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白文旭送回家后,乌时直接去了警局。
警员们已经确认了犯人和被害人的身份,并调查了他们的人际关系网。
犯人叫方喆,是个宅男,没有稳定收入,在家啃老。
而被害人常洋是省射击队的种子选手,在省射击比赛里屡拔头筹,人送外号“左手枪神”。眼看下半年就要代表省队参加全国比赛。
别说犯罪动机,两人的生活连一点交集都没有。
这样一来,案件能否有进展,就全看审讯了。
然而审讯过程并不顺利,犯人精神不太稳定,见乌时进去就一直叨叨“换那个男警察来!换那个男警察来!”
换个男警员进去审他,他又嚷嚷不对。
大约上午十点多,医院通知警局,说被害人不治身亡。
队里气氛顿时低沉不少。
乌时冷着脸来到观察室,见审讯室里凶手还在嚷嚷“人不对”,顿时来了气,转身冲向审讯室,打算给他来点硬的。
张梓雄见她状态不对,赶紧上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她拦了下来。
“乌队你先别急,让我去试试吧。”他拉着乌时回到观察室。
“不行,你还在实习,直接面对这种手段恶劣的凶犯还太早了。而且他精神似乎有问题,很危险。”乌时摇头拒绝。
“我觉得可以试试,有时候越是这种不被社会接纳的怪人,越是反感强势的人,我看起来比较年轻弱小,也许能让他放下警惕呢?”张梓雄道。
经他这么一分析,乌时想起把犯人压出射击馆时,他吆喝“让他来”的时候,似乎确实是看向他的。
犹豫半晌,她终于同意了:“那我让人把他固定在座位上,你进去审问的时候,离他远点,保护好自己。”
张梓雄分析的挺对,他进去后不久,凶手就全招了。
他说他杀常洋只是因为曾经与他起过争执。因为是在网上起的争执,所以他向割掉他的手臂泄愤。
他精神时好时坏,能得到这些供词已是非常不易。
直到上交了审讯报告,感到一阵疲倦向她袭来,乌时才发现自己又是整夜未睡。
想起自己早间面对白文旭时那一阵莫名其妙的心脏乱跳,她决定不回家了,就在警局找了个沙发和衣睡下。
被急促的手机来电铃声吵醒的时候,外面天已经黑了。
乌时看了一眼号码,是她派去监视刘江的两个警员之一。她猛然起身,接起手机。
“乌队,目标人物进入了城美俱乐部。我们想跟进去,不让进,说我们衣着不合适。”听筒里,激烈的鼓点声隐约可闻。
乌时闻言,眉梢微挑了一下。这个城美俱乐部,她以前调查案子的时候去过,是一家很有名的牛郎店。
看刘江的个人资料,他人生前四十多年来都是标准的异性恋,他去牛郎店干什么?
必有蹊跷。
“你俩先分头行动,把前面后门都盯死了,别让他跑了。”乌时说着往更衣室跑去。
她一边翻找衣服,一边拆了高马尾,对着镜子理了理披肩的黑发,又穿上之前去迪厅潜伏时穿过的紧身裙装,三两下将正红色唇膏涂上薄唇,飞奔出警局。
从警局出发后,她给白文旭播了一个电话。
明知刘江没有警察小区的内部卡,哪怕逃脱了监视,也无法接近他,她还是想再确认一遍他的安危。
然而电话响了几声却无人接听。
她的心逐渐悬了起来。
将车停在路边,又播了一遍仍然无人接听。
她调转车头,向自己家方向看去。
警察小区离警局很近,十分钟后,她便冲进家里。
客厅没有人,客卧里没有人,厨房也没有人。
“白文旭!”她声音有些抖。
浴室的门应声打开,白文旭从门后探了一下头,“今天回来的好早。稍等,我马上去做饭。”
他说完关上门,套上白T和睡裤,擦着头从浴室走出来,看到乌时,他愣了一下,笑道:“小姐姐今天好漂亮呀。是有什么团建活动吗?”
