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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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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艺不精,仍需努力。

这八个字回荡在白伊来的脑海,久久无法离去。她没继续问,安斯远也没再说话,如此僵持着,双方都不戳破那层关系。

白伊来心很乱,她猜不透安斯远到底在讲什么,那人总是若即若离的暧昧,却又总是克制,固守最后一道边界线。她告诉白伊来自己的过往,解释她帮助白伊来的原因。

不回应,答非所问地描述“你对我很特别”,弄得白伊来更加心猿意马。

安斯远酒气重,她不想床上沾染酒味,死活不去卧室,打算在沙发上过夜。

“你这样,还想洗澡?”白伊来把安斯远按在沙发上,她连走路都虚浮无力,在浴室里出点意外可不好。

安斯远蹙眉,顶着两抹红晕,脸近乎要滴血,“不洗难受,而且今天在外边待了好久,全是汗。”

说全是汗,其实身上干爽,闻起来也是香香的,可安斯远态度强硬,白伊来没法拦,只能放下身段选了个折中的办法,“你坐着,我去拿毛巾给你擦擦,至少舒服点。”

“行吧…”安斯远砸吧嘴,晕晕沉沉,眼皮子不断打架。

她很累,从下午和戴云霄见面开始便连轴转,还得和白伊来进行持久的拉锯战。

白伊来心急,安斯远想缓缓,今天她威逼她几次回应,都被搪塞回去,精神上的损耗远大于□□上的。

她不亏欠白伊来什么,她不想给自己压力。

等白伊来端着温水出来,安斯远已经趴在沙发上睡着了,温润的水眸划过一丝宠溺,把水盆放在茶几上,翻出毛巾沾湿,先擦了擦她的脸。

安斯远晚上没化妆,浓密的眉毛,深邃立挺的五官,还要那诱人的红唇都是天生的,湿润的毛巾拭去的是表层的尘埃角质,留下的是如玉盘一般美丽又无暇的脸蛋。

“身上……”安斯远喃喃着,似醒非醒。

白伊来一愣,静默片刻,听见安斯远沉稳的呼吸,不由扬起嘴角。

她不会动歪心思,更不会趁机揩油。

她可不敢赌安斯远是昏睡还是清醒着的,若真想吃她豆腐,等人家清醒时再来也不迟。

安斯远不会拒绝她的。

穿的是短袖帽衫,白伊来没法替安斯远脱下,掀起衣服简略清洁,拂过她小腹的伤疤,指尖突然像是被刺到,猛地收了下。

伤疤很大,十多厘米,和周围的肤色有色差,略微深一点,能看得出后期做过很多护理,没有明显增生,摸上去也和其他地方触感无差。

白伊来心口涌上酸涩,她感到迷茫。

安斯远的过往太凄惨,她能维持这样的性格到现在,不如说是一个奇迹。经历重大变故的人心理终归会残留下阴影,白伊来反省自己是否追得太紧,她们才认识短短数个月,真的适合在一起吗?

收拾盆和毛巾,洗漱完毕,白伊来换上在安斯远家她的睡衣,给安斯远盖上被子,爬上家中已经默属于白伊来的床。

床单整洁,有人清洗过,房间内依旧弥漫着一股清香,她掀开被褥,熟悉又舒心的气息裹挟而来,软了身体,松了精神。

她蜷着身体,思绪飞到天际。

白伊来对这张床都熟悉了,对安斯远这人还不熟悉。

压在枕头下方的手机一震,白伊来伸手去掏,一看联系人,眼神暗下几个度。

是她的母亲。

内容言简意赅,表述最近在美国的工作情况,告知她大概会在明年回国。

字里行间毫无生气,是一通公告,仿若上司对下属的提醒。

白伊来翻个身,叹了口气,把手机摔在一边。

这条信息她现在不需要回复,她父母心思缜密,若是发现她凌晨还未睡觉,免不了一通唠叨。

月光从窗帘的缝隙渗入,碎在地上,屋内是沉寂的黑暗。

从小到大,白伊来都被父母的各种言论标榜,自幼灌输读书至上的观念,断绝一切娱乐社交,一心只读圣贤书。

他们是社会底层爬到如今的高度,成为国内的大学讲师,现在依然在国外进修提升自己。

因此白伊来没法指责他们的观念,在他们那个年代,读书就是最好的出路。

偶尔白伊来会觉得父母管得太宽,诸如初中前的同学一概不让亲近,乃至于毕业后白伊来连他们的名字都快忘却,到了高中父母放宽了社交,白伊来虽没有亲近的朋友,至少也在班级里过得温馨平淡。

上了大学,白伊来才知道父母这样做的原因,初中毕业之前,每个人的人生都不固定,也不清楚各自的发展方向,可高中不一样,经过选拔的孩子会被各类高校分级,白伊来所在的博大附中是重点高校,她成绩好,坐在成绩拔尖的创新班。

