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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第六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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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将近十二点,银白色的福特停在博明市中心医院的停车场,刘依依给安斯远发了输液室的编号,两个人赶到时,小姑娘面色焦虑,站在输液厅里陪着一对老小。

刘依依听见田德玲发烧,家里也没有年轻人,就赶来医院带孩子看病。她一个刚刚入大学的小姑娘许多流程自己都没搞懂,安斯远远程线上支援,这才给田德玲输上液。

外婆见到安斯远来,脸上的皱纹都舒张开来,她是一个和蔼的婆婆,脸上的温婉即便经过岁月收割,也不减半分。

“阿远,这么晚赶回来要不要紧,不是在其他地方工作吗?”她心疼地牵起安斯远的手,一段时间没见,她总觉得安斯远又瘦了些。

安斯远朝外婆笑了笑,俯身去看田德玲的情况,小姑娘很难受,手上插着针管,脸颊红彤彤的,还不间断咳嗽。

她揉了揉小孩的脑袋,给她贴上降温贴,一面向刘依依道谢:“谢谢你,如果没有你都不知道玲儿还要难受多久。”

“没事,我小时候生病爸妈不在身边,我晓得有多难受。”刘依依勉强挤出点笑容,“我怕玲玲烧坏了。”

刘依依家庭情况和田德玲差不多,父母经商常年在外,因此相当理解田德玲的感受。

“唉,这群人孩子都这么大了也不知道关心一下,以前阿麒发烧家里大人没发现,后来转变为肺炎,可把我吓得。现在阿玲生病,我怎么能不管……现在秋季感冒的孩子多,女孩子身体娇弱,万一病坏了怎么办。”外婆数落起家里那群大人,环视周围,尽是生病难受的孩子与陪同的家长。

田德玲蜷缩在椅子上,睡不踏实,安斯远俯身抱起她,想让孩子坐在自己腿上。

小孩睡得迷迷糊糊,嘴里喊着“奶奶”,一看不对,立马改口喊:“姐姐。”

她嗓子沙哑,可怜巴巴问:“姐姐,我还要挂多久,我想回家,这里好吵……”她伸手挂上安斯远脖子,想要安斯远把她抱起来。

安斯远比田德玲大十几岁,她上大学田德玲都还没上小学,小姑娘小时候遇到事都是安斯远处理,她也算是一手把田德玲带大。可现在孩子长得快,小姑娘才十岁就差不多一米四,安斯远已经抱不动了。

“乖,姐姐抱不动了,坐一会儿好吗。”安斯远摸着田德玲的脑袋,蹲下身让她扒拉在自己肩上。

田德玲坐在椅子上蠕动下,往安斯远肩窝蹭着脑袋,嘴里发出难受的呜咽声。

安斯远抬眼,看见输液瓶里只剩小半瓶,扭头问刘依依,“这是最后一瓶吗?”

“对的,差不多二十分钟挂完。”刘依依答,笑着鞠下身,玩了玩田德玲红红的脸蛋。

小姑娘没睁眼,却知道是谁碰她,嘿嘿笑着,迷糊可爱。

“斯远姐,我陪着她吊完吧,以后有事也可以联系我,我在博明读大学还是方便的。”刘依依如此对安斯远提议着。

安斯远讶然,望见刘依依神色坚决,便应下她的好意:“谢谢。”

二十分钟过得很快,瓶子水吊完,叫来护士拔针。

白伊来提着一袋子药品,这才走到输液室。安斯远背着田德玲出来,小姑娘树袋熊一样搂着她,场面不禁有些好笑。

外婆看见白伊来,眼里闪过一抹亮光,笑着接下她手里的药,笑吟吟问:“阿远的朋友吗?”

