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破晓,伴随着鸡鸣声日升金光灿,东方既明。学生放假的第一重点:先睡饱。先睡饱再吃好,玩不玩的心情舒畅最重要。
萧数醒来后出门感受到了凉气,今天是大晴天,但很明显的近日早晚都变凉了,萧数从没感觉过冷,也不知道是不是梁桁真的捂热乎了,这么一抽离真是冷的不好受。
房梦葶做好了饭,头一回见他起这么晚,笑着说:“醒了?收拾收拾吃饭吧。”
萧数更是破天荒的问她:“萧英怎么变瘦了,不好好吃饭?”
房梦葶愣了下说:“没有,成日里就好动,学校还要求跑操,肯定跟假期里不能比,这每天回来还给他加餐呢。”
萧数开了话头,房梦葶便有机会跟他聊几句,这也是头一遭,萧数虽然自我感觉是在缩着,什么都不在意,对外界甚至有些不适与恐惧,但毕竟长相和个头摆在那里,在别人看来他就是不好惹,自主的孤立所有人。
她说:“还操心他呢,再怎么也饿不着他,也不见你长肉,在学校里吃不好回家就多吃点儿,照顾好身子。”
萧数没说话却浅浅的笑了笑,灿然辉光蒙着凉气,光透过来十分的清澈,映在少年的笑里显得青春又温柔。说来可笑,这的确是房梦葶第一次见萧数笑,寒温处久了稍微升一点就让这心里特别暖。
萧英醒来就要抱哥哥,萧数拍拍他,说:“洗脸刷牙去。喝水没?”
萧英笑着的肆意,满脸的求夸,对他哥说:“喝了!一大杯噢。”
萧英年纪太小,小脸还太稚嫩,只能从眉目与鼻梁间判断他的长相,萧英长的洋气,一双大眼笑起来治愈的很,他总笑,总在萧数跟前笑。萧数苦笑,不论怎样,萧英从不放弃在自己面前求夸。
萧数说:“执行力还挺强。”
萧英希望哥哥喜欢他,至少别讨厌他,希望着能认可并给他一句好听的话,然而每一次的上前萧英都不带期盼,仗着年纪小卖萌撒娇,萧数心情能好一些,开心一点,他也会跟着开心。
萧数叹气,小孩子能有多敏感呢,你一颦一笑他都看在眼里,因为在意,他也许不懂怎么说却懂如何用行动表达,顿然间好像感受到了梁桁,那些年梁桁又是怎么熬过来的?
他在院子里愣神,房梦葶喊:“小数吃饭了。”
萧数闻着生煎包的香味,心想馋虫起来了没。
馋虫早起了,人六点醒的,醒了就去洗漱,只是再次犯困,觉得假期里不睡懒觉属实有些亏,最后又睡了过去,更何况回笼觉是真的很让人满足。
外婆知道这帮崽子肯定起不早,掐着点在八点半左右做的早饭,邱迟鹊跟子桑琼沐倒没晚,进厨房就帮着做饭,南屋宽敞的很共三个房间罗屿琛跟江珏住对面,江珏没醒,罗屿琛利索的起来了。
出门就闻见胡辣汤和酥肉饼的香味顿时感觉饿的要死,洗漱完后进了厨房就见外婆在调馅,邱迟鹊在烙饼,而子桑正坐在小椅子上吃着酥饼,这都很正常,但让罗屿琛觉得不正常的是子桑琼沐头上戴着的那顶帽子…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顶手工做出来的羊羔绒帽子!TM的是他姐送给邱迟鹊的十三岁生日礼!!重要的不是几岁礼,重要的是!是羊羔绒啊!
