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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演武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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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上珍妮的眼神,文竹十分怀疑对方的来历。是否跟自己一样,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灵魂?但这种事没法考证,没法质问,只能埋在心里。

比如文竹自己来自末世丧尸年代,对为何穿越完全一无所知,对自己穿越的到底是游戏世界、小说世界还是平行时空某个时间点也不清楚。

可是珍妮呢?从她的过去一天的反应来看,她为什么受委屈不跑,这完全不符合她之前的行为逻辑。她肯定换了灵魂,知道一些什么。

该怎么对待她呢?文竹想了想,决定暂时不管她,先静观其变,说不定能得到什么线索。

随着翠花的加入,西厢房三人组彻底定下来了。春燕对翠花的回归非常高兴,毕竟这位之前被赶出去的原因只是响动大了些,人品没话说。现在队伍里已有文竹这个任劳任怨又有点头脑的小丫鬟,完全可以让翠花只做粗使丫鬟的活。

翠花已经九岁,身量比文竹高不少,她来府里当差有两年多了,之前在膳房也干打杂的活多一些,对于春燕的安排她全然接受。

文竹这下被大老爷钦点跟着小姐习武,以后当护卫,在春燕眼里也不一样了,明显亲热很多。春燕吩咐文竹:“小竹,你带翠花去放行李,我先去看看小姐。”

文竹带翠花来到卧室,看到两张床,她没有犹豫说道:“这里只有两张床,之前春燕姐姐一张,珍妮一张,我睡箱子。现在翠花姐过来,也睡床吧,我还睡箱子就行。”

翠花不答应:“这怎么行呢?要不我们一起睡,要不你睡床我睡箱子。”

文竹坚持着:“一块睡床太小了,我怕挤着你睡不好。再说我睡箱子也习惯了,就按我说的来吧。”

一时间两人都不让步,都想睡箱子。这时春燕走进来:“在争什么?”

后面竟然跟着书意小姐:“为什么要睡箱子,这不有两张床吗?”

春燕转身笑道:“是这样的小姐,之前我给自己留了一张床不让碰,现在看她俩这样好,就让她们一人一张吧。”

文竹问道:“我们一人一张,那春燕姐姐呢。”

书意看春燕一眼:“她还要床吗?我的床,还有暖阁那张塌,她不是想睡就睡?”

春燕转身对小姐行礼:“谢谢小姐。不过奴婢也有不方便的时候嘛。”说着她对两个丫头补充道:“你们一人一张床,不过我不方便,文竹去守夜的时候,我也会过来睡的。”

这下总算把睡觉的事情解决了。

书意揉着眼睛走到书房一边的榻上靠着,道:“好了没,好了赶紧去打水给我洗脸,再把饭拿过来。估计等会儿哥哥就要来接我了。”春燕挥挥手,文竹和翠花赶紧跑出来。

吃过早饭,果然没过多久流波就来了,身后跟着黄福贵。

“都准备好了没?书意,玥儿,把你们的丫头春燕绿袖文竹红云都带上,都是平日要跟着出去的,拳脚功夫都学学。”

书意早有准备,身边摆着日常出门的布包和以前要带的书箱,指了指问道:“哥哥,今天只是练武吗?要不要去家塾?”

流波过去一把提起书箱:“你想什么呢?自然要去家塾,练武场只需要待一个时辰而已。”

玥小姐过来挽着书意:“别多想了,我们跟着流波哥哥就行了,怕什么呀,又没有老虎。”

书意偏头:“我才不怕呢,先生们能把我怎样?文竹,你给我拿着鞭子。”文竹赶紧上前接过。

跟着主子们一脚跨出小院的之前,文竹以为自己会很激动,事实上这一刻发生的无声无息,十分平淡。只有多年以后回想起来,才觉得这一刻在记忆里闪闪发光,是她整个人生真正的起点。

谢家庄园的演武场跟文竹以为的操场样式完全不同。说是演武场,更像文竹前世逛过的公园。有湖,有小树林,有弯曲的小路,背靠着一座小山,所谓的练武的地方不过是湖边、路边、山上一块块平坦的地面。

文竹沿着湖边的小路走过,在一个小广场上看到百余人正在练武,喊着整齐的号子。流波在前面说道:“别怕,都是大伯和岳大哥一起的商队里的人,走镖时的护卫。听崇海哥说,过年时都回来了才叫多呢,有三百多人,这边湖上都要放好几条船来装。”

文竹观察这些护卫们,疑惑这么多人,传出去不会被打成养私兵吗?转念想二老爷是大学士,大老爷跟他通信也挺多,他这样大的商队规模肯定是上报过的,大概这个年代商队配护卫也是平常的吧。

护卫们的训练也是很常规的那些,站桩、跳跃、打拳、枪棒刀、射击,还有部分在湖边游泳甚至在水里对打。

文竹突然被福贵怼了一下胳膊:“看傻眼了呢?别羡慕,多练练你也可以那么厉害的。”

“谁羡慕了?不过练武的话,身材真的不错。”文竹小声说着,差点笑出声。

福贵被震惊到了:“什么?你到底在看什么东西?你还是不是正经女人?”

