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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21章【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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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膳后的茶歇,有几人闲谈起如今七国时政,这引起周围人的注意,加入讨论的人越来越多。

他们争论的愈发激烈,导致这场茶歇直接变成一场大型的时政辩论。

一位绿袍的圆脸公子说道:“商丘国策我们所知的终究浅薄,商丘太子就在这里,不妨让他说说看!”

与他同桌的蓝衣青年当即附和,“七国中唯有商丘重视商贾,轻忽农桑,没人比太子殿下更有发言权。”

商屿丞:“······”

谁懂啊,不在学院为什么还要做学问!

二皇子提议道:“我们就以‘农商之分’为题,大家好好的辩一遍。”

士农工商,等级严明。

民以食为天,民农则朴,朴则易用,易用则边境安。世人眼中商贾重利轻义,且商人流动性强,不好控制,容易导致国祚不稳。

七国对农人和商贾的政策以及态度各有不同,但是总体是以重农抑商为主,其中以盛文为最。

东丹虽不禁止各地互通买卖,却也对商贾有诸多限制,划定商业区域,关税繁重等。

商丘作为七国之中,唯一一个“崇商”的国家,商屿丞无疑是要以一己之力,迎战在座所有人。

圆脸公子率先开口,“农业乃立国之本,国无农不稳,民无粮则乱。经商不过是投机取巧之法,温饱才是国家强盛的根本。”

沈初开口,气势丝毫不输他,“日中为市,致天下之民,聚天下之货,交易而退,各得其所。商贾的存在有助于货物流通,商业繁荣则国繁荣。”

一边的白衣公子说:“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商人重利而轻义,视为小人。若无法度规矩压制,任由小人泛滥,焉能长治久安。”

沈初摇头,“非也,商人重利本就是狭隘的说法,并非商人重利,趋利避害乃是人之本性。”

先头的圆脸公子起身说道:“圣人言:为富不仁矣;为仁不富矣。”

圣人藐视黄白之物,视钱财为粪土,引经据典商丘必然吃亏。

商屿丞幽幽开口,“这天下间最富有的莫过于各国的皇帝陛下。坐拥万里江山,得享万民之养。”

二皇子身旁坐着的青年抬手饮尽杯中酒,豪气万千。

他说:“八年前姚州遭逢水灾,粮食颗粒无收,有商贾自粟州以七钱一斗购入粮食,运送至姚州后售价三十钱一斗,其中差价四倍有余,姚州粮价最高时曾到四十七钱一斗。”

青年说完,立刻有人补充道:“那些坐贾行商之人肆意哄抬粮价,从中赚取暴利,以致当时姚州之中饿殍遍野。商贾眼中只有利益,毫无道德,如此行径,和杀人凶手有何不同?”

随着他话音落下,屋中一片赞同之声。

无论是世家出身,还是后起之秀的勋贵一脉,乃至于其他诸国,他们将商贾视为贪婪和欲望的代表。

仿佛对他们口诛笔伐,就能彰显贵族高尚的身份。

归根结底,还是“钱财”二字。

商人利用手中货物高买低卖赚取利润,积聚大量财富。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沈初学习东丹国史时,看到过这一段,这件事记载在荣泽太子的赈灾功绩之中。

他驳道:“从粟州到姚州,中途要经过两大州府,七座城池。这一路上的关税、马匹物质的消耗、人员的雇佣,以及购买粮食的本金,所经之地分发碎米和陈米,还要防止灾民暴动,这些算下来一斗粮远远不止二十钱。商人担着风险,风餐露宿运粮到姚州,难不成还要原价售出吗?”

蓝衣青年微微提高了声音,“一斗米赚得十钱,十车粮食便是一位官员两年的俸禄,若是人人如此,借国难之际以谋私利,何以治国?国若不宁,钱财何用?”

言语的机锋是不见血的战场,两人对满堂十余人。

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

商屿丞心中冷笑。

身体向后靠着椅背,手腕打在曲起的膝盖上,看上去懒散又嚣张。

他正要开口,另一道清润的声音先他一步,“七国历一百零八年六月盛夏,大雨连绵半月有余,各地均有不同灾情呈报,其中尤数姚州府灾情最为严重,河堤冲毁,田地房屋损毁无数,道路受阻。姚州在籍居民九万七千余人,因灾情死亡人数五千余众,另有流民两万。朝廷赈灾粮款于八月末抵达,期间一个半月的粮食消耗皆由行商的商贾供应,最终姚州九万人平安度过此劫。”

他声音不疾不徐,声调甚至没有起伏,最平淡的叙述。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场中那个清瘦少年身上,每个人脸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惊诧。

五皇子丹枢在他们心中就是隐形人一般的存在。

并不因此番太子案真凶浮出水面,丹枢洗清冤屈而改变,最多不过是再说起时惋惜一句。

此事,五皇子不仅当众陈词,还站在商屿丞那一边。

两人目光相交,商屿丞露出一个帅气的笑,对众人说道:“粮价暴涨根本原因不在商贾重利,而是地方政策。上行下效,淫俗将成;败国乱人;实由兹起。士为国家之本,农乃衣食之源,工为器物之备,商是通货之流,相辅相成,方为国之基石。在我看来,在座诸位和街上的贩夫走卒是一样的,认真努力的人从不低贱。”

谭飞目光中难掩惊讶。

不止是他,江俞等其他博贤学子也被他这一番陈词所震撼。

博贤始终将传承和发扬,作为学院创建的初衷。只是如今的东丹深陷在党争内耗之下,博贤学院也不似伊始了。

农桑可以解决一国百姓的温饱,却无法让一个国家变得繁荣富强。

倘若真的可以不分派系,实行众人之教,言谈自由,不入朝堂也可参政议政。选贤举能,知人善用,以富国强兵为目标,对政治学术各抒己见。

届时,何愁国不兴,民不顺。

然而,更多的人只感觉到了冒犯。

贱民妄图与权贵比肩,不自量力!

圆脸公子满脸讥笑道:“商丘太子对于经商果然见解不凡。可你是不是忘了自己身在何地?又是因何而来?若贵国重商轻农的国策真的正确,为何西黎大军兵临城下时,商丘毫无自保之力,以至于向我东丹求援?”

这番话可谓诛心,倘若换成别人,只怕早气得咬牙切齿了。

商屿丞为质是为国为民,可是站在政治的角度,他是被牺牲和放弃的那一个。

这并不是一条可进可退的路,在他迈出第一步的时候,就已经没了退路。

商屿丞闻言,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名不正而言不顺,西黎无故犯我国土,东丹乃我商丘友邻,东丹陛下更是深明大义,愿意出兵相助。商丘子民铭感五内,我身为商丘太子,亲自到东丹来致谢,为的是四海升平,千秋伟业。怎么到了你的口中,便成了东丹趁火打劫了?我堂堂商丘太子尚未觉得委屈,倒是劳烦诸位替我伸张正义了。”

二皇子眼见这场辩论的走势如脱缰之马,在彻底失控前,他出面打圆场,“农乃固国之本,商是利国之策,各国因地制宜,并无对错之分。时辰差不多了,邀诸位与我同去狩猎。”

众公子顺着二皇子的台阶下来,纷纷应和着,起身去牵马。

江俞撇撇嘴,嘀咕道:“说不过就耍赖,我从前怎么没觉得二皇子这么不要脸。”

楚元宥轻咳一声,“你不是一早就朝着要来打猎,等会儿晚了,寻不到好马。”

他转过身,对邻桌的商屿丞道:“太子殿下的心胸和志向,远非我等能比。男儿读书为的就是报效家国,希望可以看到天下一统,海晏河清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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