那年罗屿琛与所有人势不两立,与邱迟鹊更甚,为什么你过生日偏偏就要牺牲掉一只我的小羊!!喝着羊肉汤带着羊绒帽,气的他差点吐血而亡。
子桑很礼貌的打了声招呼,说:“早啊。”
罗屿琛对他说不了什么,直盯盯并审视着邱迟鹊,邱迟鹊察觉到冰冷的眼神,没偏头看他,给饼翻了个面说:“我马上要十六岁了。”
罗屿琛说:“就算是二十六也过不去这坎儿。”
邱迟鹊盛出饼,悠悠道:“兄弟能陪你一辈子,羊可以么?事已至此,转眼过去了三年,你不记恨宰羊的人却一直记恨自己过新生的兄弟,我没对你心灰意冷已经足够证明这份情谊在我心里的位置了!而你呢?!”
好好好,这一大早的戏就又开始演上了。
罗屿琛气的胃难受,笑笑说:“死逼呢?怎么还不来!”
邱迟鹊显然是不想放过他,继续道:“这大早上的天变凉了,琼沐体质弱我怕他冻嘎在槐岭。待客之道啊罗屿琛!兄弟的兄弟难道就不是兄弟吗?!你这么不满也太让兄弟心寒了……”说完就把大的肉饼都挪给了子桑,对着罗屿琛说:“甭在意啊,喜新厌旧人之本性。”
子桑冻不冻嘎他不知道,他就知道自己快要气嘎了!还好外婆解救他,给他盛了满满一碗的胡辣汤,里面的肉片和木耳什么的可多可多。厨房比较宽敞,他们在厨房吃的饭,罗屿琛不跟戏精计较迅速投入到美食当中。
邱迟鹊在门口看了看说:“梁桁还没起呢?”
外婆说:“早起嘞,就是又犯困回去睡了。”
江珏已经起来了,邱迟鹊招呼他吃早饭,罗屿琛纳闷道:“萧数不来吃饭啊?”
邱迟鹊说:“别想了,人来了也不会多看你一眼,信不信?”
罗屿琛叹口气说:“能不能收收?大早上的就犯病很挡人食欲!”看向子桑琼沐说:“还是离这戏精远点儿比较好。”
子桑低头认真吃饭,说:“眼不见心不烦。”
江珏喝了一口汤说:“真好喝!”
邱迟鹊迟迟不落座,说:“秦爷爷还没起呢?”
外婆摇头叹气道:“听声音是昨晚又熬夜看电视了,这个点应该醒了。”
正好外公起来了出门,萧数也来了进厨房看了看这一圈人,罗屿琛说:“吃饭没?赶……”
萧数说:“梁桁没起?”
罗屿琛:“……”
邱迟鹊率先嘲笑:“哎哟喂罗二小,看见了吧!现在信不信了!哈哈哈哈……”
萧数懵逼,看罗屿琛不冷不热的说:“不知道。”
于是更懵逼了,记忆中罗屿琛几乎没发过脾气,除了一些小情绪,以外的也不怎么外泄过。
邱迟鹊拉过他,眨着那双精致诱惑的桃花眼,十分真诚的说:“你评评理,究竟是那顶帽子的错还是他本身就有问题!”
以往评理的都是罗屿琛,这猛地一变萧数忒不适应。
萧数进去端汤和饼,说:“请问这一大早的又有什么不满,少抽风多干饭。”
罗屿琛一大早气就不打一处来,气的吃了五个饼,盘子里还剩一个,他想夹但看子桑要拿就没动,邱迟鹊把盘子端起来,又去盛了最后一锅饼,把盘子朝对面挪。
弹了一下帽子上的羊耳朵,说:“你吃几个了?”
子桑蹙眉道:“吃饭还要管人吃几个?”
邱迟鹊说:“子桑同学你已经吃了三个大肉饼,这碗汤喝完你就可以离桌了。”
子桑面无表情的说:“管的着么你。”
这俩就跟日常斗嘴似的,江珏还挺好奇为什么这次外婆外公不阻挠了,而罗屿琛静静的吃饭,今早心灰意冷的只有他一个人。
萧数端着出去敲了敲西屋的门,梁桁定了闹钟,这时候正准备出门,听敲门声就心慌,想着是不是自己睡过头了,开门却是看见了端汤又端饼的萧数,笑着说:“你多会儿起的?”
