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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学骑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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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阵等候的士兵见况上前阻拦,祁夜欢坐在马背上,轻轻抬手止住士兵。

一时数千老少妇孺纷纷涌上前齐齐拜跪在地。

夏语心慌然一惊,上前扶起面前的老者,老者是那日夏语心回军营时坐在垣墙内的孤独老翁,此时精神状态焕然一新,满目颤抖着泪光,紧紧握住夏语心的手,“棠大人,我们今日便要回城了,在此等大人回来,向大人拜别。这些日子,多谢棠大人宅心问济,才有我们重新回城与家人团聚的日子,老朽给棠大人跪礼了!”

说着,老者举手匍匐作礼!

夏语心慌忙,跟着老者跪下还礼,随后扶起老者,“老伯何须厚礼!晚辈只是微尽绵薄之力,受不得您这一拜!”

一旁的妇女牵着孩子过来跪礼,“棠大人受得起!我儿现已三岁,他不满一岁便来了阴山,本以为是回不去了,是棠大人让我们离开了这里。”

妇人说着就按住孩子的头给夏语心磕头。

夏语心拉起小孩,那一双眼睛雪亮清澈,乖巧又可爱,夏语心顿时又想到果果,轻轻抚去小孩额头上磕头时沾带上的泥巴,含泪叮嘱,“回去、乖乖听爹娘的话,好好长大成人!”

小孩有些怯生,躲进妇人怀里。

一旁的老妪感激涕零,抹下眼泪说:“我们被困在这里许久,多谢棠大人向城主请令带我们回城与家人相聚。只是离城数载,不知道城里的亲人、他们还在不在?”

前世大疫三年,所有亲人只下外婆一人,夏语心听着老妪的话,眼眶瞬间泛红,低下头缓了缓,扶起老妪,又扶起身边人。

众人见夏语心一个一个搀扶,都主动自己站了起来。

夏语心望着千余灾民,退后三步,躬身行礼!

毕竟救他们并非那样纯粹,一半因为棠溪颜的一份善念,一半是与温孤仲卿达成协议换取自由身!

此时此刻,众人感恩涕零,夏语心顿觉受之有愧,“太仓一粟,得未曾有!若要说感谢,我同样要感谢你们,是你们愿意服用我采回的药草,若没有你们这份信任,我便没有机会治好你们,是你们给了你们自己重活一回的机会,幸得你们配合,我当一样感念!”

“既然这样,棠大人可愿同我们一起回城?”人群中有人高呼。

夏语心举目望去,声音被淹没在人群中,只见众人纷纷振臂呼应,“好好好!请棠大人一起回城!”

而看过人群,喊声乌泱泱一片,见着护送军队前面的人,夏语心心中一怔,温孤仲卿扮作骑兵已在护送百姓回城的队伍中!

“……我只能在此向大家送行,望大家走出阴山,此后步步向阳。”夏语心避开温孤仲卿眸光,向众人抱拳施礼!

“棠大人离城已两载,此番应与大家一起回城看看才是!”玄骑军骑长陈延声音洪亮,极力邀请,出列向祁夜欢请示,“此次首批灾民回城,棠大人劳苦功高,属下肯请将军允许棠大人一起回城看一看,何况棠大人……”

陈延话到一半,提示祁夜欢棠大人身上有城主令牌。

祁夜欢看了看夏语心,去与不去,全由她本人决意!

夏语心一眼认出陈延,正是棠溪颜入军营时给她送信的侍卫,他再清楚不过棠溪颜是女扮男装,而且那日他口中所说的公子正是温孤仲卿。

此时温孤仲卿混在他的玄骑军中……

夏语心恍然,抱拳婉言谢绝,“多谢大人好意!只是属下不会骑马,怕误了大家行程,还是留在山里……”

陈延手轻轻一挥,温孤仲卿随即牵了一匹上等白驹过来,陈延对夏语心说:“此马名白义,皮毛圣洁如雪,至入阴山大营后一直虚左以待,今日正好借此时遇赠予棠大人!白义之圣洁与棠大人一心赤诚相配得极,望棠大人不要推却!”