文竹瞪他:“当然不是,我是正经女孩!”

福贵搓搓胳膊,一下蹦到边上,再不敢靠这么近。

小主子们练习的武场在离山顶不远的一个平台,沿着山路上去,走近那里时隐约看到山顶建筑群的白墙灰瓦。书意仰头看去,惊讶道:“那不是我们的书院吗?竟然这样近?”

玥小姐也惊讶:“是啊,都不知只有一墙之隔。”

演武场里已经等着好几个人,一个中年男人两个劲装少年,还有思琴小姐和一个丫鬟。

流波过去握拳行礼:“汪师父好!我带两个妹妹过来了。”

汪师傅点点头,让大家排好队。于是流波和三位小姐站第一排,文竹红云几个小丫头站第二排,春燕绿袖等大丫头站最后排。

汪师傅开始说话了:“各位公子小姐好,本人汪武,从今天起带你们练武。这两个是我的儿子全顺和女儿全喜,陪你们一起练。”两个少年也上前给三个主子行礼。

说是汪师傅教大家武功,其实说过这句话后,汪师傅就把几个女孩交给了自己儿女,自己专心教导流波。不过全顺全喜二人基本功很扎实,带几个孩子全够了,只是这两人一个脸太冷,一个太害羞,都不爱说话。

跟着练的都是女孩子,都没训练过,主要教练是全顺,全喜在一边纠正大家姿势。开始的热身运动竟然是八段锦,这动作虽然不激烈,对没锻炼过的人还是有难度的。最后热身运动变成了全程运动,从头到尾都在练这个。

过程中文竹觉得自己像回到了学生时代,在做广播体操,大家穿着一样的校服,没什么身份上的高低贵贱。

汗流到眼睛里,她擦擦。看到前面已经在发脾气不动的书意,以及运动了两遍直接坐下的玥小姐和思琴小姐,再看身边满脸苦色不得不动的丫鬟们,瞬间清醒了。

全喜在耐心地劝着书意,只是语气干巴巴,书意看都不看她。全顺一言不发地站在文竹身侧不远处,就盯着文竹练习。

等文竹满头大汗地练完一遍停下来,全顺冷着脸面对几个丫鬟道:“都不要停,给我练,就照着这个小孩的样子练。不练成这样,今天不准走。”

另一边书意再不耐烦听全喜说什么,也走到墙根下坐下来。

起初红云几人都听话地跟着文竹的动作练,但是在琴思朝着她的丫头招招手以后,一切都变了。见那个丫头脱离队伍后就专心服侍琴思再没回来,其他几个丫鬟也陆续被各自小姐叫回去了。场上就剩文竹一人。

文竹练完十遍,心里觉得按照前世的运动量,这已经够了,犹豫着要不要停下,全顺终于喊停。

他面向坐着的几位小姐,站在烈日中,神情严肃,像一位蓄势待发的士兵。

他不满地说着:“虽然你们是小姐,和平时不出大门的丫鬟,但体力这么差能行吗?肩不能提,手不能抬,跑几步气喘,做几个动作就懒得动了?那做丫鬟的能干多少活,当小姐的是不是不用自己走路?你们也会出门上香、踏青、走亲戚,假如在路上遇到山贼,护卫来不及保护你们该怎么办?跑得动吗?我不喜欢教训人,你们脸皮子也薄不经说,就把我说的好好想想吧。”

说完,这个全顺再不看小姐们,直接走到他父亲那边,跟着流波福贵对练去了。

玥小姐和琴思面面相觑,玥小姐脸红,琴思恼怒,边上的书意一脸倔强盯着前方动也不动。

琴思叫过全喜:“汪全喜,你哥哥这话说的什么意思?什么叫遇上山贼护卫来不及保护我们,那我爹养你们一家做什么的?”

全喜本来就不善言辞,只是不停道歉。琴思侧过脸,拉着玥小姐起来就走,说着:“不练了,让我来这一刻钟已经够你们交差了。玥儿,我们去上面的学堂。”

全喜急得要哭出来,看看绿袖等人,她们直接越过她跟上各自小姐。

好在书意这时站起来,向着文竹走来,一边吩咐着:“文竹,你再练一边让我看看,我就不信了,我学不会?”她不忘叫上春燕:“你也来,我们不能叫那小子看轻了,非要学会了给他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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