萧数进去把碗和盘子放下说:“犯懒了,八点起的。”
梁桁看着满满的一碗汤,心里特满足,说:“就这一碗汤,要是在外面卖,得20起步,料真足。”
萧数撕了一半饼给他,他接过闻着浓郁的焦香,看着他说:“犯懒说明睡的香,状态变好了,我也是。”
萧数伸手,梁桁眨了眨眼握过去随即感受到了一股暖意,萧数说:“被你捂热了。”
梁桁握紧笑着,都说恋爱容易变弱智,梁桁也感觉到了自己的变化觉得这话说的确实是有一定的道理。萧数吃完饭了,梁桁还要喂他吃饼,说:“你要不再去盛一碗要不就跟我喝一碗。”
萧数说:“什么毛病?”
梁桁说:“你要陪我一起吃。”
萧数说:“这不陪着呢?我吃了饭才来的。”
梁桁就是想跟萧数亲密再亲密点,就像现在马上就贴进他怀里了。
梁桁一边感叹着肉饼里的肉太厚实了一边不乐意道:“不行,你说要监督我好好吃饭的,那你也得好好吃饭!你吃什么了?肯定又是喝了两口汤就出来了,你那也叫吃饭?”
萧数笑了说:“那肯定是不能跟您这吃九碗面的人比。”
三张饼梁桁吃完两张,极力克制的去拿纸擦擦手,心想一定要改变不能再让这人笑哈哈了。
萧数瞧他那小表情,故作思考道:“我今早还真好好吃饭了,喝的一碗米粥吃了仨生煎包还有一个鸡蛋。”
梁桁微怔,愕然道:“什么包子那么好吃?”
竟然都让你吃了仨!
萧数说:“是梦姨自己包的包子,肉馅的不好吃,我吃的是胡萝卜馅和香菇木耳馅的。”
果不其然,梁桁下一秒伸手去拿了饼,萧数看那神态就知道这人又在吃着嘴里的想着锅里的。不愧是馋虫,只要提起,胃就开始泛涟漪,大脑开始设想那个美味,食欲骤升,说:“我再喝一碗汤没关系吧?”
萧数捏了捏他的脸说:“馋死你了,再等会儿就要吃午饭了,留点肚子。”
梁桁看着他收拾碗筷,倏地想起什么说:“萧数。”
他这声音太正经让萧数紧张了一下,萧数看他说:“怎么了?”
梁桁说:“这是咱俩在一起的第一个假期…好像…并没有二人世界…”
萧数微怔,想了想说:“有。”
梁桁看他,他说:“一起写作业不就是咱俩的二人世界么。”
梁桁哭笑不得,恼道:“看出来了,我想跟你约会,你却只想让我帮你写作业!!还真是不得不佩服你,您这是找对象吗?您怕不是找了个饭搭子和作业帮吧!!”
萧数想笑但识相的闭嘴,梁桁还在嘟囔着:“怪不得人家都说谈恋爱都不是白谈的,肯定得图点对方什么…你!就你!就图你对象能帮你省事了!”
不然为什么让他帮着写作业还想让他管钱!想着想着就觉得不对劲,萧数年纪小…按理说应该不懂情爱是什么…所以…他不会真的一时上头找了个饭搭子陪他消磨时间吧!!?
梁桁恍然大悟的看着他,说:“你…你不会真的是……”
但他又不能说,搞得好像不相信他似的,这事儿还真得他自己消化了。
萧数静静的看着他拧巴,说:“那你呢?图我什么?”
梁桁笑笑,说:“图你长的帅会做饭,声音好听眼睛特好看。”
萧数缓缓看他,心情有些复杂,说:“就这?”
梁桁说:“就这,还不满意?”
萧数气笑了,说:“这样的人一抓一大把,你岂不是见一个喜欢一个?!”
