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事实上许多事情都是经不起推敲的，将赵家的事情一件件的汇总，他们总是能看出一些蹊跷来。

赵二宝和郑幺女结婚后，两人过了一段平静日子，但是三年之后两人没有孩子，李想查过了医院记录，记载着郑幺女一侧输卵管堵塞，加上宫寒等妇科问题不易怀孕，那之后两个人就时常吵架，但是顾昭蕙发现每次吵架都是有些缘由的，几乎每次吵架后，郑家就会给赵二宝家一些好处。

这么几年下来，几乎每次郑幺女回了娘家回来都能得些好处，另外就是郑幺女的名声越来越差，去年不知道为什么就传出赵二宝杀妻的事情，一次两次的，让所有人都觉着这是一件狼来了的事情，没有人把这个事情当真，以至于到了现在郑幺女失踪这么久，除了她的家人，别人都觉着她任性的离开了。

“我觉着郑幺女应该是凶多吉少了。”齐云松说道。

顾昭蕙点头“我也这么觉得，那么郑幺女现在在什么地方？”如果找不到尸体他们也只能当做失踪案来办。

“这个有点难找。”齐云松说道。

顾昭蕙想了想“你们说赵二宝为什么做那么多多余的事情，甚至都出动了片警，进行调查。这样是不是太引人注意了。”

“除非他有这么做的理由。”

顾昭蕙将所有线索都在脑海里进行整理，突然眼睛一亮，“你们看啊，首先他利用郑幺女经常吵架回家的事情，让大家都心里产生错觉，郑幺女一吵架就回家，所以就算郑幺女失踪了也不会被人怀疑，之后他还做了什么？他重新盖了厨房，进行了装修，我看过了他家的厨房虽然有用过的痕迹，但是很近也很少，假设他收拾厨房的行为是其中一环会想到什么？”

“厨房藏尸？”李想接话“可是厨房不是在她消失前就弄好的吗？”

顾昭蕙点点头，“你说的对，可是你看那个地面还有墙壁都用油漆好好的粉刷一遍，我看过粉刷不止一层，那个环境十分适合毁尸灭迹，好收拾。”在没有检测试剂的今天，血迹很容易清楚掉，“除此之外郑幺女不喜欢油漆味，这个是她父亲说过的，所以郑幺女根本不会用新厨房，所以厨房可以提前做好准备。”

“那我们去看看吧。”齐云松拿起自行车钥匙站了起来，实际上这个推论与他想的很相似。

一行人直接骑车去了苦水井胡同，赵二宝在家，屋里正在烧火，看见他们进来有点不知所措的样子，“同志你们还有什么是吗？”顾昭蕙敏锐的发现他的手有些颤抖。

“我们过来再次检查一下。”随口说了一句，现在可没有后来那样还需要许可证才能进屋搜查。

进了厨房顾昭蕙看了看，厨房真的很干净，似乎他们走了之后又擦了一遍，顾昭蕙仔细看了看地面对着几人摇了摇头，地面被彻底清洁过，橱柜都是新的，看了一下地面，人不可能埋在下面，因为水泥地面如果凿开会被人发现。

齐云松看着燃烧着的锅灶。“组长。”他指了指锅灶。

顾昭蕙走了过去“这个锅灶是市面上能买到的最大的锅灶。”顾昭蕙看过去，是一大一小两个锅灶，齐云松将大锅的锅灶掀开，里面是一碗饭和一个蒸菜碗，那么大的锅就做这么点饭菜，有点浪费了。旁边的小锅还闲着。

“揭开看看。”

大锅下边点着柴火，有点不好弄，费了一番力气，将下边的柴火捡走，烧的还是大木头，就这么多木头，都够烧到明天早上了。

将锅弄下来，顾昭蕙仔细看没看出什么，“往下挖一挖吧。”

锅灶下的地面烤的梆硬，整个厨房其它地方都是用水泥封的，这边却是用的泥土，虽然硬但是几锹下去地面还是被挖开了。

“有东西。”李想感觉到手上的锹碰到一些软的东西。

“把灶台打开，小心点。”顾昭蕙果断的说道。

李想从灶台里边出来，其他人一起上去小心的将灶台撬开，所有的石块砖头都小心的放到一旁，以方便之后进行检查。

灶台全都挖开，就看到下边的地面，虽然因为长时间烧火，下边痕迹还是很明显的，可能水泥是直接浇灌的，抹的不是很平整，已经被李想撬开一块，里边露出一件有点焦糊的布料。

顾昭蕙先让人拍照，然后再将尸体弄出来，尸体是蜷缩着放在里边的，上边用水泥浇灌，因为连在一起最后还是将边上连着水泥和尸体一起弄出来，可以看出来下边就是一个大坑，赵二宝应该是一开始盖厨房的时候就准备好了，用这样大的灶，将下边空间挖开，等杀了人将人直接放到里边，然后灌上水泥。