“婆婆好。”白伊来礼貌说,思索了下,补充一句,“药是我自己要拿的,给你们节省点时间。”

“小姑娘长得真水灵。”外婆笑呵呵夸着,身后安斯远催促几人上车回家。

先把刘依依送回博大,本来安斯远想让白伊来也回宿舍,看见白伊来撅嘴要生气,无奈叹气,让白伊来跟着自己去了外婆家。

外婆住在一片老式小区,单元套房形式,外婆住在一楼。现在将近一点,街坊邻居都睡着了,几个人轻手轻脚回到家门,一个憨厚的小老头接过睡得昏沉的田德玲,几人这才轻松下来。

本来外公也想去医院,但是他耳朵不好,去医院听不清医生讲话,只会帮倒忙。现下看着孙女和老伴回来,忙不迭抱起德玲,放在卧室的床上。

屋内设施简约,透着上个世纪七十年代的复古气息,空气里弥漫淡淡的荷叶香气,像是乡间里的稻田。

田德玲发烧有些热,额头上挂满细密的汗珠,外公拿毛巾给她擦擦,拿起老旧的蒲扇给她扇扇风。

开的是中药,老人家排斥西药,从医院抓了些中药来。医院可以代熬制,但是会浪费不少,便让白伊来拿回还没熬制的药草。

煎药用的是老式陶罐,外婆取出药草,洗净泡制,用文火煎煮,屋里顷刻充斥草药的甘甜。

随后她絮絮叨叨地让外公去看着陶罐,自己陪着孙女,看她安稳地睡觉。

每次家里孩子生病都是忙前忙后的,大人和孩子都幸苦。

煎药是个漫长的过程,老人精力少,安斯远担心她们身体撑不住,想让外婆先睡觉。老太太嗔怪她,“你也不知道心疼一下自己,才二十多岁身体毛病这么多,以后可怎么办。”

她用扇子拍了拍安斯远的头,教育道:“当年读书闹这么大事情也不说,出车祸也瞒着我老人家,阿远,你是家里最出息的孩子,怎么老是让人不省心呢?”

安斯远尴尬笑笑,小声嘟囔,“外婆,这不是还好好的吗……”

因为安斯远是老太太的第一个孙女,她从小看到大,比谁都宝贝,哪里受得了安斯远在外边受委屈。

尤其是安斯远聪明又懂事,可让她老人家心疼了。

“你小姑娘,被外头人欺负到抑郁,天天不开心脸上都没光,那怎么可以,外婆有钱,你不读书也养的起你,你爸爸妈妈养你一辈子都没关系,哎呦,你怎么就喜欢往外跑呢。”老人家开始讲话就唠叨个没完,字里行间都是对孙女的宠爱,担忧她有个三长两短。

说着,外婆起身去床头柜里拿出一盒铁盒子,打开盖子,里边是各色鲜艳的糖果,她抓一把给安斯远,“吃点东西,客厅里还有别人送的零食,饿不饿啊,外婆给你去煮。”

小时候,外婆念叨到后边说不出话,就会给安斯远塞吃的,哪怕她长大了,也还是喜欢给她塞零食。

安斯远笑嘻嘻接下,招呼白伊来过来,拆了颗糖果,塞到她嘴里。然后自己也拆了一颗,放在嘴里含着。

白伊来愣了愣,看外婆朝她慈祥地微笑,沉默着把糖咬碎。

盒子里糖果种类很多,有硬的果糖,软的姜糖,都是刚从超市里买来不久,包装还是脆脆的。

长大后吃糖的次数少了,没有那么喜欢甜的东西,安斯远笑着对外婆说:“没那么严重,温医生都说我只是有点创伤,还不至于到抑郁的程度……”

“还不至于……唉。”外婆不想当着孙女朋友的面教育她,奈何心里窝火,收敛了难听的话,“我看网上那些抑郁的总是笑眯眯的,家里人都不在意,可是那些孩子已经想死了,你这让我怎么放心。”

她语重心长道,“阿远,外婆最喜欢你了,你钱也赚够了,书也快读完了,好好休息一下好吗?”

外婆上前摸了摸安斯远瘦削的肩背,不住叹息,“当年是你爸妈不争气害的你过得不好,现在他们提起来还很愧疚,现在你爸妈有钱,你也有,最后陪外婆走完不行吗?”

