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否因大小姐亲临表态，让李夫人觉得儿子与公主的婚事已成板上钉钉，夜间，她命人挑了几担玉器首饰送来裴汶处。

公主领着奴仆，神色麻木，说着准婆婆耳提面命的嘱咐。

“三少主有大小姐辅佐，未来不可限量。老五不成器，做母亲的也不奢求什么，将来能在三少主手底下做个闲差就好。”

裴汶颔首，命仆人归置好。

公主转身要离开，身上环佩叮当，穿金戴玉，一身雍容。

若非亲眼目睹她遭到虐待，她这满不在乎的样子还真符合外界所想那般被养得骄纵起来。

她屏退了众人，看着小公主的背影愈发僵硬。唤她一声：

“过来，让我瞧瞧李姨是如何教你规矩的。”

公主的肩微微耸动，裴汶一时分不清她是不是在哭。

“要知道，你未来丈夫从十岁就开始流连楚馆，女人他早已看得不稀奇。你若留不住他的心，将来在内宅还是会如现下一般吃苦。”

她猛地转身，脸上的怒容几乎掩盖不住，口中直呼大胆，要叫她的皇帝父亲将西域众杀手匪徒通通剿灭。

裴汶淡淡笑了笑，好像看到三岁小儿在说梦话一般。

“昔日汉武帝如何才能，也未敢放下豪言壮语荡平西域。若非你父是亡国之君，这才留你一命，你早已化作一缕亡魂。”

公主气得脸红眼也红，四下寻觅，忽然往桌角撞去。

裴汶这些年见过太多学徒因受不了炼狱般的杀手培养阶段而自尽的，可惜了，在裴汶面前，他们从未成功过，而且下场比死更惨。

在孔雀之影，死亡才是让人感激涕零的终点。

她有太多手段让人恨不能钻回娘胎里，而面对眼下的小公主，搓磨平她的傲气与棱角才是首要。

否则，有太多环节可以让她丢尽孔雀之影的脸面。

她一手钳住公主手腕，轻轻一摁，对方就吃痛得哭起来。

裴汶不理，卡住她的咽喉，略微用力，她哭得更厉害，上气不接下气的哭法，快要把狼引来。

裴汶有点疑惑：“在李姨手里倒不见你如何。怎地在我面前如此娇气？”

听了这话，公主使劲挣扎起来，双手不住拍打她，这点力气在裴汶看来就像挠痒痒。

她哭得妆都花了，一边哭一边打：

“你为什么走了？为什么不救救我？”

她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裴汶却是天生石心，手上力气更重，卡得她再也吐不出一个词来，面露惊恐地看着裴汶。

裴汶脸上向来没有什么表情：“你方才佯装自尽是为了让我担心你、哄你？在孔雀之影，四岁的孩子都不会这么天真。”

她卡着公主的脖子提到跟前来，一字一句：“想死的人绝不会东张西望，他们只会悄悄择好能够帮助他们自尽的物事，尽可能地不被我发现，挑一个僻静的角落去死。无论这个过程有多痛苦，他们都绝不敢嚎上一声，因为一旦被我发现，那将是比死更痛苦的事，足够让他们后悔生下来。”

“你的血脉让你贵为公主，但没有足够的兵力为你撑腰，这个身份将让你无比后悔，你会过得连狗都不如。”

“还不明白吗，现在，你已经连死的资格都没有了。”

公主爆发出有生以来最惊恐的呜咽，手脚并用地要远离面前这个人，却被揪住衣领，猛地拉了回来。

她不住地流泪，礼仪已经被她抛在脑后，她哭喊着饶命。

裴汶不为所动，甚至收紧了手中力道。

她忽又反应过来，一把抱住裴汶，拼命往她怀里钻。

“她们都很怕你，你能救我，对不对？”

裴汶冷眼看她：“我为什么要救你？你有何需我救？”

“我不要嫁给他！我不要......”

“这可不是你说了算的。”

她忽然凑到了裴汶的唇上，重重印了一下，脸上是刚学的谄媚，还很不到家，里头还藏着惊恐和恨意。

“我要嫁给你。”

“大小姐也喜欢女人的吧？”

“我学了很多，真的......”

“大小姐要试试吗？”

拙劣的勾引，但有句话引起了裴汶的兴趣。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女人？”

眼见裴汶终于有了别的反应，公主欣喜，忙不迭将李姨不小心被她听到的话都吐露出来。

可惜她做公主太久，从没做过下人，不知道向不同的主子检举其他主子是一件尤为要小心的事情，尤其是她还没有很诚恳地表明自己的立场的时候。

她被裴汶一耳光抽得懵了。

“谁准你议论未来婆婆的？”

铺天盖地的恐惧向她袭来。

接着，唇又被轻轻咬住了。

裴汶的吻和她这个人不一样，反而很温柔，唇瓣微凉且柔软，不一会儿公主就气喘吁吁、发出难耐的声音来。

裴汶问她：“这也是学的？”

她的脸又红了：“不是......”

裴汶终于笑了下：“学了什么，给我看看。”

公主的舌头小巧且柔软，跪伏在裴汶身上，紧紧贴着，含着手指冲她笑。

如果有尾巴，想必已经像小狗一样扑簌簌摇晃起来。

裴汶始终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一手轻轻抚着她的背，一边分辨她脸上的仰慕和爱意装得有几成像。

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就算在听到自己策划并主导这起灭门案，并亲手割下了亲人们的头颅后，她也只是僵硬了一瞬，就又重新卷起舌头专心舔舐起来。

真是识时务，一旦下定出卖灵魂和身体的决心，就连面对杀母凶手也可以暂时放下仇恨，将自己双手奉上，摇尾乞怜。

能屈能伸，未来说不定还真能让她翻起浪来。

不过现在......