玄骑军一众欢呼:“棠大人收下,棠大人收下!”

众人面前,夏语心不好再拒绝,但又不想收下眼前好处,尤其还是温孤仲卿亲自牵着缰绳赠送!

一时进退两难,且又却之不恭,夏语心抓住马鞍上马试一试,动作笨拙得要命,连马背亦爬不上!

确是如她所言不会骑马,大家皆看在眼里,而非不愿收下这等好意!

夏语心欲名正言顺拒之,不及她开口,温孤仲卿伸手一拉,轻轻将她托上马背,夏语心惊得一仰翻,险些颠下马,引得周围士兵们哄笑。

那些被她救治好的灾民却是为她拧了把汗!

一道凌冽的光扫过,哄笑瞬间停息,祁夜欢调转马头,开拔回城!

两千将士护送千余百姓还城,队伍顺洛水中渡线出阴山,祁夜欢行在队伍前面,陈延带三百骑兵护后。

温孤仲聊带着夏语心走在队伍最后面,被玄骑军紧紧护住!

夏语心攥着缰绳,一路紧张得不敢乱动、乱看,生气质问温孤仲卿:“公子这又是打什么算盘?”

“带你回家。”

不及夏语心反应,温孤仲卿轻轻一跃,坐到她身后,教她放松,然后教她挽住牵缰绳而非紧紧勒住。

夏语心抽出被温孤仲卿握住的手,气呼呼地,“公子非要做那言而无信之人?!”

“我并未失言!棠溪,邑安也是你的家,他们回城,你也该回城看一看。”温孤仲卿声音轻轻地在她耳边响动,是故意的,又不是故意的,毕竟两人同乘一骑,距离如此!

夏语心气恼不甘,“是你让他们起哄喊我回城?”

温孤仲卿:“……”

“哼!”夏语心气得赶走温孤仲卿,“回你自己坐骑上去!”

温孤仲卿刚刚跃身起开,白义扬蹄冲出,夏语心吓得惊叫,“快过来啊!你快过来啊!”

她勒不住缰绳,温孤仲卿顺理成章又坐回到她身后,接过她手中缰绳轻轻一抖,瞬间驭住白义。

看似轻巧、简单,夏语心看着会,却学不来,服输不服气,一时没有要赶走温孤仲卿的念头,暗暗观察温孤仲卿如何控马!

队伍到邑安城外,城楼上富九方早率城中一干人迎接百姓还城。

而见着城楼轮椅上坐着温孤仲卿,夏语心顿时惊愕,看了看城楼上的人,又看了看身侧之人,神似貌似。

夏语心:“哪个是真?”

温孤仲卿盯着她,眸光好似在说话:自己的夫君哪个是真哪个是假还需质疑!

夏语心目视前方,故作不去看那会说话的眼睛,手上稍带松驰挽住缰绳,这一路行来,多少掌握了些骑术,眼见到了邑安城,为避人耳目,就把温孤仲卿从自己马骑上踢开!

城门打开,城中百姓依旧不准许出城,只在城门下迎回亲人,有人当场认出家人,见彼此皆无虞,抱头痛哭!

有人抱着孩子在人群中张望,认出归来的男子,教孩子喊爹!

男子离家两载,彼时孩子嗷嗷待哺,此时听人群中传来孩子的声音,回头见妻子及妻子怀中已长大的孩儿,男子穿过人群与妻儿相聚一处,顿时泪流满面……

祁夜欢将百姓送至城下,交由陈延玄骑军护送入城,便带着其余士兵返回阴山!

回城前,温孤仲卿事先传有口令,阴山大营不可一日无将,祁夜欢身为军中主将,安全将百姓送至城下即刻回阴山大营,以免军中无将生变!

