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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第54章【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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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有些人已经明白过来,跟着跪地附议。那些没能理解的,也跟着跪下了,底下乌泱泱一大片官服衣角与乌沙。

这也不怪他们,实在是三皇子造反的太过突然。

那天快到下职时辰,突然有一队禁军将官衙围了起来,这群人精立刻知道出事了。有人试图从禁军口中探听消息,结果这些人一个个跟木头一样,半个字也不肯说。但是外面隐约传来的声响,以及空气中不容忽视的血腥味,都在一寸一寸磨着人的神经。

出事了!

出大事了!

不止办差的官衙,大臣的府邸、大街小巷,以及四座城门,全部重兵看守。一连被关了七日,出来便听说三皇子杀了二皇子意图逼宫,已被禁军拿下。

这群呕心沥血的臣公们险些直接晕厥过去,但是不能,他们还得来参加大朝会。

从震惊中冷静下来,再看此事疑点颇多,二皇子和三皇子不睦多年,即便心里恨不得掐死对方,却绝不会表露出来。退一万步,就算三皇子真的存了杀兄夺位的心思,他至少也会做好完全准备,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带领着六千人,在宫门就被禁卫军一锅端了。

旒冕之后,曜文帝的目光在底下臣子身上逐一扫过,最后停留在厉国公身上。这位三朝老臣,有谋略,懂局势,厉国公府能有如今的地位,他居功至伟。知晓帝王的底线,从不越界,审时度势,不似其他那些世族的顽固一样不肯交权。

曜文帝叫了起,让文喜传召禁军指挥使进殿,将所查结果复述给众人。

事情的起因是曜文帝御用太医为他请脉时间有了变化,由原本的一旬一次变为五日一次。虽然脉案记录一切如常,二皇子丹睿仍觉得其中有疑,几番周折打听出陛下最近服用的药方悉数出自长宁贵妃之手。人人皆知长宁贵妃精通巫蛊,他怀疑是贵妃给父皇下毒。

送上门的把柄,二皇子自是不会浪费,他还想将同三皇子扯上关系,叫他吃个大亏。

于是乎,借某个太医的口,将曜文帝中毒之事隐晦的提了。三皇子果不其然上了套,他心中惴惴不安,一边担心父皇身体撑不住,骤然驾崩,另一边又担心父皇把皇位传给老二。在得知曜文帝单独召见丹睿,两人长谈许久后,他的这种不安达到了顶峰。

丹启去逼问丹睿,想知道他与父皇的谈话内容,却被对方一句“长幼尊卑”惹怒。丹启虽然明面上是萱贵妃的儿子,可宫里人人都知道他只是养子,若不是萱贵妃自己生不出儿子,哪里轮得到他。

这兄弟二人因此扭打起来,主子动手,边上的奴才自是不能干看着,便纷纷过去帮着自家主子拉偏架。过程中,丹睿被推倒,额头撞到石灯的灯角上,当场毙命。

丹启吓傻了,六神无主,没了主意。便听信手下的建议,一不做二不休将丹睿的人都杀了。先一步入宫陈情,他没有把握曜文帝一定会宽恕他,又让人秘密调集兵马做两手准备。

在禁军指挥使说完后,大殿再次陷入安静,百官心情复杂,一时竟不知道要说什么。

二皇子先起了害人之心,不成想最后害了自己性命。三皇子不长脑子,轻易中了别人圈套,在犯错后不知悔悟,错上加错。

这一切如同一场荒诞的闹剧,却是用鲜血和死亡作为了结局。

三皇子丹启终生幽禁皇陵,非诏不得出,萱贵妃打入冷宫。此番逼宫有六名官员遇害,十二位官员因牵连落马,府邸抄没。

心思最为复杂的莫过于那些朝臣,他们为了拥护两位皇子,明争暗斗多年,结果一个没了,一个折了。

后宫多年未曾有孩子出生,继位人选只怕要在四皇子和五皇子之间。

只是这两个人都不是他们心中满意的人选,

丹鸣的性情过于直率,至多能做个守成之君;丹枢生母受宠,却血统有异,也非好人选。

相比于勋贵,世族此番受到的打击更大,问罪的十二名官员,有九个都是他们这边的,其中两个家族几乎被连根拔起。

要说此番三皇子逼宫,受牵连最深的就该是厉国公一家,可削爵流放名单中却没有厉国公府任何一人的名字。这要归功于厉国公,三皇子骤然起兵,想向他外公借调兵马支援。才得知历国公早已将京畿大营的指挥权交还曜文帝,且这些年他一直赋闲在家,谋反一事无论如何也牵扯不到谭家头上。

