视，短短十几分钟就准备好了，在夜蛾和银时看来格外隆重的阵仗。
“大...大...大腿...”
五条悟现在还记得银时见到他的时候，两眼放光的神情，就像是看见肉的饿狼？
回想起来倒是有点不确定了，主要是因为人的心态变了，他觉得自己看银时的眼神也没好到哪去，这还是看硝子发给他的视频，看出来的。
当时只觉得银发卷毛这人有趣极了。
懒懒散散的人露出那种格外精神的、发光的眼神。
不得不说这种反差真的很——
五条悟又仔细想了想，感觉心渐渐有羽毛在轻轻撩拨，痒痒的。捂住胸口，也没受伤啊。
一旁的夏油杰见怪不怪，聚餐后他的挚友就好像解锁了什么奇奇怪怪的属性。
“咔嚓。”连手机的放光灯也没唤醒沉浸在思绪中的挚友。
夏油杰第一次见到这种场景的时候还有点担心，直到他看见想入粉红泡泡的少年，一脚踹飞攻击他的咒灵，闪身移动到空中的咒灵身后，硬生生将那个一级撕成两半......
到嘴边的惊呼，又被他咽了回去。
将召唤一半的咒灵塞了回去。
“怎么了。”
“......没事。”
半响又补了句。“...棒。”
老天，这谁还分得清你和咒灵啊。
五条悟很不爽。“搞偷袭。”
“很菜。”夏油杰说着客观事实。
五条悟点头赞同。
看着又恢复正常的挚友，夏油杰下意识松了一口气。
但到嘴的话又被前面转过头的白毛给堵住了，五条悟不知道什么时候摘下了墨镜，六眼一眨不眨的盯着杰，就在夏油杰受不了，周身咒灵蠢蠢欲动的时候。
夏油杰屏息。
“杰，老子是不是很帅。”五条悟突兀的来了一句。
“啊...帅。”
平时特别臭屁的挚友，没有立刻收回视线，又盯着夏油杰看了一会儿，才收回视线，掏出手机咔哒咔哒开始打字。
这口气——不喘也罢。
不过，平时很好哄的悟这是怎么回事，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夏油杰装作不经意，好吧，就是光明正大凑过去瞟了一眼手机。
五条悟正在和银时发消息，确保这个聊天能聊下去。
他首先抛出一个钩子。
[五条悟：请你吃草莓巴菲，地点选你最喜欢的那家。]
银时没有回信，夏油杰估计对面应该在忙，又过了一会儿。
[银时：OK。]
简洁明了。那边显示正在输入...
[五条悟：老子怎么帅，你喜欢老子吗。]
夏油杰：......
“杰，你好脏啊。”五条悟一早就察觉到了夏油杰的靠近，但他并不在意。“为什么他不回老子了。”
夏油杰这才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捏爆了手中的饮料罐，饮料撒了一地，难怪他手上黏糊糊的。转身随手将罐子扔垃圾桶。
“他为什么不回我了，杰，是害羞了吗？”
五条悟还捧着手机。
“啊...嗯...我想...”夏油杰非常肯定最后瞄到，对面直接离线的状态，眼神飘忽。
“在忙吧。”突然感觉良心有点痛，之后再也不昧良心说话了。
“是吗。”五条悟收起手机，不疑有他。
“也对，老子那么帅。”
说完还向路过的路人wink~
“啊啊啊啊。”
引起一小片氛围的尖叫。“旁边那一人好冷酷啊。”
夏油杰......