祁夜欢掉转马头要离去时,抬头看了看城楼上倚在轮椅上的身影,从身形及孱弱之态确是城主无疑,然后带着士兵齐齐告礼,经过夏语心坐骑前,放缓步伐,欲言欲止。

陈延见此驭马上前,“将军放心,属下等人入城护送完毕,依城主口令棠大人随行入城巡查完城中瘟病,便随属下等人一起回营。”

夏语心本以为这一趟回城十有八九要被困下,一路上都想着逃离之策,听陈延这样一说,瞬间落下心来!

祁夜欢看了看陈延,余光却落在夏语心这边,自知她还生着气,缓缓停留,抖动缰绳,带着人马飞驰而去。

待祁夜欢带人离去后,队伍只剩下玄骑军,陈延知趣地带人离开,前去护送灾民进城,留下夏语心、温孤仲卿断后!

“公子要我进城巡查瘟疫?!”

明知是温孤仲卿使的借口,夏语心还是确定一番,轻轻夹下马肚,提速前去追陈延。

温孤仲卿扔出手中缰绳套住白义,夏语心狠狠瞪了他一眼,“公子要我来办事,我自然要去把事情办好、办妥!公子这又是想整哪一出?”

“城中我安排有大夫为他们诊治。”温孤仲卿不急不缓收回缰绳,夏语心嘟哝:“奸诈,哼!”

温孤仲卿微笑着,两人坐骑一白一骊并肩齐行,夏语心想走快些,又担心失控,于是选择慢下半步。

她慢下半步,温孤仲卿亦慢下半步,夏语心看了看温孤仲卿,懒得嘟哝!

穿过城门,城楼上装扮温孤仲卿的人此刻不见了身影,夏语心疑惑、好奇,“……城楼上、那人是谁?”

正问着,夏语心就看见夏长光摇着折扇从城楼上晃晃悠悠走下来,身后富九方举着轮椅紧跟着,“夏庄主,能不能帮我一把?”

“不帮,那是你家城主的东西!让他自己来帮!”夏长光摇着折扇,比任何时候都悠哉!

夏语心愣住!

而夏长光见着温孤仲卿、夏语心,仿若没有见着人似的,摇着折扇径直走开!

“他、没有认出是你?”夏语心看了看温孤仲卿,恍然一瞬,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盔甲,温孤仲卿此时同样一身士兵装扮,估计是没有认出来!

夏语心刚这样以为,富九方就举着轮椅放到温孤仲卿坐骑前,“公子,要不你还是坐上来吧,九方推着你走!”

温孤仲卿一脸阴沉,富九方默默推着轮椅走开了。

夏语心叫住富九方:“你推我吧!”

正好不想与温孤仲卿同行!

富九方顿觉后背冒凉,看了看温孤仲卿,对夏语心说:“姑娘、还是同公子慢慢走吧!”

夏语心看了温孤仲卿一眼,“你公子不坐,还不让人坐!”

这时,百殳古带着十二美人迎面而来,夏长光无奈又折回来,拿折扇敲了一下百殳古脑门,“你这没点眼力见,城主现下有事,你不能另寻机会奉上,平日是如何教你办事的!”

百殳古缩头一躲,样子俊又俏,生着北境男子气貌,四肢健达,两颊颧骨凹陷,发浅眉浓眼淡,且眼白入瞳孔透着幽色绿光,别具异域风,向夏语心、温孤仲卿单臂行礼,左手却突然发力,出掌如灵蛇探物伸向夏语心。

温孤仲卿驭马侧闪,旋身击开百殳古。百殳古收掌退回,身后十二美女列队上前,富九方见状丢下轮椅,吓得赶紧躲到温孤仲卿身后,“公子,我都说了,我不要!”

夏长光走上前,轻轻摇着折扇,看向躲在温孤仲卿身后的富九方,“出来吧,这是百殳古感谢你的!难不成、要将她们送予你家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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