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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灵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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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水讲究格局,六煞宅虽为不吉,但要解此不吉其实并不难,其中一种解法就是改变屋子的格局,换一个院门。

那么,她该如何取得该宅主人家的信任呢?

从前跟着幸水师父拜访过的人家基本会对玄学之士有许多敬畏,即便是秉持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之心,也可使己立足,但林兰却似乎不信。

“怎么,吓到了?”林兰见无尤一言不发的样子,说道。

月亮不知何时已经悄然躲进了乌云,就像有人在捉迷藏。

无尤顺势站在林兰的裙摆后,状似无辜道:“姐姐,它老这样晚上叫吗,我没养过狗狗,可怕。”

林兰忍俊不禁,安抚地摸摸小孩的头,又蹲下身拍拍阿宝的胸脯,边安抚边说:“村里养过狗的基本都有过半夜被吵得睡不了觉的时候,别怕,习惯就好了,话说好久之前有一回,村里的狗大半夜都不睡觉一起叫个不停,吵死人了不知道是不是没骟。”

阿宝一个激灵,腿间凉了半截。

提起这事来林兰就气不打一处来,那日做农活正缺觉呢,半夜刚睡下呜哇呜哇的叫声接二连三地响起来,推门出去一听简直哪哪都是烦人的狗叫。

井边有处凉棚正好适用,就近取水倒是比冲凉房更方便,除了蝉鸣,还有哗啦啦淋水的声音,林兰正在给无尤搓背,无尤舀着水并状似无意地问道:“姐姐,我见你家的院门好像走起来实在有点绕,不嫌麻烦吗?”

经此一提,林兰遂不禁开始思索,因为院门并没有处于进出最近的那条路上,所以她在脑海中便将平日里因干活而疲累的感觉逐渐放大,直至无限归咎于那道绕了半个圈的院门上,“嗯......还真有点,哎呀——!!”

林兰刚说完正要去换水,站起来时脑袋直愣愣地和木头桩撞在了一起......

堂屋间只有谢兰竹一人,她正在给林石的灵位上香,烟香袅袅间,便说起话来:“不知怎么的,最近老是做梦,醒了又不知道梦见了什么,果然是年纪大了不中用喽。”

好一会,谢兰竹总是昏昏欲睡,坐在那半醒不醒,屋子里的烟气消弭不尽,等到林兰几人冲完凉回来点上油灯,她便走进里间说道:“我先睡下了。”

说这话时,三支香中的一支忽地燃到了底。

林兰道:“娘,不是还早吗?”

无尤后到,进屋时只瞧见了谢兰竹摇摇晃晃的背影,旋即又闻到了灵位前被点上的香烛味,淡淡的,而中间的香已经燃尽只剩下一截红。

不好的预感,有东西混进来了。

子时一到,原本被乌云笼罩的的月亮再次迸发出清冷的光芒,躺在床边的无尤捂着被子并无睡意,而睡在另一头的林兰正陷在睡梦里,月光倾泄下来十分明亮,细瞧便可以看见两床边缝里分别嵌立着一枚铜钱。

林竹睡在窗对面的屋中,那原本是林兰的房间,但因为林兰的床睡不下两个人便临时调换了一番。

林竹的房间也就是此刻无尤借住的房间,门阀是坏的,无尤很是无语。她从这个家中感受到的气场绝不是善意。

“小竹,睡了吗?”

来了!

门外传来一句轻悠悠的声音,有气无力,要仔细分辨才能确定那是不是谢兰竹的声音。

林竹自然是不可能听见,林兰也是人事不知,怎么可能应一声,但这丝毫改变不了什么,门咔咔响地开了。

随着门缓缓开启时的动静,无尤从背后着实感受到一阵凉意,而这时,一抹黑影朝着她睡着的床头蓦地手起,随即刀落。

空气中有一道锋利寒光闪过,再一回神,黑影谢兰竹以为得逞正要转身撤离,结果发现她面对的是一堵墙面,床那边的人仍旧睡意正酣。

她蓄势待发重新来到无尤的床前,那冷冽的目光紧盯着经被褥包裹住的小身躯,再是寒光一闪,谢兰竹手中的菜刀顷刻又从半空中落下来,刀入□□血水飞溅,还有那斩到骨肉的、迸裂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声响,也并没有发生。