安斯远一怔,赶忙说,“外婆,你长命百岁,不能讲这种晦气话,我以后真的不会出事的。”

“你这小姑娘。”外婆摆了摆手,唉声叹气,眼底的担忧未减分毫。

白伊来在一旁听着,直观感受到隔代亲的意思。

她爸妈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定居博明,也不打电话,据说是和老家的人断绝往来,白伊来对祖辈的印象几乎是没有,也没体会过祖辈对她的亲切。

外婆忽而看向她,仔仔细细打量一番,忍不住夸赞:“你是白伊来对吧,阿麒,阿玲都说过你,说你来了之后,阿远都变得开朗好多,甚至都打算回去把书读完。你这面相真讨喜,多好的闺女呀。”

白伊来红了脸,噙着笑,自谦着,“阿婆过奖了,我和斯远是很重要的…朋友,能帮上她再好不过了。”

老一辈对新观念的见识少,恐怕不接受同性恋,两个人刚确定关系,不急着向家人出柜。

“阿远身边能有你这样的朋友真好,小黎你认识吗,就是那个高高的漂亮姑娘,她也这样说过,可是安斯远就是一只管不住的狼,好端端的怎么就被车撞了,还让人家照顾她。”

“这孩子虽然处处优秀,但是其实没一处让人省心。”

老太太话多,眉间一直透着忧愁没有舒缓,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她视野扫过两个姑娘,忽然抱怨一嘴:“阿远你也老大不小了,天天净给我出事,也没见带个大小伙子回来。”

闻言,二人皆是抽搐了下嘴角,默契地对视一眼。目光相融,顿觉好笑,抿着唇,各自思量着如何回答老人的问题。

安斯远放弃了和外婆争辩的打算,侧头朝白伊来眨了眨眼睛,对着寂静的房间小声说:“外婆,我不打算结婚,身体出过车祸,结婚即便不生孩子也要吵架受点气,我这人性子野,谁来都压不住,不如不结婚。”

相较于出柜,用不婚主义搪塞长辈尚且含蓄些。

外婆愣了愣,遂低头喃喃自语,“不结婚…不结婚也挺好的,你看看上次酒会上的王阿婆,和我同一年出生,没结婚,七十多岁看上去也就五十岁左右,可有精气神了。平常就是和朋友出门逛街,偶尔看看手下的厂子。”

她温蔼地注视面前两个年轻人,瞧见她们关系甚好的模样,神情越发慈祥。

“没结婚,没有后代就不需要操劳太多,同样世间也少了一份牵挂,如果有能力做选择,这两个都是满意的生活。”

外婆在活了这么久,感叹起人生的简短,忽而定睛在白伊来身上,情绪沉寂下来。

白伊来心慌,莫名地背后发毛。

老人虽很多事情力不从心,可眼底迸发的精明与老练无法取代,任何谎言都在那双眼睛下原形毕露。

似乎是感知到白伊来的不自在,老太太又弯起眼眸,笑呵呵道,“这丫头我越看越喜欢,听阿麒说,你还是博明大学的研究生,高材生啊,阿远能交到你这样的朋友真是荣幸。”

话完,还给安斯远使眼色,如在告诫她,继续说:“阿远,你可要对小白好一点,我们家没什么文化人,可要给阿玲找个好榜样。”

长辈都这么夸人了,再不接话显得不礼貌,白伊来微微低头,朝老太太甜甜一笑,“阿婆,没这么夸张,我也只是空有文凭而已,斯远在工作上帮助我很多。”

“读书人都自谦,你厉害着呢。”老太太走进温和地拍了拍白伊来的肩膀,满是喜爱,“会读书多好,我当年到处经商可没读书的机会,现在我可喜欢会读书的孩子。”

长辈温柔的爱惜像是一团温暖的光芒,罩在白伊来身上,她有些动容,更多是欣喜。

安斯远悄悄凑近些,下巴倚在白伊来肩上,附和,“外婆没上过学,但是见多识广,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见过大风大浪,可厉害了。”

