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过去,景城人民很快迎来了新年,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每个人面上都喜气洋洋,忙碌了一年,总算在这几天可以完完全全放松下来。新春总是不同凡响的,尤其对于这群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人。民国腊月里的天,在鞭炮齐鸣里,渐渐暗了下来。
康盛安和陈余之两人走在景城的街上,到处张灯结彩,各家商铺的门面上都贴上了春联,街头人山人海,锣鼓喧天。
“好热闹!”
“今天还好我们出来了,不用对着一室宾客真是太好了。”
“谁说不是呢?”
两人边说边走,渐渐远离主街,向一旁阴暗的巷子走去。光线越来越暗,直到走过一扇月牙门,眼前豁然开朗,璀璨星子散落满天,偶或夹着一两道烟花闪过,如此盛景,妙不可言。
又往前走了稍许,到了一处居民区,它相较于富人区而言,这里房屋更显灰败,一座座平房坐落其间,有些墙皮已经脱落,露出里面斑驳的土坯,房顶还铺着一层茅草,不知道下雨天还漏不漏雨。
两人走到一处院落前停步,康盛安看了眼陈余之,见他点了点头,于是上前敲了敲门。
只听院内传来一声爽朗的应答,接着随着啪嗒一声,门从里面打开了。女人疑惑的探出头,看到康盛安和陈余之,布满沧桑的脸上立刻笑开了花,“哟!大少和盛安公子来了,来,来,快请进!”
“南大娘,这不是过年嘛!我和余之给您拜年了。”
康盛安笑着将年礼递给南翠英,又和陈余之给南翠英拜过年,一同走了进去。
南翠英嗔怪道:“来了就来了,还带什么礼?你们能来,大娘高兴都来不及。”
“大娘,礼不可废,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陈余之笑看向南翠英道。
南翠英领着两人在屋子里坐了,她在围裙上将手擦了擦,笑看向两人,“想吃什么?我再去添两道菜。”
陈余之: “大娘,不用麻烦,您做什么我们吃什么。”
看着陈余之乖巧的样子,康盛安摸了摸鼻子,颇觉不好意思,“大娘,我进来可想念你做的腌笃鲜了。”
南翠英噗嗤笑出了声,“好,好,大娘正好做些给我们盛安吃。”
见南翠英走了,康盛安用余光撇了撇陈余之,哎呀!他会不会觉得我是个吃货?在康盛安偷看了数次后,陈余之无奈的放下手中的茶杯,回头看向康盛安,“哥,你干嘛看我?”
“哈哈!那个啥,没事。”
“哦!哥哥喜欢吃腌笃鲜吗?”
“喜欢罢!”
应该是喜欢的,不然他干嘛这么想吃呢?康盛安想着,不觉自嘲一笑,一种味道,便执着一生。
“开饭了!”
南翠英吆喝一声,她端着饭来到房间,放着桌子上,康盛安和陈余之也起身,帮忙摆桌。
饭菜很家常,没有大鱼大肉,没有山珍海味,但吃起来很香,康盛安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这样一顿饭了,温馨而又安逸,他在热气蒸腾间吃着饭,看着满脸慈祥的南翠英,看着温柔笑着的陈余之,忽然,眼眶一红,好久了,好久没见过这个人,没吃过这种饭。
“快吃,一会儿就凉了。”
“明年过年你们有空也来,盛安,我还给你做腌笃鲜。”
“大少,盛安来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