双手插兜，没错他就是冷酷帅哥。
时间回到现在。
“硝子来了吗。”五条悟仰着脑袋，将胳膊搭在公园的长椅上。
右手中拿着一杯肥宅快乐水。
“来了。”
夏油杰收起手机，在人群中瞅着硝子。
“那里。”夏油杰走过去，接过硝子手中的两袋子饮料和零食。
路过五条悟身边的时候，夏油杰踢了踢他的大长腿。
“来了来了。”五条悟起身，拎过其中一个袋子。
“硝子偏心。”瞅了瞅袋子内的零食都是银时爱吃的，嘴上抱怨着，却也好好提在手上。
一行人一路走到银时家里，高层那边像是为了安抚五条悟的情绪，两人在一起出任务的机会又变的多起来了。
这段时间到时经常这样喊上硝子一起出来聚会，地点是银时家。
对此坂田银时每次都抱怨，说什么被吃穷了之类的话。
“阿银家的余粮都被你们这几个家伙给吃光了。”坂田银时捂的很厚，总感觉很冷就是了，硝子也看过哪怕是反转术式也起不了太大作用。
“真弱。”捧着碗的五条悟看着缩成一团，也要加入他们强吃的坂田银时，发出强者的声音。
“绝对会没有老婆的吧，这个家伙。”硝子显然喝大了，即使她酒量很好，被室内温暖的氛围一蒸，也有点上头。
“...硝子。”
夏油杰吃着碗里的金针菇，嘴角抽了抽，不赞同道。“就算是事实，也不要当着悟的面光明正大说出来的吗。”
“喂，你们两个。”五条悟自然也听到了。
“吃饭。”银时给人夹了一筷子蔬菜，顺便将五条悟面前的肉全捞自己碗里。
五条悟登时安静下来，看向自己两个同期，眼神挑衅。
“这家伙没救了吧。”硝子皱眉，见不得同期没出息的样子。
这以后肯定是挖野菜的料。
“没救了。”夏油杰也给自己塞了一嘴肉。
在五条悟期盼的目光下，银时重复上述步骤。
夹着一筷子肉救往嘴里塞。
五条悟看着碗里的蔬菜，又看着银时吃的满嘴流油的样子，不满嚷嚷。
“为什么都是菜，我也要吃肉。”
说完不带银时反应按住银时肩膀。
“小孩子...就应该多吃...唔...”
银时时刻注意锅里的肉，硝子从坐下开始就在喝酒，目前的竞争对象只有对面的夏油杰和右边的五条悟。
拥有六眼的家伙有点难搞，但对方的志向显然不在此，银时分析着，可恶夏油君，想不到你个眯眯眼长得一副不争不抢的样子，一筷子下去锅里的肉少了三分之一。
不过还好剩下的三份之二都在银时碗了。
五条悟扑上来的时候银时还以为这人是来抢他碗里的肉的，面上不显，到时将碗离的五条悟远远的，想不到阿银竟然走眼了，这个看起来恋爱的青春期小鬼，竟然会在意寿喜锅的肉。
大意了，你可是拥有整个五条家的六眼啊！
看着贴过来的人，银时想要躲避，但身上裹着的毯子太厚了，银时起了一下没起来，还差点绊倒，为了碗里的肉。
银时又坐了回去。
不过——这个进展是不是哪里不对。
和六眼对视的银时下意识添了一下。
嘶，不妙啊。
“别...别误会，阿银只是嘴角手上了。”银时使劲往后扯。
五条悟显然不满足，搭在银时肩膀上的手，改为捧住银时的脑袋，这下好了，银时连扭头都做不到了。
“不不不不...不...行...唔...”
碗还在银时手上，他最先想到的是地板脏了还要重新换，而不是如何推开眼前这个脸颊泛红，有着酒气的少年——酒气？
透过五条被灯光找着泛光的白发和泛红的耳尖，看到对着他竖起大拇指的眼角有泪痣的少女。
另一只手上拿着空了一半的白酒。
不是这人，他怎么没看见硝子还带着白酒了。
夏油杰捞完寿喜锅内最后一片肉，最后的赢家果然还是他啊。
他看着硝子往悟的碗里加了点料。
夏油杰：干的漂亮！
家入硝子：OvO
五条悟终于支撑不住醉意将银时扑倒在地，抱着银时的脖子还时不时蹭两下。
“谢谢款待。”夏油杰慢条斯理的擦擦嘴。
银时担心的调料弄脏榻榻米也没有出现，‘宝可梦’大师帮助了他解决这个问题。
咒灵将调料稳稳放在桌上。
银时躺在地上，身上压着一个一米九的大高个，无奈求救。
“你们两个看完戏，就将阿银解救出来啊。”
坐起来的银时，扶着腰，被毯子隔的有点痛。
“看什么。”对两个刚刚见死不救还看热闹的前学生，没什么好脸色。
三人就坐在客厅内，寿喜锅还在煮，五条悟抱着银时刚刚披在身上的毯子睡的正香。
“没...没...没什么。”最终还是夏油杰最先扭头，他不是很说，但即使背对着银时，一抖一抖的肩膀还是暴露了他的情绪。
“噗。”
“喂！”银时受不了了，刚准备动作，眼前被递上来一个镜子。
硝子执拗的伸出手，大有一副你不接受就让一直举着的架势。
银时结果镜子，看见了镜子中的自己。
脸颊泛红，嘴角破了一块，是刚才两人倒地不小心磕到的。
“好红。”
那一刻银时觉得天旋地转，自己好像来到了不得了的世界，最主要的是阿银为什么脸红，不...不会吧。
不会是阿银想的那样吧。
真是情感苦难，银时cos呐喊。
看着灰白的银时，硝子不知道为什么没忍住吹了一个流氓哨。
然后夏油杰就看见石化的银时开始消散。
最终三人决定留宿。
夏油杰靠谱的给夜蛾正道报备。
硝子已经钻到刚铺的被窝里开始睡觉了。
“下雪了。”
夏油杰陪着五条悟坐在透明的玻璃门看着室外飘落的雪花。
“是啊。”
一人捧着一杯茶。
银时觉得这种感觉也不来，下一秒就被嘴角刺痛，发出一道气声。
“银时。”
“怎么了。”银时没好气，家里没有准备伤药，加上这个小伤口睡上一觉就好了。
银时也就不在意了。
“真的不考虑吗，你对悟...”夏油杰眼神往一旁熟睡的五条悟瞥了眼，像是暗示。
“你在说什么，阿银听不明白。”银时又扒拉出一跳毛毯，盖在身上。掏着耳朵语气是一贯的懒散。
“悟...”