祖孙围着白伊来,让她倏地心头一热,朝二人柔笑。

“嘿呀,你这孩子……”外婆高兴,亲切地揉了揉安斯远的脸,扭头去厨房看看药熬好了没。

打开陶罐的盖子,浓郁的药味飘荡整个房屋,苦涩中带着一点清甜。

田德玲睡得正香,外婆过滤药草渣,将液体倒入碗中,用保鲜膜密封保存,等小孩睡醒再给她喂进去。

天色微白,屋外传来早期的清洁工细细簌簌的扫地声。

“阿远,你爸爸妈妈大概在十一月份回国,你那时不要又在外边瞎跑,看看他们……”厨房内外婆放好中药,让外公去陪小孙女睡觉,自己走到两个年轻人面前,嘱咐安斯远。

老太太推着两个年轻人的后背,嚷嚷着:“阿远,和爸妈见面带上小白吧,毕竟她这段时间帮助你很多,不然你还在外头流离失所。”

“外婆,什么叫流离失所……”安斯远撇嘴,委屈道,“我在博明有房子的。”

“你天天和一堆神棍混在一起给他们搞批发,什么铜钱、符纸,还有那个什么玻璃球,工厂里你二舅都和我讲过好几次了,虽然赚了钱,但是那些神棍一看就是坑蒙拐骗的,我们不能帮这些骗子办事,有点事情去庙里求神拜佛不好吗?”

一席话,之间抖落安斯远赚“黑心”钱的二三事,白伊来一惊,看安斯远脸色不太好,捂着嘴忍笑。

安总果然不是省油的灯。

连玄学同行的钱都挣,她赚起钱来可是一点都不含糊。

瞧见白伊来偷乐,安斯远的脸面挂不住,耳根泛红,哀求老太太,“外婆,别说了…我现在不搞那些玄学可以了吧。”

显然外婆不打算放过安斯远,喋喋不休着,“你小丫头年纪轻轻,看人也不是很准,万一遇到一个诈骗呢?你又不像我在外头摸爬滚打这么多年。”

说罢,外婆走到门前,开了大门,清晨的熹微白光撒入室内,落在两人的面颊。

“天快亮了,你俩快去休息吧,阿玲儿后边我来照顾就行。”

安斯远哭笑不得,正欲开口,外婆伸手摸了摸安斯远的脸,关怀备至,“外婆没啥本事,就看人挺准的,你俩好好努力,将来一定有大出息,到时候和王阿婆一样一起玩一辈子也挺好。”

“乖囡,去休息吧。”

……

清晨的博明水汽很足,半空浮荡着屡屡白雾,两个人牵着手,相继无言,来到车前。

“你家人,挺有趣的。”白伊来笑盈盈地,眼眸里冒着晶莹的光亮,挨上安斯远的肩膀。

安斯远没答,拉开副驾驶的门,低声说,“上车。”

眼见这人态度冷淡,白伊来心觉不满,磨蹭着不上车,勾上安斯远的脖子,逗她,“因为被揭短,生气了?害羞了?还是良心不安?”

白伊来的话,如同羽毛挠的安斯远心痒痒的,她抿了下唇,撇着眉毛,有点晕乎乎的,“都不是,我在想外婆最后一句话。”

“一起玩一辈子?”白伊来向前凑近,湿暖的呼吸打在安斯远嘴边。

安斯远勾唇,顺着白伊来的动作微微靠前,压低嗓音,“不止,因为你现在是……”

她柔软的唇1瓣覆在白伊来唇上,慢条斯理地细细舔1舐,白伊来听话地张口,任由安斯远的舌尖闯入。她们并没有吻得很热烈,轻柔而绵1软的触感足以令人沉沦其间。

安斯远环上白伊来的腰,搂紧了她,进一步加深这个吻。

吻到深处,双方霍然松开彼此,各自发出短促的呼吸。安斯远烧红了眼尾,侧头亲了亲白伊来发烫的脸颊,低吟道,“我的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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