看灶台里边痕迹，应该是一直烧着火，尸体都烤的干了，自然没有什么味道，这个赵二宝为了杀人不知道捉摸了多久了。如果不是他们过来查，这个案子恐怕真的就不了了之了。

之前一直强壮镇定的赵二宝，可看到那个尸体，人也萎靡了。

为了更好的检查尸体，他们直接将尸体连带一起的水泥都装起来，弄了车拉了回去。出院子的时候好多街坊邻居都看着，虽然尸体已经用布单子盖上了，可大家还是知道那是什么，之后就是带着手铐的赵二宝，所有人都不敢相信。

回到市局，市局这边有一间简单的验尸房，顾昭蕙跟两位法医一起将尸体清理出来，尸体已经失去大部分水分，甚至因为高温已经成了肉干样，仔细检查下发现尸体后脑有一块凹陷，应该是用锤子一类的东西凿的，看力度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的余地。

除此之外可能在外边停留了一段时间，尸体已经僵硬，赵二宝为了将尸体放到灶台下边，用锤子将关节位置敲碎了，所以尸体呈现扭曲的状态。

笔录是齐云松问的，赵二宝知道自己没有狡辩的空间，交代的也比较彻底。

这个赵二宝实际上一直控制着郑幺女，郑幺女因为父亲哥哥的娇惯，性格很是泼辣，只是自从发现郑幺女生育困难，郑幺女就开始没有底气，赵二宝看出来了，就开始控制郑幺女，他发现只要郑幺女足够泼辣，很多事情就迎刃而解，还不影响自己名声。杀人想法是第一次被人报案，那次是真的误会，当时他们两个打架是假的，那次单位要派人出差，一去半年，地方还不好，他就想着先在家闹一下，然后再去单位闹一闹，因为院子里也有同事，总能将事情说出去。

打架之后就让媳妇回了娘家，然后他就假装媳妇不见了，到处找，单位也让人请假了，就说因为工作的事情媳妇跟他闹了。

结果在找人的时候听见两个女人嚼耳根子，说不是他跟媳妇打架把人杀了？当时他就有个隐约的念头。

不过那时候也只是有个念头，真正动心的是去年底的时候，他跟旁边胡同的一个寡妇好上了，到今年三月份寡妇怀孕了，郑幺女有一次竟然看到他从寡妇的院子里出来了，他找了个借口糊弄过去，可也怕事情被人知道，他不敢提离婚，他了解郑幺女的性子，这么些年之所以一直顺着他，就是因为自己不能怀孕，如果他提出离婚，也不着调她能做出什么事情，他也想要名声，所以他就下了杀心，为了将自己摘出去，他做了很多准备。事情进行的特别顺利。

他之所以做那么多事情，也是因为大院里没有秘密，一不小心就会被人发现。

这个案子办起来不是很难，尸体也很容易找，唯一的问题就是案子不好定性，是杀人案还是失踪案，就看怎么判断了。

如今警力不足，很多案子都是由片警先接触的，案子性质如何都由他们来判定。

顾昭蕙他们办案又有不同，顾昭蕙习惯按照后世做法，遇到案子先将各种信息调查出来，所有的信息进行汇总之后，就能发现一些问题。

有时候不是所有人说的一样就是对的，还得看事情最终是谁得益。这个赵二宝可能就是这年代的PUA大师了，郑幺女对他几乎言听计从，甚至连父亲哥哥都欺骗过，可能她死的时候都不明白为什么把。

破了这个案子，顾昭蕙也冷静下来了，知道赵庆远的事情没有那么容易查的，但是她突然想到之前的一个想法，去查凶案现场，蒋永兴被杀的地点，之前她破案遇到了凶手将过去的凶案现场当做杀人地，她根据这个思路想到那个蝰蛇杀人地点，会不会是以前废弃过得一些宅子，像是间谍的安全屋，或是死过人的凶宅。

那次她都让王星帮着介绍当地派出所档案室同志，结果因为突发案子，她就放下了，现在既然不能自己查赵庆远就从这方面查一下。

想到就做，她将这边的事情交给周柏，齐云松看她要出去办事一问，就要跟着去。顾昭蕙知道他本来就想查这个案子，干脆就带着一起。两人直接来到当地派出所。

“上次王星给我打电话，结果等了这许多天，喏，这边就是你需要的户籍档案，另外我还跟房管所那边打招呼了，关于房屋信息他们那边都有，他们就在我们隔壁，你直接过去找老黄就行。听说前段时间有人过来查，不过好像也没查到什么。”这位叫蒋宇的档案室负责人，很热情，已经将东西准备好了。

“谢谢蒋哥。”顾昭蕙笑着道谢。

“哎，客气，咱们都是为了工作。我就在那屋，你们自己看吧，有事找我。”蒋宇也不在这待着了，他还有工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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