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乡下的空气好！”

沈时先坐到市里，买了一些文具之类的，大包小包再转车坐到镇上，又搭老乡的小三轮车，才来到好久没见的小学面前。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发出了感叹。

“小时，这么远过来辛苦啦……”

“不辛苦，您在这边天天操心才辛苦呢……”

沈时看着头发花白的校长，笑眯眯地帮他分担了提的大包小包的文具，开始带着他往里走。

路过简朴的小卖铺……

路过有些许破损的砖路……

路过开始凋落的花花草草……

来到了教学区。

“这个时间点还在上课，我们先去办公室……”

沈时听见校长慈爱地看了几眼路过的的班级，压低声音对他说着孩子有时候可爱的不行，有时候顽皮的气死人……

他时不时点点头，附和着……

教室里的书桌和教学设备看起来还算新，一个个孩子脸上都洋溢着活力……

“来来来，放这儿……”

他跟着校长把文具都放在一旁，打量着这个办公室。

还算新的办公室，桌椅却是老式的，他坐下的时候发出了吱吱呀呀的响声，看上去磕磕巴巴的桌角摸上去却圆润不刺手，充满了岁月的痕迹……

墙上零零散散地挂着一些学生老师的荣誉照片……

办公室除了校长再没有别的老师……

“小时真是，年轻有为啊，这次，多亏了你的帮助……”

沈时听见校长这么理解，解释了一句，“这个是之前在这边上过学的一位女生捐的，因为一些原因，她暂时不方便过来……”

“哈哈，这样啊，不过这些年你们也费心了……”

“前些天你爸爸妈妈也过来了，孩子们看起来都很开心，有几个还在念叨沈时哥哥怎么不来……”

“是，当时几个这么高的，现在都长成大孩子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是……”

“那个……”

叮铃铃，叮铃铃……

伴随着清脆的下课铃声，瞬间有孩子冲出教室，校园中充满了疯跑，欢笑的孩子们……

过了一会儿，也有几个老师走进办公室。

有慈祥的阿姨，也有看起来稚嫩的实习生……

在校长的介绍下，一一认识了为数不多的几位老师。

一直在这个学校的李老师就不用说了，前些年还教过沈时，每次他来都热情的打招呼寒暄。

其他还有工作几年的老教师，有的不巧没和沈时打过照面，认识了一下。

还有一个年轻的男生，阳光明媚的类型，带着一种松弛感，是来支教的体育老师。

“李老师！”

沈时见一个小女孩拿着课本冲进来找李老师，看到了他，笑容洋溢得更灿烂，拿着课本走到他面前，“沈时哥哥，好久没见到你了，听说你去上大学了，好玩吗？”

“好好学习，过几年你也会考上想去的学校，学想学的专业……”

“好！我一定会考上我想要的大学！”

沈时看着眼前雄赳赳气昂昂的小孩，想到当年的他，好像也很向往长大，向往新奇的生活，向往以后会遇到陌苒的可能性……

跟他打完招呼，小女孩儿看了一眼时间，慌忙请教李老师题目去了。

她很聪明，经过老师一两句话的点拨，就明白了，谢过老师后，握拳和沈时比了个加油的手势后走了……

“这个小女孩儿跟你当年有的一拼，聪明又努力……也，懂事……”

沈时看着李老师看着小女孩儿的背影跟他搭话，应了一声，“老师教得好，小孩儿也比我强多了，一定会过上她想要的生活……”

叮铃铃，叮铃铃……

上课铃响了，体育老师问他要不要去和小孩儿一起玩？

沈时麻烦校长把大包小包的东西分给小孩儿后，就跟着体育老师去操场了。

跑道是塑胶的，还有篮球架，乒乓球台等设施，看起来还算完善。

几排小朋友排成队，挤在一起叽叽喳喳的点名。

“来齐了，老师！”体育班长抱着一个篮球，点完了名跟体育老师汇报着。

“好！”

“我们这节课练习投篮，你再带几个同学去拿几个篮球……”

小男孩回头对着那堆小孩儿，“兄弟们，冲啊！”

小孩儿兴奋地跑出去一个又一个，眼看着局面不受控制，体育老师紧急叫停，“够了够了，怎么干活的事一个比一个兴奋？”

“这是沈时哥哥，帅吧？等下我们分组，哪一种要跟沈时哥哥一起啊？来，举手我看看……”

“我……”

“我……”

“我……”