他不能接受梁桁是个如此肤浅的人更不能接受自己能让他喜欢只是因为这些表面的东西,跟其他人一样,并没有什么独特,那有什么意义!!?
梁桁算是发现了这人自从谈恋爱后小脾气可多,莫名其妙的就生气,还让他Get不到那个点,想了想为自己辩驳道:“长的帅的是一大把,也许会做饭的、声音好听的、眼睛好看的也一大把,但是这些综合起来的怎么可能一大把!”
这话让萧数听起来就真的像是在糊弄小孩儿,萧英这个年纪听了都不信。
他说:“那也不止我一个。”
梁桁搂过去说:“阿数哥,想当我唯一啊,那就直说呗兜什么圈子。”
萧数看他,顺着话脱口而出说:“你不想当我唯一?”
萧数说完愣了愣,梁桁也怔了下,他不想脱口而出的话被萧数说了出来,虽然是日常聊天但有试探在里面,梁桁收回手,说:“是谁昨晚刚跟你说了特别特别喜欢你的?!你TM…给我滚。”
梁桁真生气的时候都是静静的,佯装自然。他不会轻易许诺更不会轻易就相信什么,但心动永远无法提防与预判,喜欢就是喜欢了因为他值得,更何况他俩骨子里是一样的人。
年龄总是世人审视的第一要素,风声鹤唳的年纪去谈唯一亦或是永远,总显得格外天真可笑。因此,有些话梁桁觉得没必要去说,说太简单了更是对事实造不成影响,而换一种方式,用行动做出来才能对事实造成影响,一种正向的影响。他也知道萧数缺安全感害怕失去,也许以前萧数不怕但现在一定怕,可他需要萧数相信他,他不会放弃亦不会退缩。
他的安全感来自于萧数满心满眼都是他,细节抓的很死每一处都刷了蜜,而萧数却不在于他,只在于自己做的够不够好。
萧数把碗筷和盘子端了出去,那几个人在厨房商量怎么给梁桁补过生日呢,萧数刚进去就听见外婆说:
“做蛋糕也来不及,就在镇上挑一个吧。”
邱迟鹊点头说:“那子桑跟我去买蛋糕。”
萧数进去准备把碗刷了,邱迟鹊说:“先放这等会儿一起收拾,你不是给梁桁过生日了吗,咱这次就一起吃饭庆祝一下可以吧?”
萧数说:“他在屋里收拾呢,去问他。”
江珏看了看,说:“我去问吧。”
江珏出去找梁桁,外婆外公去镇上赶集称大排骨了,转眼厨房就剩四个人。
邱迟鹊叹气道:“你俩一天不吵能死?哎我就好奇,就这样你俩是怎么愿意一起住的?”
萧数笑了笑,邱迟鹊和罗屿琛却一动不敢动了,罗屿琛说:“你有话就说,别憋着行么。”
邱迟鹊吸了口气说:“受啥刺激了?”
梁桁坐在小沙发上,江珏进来看他笑了说:“这刚吃完饭就闹别扭了?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梁桁抬眸看他说:“你怎么知道的?”
江珏坐下说:“一个人的状态其实表现的很明显,萧数过来找你的时候一双眼分别写着:梁桁两个字,巴不得一秒就见到你,出来的时候却透露着一些小忧伤。你怎么着人家了?”
梁桁冷笑一声:“呵,忧伤。”又说:“我能怎么着他,他想当我的唯一又反过来说我不想当他的唯一,你就说有没有病!昨晚…不,不止是昨晚,在一起以后我从来没有吝啬过对他的表达,我每次都非常认真的说:我喜欢你,我特别特别喜欢你。然后今早又跟我整这出,归根结底还是他不信我呗,惯的臭毛病!”
江珏想了想说:“那你想当他的唯一吗?”
