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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04 盛夏(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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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滴答——

“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你樱桃过敏。”易甜深深地垂着脑袋,小声嘀咕着。

彼时的她坐在床边就像是一朵许久未浇过水小花,耷拉着脑袋,满脸歉意,双手放在腿上已经互相搓揉的发红。

从始至终的歉意让她有些不敢抬头去与司鹤对视。

“没事儿,不知者无罪嘛,你要不早点儿回去吧,毕竟甜品店没人看着可不太行。”

司鹤的脸已经微微消肿,看起来顺眼了许多。

在他过敏的第一时刻,易甜便带他来了古镇中的小诊所,好在诊所里从早到晚都有人值班,及时处理了他的过敏反应。

司鹤才提出让易甜回店里,易甜就像是被咬了尾巴的兔子,猛地站起身激动看着有些愣神的司鹤。

“那怎么能行!是我导致你过敏的,我得留下来照顾你。”

她眼神笃定。

见司鹤撑起上半身做出要劝说自己的架势,她直接一把将人按了回去。

“你在这儿别乱跑,我先去把关门的牌子挂上,一会儿就回来。”

“千万别乱跑!”

出了门口时,易甜还不忘转头反复叮嘱。

一路上易甜小跑着不敢有分毫的停歇,啪嗒啪哒的,不知道这一路踩过了多少水坑。

接二连三溅起的水花,在她的裤脚留下相对污浊的痕迹。

等到她小跑到店的时候,甜品店里不知道什么进了三两个客人,此时正看着空荡荡的橱窗发呆,以往这个时候易甜肯定是在店里的,怎奈何今天出了意外。

“易老板,不说今天有新品嘛?怎么没见着啊?”说话是一个穿着背带裤的小姑娘,她算是易甜这儿的老顾客了,每每上新都是第一个来尝的。

易甜不好意思地笑笑,将停业地牌子从角落翻了出来,“真是不好意思,今天有急事儿,明天吧,明天一定给您留好了。”

客人也像是看出了什么端倪,面带忧心地问“看你这幅样子,是从婆婆的身体又出了什么状况嘛?”

经常来甜品的人或多或少对易甜的家庭情况都了解一些,从婆婆的身体一直不好,这几年更是频频出现问题,怎么也去不了根儿,也正是因此易甜从毕业就待在古镇里。

“不是,是民宿的一位客人出了点儿问题,外婆最近身体还好没出什么问题。”说到有关于从娟的事情,易甜那双带着笑的眸子总会闪过一瞬不可名状的晦暗。

“行,你赶紧去忙吧,我等明天再来。”

客人也都理解,易甜一个人既要经营甜品店又要时刻看着民宿那边的事,当真是忙极了。

人走后,易甜在冷冻柜里拿了两个冰袋,并将暂停营业的牌子挂在了门口。

木制的牌子有些发黑,上面被钻了两个圆圆的,有些粗糙的洞,一根细麻绳穿着。

诊所距离易甜的小店还是有一段距离的,一个来回大概也要二十分钟的样子,好在是早晨,天还不算太热,冰袋到了诊所还没怎么化。

休息室中司鹤半倚在床头,看着她弯腰扶着双膝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顾不得那么多的一天艰难起身跌跌撞撞地坐在了床边的塑料凳子上。

即是已经四肢酸软,但她还是竟手中的冰袋轻轻伏在司鹤的手边。

“我们这儿诊所的医生没什么打针的经验,刚刚也扎了你好几针才扎进去……”

易甜瞥着他已经微微肿起来的右手。

瞧着易甜脸上从未淡去的歉意,他笑道:“没事儿,就当是给她练手了。”

“你还怪大方的……”易甜浅睨了他一眼,撅着嘴巴阴阳怪气道。

诊所的房檐上挂着一串用药剂瓶穿成的风铃,只要有风吹过,它便会叮咚作响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那声音就像是山涧中的泉水,从高处坠落。

微风裹挟着风铃的声音进到了休息室,温柔的风若有若无地撩弄着易甜的脸颊。

或许是起得太早,她竟然趴在床边悠悠睡了过去。

“”这是……睡着了?

司鹤听着均匀细微的呼吸声,俯下身凑近。

只瞧她双目轻阖着,根根分明的睫毛时不时稍颤,薄抿着的双唇像是涂了樱桃汁般红润,周遭的风被俯身的司鹤挡去了一半,温热的呼吸交替融合着。

睡梦中的易甜也好像偶然中感受到了什么,小猫闹觉似的挥了挥手,又重新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

见状司鹤将原本盖在自己身上的小毯子披在了她的身上。

风铃就如此响着,风就如此吹着……

一呼一吸间跳动的荷尔蒙好像在这一刻四散开来,弥漫充斥着各个角落,收揽不回。

听着易甜预要醒来的喃喃,司鹤睁了睁眼,垂眸看着在床边乱蹭的人,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古镇的雨总是来的悄无声息。

