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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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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代璃绪忽然想起来自己刚才带着这个小学弟一起出去时,在他身上看到了一层浅浅的、红色的微光,随后那层微光被潜移默化地渡到了她的身上,原本璃绪的身体因为长久没活动过略有些僵硬,那层红色的光芒似乎让她的身体状态恢复到了巅峰时期。璃绪瞥了一眼她身旁还在昏迷的男孩,面上看不出任何多余的表情。另一边,神代凌牙结束了决斗。璃绪决定带着这孩子一起下去,她抱起他,像只轻巧的燕子跳下了水塔。

“璃绪!游马!你们没事吧?”

凌牙这家伙看上去一脸焦急,不过好像并不完全是对于她的担忧,璃绪不着痕迹地看向怀里的人。

少女那张和兄长相似的面容上露出了一个兴致满满的笑,凌牙看到那个熟悉的笑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他妹妹一这么笑的时候准没好事……果然,璃绪问他:“哦?凌牙你认识这孩子吗?”听到她问这话,凌牙被哽了一会儿,红着脸不知道怎么说,半晌后才回答:“是一个关系非常好的朋友。”他妹妹只是笑了笑,对这件事没再说什么。观月小鸟有些担心地轻拍了下璃绪怀里的游马的脸庞:“游马,游马,醒一醒。”大家都围了过来。

几秒过后,游马皱紧眉头,睁开了眼睛。见人醒了,璃绪就把他放了下来。

老实说,他的头现在还有点痛,米扎艾尔那一拳着实狠辣。

“鲨鱼?小鸟……?大家怎么在这?我这是在哪?”

“你怎么被人抓住了?”凌牙问他。

“我只记得被米扎艾尔打了一拳之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头现在还在痛……”游马小声说道。

“米扎艾尔……那个金色头发的巴利安?”神代凌牙的表情瞬间阴沉下来。那刚才发生的一切事情都能解释了。巴利安潜入学校洗脑了普通人,所以那家伙才会向他挑战,并抓了人质来威胁他——巴利安果然没一个好东西。正说着,游马就像是大树袋熊一样挂在了凌牙身上:“头好疼,肋骨也疼……鲨鱼借我靠一会儿……”然后便又睡了过去。凌牙叹了口气,只得认命背上这家伙:“行了,睡吧,等一下就带你回去。”他转头就看见了妹妹用揶揄的眼神看着他,凌牙梗着脖子没再理。

眼下正是放学的时候,凌牙也顾不上其他事情,便直接带人回家。璃绪则是在学校借了一双鞋子。

好在九十九家离学校不算很远,走着也能到。

“嗯?之前是怎么说的……‘是一个关系很好的朋友’?”

“烦死了!你一醒过来就要捉弄我吗?”

“哎呀哎呀,凌牙你的脾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差啊,那孩子竟然能容忍你这么长时间吗。”

——好一只气鼓鼓的河豚。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这个兄长的脾气怎么比从前更……娇了几分?

(如果说原本的傲娇里还有几分傲,现在可真是快要看不出来了。)

“你的身体状况没事了?我记得上次去看你的时候医生还说没完全恢复好。”

“坦诚的凌牙真少见——”

“你——”

他恼火地别过头去。

“好了,不逗你了,确实一点事都没有了。”神代璃绪下意识地隐瞒了之前的一些事情。“我恢复得非常好,你健康的、可爱的妹妹从今日起正式回归啰。”

这一刻,凌牙露出了衷心的微笑:“欢迎回来,璃绪。”

“所以你还是没说你和这个叫游马的小学弟究竟是什么关系。”

“总……总之跟你没关系!”

兄妹俩一路吵吵闹闹地来到了九十九家的门口,璃绪率先按响了门铃。

春奶奶认出了凌牙,老人笑着把凌牙兄妹往屋里迎。

“抱歉,打扰了,春奶奶我们是来把游马送回来的——”

“不用急着走,凌牙……这是你妹妹吧?留下来吃顿晚饭吧。”

兄妹俩没推脱过,最后还是留下来吃了晚饭。

“游马那孩子一直以来麻烦你照顾了。”

“不,哪有的事,应该是我——”虽然神代凌牙偶尔会对同龄人表现出来一种乖戾的态度,但在面对老人时,却表现出了另一种手足无措的礼仪感。

“我明白的,游马做事情的时候总会顾头不顾腚——哦呵呵呵呵——用辞可能不太好听,但事实确实是这样,所以一定会有一个身边的人帮他料理后事……也许不是一个,是两个,不过谁知道呢。那之后就应该好好训斥这个做事不顾腚的笨蛋了。”老人那双浑浊的眼珠里透出一股锐利的光。

老人说话都这么直接的吗,神代凌牙此时却没有对这番话多想。

很久之后,他才发现原来早在那时,九十九春就已经预言了她的孙子的命运。

****

“凌牙?我不在的这段日子里你根本就没有好好收拾家里吧?”