梁桁默了两分钟,说:“当然想。”
江珏拍了拍他说:“你俩其实挺明显的,你没有患得患失还这么运筹帷幄,说明他给足了你安全感,也不止安全感,你确定以及肯定自己就是他的唯一,可不是唯一吗,他又没谈过恋爱甚至还没被追过,再看你,说你从小被追到大都不过分。人能不患得患失吗。”
梁桁站起来说:“根本原因不是…可能也有吧。”
江珏说:“外婆外公赶集去了说给你补过生日。”
俩人出去,梁桁走向厨房,说:“俩人天天不得闲,也不知道……”
话音截止,因为听到了萧数很清楚的一声:
“我谈恋爱了。”
梁桁愣在原地与江珏对视一眼。
屋内顿然静下来,只有子桑说了一句:“恭喜啊。”
罗屿琛喝了杯水没吱声,邱迟鹊也没说话,因为萧数的一句话对他俩无疑是双重暴击。萧数看着他俩,笑着说:“这什么意思?”
罗屿琛说:“认真的?”
萧数说:“我这…不认真可能谈吗。”
邱迟鹊说:“可偏偏是你俩。”
萧数笑了说:“什么时候知道的?”
邱迟鹊白他一眼,说:“换头像的那一刻。梁桁前脚换,你后脚就跟上来,还什么山槐夏风啧啧啧生怕我俩看不出来呗。”
罗屿琛诚恳道:“我是刚知道。”
邱迟鹊又说:“就现在你跟我说罗屿琛谈恋爱了都比你跟我说你谈恋爱了容易接受,再说你能跟谁,你会跟谁?反正我觉得除了梁桁没别人。真是长大了啊萧死逼。”
罗屿琛说:“那他……”
萧数说:“我俩是一样的。你俩也感觉出来了,我就是瞒着也没必要,况且我也没打算要瞒着谁。”
罗屿琛说:“目前来说,我俩知道就可以了。这事儿吧,哪怕你没打算要刻意隐瞒,在他们眼里你俩就跟过家家似的。能懂我意思吗?”
邱迟鹊罕有的满脸冷静,说:“你俩在一起,情投意合的,是好事…我说一嘴啊,肯定不好熬,你本来就…你自己的问题,坎儿迈过去了吗?我俩就担心你这个。”
邱迟鹊开头,罗屿琛也跟着说:“我俩一直都担心你这个,过不过的去不出意外的话,感觉会随着时间变淡,你俩得小心点,不受控的因素太多,咱们从小就好,万一事情被闹大,一切都会在瞬间发生变化。”
梁桁攥紧了手,只听萧数笑了笑说:“我跟你俩说是因为…在我心里…你俩已经是我最亲的人了,除了你俩,我也没必要跟其他人说什么,我这边没有任何羁绊。我喜欢他,跟他在一起,没有对不起任何人,问心无愧,现如今我已经什么都不怕了。”
“你们能明白,人苏醒了,就只怕自己不够好。”
萧数站起来,罗屿琛还想说什么有些犹豫,邱迟鹊指了指子桑说:“有话别憋着,把他当空气就行。”
子桑琼沐冷冷的白了他一眼,邱迟鹊示好的笑了笑,罗屿琛说:“你想好了就成,我俩肯定站你这边。我就想知道梁桁是怎么想的?”
