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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招魂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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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求道长救救我娘,你们想要什么我都会想办法弄来,求求你们!”

林兰霎时跪倒在刘长英面前,那果断利落的甚至发出一声咚的姿势差点让刘长英随即也跪回去,他、他可受不起啊。

刘长英不动声色,故作镇定地垂下袖摆推了推无尤的后背,试图找人分担掉这不可承受之罪孽。

但是很快林兰竟又求起无尤来,她握住人的小手乞求道:“无尤,姐姐之前不相信你们我郑重地道歉,但能不能看在我娘那般待你的份上,拜托一下道长让他大发慈悲救救我娘,钱的话我现在身上只有几十个铜板,后续我一定补上!”

说着她一边叩头一边掏钱袋子塞在无尤的手上,还摸出兜里的几枚铜板来,一不小心掉在地上就叮当作响,林竹亦是眼泪哗哗地跪下来摸出了自己的小零花三枚铜板,对着刘长英哭道:“求你救救我娘。”

村里人一瞧竟都开始解囊,要不就跟着一起求,刘长英直觉头皮发麻笑比哭还难看,再不制止救不救得了人不说,他会先折寿。

他不禁先一步动作,纷纷扶起林兰姐弟二人,缓缓道:“你们不必忧心,救人一命此乃福缘,本道定会与徒儿竭尽全力。”

众人欣喜,林兰更是喜不自禁,旋即破涕为笑直道感谢之情。

“太好了,太好了......”

倏地,从一直未有动作的无尤那儿迸发出一股寒气,投射到了刘长英的身上。

刘长英一抖:怎、怎么了?

二人很快就到了院门外的小林里商量事情。

无尤嗔道:“谁告诉你一定就能救的答应得这么爽快?”

刘长英那高伟的身躯矮了三分之二截,但是他那长久生存下来的骄傲又不禁为自己辩驳道:“这、我这不是说的竭尽全力嘛,这行规矩我也懂,可是小师父如果你也没办法那更不能指望我,免得找不到借口跑。”

无尤斜乜他一眼,随即道:“倒不是没有办法,只是......”

“什么什么,说来听听,别卖关子呀。”

“就是招魂,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让亲人叫回来,但是这其中有很大的不确定性,魂魄出窍除非有很深的执念才会本能地寻找凭依,但是在一定时间里会被有灵性的东西吸引,比如被香火供养的祠堂,还有百年以上的树木,如果不能确定这屡魄飘去何方也招不到,并且时间有限,魂能待八十四个时辰,魄只能坚持十二个时辰,也就是说假如伯母是昨晚丢失了一魄,今天晚上就必须想办法找回来,事不宜迟得去通知一声。”

现在刚过戌时,各家已是食饥息劳,不过还有一些关牲畜棚,收晾晒的作物,收拾杂物,做些手工等事。

先前几人中,只有村长及其阿阳还留在此处,无尤将招魂一事说与林兰等人听,但银花村并没有祠堂只有尝试找百年以上的树木。

村长坐在椅子里道:“这种事我比较清楚,一样东西只要年纪够大都会引人瞩目,这村里有两样最老,一样就是我,还有一样......就是你家院子里的那棵槐花树。”

他提起拐杖,指向了朦胧天色中屋外的那棵高耸的槐树。

无尤不禁欣喜道:“可是真的?”

这时她又想起黄狗阿宝的奇异之举来,动物对异样的感知向来都远超凡人,难道......

老村长点点头笃定道:“千真万确,那是我爹种的怎么会记错,所以我没事就会往这里跑歇歇脚,呵呵呵......”

林兰都不知道此事,颇为吃惊,但此时无尤已经夺门而出其他几人也都紧跟其后,正在狗窝旁趴着的阿宝竟也汪叫着跑起来,跟到了槐花树下,一直在树旁转圈圈。

无尤愈发笃定阿宝想要告诉他们什么,林竹本想制止阿宝却被无尤拦下,尔后阿宝在树旁选中一处开始刨坑,泥土翻飞,离最近的林竹逐渐站远。

林兰拿来了一盏油灯,昏暗的视线顿时亮了许多,这时阿宝刨坑的速度逐渐放缓,几个人都弯着身躯贴地去看,大家都以为这地底下会藏着个什么骷髅头骨头什么的东西,提起了几倍的勇气做好心理准备,当一齐凑到边坑处一看,只有杂七八绕的树根和昏暗的泥土。

林竹悬着的心好歹是放下了,他最胆小。

阿阳先开口道:“怎么什么都没有?”