发闷的天好像预兆着又要有一场急雨。

易甜睡得正熟,不合时宜的手机震动声突然在腿边响起,刚收到震动的司鹤手忙脚乱地翻出手机,接听。

“什么事儿?”司鹤的声音压得很低。

“呦,司大律师还活着呢。”电话那边传来嬉皮笑脸的声音。

“有屁快放。”司鹤一遍深揉着眉心,一边没好气道。

“怎么?刚起啊,起床气这么凶。”那人还在故意调侃着。

见易甜好像被叨扰到了似的,缩了缩脖子,司鹤怕吵醒她,对电话另一边下了最后通牒。

“你到底有事儿没事儿。”

那边也听出了司鹤情绪上的不耐烦,赶紧恢复了正经的模样,

“不跟你扯没用的了,你律所的价值评估最近已经出来,发你邮箱了。”

司鹤淡淡的回了句,“行。”

“不是,你真卖啊,这律所怎么说也是你这些年的心血,说卖就卖啊,你不后悔?”

他和司鹤从小学到现在快二十年的交情,对于司鹤的情况他最了解不过。

可是……对于司鹤卖律所这件事他却不甚理解。

司鹤自小的目标便是成为一名律师,也终于在他二十四岁的时候实现了,这家律所可谓是他白手起家组织起来,不说投进去的钱有多少多少,光光是他投入的心血就不光是金钱可以估量的。

“这有什么后悔的,人嘛,活得洒脱些总比一直瞻前顾后的自在吧。”语调慵懒,满不在意“魏诏,我不能只顾我自己,我自己离开律所走的潇洒,但也得为律所的同事做打算啊。”

“也是……那你呢?你就打算……一直呆在那儿了?”

魏诏还是想让司鹤回到市里来,毕竟一些手续什么还是近一些方便。

“呆在这儿挺舒服的,怎么?来待几天?”

他们之间的对话总是有意无意地相互打趣着。

魏诏忍笑道:“你可算了吧,我可不想到那偏僻地方找罪受,有事儿打电话,挂了。”

两人挂了电话后,司鹤将手机放到了一边,他静静地靠躺在那里养神。

趴在床边的一天浑身都变得汗津津的,她不舒服地将披在身上的毯子掀了下去,可就在两条胳膊随意乱摆的时候,一阵冰凉彻底将她从朦朦胧胧中拽了出来。

“嘶——什么东西这么凉——”她心有余悸地搓了搓自己被冰到的胳膊。

余光瞥见了那是一只已经融化了的冰袋,虽说已经化成了水,但还是刺骨的凉,让她顿时精神了不少。

“醒了?”

头顶传来的声音让她想起来还有一个人,闻声她愣了一秒后,下意识地去看药瓶,已经见底了。

“你拔针了吗?”

莫名的担忧涌上心头,随后她便略显懵懂地看到了司鹤举起来的手,上面的针已经被拔掉了,只是固定胶条上还透着星星点点的血迹。

“要是等你醒,这药瓶子可能都倒灌进血了。”司鹤溺笑着却又有些无奈。

“你自己拔的?……”

在得到他肯定得答复后,易甜的脸色瞬间就垮了下来,“你是不是傻啊——怎么能自己拔呢!万一飚血了怎么办!”

易甜描述十分夸张,好像司鹤自己将针拔了就会有什么无可挽回的后果一样,说得那叫一个吓人。

“没什么事儿,还要多谢你的冰袋。”司鹤轻挑着眉。

他又抬眼看了看外面黑压压的云,“好像要下雨了,我们也没拿伞先回去吧。”

“你确定你没事儿了吗?刚刚你的脸肿成那个样子可是把我吓坏了,幸好你当时没晕倒,要不然我一个人还没法把你拖到着诊所来呢。”

“我都怕你刚才……死过去”这半句话易甜说的很小声,几乎是从牙缝间挤出来的,故意不想让眼前的男人听到。

正合她意,司鹤确实没听到。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没什么啊,就是说以后你别再吃樱桃酱了……”易甜掩饰地起身晃了晃胳膊,眼神飘忽地敷衍着他。

这么一看,坏话这个东西还是得在背后说。

虽然司鹤也知道这肯定不是真话,但是仍旧没有选择继续追问下去。

晌午十分,诊所静得出奇,沙沙的风也带来滚烫的热浪,热浪掺杂着几点水汽打在身上,他们也没有过多的在意。

这雨说来就来,打了两人个措手不及,豆大的雨点肆意地砸着,噼里啪啦的。

运气总是差了点儿意思,两人这才刚离开诊所有一段距离,回也不是,走也不是,只能暂且先找一个避雨的地方。

眼神交错的瞬息,易甜一把拉过司鹤的手就朝着一家陶泥坊冲了过去,好在陶泥坊并没有关门。

“两只落汤鸡”就这样闯了进去,头发已经湿透,司鹤随意地甩了两下。

“易甜?你怎么浇成这个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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