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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设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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遣黎情离开时天色泛蓝。

她走后,赫连铎询问的视线投向厉月,厉月点头。赫连铎阖上眼,再次睁开双目时他双眼一片澄明。

该上朝了。

两名女官领头,八名宫女鱼贯而入。

净面、漱口、沐浴、熏香;冠朝服、正衣冠、绞明面、饰龙颜。陛下十分看重上朝,十人围着皇帝全程屏住呼吸一项项做得一丝不苟。

时间精准到寅时过半,宫女顷刻又鱼贯而出,两名公公侍奉陛下坐上轿辇,于一刻内赶往太和殿。

赫连铎在轿辇上闭目凝神,这个时候他往 往会先回顾一下前晚批阅奏折里的要事。

等到了太和殿,距离上朝还有不到半个时辰。

在后殿等待上朝的时间,赫连铎会再次核对昨夜奏折的内容他的批注是否有纰漏,若无纰漏则会总结下待会他要在今日朝堂宣布的重点事项。

事项会一一在纸上列出。

做完这些,就到了上朝时间。

卯时,磬缶奏鸣。

从后殿踏入銮殿,赫连铎端坐于龙椅之上。

东升旭日,朝阳射入鸾殿,满殿金光大盛,照得大殿之首那人更显丰神俊逸。

百官朝拜,齐声高颂,声音震震不息。

“平身——”

浑厚的重音击打在百官心上,跪拜的众官纷纷起身,按照事情的紧要次序一一起身进言。

一个时辰,赫连铎必须保持头脑的清晰,专注于进谏的内容。待他处理完急奏,才有时间讲方才记录纸上的一项项安排。

“赫连元贞择日去礼部任职。原礼部侍郎闻穆调去吏部。”

闻穆是连城阙的未来岳父,前世他连同连城阙都是赫连铎手下的肱股之臣。

赫连元贞:“臣领命。”

原礼部侍郎闻穆在其后跟着领命接旨。

元贞不着一言地退回百官之中。赫连铎盯着眼前的批注,无暇去管他。

礼部的日常事宜与鸿胪寺相关,赫连元贞作为他唯一的皇弟去接待使国外宾是最合适的人选。再加上,之前元贞在边关戍守已久,塞北苦寒,赫连铎自然要补偿下他的,如今去礼部收他国朝贡,这可是个肥缺。

低头忙碌的赫连铎自是看不见元贞眼中的阴翳之色。

朝堂金阶下,赫连元贞盯着长兄垂头认真理阅文书的模样。视线落在那顶金冠。

低头的赫连铎似有感应,抬头将瞥向元贞。

赫连元贞移开眼,看皇兄那张丰神俊逸脸。那上面写满淡漠,元贞无法从中读出更多信息。

他咧嘴嗤笑,在皇兄面前。他那高高在上的皇兄依旧不为所动,皇兄漠然注视着他的挑衅。

积蓄的不甘一刹那被戳破,泄了气。朝堂政事总归还是那些个,元贞再没有心思去听,于是怔愣站着,待太监高唱退朝便随百官一同退出鸾殿。

殿外,刺目的日光正值初升。刺得人睁不开眼,像鸾殿上的皇兄一样。元贞一手抬袖去遮,突然另一袖子被人从身后拽住,他都不用回头就猜得出是何人在他身后。

先生一直在他身后,无论何时。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日头底下,广袖隐蔽着日光下仅余的阴影。

这一幕毫无意外落到高台上正向远处眺望的赫连铎眼底。大盛的日光照得他白皙的手背上青脉分明,渐渐鼓起。他轻轻抚摸两下石栏上的石狮子头,转过身去,隐入金碧辉煌的鸾殿中。

任由一切重演。

“去找宋妗妗。”

身后的厉月动作顿住,陛下昨日不是刚刚去过?没有干涉陛下决策,厉月默默退下安排今日的出宫准备。

思念将赫连铎熬成一煎药,漆黑,浓稠,可依旧心疾难医。

这一世的每一日他都在压抑着立即去见她的冲动。鬼魅在他耳侧低语,引诱他日日徘徊在高墙之外。

怕见着她,又怕见不着她。

隐晦的爱恋在每一个刻漏滴答的午夜冲溃他的头脑。

爱欲灼烧身体。

赫连铎又一次背倚墙壁端坐在墙下。

面前是他从宫中书房带出来的一些亲笔诗书画作。无意间瞥见其中一张纸,雪白的宣纸上密密麻麻写满“宋妗妗”。他竟然不知自己什么时候写的,现下只好匆匆揣进袖子里以免被人看见。

日头照常刺眼,烘烤石墙由冰凉变得温暖。赫连铎没有听见内墙里传出的笑声,他并不踌躇,而是双目紧盯着拐角那头。

汗水沁出挂在额角,赫连铎匆匆拿袖子擦拭干净。熟悉的那顶靛青蓝染的轿子又一次出现在路口,赫连铎慌乱的手指拢好两鬓凌乱的碎发。

“叮当——叮当——”