无尤一开始也疑惑,但眼尖瞥见一抹绿色,随即用手扫出剩下的泥土道:“你们看这里,找到了,就是它!这就是那缕魂魄栖息的地方。”

林兰一听,放下油灯就一起上手挖土,半晌,直见呈现在众人面前的是,除了原色树根之外的一截新绿色树根。

“汪——”

阿阳提起林兰放下的油灯,将其举到土坑上空中,问无尤:“小道长,能给我们解释一下吗?”

“生物灵魂离体之后在一定情况下会寻找凭依,但那属于少数,这种一般情况下的魂魄会被世间气场充裕的事物吸收掉,一开始只是依附其上,但是时间一过就会变成养分,百年以上的树木都具有这种灵性,越盘枝错节的根部,越能证明曾经因荒魂变成树根后得到的养分越多,这是生命的延续。”

其他几人不禁点点头,似乎又半懂不懂。

阿阳却是举一反三道:“也就是说,那十二个时辰一到,这截绿色就会永远地变成树根了?”

到那时,变成这截绿色树根的谢兰竹的一缕魂魄,就会永远消失。

“是的,小伙子你不笨嘛。”

阿阳的脸色像个苦瓜,小、小伙子?

“啊!那我们还等什么?”林兰这才扬起沾了些许泥土的脸,后知后觉地叫道,再晚点她娘就要变成树根了!

走、走、走......

旋即一伙人纷纷起身去准备。

按照无尤的说法,需要一条够长的红绳,一个铃铛,还有一把香,两根红烛。

“红绳头系在槐树上一直牵到堂屋口,铃铛挂在红绳上,伯母坐堂屋门口,红绳尾则扎在伯母的双手上,在红绳下沿着路线点香,不可超过走路的一步宽,直到堂屋门口前跨栏,两侧点烛不可灭,还需有个人守住院门以免多余之人晚上上门会撞坏,子时一到,开始招魂。”

夜色深下来,照明只有两个灯笼和一个油灯,在四周忽明忽暗的光影下,拉起来的红绳和红烛的光就显得十分诡异,铃铛挂在悠悠红绳上呈现出微微的弧度,林竹盯着那个铃铛看了一会,突然,铃铛被风吹着响了一下。

“呜哇——!!”

“啊、啊啊!”

林竹转身立马跳上了旁边人的身上,那弹跳力使得他四肢直接勾主了阿阳的上半个身体,是的,站在他旁边的倒霉蛋就是阿阳,阿阳承受不住这突如其来的猛烈冲击,二人顷刻间应声倒下。

院内传来很重的一声响,阿阳受这前后夹击的一遭差点翻白眼,要不是平日上山下河跑得勤腰也得折了,“脖、脖子......”

林竹勒得死紧,好在适时有人将林竹拉了开。“咳、咳咳!”

“姐,好吓人。”

“你至少也是个男孩子,怎么这么胆小。”林兰刚提溜开弟弟,阿阳便手脚麻利地爬将起来,便被问道:“你没事吧?”

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爽朗道:“没事没事,兰、兰姐,他、他能有多重?”

“你是不是咬到舌头了?我给你瞧瞧吧。”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用!!我去守门——”

阿阳一溜烟已经跑没了影,在仓皇逃窜的程度上,他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连刚才的林竹见了都说:“姐,他怎么比我还胆小。”

林兰耸耸肩,虽是不知所谓也还是道:“你好意思,大言不惭。”

堂屋里的村长默默叹息。

单从在场之人来考虑的话,确实只有阿阳才适合守院门,他是村里的人万一真有其他人出现好找理由撑住场面,林兰姐弟为此次招魂的重要角色不能离开,至于另外的,村长太老,刘长英也是人生地不熟,去了也是增加后勤事务。