取而代之的是沉闷的木块响,林母的第二刀精准地砍到了旁边的桌几上,她用力去拔,刀却像是嵌入般的陷进了被砍开的桌缝里。

房间里传来咔吱咔吱的微微响,听得醒着的人头皮发麻,这会林兰顿时一个转身翻了过来,只要睁眼就能看见一个拿着刀的可怖的黑影。

无尤心一跳,不好......她设下的混淆气息的阵术阶段太低绝不能被人干扰,要是林兰醒来发出声响自己立马就会被发现,那就功亏一篑了。

所幸虚惊一场,林兰翻个身随后安稳地继续睡了过去,呼吸渐稳。

无尤感到自己的心脏像在被抛高球,谢兰竹的刀都没让她冒冷汗,林兰一个翻身倒是让她胆战心惊了。

拜托了,祖宗姐姐,一觉天亮吧。

黑影转悠了一圈没找到正确的目标,正要离开时林兰却忽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嘴中含糊其辞,不知道念叨着什么。

就在一瞬间,林母那深陷的双目顿时锁定到了,也因震惊林兰梦游而探出脸来的无尤,人眼鬼目交织使双方的精神达到了顶点,谢兰竹的身体抄起手中的刀跨过桌几举臂欲砍来,那伸长的四肢虽灵活却毫无协调可言,几步便趔趄摔到了地面,“崩哒——!!"

桌几倒塌屋内随着一声巨响,又在这倏忽间,谢兰竹挥舞的菜刀因惯性脱落直直飞向了窗口,以虎虎生风的力度插入了墙面的泥坯里,正好在无尤脖颈的位置上,但凡再靠近十公分她就人头落地了啊!!

瞬间的迟钝无尤也反应过来,她拿过手边平日背着的包摸出一枚铜钱掷出,铜钱击中林兰眉心,林兰顿时从梦游中苏醒,人在梦游中通常无法被叫醒,大多数情况都是被什么怪异的东西困住出不来,强行叫醒只会有伤根本,但是击退怪异之气便可以。

“兰姐快走——!”

无尤拉起林兰就跑,一切发生得过于突然,林兰的身体还处于休憩状态,不明就里连人带褥子就被拖了出去,“怎,怎么了?!”

她的视线还未清晰却在这时一回头,正好瞧见刚摔下来的黑影拱立着身躯爬将起来,令人头皮发麻的激灵顿时让林兰清醒了百分。

她瞪大瞳孔,刹那间就想到了自己一直在养身体的亲娘。

二人光脚逃到院中,里屋的动静渐大,听着马上就有东西追出来,无尤正持几枚铜钱在手而大脑在飞速思考,毕竟自己是第一回与邪祟正面对抗,譬如此刻无尤才由衷觉得,师父没有传授几招保命的术法就走实在是毫无责任心,竟不知林兰先她一步喊道:“取绳子来!”

无尤一愣:“欸?兰姐你要上?”

“我娘疯病发了,让小竹去叫人!”

话未落,林母已经挥着不知从哪随手抓来的木棒子冲了出来,“呜哇啊啊啊啊——!”

她嘶喊着尖叫着且面目可憎,与白日的谢兰竹判若两人,第一下砸在了同是木质的门框上,凹陷下去的皴裂痕迹使猛烈的力度有目可观,叫人触目惊心。

与此同时,林兰已经解下因睡觉缠在身上的轻薄的被单,就将这当作绳子当即也扑了上去。

林竹听到动静时正好被无尤在叫门,他睁开惺忪的睡眼便能从窗口看见院内的惊险之景,便一个鲤鱼打挺跳下了床,掀开屋门:“姐!这是——”

“去叫人!”

林竹已经如弹射般向院门口冲了出去,驾轻就熟地往村长家跑。

抱住谢兰竹的林兰刚答应了一声,便被甩了出去,愚人力大一个顶三,仅凭林兰一个人实在奈何不了她,好在床单套在身上起到了束缚行动的作用,林兰才有空隙从背后掰住林母的手臂反剪住,但也经不住被拖行。

“啊啊啊——”林母力图拱曲起身体挣脱累赘,她歇斯底里地上蹿下跳,转面又朝向无尤的方向直直而来,像个失智的猛兽。

无尤心一跳,不禁想到,难道这个东西的目标只是自己吗?