圣旨昭告那日,萱贵妃于自己宫中自尽。曜文帝念她伴驾多年,并未废除她的封好,将她的尸骨归还历国公府。

历国公向曜文帝请旨告老,他教女无方,无颜面对陛下。

这日,萱贵妃的尸体发还国公府。府中不曾挂白,没有丧仪,无人吊唁,一口薄棺。

棺材停在府门外,却连烧纸哭丧的下人也无。

年过七旬的历国公站在正堂门口,看着与自己阴阳相隔的女儿。他想:我终究是自私的,不舍得为一个没有血缘的外孙,赔上整个谭家。

出嫁女无法棺椁不能入祖坟,历国公已为她选好了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

管家匆匆上前禀报,有人前来吊唁。

门口一位少年,一袭黑衣,丰神俊朗。因没设香案,他只是朝棺木行了礼。

历国公看着人缓步而来,眉心蹙起,“商丘太子?”

商屿丞颔首,道:“国公节哀!”

“多谢殿下,烦劳赶来拜祭。”历国公将人请进正堂,让下人奉茶。

商屿丞态度谦和,声音不卑不亢,“今日前来,一为祭拜亡者,二是有事想请教国公。”

历国公端起茶盏并不接话,而是说道:“老夫年纪大了,这些年记性大不如前,也没什么能帮上殿下的。”

“国公过谦了,若非是您运筹帷幄,国公府哪有如今的太平。”商屿丞抬起眸子,“您这一退,为谭家所有人留出了后路。对于萱贵妃,您也做了能做的一切,甚至不惜引得帝王震怒,也要对荣泽太子出手。”

历国公垂下眸子,掩去眼底露出的危险,“少年人太过锋芒毕露未必是好事,昔年的丹祀如此,后来的丹灏亦是如此。不是我也会是别人,水至清则无鱼,他们想要的政治清明,不过是小儿痴梦。”

商屿丞顺势问,“政清人和,难道有错吗?”

历国公摇摇头:“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壤壤,皆为利往。商人应该更能明白这个道理才是。”

商屿丞:“那么促进商丘与东丹结盟,对方许了国公什么利?”

历国公看向他,倏然一笑,“原来你是为这个来的。商丘太子殿下,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为好,因为真相往往丑陋不堪。”

商屿丞回视他,一副不得真相不罢休的样子。

少年人总是意气而张扬的,就算败了输了,也带着少年人独有的不屈。可当那把刀来自至亲之人时,他们引以为傲的信念,是否会坍塌。

历国公看着他的眼睛,缓缓道:“你应该有所察觉,操纵这一切的人同你一样,出身商丘,正是你的父皇——鸿辉帝商佑。”

商屿丞呼吸一窒,转而笑出声来,“你这个谎言未免太拙劣了,你说我父皇暗中指使这一切,他身为商丘之主,这般不顾国家颜面与利益,为的又是什么?”

“这话说出去的确少有人信,世人皆知鸿辉帝对你疼爱异常,出生便被册立为太子,这份荣宠也是七国中头一份。起初,我也不信,直到我知晓了关于你这些年的经历。”历国公语气不疾不徐,一字一句却如同重锤砸在他心上。

“百姓爱幺儿,天家重长子,无论哪一国的君主,对于下一任继承人无不是呕心沥血,悉心栽培,生怕辜负祖宗基业。你呢?幼年多病,随术士云游在外,不曾受名师教导,言语无状,哪有半分储君的样子。”

商屿丞收敛笑意,讥讽的勾了勾唇,“我父皇如何,无需你一个外人来告诉我。既然国公不想告知实情,我就不打扰了。”

历国公:“当你是他仅有的选择时,他只能选你,若你不再是唯一的选项呢?一个不知心性的长子,和另一个可以亲自培养幼子,换做是你,如何选?”

商屿丞漫无目的走在街上,因战火损毁的房屋正在重建,年轻力壮的青年抬着石块和木头修葺屋子,重建家园。城中虽没了往日繁华,只要百姓心中的希望之火不灭,终究会缔造出下一个繁荣都城。

他想起了凤锦。

不同于归梧的朱墙碧瓦,万家灯火,凤锦的街头,酒肆林立,人群熙攘,充满生机和活力。富丽堂皇的宫墙内,有惦念他的母后,关切他的父皇。

即便到了东丹,父皇依旧每月一封家书。

是了,他已经许久不曾收到父皇的信,许是朝政太忙,父皇忘了。

脑海中有一个声音在告诫他,不要去验证。

等他回过神,人已经到了西街佟记药铺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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