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装好监控后的几天,司鹤,易甜两人从早到晚一直都呆在甜品店,困了就在椅子上将就,饿了就派一个人去买东西,总之来说两人就是轮番盯着监控。
可是货品已经进来好几天了,后厨内出了三位师傅的正常忙碌,根本就没有任何可疑的人影。
易甜拖着疲惫的身子,身上的围裙也许久没有摘了一直穿着,她顶着两个浓浓的黑眼圈趴在桌子上,眼皮半抬不抬。
“你说,他还能来吗……这都三四天了。”说着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强撑着身子,用胳膊将不远处的饮品拢到了自己的面前,嘬了一口。
加冰的饮品总是会让人清醒不少。
司鹤瞧着键盘,反复跳转着三个角度的监控,生怕错过了什么细节,但是最后还是一无所获。
“再等等把,你也休息一会儿,等会儿要是有什么动静,我再叫你。”
他将窗侧的帘子拉了拉,将刺眼的阳光挡在了外面,被拦在窗外的光,好像也生了气,挑着缝隙钻了进来,瞧见炽热的眼光打在易甜的脸上,他偏了偏身子,挡在了易甜和窗子见,那束光夜自然打在了他的身上。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相视着,易甜再也坚持不下去了,强支起来的眼皮终于沉了下去。
这几天真的是累到了,这一觉她睡得很深,就连以往最能引起她注意的迎客铃都没有将她吵醒。
“老板,拿两个芒果塔带走。”客人低头玩儿着手机,也没有留意店里的具体情况,当她察觉到没有回应的时候吗,这才抬头四处打量了起来。
远远地瞧见司鹤斜着身子,手肘怼在桌子上,眉目含情地盯着眼前正沉沉睡着的女孩儿。
见状客人也没有张扬,而是轻声走了上来,伸手在司鹤的眼前晃了晃,“您好,我想买两个芒果塔。”
“啊?”司鹤一瞬茫然,随后很快反应了过来,“稍等。”
他小心翼翼地拉开椅子,带人去到了柜台,好在易甜将价格都写在了小黑板上,他只需帮忙把芒果塔从柜台中拿出来就好了。
他拿取甜品夹得动作有些笨拙,他的整张脸都在用力,好看,清俊的脸皱巴到了一起。
客人瞧着他这副有些滑稽又有些艰难的样子也不忍心去催。
终于他将两块芒果塔打包,装盒交到了客人的手上,客人提着手中以往用来装提拉米苏的盒子,有些尴尬地道了声谢。
“慢走。”
紧接着又是一声迎客铃,见人走后,司鹤这才长舒了口气。
夜幕很快降临,乌黑的天透着湛蓝色,湿漉漉的石板路融着皎白的月光,风扬起的河面,几只蛙跳跃着。
这一天来来往往的客人并不少,司鹤将电脑搬到了柜台上,以防错过什么重要信息,就这样司鹤一直忙到了现在,而易甜静静地披着他的外套睡着。
每天一天都会准备固定数量的甜品,一般情况在傍晚时就能买完的差不多了,一般剩下的她也不会留到第二天,每当剩下甜品的时候她都会送给古镇的小朋友,就比如小风筝。
“你盯了一天啊。”易甜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此时怀里还抱着司鹤的外套。
司鹤抬头,揉了揉自己有些僵硬的肩膀,“醒了?睡的怎么样?”
“你去睡会儿吧,我盯一会儿。”她将手中的外套放到了一边的吧椅上,脸上也浮现出担忧的神色,毕竟司鹤现在这样子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要一头栽过去了。
“没事儿。”
即使司鹤已经累的直不起腰了,但为了能跟易甜多呆一会儿,他还是强撑着挺了挺。
易甜自然是拗不过他,只能先起身准备些吃的东西为了一会儿的通宵做准备,她一边瞄着司鹤的情况,一边搅着手中的面粉,逐渐上紧儿的面团所需的工序还有很多,她便用保鲜膜蒙住放在了边上醒发。
“你有什么想吃的嘛?”易甜翻了翻手中的本子,上面清清楚楚地记录着的甜品,自动略过了带有樱桃的品类。
头疼欲裂的司鹤,完全忽视了易甜所说的,自顾自地按着前额。
“司鹤?”
没有得到回应的易甜又轻唤了一声,这时候司鹤才缓过神来,“怎么了?”
“我说你要吃些什么?”易甜口吻犹豫,“你是不是头疼啊?”
司鹤深呼了口气,轻点了头,“有点儿。”
“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你按一下。”
“你?”司鹤一脸的不相信,“你会吗?”