“兰姐拖住她,我有办法!”

林兰从谢兰竹背后勉强挤出几个字道:“我......快坚持不住......”

无尤刚一掏出奇门盘,只听林兰大喊道:“小心!”

林母的身躯已经摆脱束缚,径直向无尤的方向冲袭而来,她张牙舞爪的模样在月下尤其瘆人,犹如张开了血盆大口,瞳飘红光,赫然耸人的百尺利爪马上就要撕裂开猎物的身体。

无尤感到汗毛竖立,一切发生得太快,霎时的间隙不足以推动身体的迟滞,她不禁预料起最坏的结果,那就是死。

她还以为起码能多活几年,话说十岁孩子的身体能撑得住一个怪物的一掌吗?

就在无尤已经料想好了自己的身后事时,林兰在被甩开的顿时就已经条件反射地冲上了前,扑住无尤的小身躯背朝接下了那一掌。

也就是这时,奇门盘同时被抛向了空中,月盈盈的精华映照着盘中的天干地支,阵法瞬间发动。

数个光字如束飞跃而出,又形成如水瀑直下的弧形,将整个院落层层笼罩直至先后在地面铺成一张九宫图,九宫内外,邪祟退避。

谢兰竹的身躯中传出哀嚎,带着一种非人的违和感,“啊啊吼......”

她挥舞着肢体以全身酝酿起的力量朝着一处猛烈地撞去,然而就像人体使出浑身解数撞向了墙壁,直接弹了回来,旋即倒在了地上。

同时,神龛旁的灵位上就此裂开了一段。

林兰与无尤也倒在了阵法外的地上,被救下而震惊之余的无尤随即起身,扶起人道:“兰姐你怎么样?”

方才那怪物的爪子落下来时,在无尤看来等同于是狮子老虎的利爪,□□受一遭都要被剐去半层皮肉。

是兰姐救了她!

不过林兰倒是稍微摇晃着身体坐起来,慵懒地问道:“怎么了?”

旋即她背过手臂碰了碰吃痛的背部,漫不经心道:“哦没事没事,就是被挨了一巴掌,我的皮厚着呢。”

无尤难以置信,她侧过身去查看林兰本应该血肉模糊的后背,却是毫发无伤,甚至碎花衣裳都没有破洞,“没有......”

她的思绪在如释重负之余,又充满了迷惑不解。

院门口先后传来了脚步声,在夜晚中听来显得尤其杂乱,林竹叫来了人,当村长点着火把,带着两个孙子与刘长英赶到时,林兰正艰难地要把昏迷中的谢兰竹从地上拖起来,只是方才一番折腾她用完了所有的力气,再想拖起这死沉死沉的重量,她的姿态就显得尤为可笑。

最终,谢兰竹是由村长的两个孙子,林福和林贵前后搭手抬进了里屋。

刘长英则悄悄与有些狼狈的无尤说起了话,“小师父,这是发生啥了?”

无尤有气无力道:“哈,差点交代了,你来的正好,待会我们还得演上一出戏。”

“欸?”

她便巴拉巴拉地,像倒豆子般的大概说了个前因后果,以及接下来需要演啥样的戏码,听得刘长英一愣一愣,同时附以作为听众该有的偶尔的肯定与疑问。

“放心吧小师父,我一定会好好表现的!”

下半夜,屋子里围了一圈人,昏迷的谢兰竹躺在床上仿佛已经因此老去了不少岁,尽是沧桑与疲态。

油灯迷蒙,四方桌面上坐了三方人,一面是把着拐杖的村长,林福和林贵分别站在身后,一面是惶恐不安的林兰和林竹,还有一面便是镇定看着高深的刘长英,无尤便靠在身后。

众人观望了下那坍塌的桌几和满是狼藉的糟乱痕迹,满面叹息,想也是情况不太好。

村长挑动眉须先道:“之前不是治好了吗?”

林竹直接鼻子一酸开始抹泪,看似最狼狈的林兰拍了下弟弟的背,然后开口:“是的,我们都以为已经治好了,已经很久没发了,可是......”

说着她自己也没了自信,毕竟事实摆在眼前。

村长又道:“之前的大夫还找得到吗?”