“阿勒，阿银怎么听不见了。”
“......”
“早点睡吧。”银时站起来打算离开。
“逃避吗，银时。”
“没大没小的，对待大你们十几的大叔客气点。”
“悟，他不在意的......”
夏油杰还想再说什么，银时拍拍屁股就走。
“异地恋和没谈一样，你们知道的吧，阿银不属于这个世界，只是来这个世界出差而已。”
掏掏耳朵，缓解尴尬。
走到卧室门口的银时停下来，关门前又说了一句。
“铺你们自己铺，我要先睡觉了，现在的小孩子一点都不知道体谅大人。”
最后几个字伴随着关门声传进室内三人耳朵里。
“悟，你听见了吧。”
“......”
“这是个小型的‘帐’哦。”
“跟你说话呢。”一巴掌拍上去，丝毫不客气。
不知道何时，本该睡着的硝子凑到缩成一团的五条悟身边。
“两个胆小鬼。”
“谁胆小了，明明是那个家伙好不好。”五条悟忍不了了。“他总喜欢拿这样的理由搪塞我。”
说完还有点委屈。
“期之前跟他说过好几次了，每次那个家伙都有各种理由，什么年纪小、白毛要平均、长大之后再说，更过分的是...”
这不是五条悟第一次告白，行动上的告白是第一次，嗯。
“那家伙说自己又两个和我们差不多大的孩子。”
说完五条悟彻底泄气了，夏油杰难得见悟怎么颓丧，躺在从银时身上薅下来的毛毯身上，就连六眼也失去了往日的神采，有那么一眼，夏油杰好像看见了生物可怜的大白猫。
不过...这样形容好像也不错。
“他有明确拒绝过你吗。”硝子开口，敏锐发现问题所在。
“那倒没有...”五条悟搓着下巴，也回过味来了。
“还记得他刚才说的话吗。”
“异地恋！”
“但是...六眼也看不到出来银时的世界。”五条悟又被打击到了，这双六眼，那么多辈了就不能再进化吗！
不可升级差评！
“不用担心啦，悟。”
夏油杰上前安慰。“说不定到时候，悟还不一定能追上哦。”
“杰，想打架吗。”
“好啊。”
“喂，你们这群个小鬼再讨论什么，那家伙的话，开个价哦。”
甚尔拇指食指再三人面前搓了搓。
“你从那来的。”五条悟炸毛了。
身边的夏油杰按住五条悟，硝子默默退到一边，拿起桌子上的橘子吃起来。
“哈，从大门啊。”甚尔指着玄关泛着水光的脚印，脚底的雪在进入暖气十足的室内的时候就开始融化。
被称为天与暴君的男人笑得不怀好意。“有关银时的资料。”
“开个价吧。”五条悟掏出手机。
“交易愉快。”甚尔看着账户上新添的一笔外快，心情很是不错。
养小孩也太费钱了，想到不开心的事甚尔撇撇嘴。
“你半夜来找银时什么事。”五条悟正色道。
“没事就不能来了。”正查着余额上的零的甚尔闻言抬头，看向五条悟的眼生带着不屑。
“走了走了。”说完又从正门离开了。
本想着看银时家里有没有咒具什么的，在黑市上拍卖一下，没想到碰上一个冤大头。
“不错不错。”
关门前还特意回头看了五条悟一眼。
不和没对象的玩。
“啧。”五条悟极其不爽，倒不是因为甚尔刚才莫名奇妙的眼神，而是对方有他没有。
为什么那个家伙就可以有银时家钥匙，他们没有。
不爽很不爽。
三人‘男子’茶话会，因为甚尔的突然插入，莫名的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