铃铛欢快。

靛青布帘四角的浅蓝穗子随着马的行进一步一晃,赫连铎视线不开离开帘子分毫。

帘子下伸出一只手,靛青的布帘衬得那只手素白,腕子更是白得发青。黎情半张脸在掀起的布帘后一晃而过,短暂地与赫连铎视线相交。

太阳烤得他手心出汗,更烤得他心噪如蝉,他竟不知深秋的日头有这般威力,只好垂下眼皮去看那车轴。

一道视线落到他脸上,赫连铎不敢抬头,但想要抬头的欲望却蠢蠢欲动。

柔柔的视线良久停留在他的面颊。

有汗珠从额角的头发上滑落坠在他侧脸,直达下颌。赫连铎一把擦尽,鼓足勇气抬眼看去。

打眼一看,轿身一整片的靛青。

靛青淹没他。

帘子早已被放下,垂得死死的,连躁动的秋风都未能嵌开一角。赫连铎从头至脚被泼一桶冷水。秋风一过,透心地凉。

轿头的铜铃铛叮当——叮当——响动迟缓。

正颓然盯着木车轮一圈圈转动,赫连铎脑袋猛地一痛。一个小小的粉色香囊从他头上弹下来,咕噜咕噜,一连两个翻滚停到地上。

香囊上,小梅花张牙舞爪地向他微笑。

抓起小梅花,再一抬头,就见帘子掀起一角,一双盈盈含笑的眼。

手里的荷包被攥紧,绸缎和花瓣被禁锢在掌中。蹂躏窒息。

待那璨然的双眸隐没于轿帘后的晦暗中赫连铎才收回目光,手里的香囊被压出褶皱,皱巴巴的浅蓝绸布上唯有小梅花支棱着保持平整。小梅花之所以保持平整肯定是因为妗妗绣了好几遍才绣好。

耐心地抚平每一道皱褶,赫连铎将香囊揣回怀中,这才决定回宫。看眼日头,已过未时,这才匆匆叫上厉月等人打道回宫。

·

丢出香囊后宋妗妗便贴在轿子后板上,腰身挺直,阖目沉思。

·

前往山庄的路上,一路崎岖,车轮晃动,身后的木板一下又一下叩击的宋妗妗的后脊。

宋妗妗想到凌晨时的黎情。黎情她满身热汗,叩响宋妗妗的房门。

漆黑的夜,与宋妗妗对视的一刹那,黎情眼睛的光如火种,嘭地一下被点燃,燃烧成熊熊烈日……

从宫中到方才的学府路上黎情一直未眠,直至离开京城她才卸下紧绷,一下子靠在座背睡去。

将黎情的头轻轻揽到自己肩头,宋妗妗虽然比黎情矮一头但也足以当黎情的倚靠。

另一肩头,姨母在小憩。昨夜的争吵让姨母休息地并不好,加上去庄子的路途又远,从坐上轿子没多久姨母就打起瞌睡了。

瘦窄的肩膀。

靠着她的母亲和姐姐。

她静默盯着因暗色而显得漆黑的靛青轿顶,山路鸟鸣,松间木香,她得以片刻休憩。

路程在休憩中度过。

但听一声马鸣,车轿在山脚一方四合小院,茂密的茅竹遮掩着白墙青瓦,宋妗妗叫醒休憩的两人,三人连同桃桃一同下轿,边走边介绍。

“山、地、院子和吊楼都是用姨母给妗妗的银两建的,祖家给了妗妗一千,姨母前后给妗妗的也有一千,余下的是妗妗私里的银子以及变卖嫁妆铺面的银子。”

“这些……全部都是妗妗亲手置办的?”晚余不可置信的回头问桃桃。

桃桃点头,接过话头开始一一为夫人介绍面前这座院子。

此时宋妈妈也早已从院子里出来见夫人,院子经宋妈妈的经管变得更加精致。宋妈妈是江南宋家老人,知道宋老爷宋夫人那些年在江南的生活习惯。

京城那座三进的院子宽敞,但远不如面前这座精致的院子更合宋夫人的心意。妗妗最是懂她。晚余压下险些沁出眼眶的泪,欢声道:“竟不知妗妗背着姨母干了这么一件大事!妗妗越来越有你母亲年轻时候的样子了。”

脑中浮现出母亲那尊牌位,这是宋妗妗对母亲的唯一记忆,姨母总是跟她讲许多母亲的事儿,大多都是晚今怎么落落大方处事干练。

上辈子,宋妗妗至死都未曾听过姨母说自己像已故的母亲。

缓缓呼出一口气,暖气在山中冷秋中顷刻凝成白雾。重生以来一直郁结在胸口的怨气似乎也随之遣散不少。从一开始全府上下仆役口中的“小药罐子”到今日将身边嬷嬷丫鬟治理得井井有条就连慎思也为她所用……

宋妗妗迎阶而上,直至高台。

高台上,风朗气清,层林尽染。背后是她亲自督工建造的傍山吊楼,桃桃挽着姨母缓步上楼。黎情则站在自己身侧。

“看来她很喜欢。”黎情对上宋妗妗的眼神陈述道。“妗妗方才在家门口做的很好。”

“幸好有你。”宋妗妗认真道。

说这话的宋妗妗眼中亮亮的,过去的十几年里黎情极少从妗妗的眼中看到这种光亮的神采。

本在谈及晚余时冷淡的语气顿住,随后柔软下来轻声道:

“以往我总是担心你,担心你身体骨弱,担心你心寄负心郎,更担心你看不出过往那些事儿中宋大人苦心。”

晚余话语止住。

而其言语未尽之意飞快被宋妗妗捕捉。

抬手摒退众人,宋妗妗移步晚余面前盯着她满是疲倦的双眼。

噗通一声,双膝跪地。

宋妗妗叩首于地,深吸一口气,缓缓直起身体。

“求姨母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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