“这是外卖?”

回到家里已经是晚上七点半,璃绪瞥向快要爆满的垃圾桶,整个屋子透露出一种四十多岁中年废柴社畜的气息,很多东西一看就是没怎么用过。十四岁的人,把生活过成了四十岁,可想而知在她没醒之前神代凌牙都对付到了什么程度,他之前明明不会这样。少女的眼神开始变得危险起来。

“我想起来我还有点别的事情……”

“凌、牙?”

她不知道从哪翻出了一条泛旧的围裙,递到了兄长的面前。

“你会好好打扫的,对吧?”

神代凌牙只得认命似的接过围裙,然后头上系了一条毛巾,开始扫除。

……

至于神代璃绪在第二天彻底回归校园生活时,学校里引起的轰动就是另一回事了。毕竟璃绪同学确实漂亮到足以被男孩们评为校花(铁男语)。而九十九游马在家足足休息了一周时间才算彻底好起来,回到学校继续上课。游马后来向璃绪道谢那天的事情,感谢她救了自己一次。但少女只是朝他意味不明地笑笑,模样端庄而优雅,她对游马说了句不用谢。

等回过头才发现凌牙就在身后。

“噢!鲨鱼早上好啊!”

“现在已经不是早上了。”

“那就上午好。”

游马神采奕奕地看着他,像是在等他说些什么。眼神简直就如同诚恳的小狗一般。

“……没事了就好,下次遇到什么麻烦记得找我。”凌牙憋了半天也只憋出这么一句话来。

璃绪在那边窃笑。

游马叹了口气,鲨鱼还是老样子,让他主动点都像给他出了个世界顶级难题。他伸手捧住十四岁的脸庞,像往常那样给他一个亲密的吻。然后笑着和他再见。

“‘只是关系很好的朋友’……?对吧?”

“啰嗦!!”

中午的时候,游马和小鸟一起去学校的小商店买点东西,走在路上,他不小心和一个突然跑出来的家伙撞在了一起,等到看清那个人的面容时,游马便知道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棕色头发、绿色眼睛的少年对拉他起来的小鸟一见钟情。看着这个嘴里喊着“天使”的笨蛋,游马不可避免地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

巴利安七皇之一,阿里特也来到了人类世界。

于是,在经历了一下午的鸡飞狗跳后,阿里特顺理成章地向游马下了挑战书。

不过这个非人类的家伙写起日文还是歪歪扭扭的,措辞里还有不少错别字。小鸟见他一副苦恼的样子,对他说:“不然就别去了吧。”

“不,小鸟,还是得去一趟,我感觉我们应该挺合拍的。”他回答。“我们其实可以成为非常好的朋友。”

但小鸟总觉得这种句式非常耳熟——他之前对鲨鱼也是这样。

所以游马来到了挑战书里写着的地点,学校的天台。

阿里特早就等在了那里,话没说几句,两人便开始了决斗。

“你好像心里有负担啊。”像野生动物一样靠直觉做出反应的阿里特随口说道。

游马微怔,然后笑着摇了摇头。

【游马,这一次什么都不为,暂时只是单纯地享受决斗吧。】

他的半身如是说。

很快,阿里特察觉到了游马决斗里那一丝微妙的变化,而阿里特对此感到喜悦,一种棋逢对手的欣喜。那之后,两人决出了胜负,棕色头发的巴利安大笑着给了游马一个拥抱。

“这就对了,兄弟,这才是你啊!”

游马也大笑着和阿里特击掌对拳。

“九十九游马,你的名字是九十九游马对吧,我记住了。”

“我真的很喜欢你!”

阿里特的嗓门很大。

本来是想过来找游马的神代凌牙听到了这句话,他一时之间以为自己听错了。

结果那个声音又喊了一遍。

“九十九游马,我真的非常喜欢你!”

——我真的非常喜欢你(的决斗)。

(这才是实话。)

陪着一起来的神代璃绪好心提醒了兄长:“凌牙,凌牙,快点松开把手,门把手都快要被你拽下来了!”另一边在天台上看完这场决斗的观月小鸟也注意到了神代兄妹的到来。小姑娘努力示意游马快点再说些什么,只是这个一无所知的笨蛋还在很高兴地和阿里特交流着刚才决斗时的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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