这样的班级,同学的成绩自然不会差,以后人生的选择也宽广得多,更能进入高阶层的地位。

白伊来的父母从小便想着让她进入社会高层,甚至涵盖到她的社交。

在上大学之前,甚至在读本科期间,白伊来非但没觉得不妥,还觉得父母是为她着想。

直到研究生时期真切接触到几个高阶人士,白伊来倍感压力,力不从心。

她父母只告诉她和优秀的人接触,却没教她该怎么接触。

在博明读研的期间,她是乏力的,是在经历黑暗的,正是因为感受到复杂的人际,体验到别人不加掩饰的恶意,她才迷茫。

若让现在的她来评价,白伊来想,那便是社会的规则,是严酷的淘汰制。

她遇到安斯远,她是幸运的,她没见过如此超然之人,更被她的亮光所吸引。

白伊来会悸动,是必然。

安斯远是怎样的人?她没法给出确切的答案。

白伊来只知道,安斯远性格很好,她的父母开明和蔼,对待朋友友善关爱,对待同事礼貌亲切。

一个从相貌,性格,事业都十分优秀的人,无疑是每个人憧憬的对象。

每逢想到那人,白伊来心乱如麻,安斯远对她的行为,究竟代表何意。

她又在怀疑安斯远是不是在骗她。

安斯远最擅长胡言乱语,把人骗得团团转。

偏白伊来次次都相信她。

她触碰下自己的额头,安斯远温软的触感挥之不去,面庞攀上些许绯红,不自觉又抱紧了被褥。

安斯远,你已经清楚我的全部,我的所有,包括对你的喜欢。

你愿意告诉我你的事情吗?

你总是藏匿着许多秘密,我看不透你,你也不说。

我想知道,我想了解你,我想保护你,更想拥抱你。

我想成为你的白伊来,不是你口中的那个过去的自己。

明天,我想找你占卜,你告诉我结果好不好。

白伊来裹着安斯远的被子,她周身都是安斯远的气息,呼吸渐渐平稳,怀着对安斯远的念想,昏昏沉沉入睡。

她已经不记得安斯远何时侵占她的大脑,等她回神,眼中已然全是安斯远的影子。

我愿意一直等到你回应我。

安斯远,我等你。

……

昨天的狂欢不影响今天需要照常上班,工作室昨晚喝醉的几个都是踩点到,老板黎玟干脆中午才来店里。

蔡文琴的工作问题需要尽早解决,今天若是能来店里最好,白伊来刚睡醒就给她发信息,由于是临时通知,蔡文琴称她在医院。

白伊来担心她身体,多问一嘴。

【伊来姐,不是我的身体问题,我姐姐需要定期做检查,可能费点时间,我下午再去可以吗?】

蔡文琴打字很急,一句话分成好几段,唯恐白伊来嫌弃她回消息慢,这也间接表明她在医院忙得不可开交。

在安斯远家梳妆后,白伊来让安斯远继续睡,自己先出门去陪蔡文琴。

多一个人总归轻松些,白伊来可以充当跑腿的角色。

蔡文琴给出的地址在市一医院,就在居民区内部,白伊来赶去不费时间。

博明交通拥挤车辆多,在工作日坐地铁比打车来得快,尤其是市医院地铁口能直接通往地下室。

几番周转,白伊来在一楼门诊大厅瞅见母女俩,离得近些,发现蔡文琴的正前方推着一个坐轮椅的女子。

女子年龄不大,二十多岁,皮肤蜡黄,黑眼圈深重,眼睛布满血丝毫无光彩。那人只在白伊来出现时勉强挤出笑,遂又变得浑噩不堪。

“抱歉,今天来门诊的人比较多,专家号难预约,这年头看病都麻烦。”蔡文琴含笑,“我怕姐姐等太久,让她出来透透气。”

白伊来的目光略过轮椅上的女子,眸子暗了些,柔声回答:“我不忙,正巧来给你们帮忙。”

话音刚落,医院的广播播报病人的名字,蔡妈妈慌忙催促,“小琴,叫到姐姐的名字了,小诗我来照看,可别耽误了人家的好意。”

蔡文琴不满,拉着嗓子反抗,“妈——,姐姐和工作相比,还是姐姐重要一些。”

“嘿,你这孩子真是倔脾气。”蔡妈妈推搡着女儿,接手姐姐的轮椅,往门诊室去。

叫到号的病人不容耽搁,厅内人员混杂拥挤,蔡文琴和白伊来要是再冲上去,只会给别人添麻烦。

望着母亲疾走的背影,蔡文琴哀叹,然后对白伊来抱怨,“抱歉,我妈就是这个性子,让你白跑一趟了。”

“不急,等她们出来还需要拿药或者做检查之类的。”白伊来拉起蔡文琴往角落站,神色温柔,“先等她们问诊完吧。”

蔡文琴一愣,点了点头,随后担忧地往门诊室看。

大门紧闭,患者的名字公布在门前的大屏幕前,她不由得收敛了呼吸。

白伊来看在眼里,觉得不说话尴尬,更怕蔡文琴陷入无端的忧虑中,挑起话题,“你的姐姐叫蔡文诗吗?因为屏幕上名字第二个字打码,我猜测她是这个名字。”

许是白伊来一贯关心她,蔡文琴眉间的忧虑舒展,眼底的阴翳散去大半。

“是的,我们家里希望两个女儿文气才气双全。”她笑吟吟回答。

白伊来柔笑,“你的父母很爱你们。”

“对,爸妈很爱我们,但是善良的人总是遭厄运。”她咬着下唇,满是不甘与愤懑。

“伊来姐。”她的眸中闪过泪光,可眼神分明是充斥着恨意。

白伊来被她的气势吓到,回话断断续续,“怎么了?”