林兰摆摆手:“那都是五年前的事了,是一个游方郎中,不在镇上差事,不过找一找其他大夫应该也可以。”

“找大夫?小道倒是可以帮忙啊。”刘长英的适时发言令众人始料未及,更是吓得无尤一哆嗦。

村长急忙说:“道长也通医术?”

好险,无尤差点在其他人面前第一个将质疑问出来,作为一个徒弟竟然不知道自己师父会医术那不是露馅了么。

刘长英又说:“易医不分家,作为阴阳学的传人,小道自小就要学习繁杂的各种术数,医术其实是我其中的一项爱好之学,略知一二。”

无尤心中暗道:佩服。

这就是江湖术士的手段吗,不管有没有先把人唬过去再说。但是医术总归是个立马就能看出真伪的能力,难道刘长英真的有点能耐?

林兰这时厉色起来,一口回绝道:“不必了,村长姥爷你不会忘了在这之前那些同样说得神乎其乎的人骗我娘的事情了吧!总而言之,我不信,大夫我会去镇上请。”

她说这话时不自觉地瞟了一眼无尤的方向,很快又隐蔽。

但是刘长英倒是若无其事地抓到重点,发问:“在这之前,是多久?”

“两个月前吧,当时我娘趁我不在家找来几个所谓的方士,为首的是个黄袍道士。”

村长附和起来:“好像有这回事,几个灰袍,一个黄袍,我家孩子去看了热闹,咳。”

林福和林贵脸上莫名,明明是他们爷爷怂恿人去看热闹的。

刘长英:“具体做了什么?”

林兰想到此事就气不打一处来,有些气急败坏:“不知道干了什么,我又不在场,说到底和这个有什么关系吗。”

刘长英正好坐在林兰对面,当她说完迎面看见的是刘长英脸色凝重的神情,一时噎住,气焰消去了几分。“......有关系?”

无尤站出来,同样以凝重的神情说道:“兰姐,师父的意思是伯母的病情不一定是因为因为修养得不好,也有可能是外在原因,既然已经几年未有复发怎么昨日还好好的晚上就发了疯。”

“你是说!那些人不仅谋财还害命?”

无尤摇头,“这就不清楚了,我想师父的意思是希望你告诉我们伯母原本为何会发病的理由,平日里有什么特别奇怪的举动吗。”

语毕,刘长英煞有介事地扶了扶垂下的胡子,满意地点头。

“算了,其实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似乎是看在无尤的面子上,林兰的态度逐渐缓和下来,娓娓道来。

这附近有两个村,一个叫金花村,一个是林家村人所在的银花村,此地界生气蕴藏资源富裕,自然这都不是普通人会知道的事情,但是长久以来,樵夫采木取之无数,农夫种禾土膏微润,才形成了一个良好的生态境。

不过在金银村地界极远处的深山里更是储禀丰饶,听说存在着一些非凡人可见识到的仙物,那里终年被层层如白雪般的雾气所笼罩,可进不可出,就算是超脱世外的高人也不一定出的来,传说就是如此。

尽管传之险峻涉危履险,还是有许多偷猎客私自进山寻宝,因此一去不复返。

“我爹不可能去干那种事,只是砍个柴没必要跑那么远,他是被那些人强行带走的,因为人生地不熟要有人带出林子,可是......可是就从此消失了踪影,村里人知道后也都帮忙上山找人,但是走得越远,林子越深,时不时还会听到某些怪叫,乡亲们力所能及地走到了最远,直到开始看到白雾,带去的猎犬一个劲地往后退,也没人敢进去......然后我娘接受不了这个打击恍惚了一阵时间,就开始疯了。”

林兰说到此处有些情不自禁,眼眶泛红,声音哽咽,村长几人也是连连叹息,林福与林贵当时也参与到了找人,确实是一无所获人影都没见着,甚至越深处都不见鸟鸣,静谧无声。

无尤说道:“也就是说,你们并没有带回尸骨。”

林兰脸上有些愕然,尔后看向神龛旁的灵位,“是的,那个牌位只是我娘烧了些衣裳做的念想,经常上下香而已。”

刘长英此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他也略微知道这一行的道理,便紧眉抚起胡子来,众人一见他有了动作纷纷心中升起狐疑。

“愚蠢!一个空着的灵位还每天上着香你们知道会招来多少东西吗?”无尤勃然变色,可这番话也让林兰村长几人开始背后发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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