而在快到子时的时间段里,确实有人上门来接村长,毕竟谁家里人放心一个行走不便利的老祖宗在外留宿,只不过被本人给回绝了,他似乎铁了心要等此事完结。

月色逐渐发白,夜阑人静,不时吹起微凉的风,槐花树轻轻拂动,红绳的铃铛不住地摆动,叮咛轻响。

无尤抬头看看天色,道:“是时候了,开始点香。”

香只能由身为血亲的林兰和林竹点燃,而林兰又怕弟弟中途坏事只能由自己动手,堂屋门距离槐树约莫有三十尺,为了不超过人行走的一步需要把控好距离,她手里拿了一大把刚从火堆里点燃的香,烟雾缭绕有点呛鼻。

林兰手下快速,很快,堂屋门到槐树下这一条红绳线路,升起了一排间隙分明缓缓腾空的白雾,地面上也插着一排直愣愣的香枝,像一条供什么行走的路,做完这些她步伐紧促地回到了屋内,显得有些紧张。

背后有点凉。

谢兰竹被安排坐在正对着门口的椅子里,那条红绳就绑在她手上,无尤做了些小手段让人昏睡,否则这个最大的变数就是神智未清的谢兰竹本人了,至于林兰姐弟要挑着两盏灯笼站在其身后,喊魂一旦开始就不能离开。

最后就是以防万一,把阿宝的嘴封起来,也不能让它叫,其他人一律退避不可出声。

林兰说道:“但是这村里不止这一家养狗,基本都可能大半夜吵人。”

这其中的变数不止会有突然出现的狗叫,还有半夜喊魂的叫声有可能会被不堪其扰的某个村民所打断。

“这个你不用担心,此招魂的局只在这个地方,也就是说再吵的狗叫她也听不到。”

林兰颔首会意,这便就能放心了。

子夜来时,万籁寂静。

从堂屋外看向里面,直见门口正坐着一个被红绳绑起双手的昏睡妇人,那身后左右站了拿着灯笼的两个人,视线昏黄静得出奇。

槐树那头月色清冷,分毫不沾暖光,不知何时竟还飘起薄薄的一层雾气来,林竹紧紧拉着姐姐的手,他光是站在那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除去阿阳,躲在屋内阴暗处的村长刘长英无尤三人,外加一条被挟持的狗,极像是爷孙一家三口,这时,无尤向看过来的林兰点了点头,可以开始了。

林兰吞了吞唾沫,小心地叫出了口:“娘?”

声音一出,直见那槐树下飘着的第一柱香的白烟,像是被人吹了一下,轻飘飘地动了一下,铃铛也跟着响了一下,那烟原本冉冉升起来、飘得怡然自得,此刻竟贴着香灰柱斜着飘。

咦——

林竹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林兰则用力抓住差点吓出声的弟弟,如若不是这样,他没准就开跑了。

林兰也不是个莽士,但现在也只有硬着头皮上,随即又喊起来:“娘,我是小兰!”说着还都抖了抖林竹的手示意他张嘴,“我、我是小竹......”

“娘,谢兰竹!快回来啊——”

“快回来啊娘......”

......

两个声音忽高忽低,而在院内飘着的一排香竟随着这个声音的方向,一点点发生偏移,好似左右两边有人一下一下吹着香,歪一下,斜一下,更像是上面有人自槐树的方向而来,走一步,再走一步,而且是越走越近,只要一停下其中一柱烟就一定是斜着飘。

“叮铃、叮铃、叮铃——”

那个铃声像是说着,来了......来了......

其他人僵持着屏息不动,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弄出丝毫动静。

随着姐弟俩一高一低的声音像是有人走了过来,那个铃铛在平缓无倾斜、甚至无风助力的红绳上滑了过来,说是滑,跳更贴切。

在余下几炷香的距离里,眼瞅着那诡异乱飘的香离自己越来越近,林竹终于坚持到了极致,忽地哭丧似的嚎了出来,“娘呀——”

林竹这一带着哭声的喊叫,着实吓到了包括林兰在内的所有人,这小子绝对是真情流露不带一丝技巧,躲在屋内阴暗处的几人实在有点绷不住。

无尤用袖子捂住嘴以免自己笑出来,月色透着窗棂,这时铃声起了变化,从方才的“叮铃”变成了”叮铃铃“。

不太对。

无尤偏过头看向窗棂外头的月亮,发现它正照在了那棵槐树的头顶!