乌时不搭他的话茬,只是蹙眉问他:“怎么不接电话?”声音里带着恼火。
听到这话白文旭愣了一下,“你给我打电话了?抱歉我没听到,刚才直播完就来冲凉,忘记拿手机过来。”
他说着快步走进客卧拿起手机,上面接连两通未接来电,都是乌时的,“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往后走到哪都带着手机,保准随时都能接到你的电话。”
他态度诚恳,嗓音又温柔,让乌时发不起火来,只能答道:“嗯。总之你注意安全。”
她不准备告诉他刘江的事,免得他在家担惊受怕。
见她似乎又要出去,白文旭赶忙挡在她身前。
“怎么这么快又要走了?”他低头看向乌时,眼神有些慌,“你们真有团建吗?还是说……发生了新案情?与我有关吗?”
距离突然拉进,柚子沐浴露的清新味道钻进乌时的鼻腔,他的那条出浴短视频跃入脑海,心跳又有乱序的迹象。
“不是团建,也没有新情况。我是为了完成队里任务才穿成这样的,别想太多。”她道。
“那这次我能联系你吗?”他想起之前潜入射击馆前,乌时说过让他别联系她。
“可以,有什么事随时联系我。”
“嗯。”白文旭垂眸应着,让开了路。
关门前,他拉住她的手腕,低声道:“保护好自己啊。乌队。”
乌时点点头,走下楼去。
刘江选的这家夜总会在市中心偏西北一点,乌时在车流中穿梭了二十分钟,就到了楼下。
她从车座底下翻出一双高跟鞋换上,轻扭细腰向夜总会门口走去。
门口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见她走过来,立马笑着将她迎了进去。
“请问您是要卡座还是包间?”工作人员边引她往里走,边询问道。
“卡座。”乌时观察着周围的情况,随口答道。
“好的,请跟我来。”
工作人员将她带到二楼卡座,又问道:“我们这里有特别温柔的男公关,您看需不需要……”
“我等人,需要什么一会再说。”她打断他的话,不耐烦的挥挥手,工作人员识趣地离开。
她带上口罩,找准时机离席,佯装找座,快速将卡座里的人观察了一遍。没有看到刘江。
正当她打算逐个包厢找一遍的时候,手机传来一阵振动,是白文旭的电话。
她往音乐声稍小一点的逃生楼梯间走了走,接起电话。
白文旭急切的声音传来:“乌队,又有新地址。城美俱乐部二楼205室!”
“收到。一分钟出警。”乌时唇角上扬了一下。
“乌队保护好自——”电话那头白文旭的话说到一半便被盲音取代。
乌时急于行动,没有听完便挂断了电话。
撞开205室的门时,刘江的刀正要刺进被害人的右腿根,见有人闯进来,他立刻拿着刀子,跑向窗边。
他想跳窗逃跑!
乌时举枪瞄准几秒,又将枪放了下来,这种人员密集的场合开枪会造成恐慌。
她快步跟上前去,企图将他擒住,却晚了一步,眼睁睁看着他越窗而出。
从窗口探身,她见刘江重重摔在地上,又赶紧爬起来逃窜,蹲守楼下的两个警员的注意到异状,已在其后追赶。
恰在这时,门外传来一声尖叫,“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一个服务员在门外看到屋内有人倒在地上,吓得后退几步,险些摔在地上。
“警察。”乌时亮了一下自己的警员证,蹲下观察被害人状态后,她对服务员喊道:“还有呼吸,赶紧叫救护车。”
服务员闻言,哆哆嗦嗦拿出手机拨通了120。
被害人身旁有一根沾了血迹的小铁锤。
可以看出,刘江先从被害人身后用重物将其砸晕,然后又企图用刀扎向其右腿根。
这种行凶方式,透露着一种不协调感。
一般来说,凶手杀人只会使用一种工具,用刀或者用锤,没道理进行到一半,再突然换其他工具,除非他目标变了。
用锤是想要对方的命,而用刀则是想切掉他的腿……又或者,他可能不只是想切掉他的腿,而是想要将他肢解!
乌时站起身来,端详着案发现场,突然感觉到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自后被重物重击,接着被肢解……这不正是白文旭向她描述过的,他重生前的死状吗?!
这样看来,刘江真有可能就是杀害他的凶手!
她心脏猛烈跳动起来,将被害人交给急救人员后,冲下楼去,发动车子,向刘江逃窜方向追去。
写完会整体修的,觉得不太满意的宝子可以先收藏,等修完文再看哈。
第7章 Chapter 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