邱迟鹊也说:“这事得你俩跟我们说吧?你一个人算怎么…”
萧数把门开开看着梁桁说:“他啊,他说无论如何都会护着我,不让我受委屈,是吧桁桁。”
梁桁看着他,还没彻底回过神就被萧数牵着往外走,剩下的几个人:
邱迟鹊说:“我TM算是体会到被兄弟喂狗粮的滋味了。”
罗屿琛还是不能接受,说:“开了眼了。”
子桑琼沐眨眨眼,江珏表示早已习惯。
梁桁与他十指相扣,说:“干什么去。”
萧数说:“带你去了解了解曾经的萧数。”
世间所有患得患失皆是围绕问题根本,例如:你喜欢我。短短四个字可以衍生出无数种可能与设定,强大到可以让一个人丧心病狂。
都觉得萧数害怕失去,其实并不是,他质疑的从来不是梁桁对他的感情,而是质疑他自己有没有当梁桁唯一的那个能力,他怕自己不够好配不上,哪怕是以前不在意无所谓的态度也不可否认他天生就是个对自己有要求的人,从来没有抛下过那股轴劲儿。当不当的了唯一是他的本事,他怕的是梁桁不曾想当他的唯一。
他能理解梁桁经历那么多,心底无论对谁都早已不抱有期盼。人都是需要依赖以及被依赖的,被需要的那份真实感强烈到让人的存在感在心里达到不可估量的高度。可他偏偏贪心,不止想做人家最亲的人还想当他的唯一更想此去每一年里梁桁最爱的都只是他。
萧数带着梁桁往家走,不远处镇上的吆喝声与人来人往的闹哄让平常静谧的小镇多了些烟火气,梁桁却觉得这集会让人赶的舒适,他记忆中北矫的集会比槐岭的闹哄多了人也特别多,不过更多的是匆忙,没有那份悠闲感。
家里没人,应该是都出去赶集了,梁桁见院子里有几只小鸡在啄食,说:“养鸡了。”
萧数说:“嗯,昨天就见了,说是前两天刚带回来的。”
梁桁凑近看,顺口问:“我见好多家都养猫狗,你家怎么不养?”
萧数要去厨房,闻声回答:“……是我妈不喜欢小动物。”
梁桁撒食的手一顿,萧数洗了些青提过去喂了他一个,梁桁看着他嚼,说:“真甜。”
萧数说:“你闻闻你的手。”
梁桁闻了闻,蹙眉道:“这什么味?!”赶紧跑去洗手了,萧数递给他纸巾。
说:“其实我爸挺爱鼓捣这些东西的,但是我妈不喜欢,萧语也不喜欢,所以我对这些…也就没什么感觉。”
梁桁擦干手,接过大碗继续吃提子,跟着萧数进了他的房间,萧数把右方抽屉打开,抽屉是可以被拿出来的,里面的东西满满的,放在桌子上,梁桁好奇的看着。
萧数说:“这些…感觉已经没什么用了。”
梁桁说:“怎么没用,都是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被你藏了这么多年,不看不碰也生出感情了。”
萧数笑了笑,梁桁扒拉着,好奇的拿起一个不大不小的盒子,这个盒子是三层的,外观不能说是精致洋气,设计的很传统,梁桁看他,萧数说:“你开。我都忘了这是什么东西了。”
梁桁晃了晃,只感受到重量却没听到声响,说:“里面还藏着东西呢。”
他用“藏”这个字就很有意思,可是萧数真的忘了,梁桁左看右看没找到正面也没个锁什么的,根本摸不清怎么开。
梁桁笑了说:“怪高级,怎么开啊。”
萧数拿过看,摸索着,叹气道:“我没开过这东西,也忘了里面装的啥玩意儿。”
梁桁啧了一声说:“费劲。”
开始别劲儿,就不信了,一个破盒子还打不开了!梁桁仔细观察着,边看边碰着,紧接着手好像是碰到了哪里,盒子咔嚓一声开了。
梁桁说:“好家伙,还是个机关盒!?”
萧数好奇,说:“咋开的?”
梁桁不知道,一言难尽道:“好像是碰到了哪里,我忘了。”
俩人都忍不住笑,梁桁看第一层都是纸张,拿出来看都是画,笔触非常稚嫩,蜡笔画和水彩画,梁桁看着都是节日,什么春节元宵、植树清明、国庆中秋等等,其中特别的有三张:母亲节、父亲节还有萧语的生日。
这一看就是萧数画的,每一张都会写上两行字,就比如萧语生日那张上,他画的是萧语吹蜡烛还有他爸妈和他,写着:萧语今年十二,下半年就要升初中了,偷偷记下来我哥的黑历史:十二岁才一六九,咦,弱爆了!那就祝他十三岁能过一七三吧。
梁桁笑着,说:“你那时候多高?”