俩姐弟还是维持着之前的声音,但林兰还是琢磨出了一点奇怪的地方,香沿着来时的方向在倒退!

“拉住这根绳子,快来帮忙!”

几人一听,在胸腔里持久不上不下的那口气终于得到了释放,刘长英深深呼吸了一下就冲上前,拉住谢兰竹手上的红绳向后拽,见状林兰也抓紧一头拼命使力,可这根本就是在与一棵大树比较力气,竟然纹丝不动。

“绝不能放手,铃铛回到那边就再也回不来了。”

说完这话,无尤借力一跃而出,顺势投出几枚铜钱去,铜钱持一条横线依次在铃铛回归的路上立住,只见那只铃铛在滑向对面的红绳上,到达铜钱形成的壁垒前时发生了停滞。

铃铛一摇,便能听见一声叮铃铃。

尽管如此,刘长英还是拉得咬牙切齿,“这是、什么呀。”

林兰:“唔......”林竹抱住姐姐往后也使出了吃奶的力气。

红绳在半空中绷起一条直愣愣的线来,水平线上的铃铛本不会发生任何移动,但这似乎是在与一种凡人看不见的奇怪的气场较劲。

凡人对抗不了的气场。

铃铛停滞只在片刻,很快它就被什么拉着向槐花树滑去,而无尤在霎时也反应过来,几个翻身沿着前方拔香,她下盘脚步轻盈,急切且迅速地蹲着倒退,一路拔香,而铃铛几乎在瞬间就滑到了她的眼前。

叮铃铃——

铃铛就在脸边的高度,但凡看它一眼就绝对会慢下一步,从而前功尽弃,她与铃铛的前后持平已然到了极限,无尤额间渗出了汗珠,一刹,一柱香没拔下,当她重新去拔以至于多出来的动作拖慢了整个动作,很快,铃铛就在她的余光中越了过去。

这只铃铛可以说就是林母丢失的一魄的媒介,当魄被槐树吸引过去后已经暂时变成了她的主体,他们等同于是在抢人。

时辰一到,或者被意外的原因所干扰招魂的人就会变成强盗,谁也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东西被夺走。

完了——

这时蓦地,铃铛仿佛被什么拉住停下了,无尤来不及表示震惊便以拼了命的速度向后反扑去,就在离槐树还有六七炷香的距离里,她因那过于专注的精神力失去了掌控距离的真实感,遂一头撞向了身后的槐花树......

槐花树一阵颤动,缓缓落下了几片花叶。

话说这时更令门口三人吃惊的是,从后出手用拐杖头钩住红绳弯曲起来的一截的村长,他似乎也要帮忙,便以他那被人碰一下就可能扑倒在地上的身体,使出了浑身解数,老汗纵横,但在刘长英三人看来丝毫没有用。

起先一直在挣脱封口布条的阿宝,已经脱离了束缚,它咬着村长的衣摆也在出力。

然而其实就在这一瞬,那铃铛停下来了片刻,无尤撞在了树上,晕了过去。

槐花树上沾了血,渗进树皮,旋即无缘无故吹起清冷的风来,铃铛以极快的速度滑向了林母的方向,在到达堂屋门口的最后一炷香时发出“当啷”声响,好似在昏昏欲睡时的人眼前狠狠地摇了一下铃铛。

突然谢兰竹的身体就从椅子里站了起来,离得最近刘长英,林兰,林竹三人吓得直叫,林竹以最快的条件反射挨向姐姐昏了过去,林兰背靠堂屋门双眼瞪得老大,刘长英直接踩了个空就此劈叉动弹不得,痛苦万分。

不过连接槐树和谢兰竹的红绳不知何时已经断了,她重新又落了回去,正待人来不及讶异时,门口的几人包括村长也开始变得意识模糊,最终一起人事不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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