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出灵堂,迎面扑来清风徐徐,凉风又阵阵,将他眼中未干的泪水给抹平。
他的眼眶还正红着,他半天都不知道该去哪,离开了楚锡他就不知道该去哪里。
从小到大,他都在追寻着楚锡,重复他走过的路,始终追寻。
斟酌良久,他才迈开步伐……
店门被余瑞拉开,牵动挂在门口的风铃,“叮当……”
“老板……一束……菊花要多少?”
“要什么色的?”
“白色的吧……”
“20。”
余瑞看了看手机仅剩的余额:23。
咬了咬牙,最终还是扫了付款码:“付……付过去了。”
剩下的钱不够余瑞打车,路很长,他只好徒步走去。
他孤单地走着,走着,走着……
炎炎烈阳如似火,路边的绿化带的植物叶打了卷,余瑞走了一会,菊花就蔫巴了。
他无助到有点想哭出来,但还是被压了下去。
“妈妈,我来看你了。”
余母被安置在一处无人打闹的墓园,里面很安静,抬眼望去,尽是一排又一排的墓碑。
最后,余瑞将那束菊花扔掉了。
墓碑上,余母笑得恬静文雅,往没有昔日的憔悴。
余瑞一下哭出来了,往事再浮心头。
“余量!你还是人吗?小瑞初三了!他初三了!!!”
“结果你在这期间居然……你是想让余瑞怎么办?让我怎么办?”
余母压低声音吼着,泪水不受控地往下流。
躲在门后的余瑞攥紧了拳头,泪水一点一滴无声地落下。
这个一生都坚毅的女人,第一次露出了这么无助的神情。
对面的男人不知道说了什么让余母更生气,更愤怒了。
“余量!当初我辞了工作在家,要不是余瑞……”
说到余瑞,余母一下就静了下来,看了眼余瑞的房门后,余母最后的愤怒归为了平静。
她想蛮怨余瑞,可……那毕竟是自己身上的一块肉,她舍不得。
也正是她这份舍不得,致使了余瑞的放纵、肆意。
门后的余瑞拳头松开,看着地板心中思索:“是我害得妈妈这么……这么难受的吗?”
这个17岁的少年未待花绽,突然就起了自杀之心。
门外的余母将电话挂断,抬脚……
脚步声突然响起,越来越近,余瑞胡乱擦了把泪水,迅速且轻手轻脚爬上床,佯装早已入睡的模样。
余母推门看余瑞躺在床上,松了口气。
她走到床边,贴心地给余瑞盖好被子,轻声道:“小瑞,妈妈无能,我也是……第一次当妈。”
余瑞憋着泪水……
这一夜,他哭了,也醒了,他永远长大了。
妈妈,谢谢你!
离开墓园,余瑞再度不知。
穿梭在霓虹灯闪烁,五色交杂的闹市,马路上车来人往,街道上行人扮扰,有一家三口,有事业有成的成年,有恩爱有佳的恋人。
但……就是缺了像余瑞这类不三不伦的人。
夜色好似泼了墨,红绿灯格外惹人眼。
余瑞不知站了多久,久到他自己都未意识到天明。
朝阳模糊成光圈,微风带着几分秋的寒意。
一夜间,余瑞感觉世界失去了色彩,只剩黑白,任何新鲜事他都提不起了劲。
没有你的世界……好孤独!
2024年11月7日,余海。
海鸥在欢叫,鱼儿在欢闹。余瑞想起几十年前,他曾和楚锡在这……
那时,也正值11月7日,楚锡的生日。
往事一点一滴浮上心口,余瑞再也压不下,泪水爬满整个面颊。
太阳偷偷隐匿,天空不见一朵云的踪迹,海面平静无波。
月亮从地平线上升起,海面波光粼粼,繁星在夜空连成一片星河,浩瀚盛大又波澜壮阔。
余瑞望着一望无际的海,渐渐地动了身。
海水贯入了他鼻腔,余瑞有种熟悉的错觉,就像……
就像在和你在接吻。
但有熟悉的窒息感,却没有熟悉的人。
渐渐地,余瑞拥入了溪水,拥住了“楚锡”。
锡哥,我来找你了
夜深人寂静,一切都变得无声无息,唯有爱,可以雄厚、可以沉底、亦可以响彻天际。
【本篇完】
重温一下,挺尴尬的
第8章 余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