萧数说:“他十二…我七岁,那时候四舍五入已经一米六了。”
梁桁说:“那人家四舍五入也一米七了。”
萧数嗤笑道:“一六九就已经是我四舍五入给他算的。”
梁桁说:“你牛逼。”
打开第二层,一个录音机、七个不同颜色的弹珠、一个溜溜球、一副手套和一封信。
梁桁拿起录音机,说:“这是录音机?”
按了一下后传出刺啦刺啦的声响,梁桁说:“会不会坏了?”
话音刚落,就传出一个张扬的男童声:“说什么呢,不可能会坏!”
梁桁微怔,萧数也愣了愣,这是…他的声音。紧接着又听到:
“是是是,你哥给你买的东西最好了,谁也比不过。”
这是一道明媚的声音,即使是录音机录上的也非常好听,梁桁看萧数,萧数说:“这是我妈的声音。”
“快快快!唱生日歌了!”
又一个稚嫩的童声,这是罗屿琛。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阿数五岁生日快乐!!”
屋内只有录音机里的欢笑声,除此之外安谧非常,萧数愣在原地,梁桁认真的听:
“来来来,谁第一个说!”
这应该是外公的声音。
“我先!”
梁桁愣住了,这不是上一个小孩儿的声音,这听着挺像他的声音。
“那就桁桁先来。”
俩人看着彼此,此声一出像是秘匣开了锁,掀过经年,拾起时岁赠予的宝藏走进一场太过真实的幻想。
“祝阿数许过的愿望都能成真,每天都要开开心心哟。”
“谢谢桁桁哥!”
“下一个谁?二小来吧。”
“祝阿数…新的一岁…越长越帅越长越高!!”
“那等你养肥了羊,我要喝羊肉汤吃羊肉串!”
“想的美!不可能!!”
“该我了,嗯…阿数五岁了…哥哥希望阿数能够无忧无虑的长大,永远都是我们的骄傲!”
这道清冷温柔的少年音如今再听已有种熟悉的陌生感,可是这个语气,说的这句话却让萧数心泛委屈。
“哥,你怎么每年都是这句话!”
“听烦了?那就再忍忍,或许等你十五岁的时候我会换的。”
小桁说:“切蛋糕切蛋糕!寿星来切!”
小数笑着说:“我来切,给桁桁哥切个最大的。”
小桁说:“寿星要吃最大的。”
小数苦涩道:“可是我不喜欢吃甜的啊。”
录音戛然而止,梁桁看他,他拿起那封信,如今少年初长入十五却再也等不到那个或许会变了的祝愿。
萧数没有打开信封只是看着,梁桁过去抱他,他说:“梁桁,我不怕。”
梁桁看他,拿过信,萧数不拆他来拆。
萧数说:“以前最怕失去,现在根本不怕…我怕的是得到。”
梁桁拆开信,其实说是信不如说是寄语,就一张正方形的纸,很像女生爱买的那种手帐本的纸,上面写:阿数,哥如果食言了还可以有弥补的机会吗?是我的错,你可以打我骂我,但能不能不要恨我。可能…你的十五岁生日,哥和妈妈会缺席,无论你需不需要这个祝愿,都祝我们的阿数,来日无穷,所爱无忧。
梁桁给他看,他不看信只看梁桁,说:“你回来了,就代表上天并没有让我的十五岁落满遗憾,你说这世上没有无所不能的人,可是在我的心里你就是无所不能,自从遇见后,更多的是惊喜。过去总会过去,我已经放下了,桁桁哥,我们都会越来越好的,我不会让你失望,你……”
梁桁笑出声,把纸放进信封里,叹气道:“说你是傻子吧,还不乐意听。”
抱着他说:“我相信。”
“傻子,从我喜欢你的那一刻我就相信了,我们都会越来越好。”
正因如此,我才可以遇见你。
梁桁与他四目相对,说:“萧数,我不会放弃的。”
萧数说:“我知道,我没质疑过你,我说了你能喜欢我,我特满足。”
梁桁笑了说:“那我说我特别喜欢你,怎么就不往心里去呢?”