“我姐姐她是一个很好的人,可是,可是这么好一个人就这样被毁了。”她呜咽着,眼角滑落泪水,身体不住颤抖,竭力止住却无能为力。

有人哭,白伊来慌了,平常都是她哭,这会儿遇见他人哭泣,反倒乱了阵脚,她不知如何安慰,在原地杵着不动一会儿,干脆伸手把女孩揽在怀里。

像是母亲对孩子的拥抱。

“文琴不哭,有什么伤心的都和姐姐说,姐姐都听你的。”白伊来说着,分明觉得蔡文琴的手劲儿大了些,哭泣渐渐缩小。

半晌,女孩顶着发红的眼睛,脸色尽是不符合年龄的悲伤。

“抱歉…”她压着嗓子,“刚刚我想到自己的姐姐了。”

“如果姐姐能健康地生活,现在也和伊来姐姐差不多大,不用坐轮椅,也不用吃药。”

抽泣声又涌了上来,蔡文琴松开白伊来,低头看地面,坚强地握紧了拳头。

望见这一幕,白伊来一瞬茫然,随即心里自嘲,蔡文琴还轮不到她来安慰。

这个女孩,经历的比白伊来想象中要多得多。

“我的姐姐原先是很健康的女孩,直到高一那年,她被人霸凌,从二楼走廊直接丢了下去,腰砸在绿化带上,没死,但是脊椎骨摔断了,下半身再无知觉。”

蔡文琴说着,呼吸越发急促,几次都吓得白伊来心悸。

“霸凌者家里有背景,厅长级别的人物,每年又给学习捐赠大几十万,所以她在学校里猖獗至极。姐姐成绩好,加上为人正义,替别人打抱不平的时候就被狠狠报复……”

白伊来微微眯起眼,她怕自己廉价的同情被蔡文琴看见,更怕被对方误会。

残忍的话语,无异于凌迟,身为听者,白伊来心如刀绞。

蔡文琴提手擦了擦泪水,苦笑:“那时候学习不敢把事情闹大,上级派人下来要求我们一家和解,他们以我爸妈的工作为要挟,我爸妈就是普通的农民工,来城里打工能有什么办法?最后拿了一点赔偿不了了之。”

话语结束,空气一片死寂。

“很抱歉。”

良久,白伊来深呼吸,打破僵局。

她不清楚该说什么,无论是怜悯亦或鼓励,身为观者,她都无法体谅被害者的痛苦。

蔡文琴摇摇头,愁绪挥之不去,“伊来姐你不需要道歉,错的是那个霸凌者。”

她在悲伤的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后来,霸凌者依然不思悔改,但是有一次欺负人的事情闹得大了,半个楼的学生老师都看到了,加上很多受害者一齐举报,上级扛不住压力判了官司。可惜送进去的都是些小跟班,那个厅长的女儿仍然逍遥法外。”

有恶意还在法律之外,永无止息。

白伊来的心情变得凝重,她感到彻骨的冰寒,心口彷佛也压着一腔怒火。

为什么善良的人总是被伤害?

忽而,蔡文琴叫她,朝她会心一笑,本该是她伤心,现下却是她安慰白伊来。

白伊来抬头,看向这名不幸又坚韧的女孩。

“恶人有恶报,伊来姐你不需要感同身受,前几年那个厅长因为贪污被抓了,家里赔光所有资产,自己和家里好几个亲戚都吃牢饭,至于她的女儿,没了家庭的扶持,不学无术,不知在哪个角落苟延残喘。”

蔡文琴啐了一嘴,唾骂,“活该!”

气氛稍微愉快了些,可白伊来笑不出来,胸口被石头压着,连喘息都困难,泛着刺痛。

她小时候被父母保护得很好,因为不合群,被一个霸道的同学泼了一桶洗颜料的脏水,那时候上绘画课,全班都看到她的惨状。

然后她的父母就杀到学校里,气势滔天,和校高层领导,那个学生家长都进行了激烈的辩驳。

那时候小,白伊来不清楚父母具体做了什么。

之后再也没有同学感欺负她,也没有同学找她玩。

她曾经以为校园霸凌不过如此,如今更加惭愧自己被父母保护的太好。

即便最后厅长入狱,她的女儿隐匿入人烟,但是造成的伤害,会伴随蔡文诗和她的家人一生。

显然,这并不是一个公平的结局。

凭什么有钱有权的人能肆意迫害他人的一生,到最后撂挑子走人,仿若从未发生过。

会悲伤的,只有受害者。

半个小时后,蔡妈妈推着蔡文诗出来,蔡文琴如同没事人一样,傻呵呵地和家人说着话。

白伊来凝然望着,始终保持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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