看着一个个稚嫩的脸庞充满活力，沈时内心也兴奋起来，带着孩子跑着，跳着，闹着……

两个大男孩儿带着一群小朋友们其乐融融地度过欢笑的一节体育课。

结束时有小朋友拉着沈时要他留下来，他蹲下来，马上被小孩层层包围住了，“哥哥要去上大学，在大学里等你们好不好……”

“我有空会回来看你们的……”

好不容易哄好了孩子们，让他们乖乖回教室上课，转头发现体育老师抱着手臂，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

“怎么了？有什么事？”

“会打篮球啊？来玩玩？来这儿后，好久没有跟人打过了……”

“好啊，不过我很久没打了……”

“走！”

在沈时一个没注意他的假动作，体育老师投进一球后，沈时听见一道声音传来，“你之前是这里的人？”

“是！”

“考出去已经不错了，怎么会老想着回来？”

“念旧！”

“挺好，你这样的人已经不多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或许是他笑的太开心，没防守住沈时投的三分球。

“你呢？怎么会想着来这？”

“无聊，来体验生活！”

“体验的怎么样？”

“还不错，想明白一些事……”

在体育老师一个球没有投进后，慢慢停下了奔跑，“就到这吧！”

“好！”

“呐，喝口水！”

沈时接过体育老师抛过来的运动型饮料，“谢谢！”

“你……”

“你去忙，我随便转转……”

沈时听见体育老师应了一声，迈着懒散的步伐走远。

他无意识地漫步在校园，不知不觉地走到了小时候常去的小角落。

小角落比上次来的时候更完善了，有一块光滑平整的大石头，前边还有块松好的土地，可能没有来得及种上什么花花草草。

沈时坐上去，望向一旁，好像看见了那个瘦弱的小男孩儿，一转眼，又成了意气风发的小女孩儿，他不自觉笑了出来。

他呢喃着，“陌苒……”

“诶，这些年你过得有哪里不好吗？”

“陌苒……”

沈时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听到轰隆隆的车已经停在了他的面前。

“小时，怎么在这呢？”

沈时听见有人喊他的名字，下意识地抬头望去，“啊？”

“校长，这是……”

“这是我的朋友送的几棵树，他不干这行了，我就给拉来了。”

“慢点……”

沈时帮着把一些花树苗卸下来。

“都种在这一片吗？”

“对，我先去还车，再拿几把铁楸，叫两个人……”

“小心啊，校长……”

沈时看着校长风风火火地走了，留下来默默整理着花树苗。

没一会儿，校长就带着几个人走过来。

他接过一把铁楸，自觉的按要求刨了坑，合力把花树苗载进去。

“这是什么品种的花树啊？”

“好像叫什么，结香花！”

“说是制作人民币的材料之一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希望能带领我们这里走向繁荣富强……”

接下来，沈时就听着他们的话题聊到了国家大事，聊到了人生，聊到了希望……

在一众人的合作下，一排结香花很快就种好了。

“这个小的……”

看着校长有些为难的样子，沈时出口，“不为难的话，能不能把这个小的给我带回去？”

“好！”

看着校长重新展开笑颜，沈时还跟校长请教着，这花树要怎么养？

沈时和校长说好明天走的时候过来拿走这结香花，先放在这里……

一通操作后，沈时看时间不早了，打算去教室跟小朋友们打个招呼。

“这是谁呀？”

沈时听见老师这么说，看见桌上的新文具，想必刚才发文具的时候，已经被老师介绍给同学们了。

“沈时哥哥！”

“是沈时哥哥……”

“沈时哥哥好好看……”

“谢谢沈时哥哥……”

沈时一个个教室转过去，基本上每个教室都是这样的场景，年纪大些的班级，还会和沈时开玩笑，问他有没有女朋友……

沈时一个个转过去，最后和校长打了声招呼，准备回去给爷爷一个惊喜。

他去超市买了些食材，往家里走去。

“爷爷，我回来了！”

沈时没听见爷爷的回复，以为他没听见，推开吱呀的门，往里走去，声音大了起来。

“爷爷？”

“爷爷？”

沈时来到厨房，打开灯，看见整洁的厨房没有什么吃的，冰箱里只有一些小咸菜和白粥，还有一碗看起来黑乎乎的剩菜。

“爷爷……”

沈时放下东西，开了一扇又一扇的门，除了吱呀吱呀的门发出的响声，再没有声音出现……

单机一个月了，没人搭理我，我要开始阴暗爬行了。我爬

我爬

我爬爬爬

爬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