她又加了一根手指，明显超出了檀口能容纳的范畴。塞得鼓鼓囊囊的，让她像只贪心的松鼠。

但为了证实方才所言不虚，以及自己投靠大小姐的决心，公主还是努力长大了口，艰难地吞咽着，不让涎水从嘴角流出，不让自己的命运太过难看和悲哀。

明显裴汶也没有让她舒服的想法，就着这个姿势用力地在她的脖颈上留下了明显的吻痕，在她窒息之前推开了她。

看着公主不明所以的懵懂模样，裴汶不再理会：“回去吧。在你成亲之前，她决计不敢再动你了。”

“内宅安稳多年，倒让她分不清谁是主子了。我裴汶还轮不到她背后议论。”

“至于你，”裴汶瞥一眼她，“这次尝到甜头了，下次胆敢算计到我头上来，我只会比她更让你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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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经大亮了，卓星渡双手仍被绑着。日光洒在大腿上，上面混杂着汗和红酒，有一股淫靡的味道。

郁妙音从屋内走出来，打了个哈欠，向她问好：“早上好，小卓。”

卓星渡自梦里晃神出来，看见的依稀是公主的模样，心中升起怀念与感伤，也微笑道：“早上好，郁姐。”

郁妙音走过去挑了挑她的下巴：“很乖，放你下来。”

昨晚郁妙音尚在暗喜于卓星渡的脸红，却忽然发现这人走神了，于是又是泼她红酒又是故意在她耳边呵气，将卓星渡逗得再也不敢走神，老老实实对她说了不少好听话。

但她还是不解气，于是将卓星渡绑着，自己睡觉去了。

反正卓小姐年轻力壮、身手不凡，一晚上还抵得住。

果然，这人不仅神采奕奕，看自己的眼神也比昨晚柔和乖顺多了，郁妙音满意。

狗狗的驯服过程就是这样，不听话一定要舍得教训，否则真骑到主人头上去了。

她拿来药酒在手中搓热，再揉搓着卓星渡的手腕：

“对不起啦，会很疼吗？”

卓星渡道：“还好。”

郁妙音打趣：“真是老实孩子，一般人都会说很疼然后多要点好处吧？”

卓星渡任她动作，语气很乖巧：“能看到郁姐的脸，我就心满意足了。”

“小小年纪还是颜控。”

虽然不知道卓星渡这话是否真心，但郁妙音的确很喜欢旁人这样夸赞她的外表。

“今天让你看个够。”她晃晃车钥匙，“姐姐带你约会去。”

“没有狗仔的那种。”郁妙音特意强调。

郁妙音单手架在车窗上，看卓星渡一身网纱鱼尾裙，身材曼妙，神色清冷，拢着裙摆优雅地落座副驾驶，长长地吹了声口哨。

“很衬你。”郁妙音的话发自真心。

脊背直而挺，露出的双肩肌肤白皙细腻，纯黑裙摆上反射的星点显得华丽，被她天生冷淡的气质一衬，看起来有点高不可攀。

时常流露在郁妙音面前的无奈眼神让她又添了几分可爱。

“郁姐，我还得回学校一趟呢。”

坏心眼的郁妙音今天也不肯放过她，硬是要自己穿她的衣服，卓星渡勉强挑了一件遮挡布料多一些的。

但去学校仍显得招摇了些。

郁妙音油门一踩，跑车滑了出去：“女朋友盛装出行，刀山火海也要奉陪。”

事实证明，卓星渡的担心并非没有道理。尽管戴了口罩，但高挑靓丽的二人并肩而行，很快引起Y大学生的注意。

从停车场走到人文历史学院的工夫，Y大论坛八卦板块已经叠了好个高楼了。

“「图片」”

“惊，历院美女层出不穷，卓学姐系花地位岌岌可危！有图有真相！”

1L：不拍正面造成的惨案还少吗？

2L：不是，这身材，关了灯不照样美滋滋？

3L：楼上撒泡尿看看跳起来打得到人家膝盖吗。

4L：楼上+1，右边的美女穿了高跟鞋得有一米八，估计只有卓学姐能与之一战。

5L：3楼+2，左边的女人看背影好眼熟啊，我记得15年有部特工片，女主是郁妙音演的，和马尔科·罗亚斯扮演的男主相爱相杀，最后义无反顾地向火场里的反派同伴们走去，背影特别酷又特别性感，怎么越看越像郁妙音啊？？？

6L：3楼+3。楼上估计真相了。

链接：演艺圈顶流、性感女神、斩男狂魔郁妙音大变性向，交往同性恋人！究竟是权宜之计，还是被男人伤透了心？

7L：我去，恶俗啊

8L：我去，恶俗啊

9L：女同性恋好恶心，没男人她们怎么生孩子？

10L：我去，楼上恶俗啊

11L：有一说一，不歧视也不反对同性恋，这么高调是想让孩子都学坏吗？我教育学院的，以后肯定教会孩子正确的性取向。

12L：有一说一，不歧视也不反对异性恋，这么高调是想让孩子学坏吗？我新传院的，以后肯定把同性恋婚姻法通过的好消息传达到村里去。

13L：高冷女神和美艳海王竟然有点好磕是怎么回事？我去搜搜她俩的CP

郁妙音哪里知道她工作室的公关部门还得关注着Y大论坛，此时她语气都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卓星渡，为什么这个女人会出现在你的公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