“我外婆经常会犯头疼病,我也学了些,你要不要试试看?”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着司鹤正过了身子。
易甜走上前两手附了上去,指尖的温软在司鹤的前额游走,轻一下重一下的揉按让他享受地闭上了眼睛。
“舒服嘛?”易甜柔声询问着。
“嗯……很舒服”
……
穹顶布满点点星辰,斑驳的星痕从枝头穿过随意散漫地落在地上,影影昭昭的痕迹与月色交相辉映。
两人热得一人抱了一只冰淇淋,燥热的夏夜总是那样的难熬。
时间变得狭长难逝。
终于监控中的画面总算是有了波动,砰的一声,一抹灰色的身影从监控前掠过,看起来小小的,身上披着一层厚厚的雨衣,故意遮掩着。
那雨衣已经拖地了,看起来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儿。
“司鹤,司鹤……”易甜晃着他的胳膊,让昏昏欲睡的男人重新清醒了过来。
猛地从昏睡中被叫醒的司鹤激灵了一下,随后顺着易甜的话看向了电脑屏幕。
那人手中拿着一个大口袋,将东西一件一件地丢进了里面,装得不多,随后很快便消失在了监控范围内。
见人影消失,两人赶紧跑出了甜品店想要抓个现行,却不想两人到达路口的时候,那人正背着大袋子从里面晃晃悠悠地走了出来。
司鹤将有些冲动的易甜一把拉到了身边,两人躲在了大杨树的后面,风声飒飒。
小小的个子看起来也就十几岁的样子,她歪着个脑袋四处张望着,见没有人,背着东西当着两个人的面溜走了。
“追吗?”
易甜点了下头,两人一前一后跟了上去。
浓夜如墨,月光似水,一深一浅两抹身影并不算显眼。
只见那小孩儿走进了巷子,有目的性地钻进了一个小院子,院子里面杂草很多,郁郁葱葱的,将他整个人都没了过去。
跟在后面的两人一下子在半人高的草中找不到了方向。
“这孩子钻到哪儿去了?”易甜扒拉着眼前的交错的杂草。
“走慢些,别走散了。”司鹤下意识地攥住了易甜的手腕,他的声音很轻却有异常沉重。
这是古镇中荒废的一间院子,原来住在这儿早就搬去了市里,就此这间院子就没有人打理了,曾经种满瓜果,花草的院子如今也被杂草塞满。
两人不知道又在里面钻了多久,终于听见了小孩儿的交谈声,他们交换眼色后立即放慢了脚步,默不作声地躲在了一边。
披着黑色雨衣的小孩儿,也在与剩余的人碰头后卸下了雨衣,也是这个时候易甜才注意到那件黑色的寓意不知道破了大大小小多少个洞。
小孩儿雨衣下的衣服也没有多好,这么热的天他里面穿得仍旧是一件长袖毛衣。
“还是老样子,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不涨价。”小孩儿的言语稚嫩,但说出来的话却格外的老套。
站在小孩儿对面的几个小朋友看起来年龄也不大的样子,他们蹲着在袋袋子里面翻找着,“怎么又是这些东西啊,没有做其他的东西嘛?”
“你们要需要的话,明天这个时候来吧……”小孩儿纠结了下,许诺给几人。
他有些失望地看着几人散去,又将袋子里的东西重新收拾了起来,就在他转头的时候一头撞在了司鹤的腿上,他瘦小的身子一屁股倒在了地上。
他满脸惊恐地看着眼前“凶神恶煞”地等着眼前的两人,意识到什么的他,转身就要跑,却被司鹤一把揪了回来。
“哪儿去啊?”
“你谁啊!你凭什么抓着我!快放开!”小孩儿来回挣扎着,奈于力量悬殊实在太大,根本挣脱不开。
“司鹤,你先把他放开吧。”易甜脸色沉着。
“你就不怕他跑了?”司鹤提醒道。
“怕什么,咱俩还追不上他?”
司鹤这是才将人放开,小孩儿见也跑不了了,整了整被他攥皱的衣服,偷偷瞥着两人,没有说话。
易甜和蔼地笑着,半蹲着,将小孩儿的手拉过来看了看。
在他被司鹤抓着的时候,易甜就已经发现他手上交错的小口子,有的已经结了痂,“你为什么要去后厨偷东西啊。”
“别瞎说!我才没有偷东西呢。”他眼神飘忽,不敢看易甜,手也抽了回去。
易甜随之轻笑了一声,没有继续纠结这个事情,“好,那你刚刚能告诉你在干什么嘛?你是在卖这些东西嘛?”
他怯生生地点了点头。
“你为什么要卖这些东西,你很需要钱嘛?”
眼前的小男孩儿,看起来做多不过十一二岁的模样,骨瘦如柴,在易甜将他的手握住的时候就已经清楚的感受到了他皮下的骨头,摸着都有些硌手。
不等小男孩儿说什么,从早已经荒废的房子中钻出一个小姑娘。
“你们不许欺负我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