萧数把他托坐在桌子上,双手撑在他的两边把他圈起来,抬头看他,说:“没不往心里去,你那么喜欢我,我只想自己变得越来越强,想对得起你的喜欢,不想辜负。”
梁桁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看着他眸子逐渐张扬透着金光,说:“既然我是你的初恋,我就要让你这辈子都忘不掉我。”
这个语气像极了“说什么呢,不可能会坏!”
窗外的枝叶拂着金光,光洒在玻璃上掠动斓影,时不时还会传来车鸣声以及喇叭的吆喝声,鸟儿惊的扑腾一声,叶便开始纷纷落。
梁桁伴着光影倾身吻过去,萧数贴进梁桁的怀,温度骤升,心跳加速。俩人抵着额头,此时看似冷静不好惹的某位“大哥”脸泛着红,命令道:“你,再抱我一下。”
萧数领命,笑着单手把他抱了起来,大哥也笑了勾着萧数的脖子,萧数看他遂意了甘愿当着猫爬架,也不知道是自己劲儿太大还是怎么,反正总觉得梁桁轻。
梁桁说:“阿数,纵使世界声嘶力竭,你的十五岁,我只愿槐夏不休生长,你我暖风骄阳。”
萧数说:“我没过生日却收到了礼物,怪不得你整天喊着要惊喜,原来这就是惊喜。”
萧数还要去亲他,俩人情意绵绵时却听到了门口的踟蹰声响,梁桁蹙眉松开萧数,门就被推开了,是邱迟鹊。
邱迟鹊捂着眼说:“那个…蛋糕买回来了…梁…梁桁要不去看看?你俩…该吃午饭了吧。”
萧数看着他,冷漠道:“什么时候来的?”
邱迟鹊放下手说:“一分钟前。我没听见声,敲也不是喊也不是,这不怕坏…坏你俩的事儿吗。”
他俩不知道此时邱迟鹊的内心独白:TM的谁能想你俩搞一块去了!!从过去到现在,暴击只有老子一人承受!!
萧数笑了笑说:“没事了。”牵着梁桁的手就出去,说:“吃饭去,再给你过一次生日。”
梁桁脸上的红还未褪去,笑着说:“这两天天天过,可算是把生日过够了。”
邱迟鹊见梁桁那样,脑海里想起一人,云纵一,该死的回忆再度袭来,他吸口气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心想这饭不吃他也饱了。
今天天晴阳光还好,午饭是在院子里吃的,蛋糕不是很大就正常的那种,表面有巧克力可把梁桁馋要命。
外婆给他端过来满满的一碗长寿面,外公的手艺无人能敌,香死了。外婆给他们一人俩大鸭腿,梁桁受不了了开始啃,江珏咬了一口瞬间被俘获了,这甜辣口味也太正宗了!子桑琼沐看着也馋的不行,刚要伸手拿,邱迟鹊又开始:
“俩鸭腿和蛋糕,二选一。”
子桑瞪他,梁桁要帮子桑说话,邱迟鹊与他对视了一眼,梁桁愣了愣,邱迟鹊对子桑说:“我已经退而求其次了,你别得寸进尺。”
子桑也愣了愣,说:“我吃蛋糕。”
邱迟鹊也没有吃鸭腿,笑了说:“留着明天吃。”
罗屿琛啃到一半说:“是不是还要唱生日歌!”
邱迟鹊说:“来来来,倒计时一起唱啊,三、二、一!”
合:“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外婆说:“先吃面!别坨了!”
外公也没忘他们几个,线面一人一碗。
梁桁笑着不经意的把打火机攥手里,江珏说:“点蜡烛许愿!”
萧数闻声赶紧找打火机,梁桁递给他,说:“喏。”
萧数笑了,接过来点蜡烛,这一通操作除了俩老人,其他人算是开了眼了,这狗粮你不得不吃。梁桁心里发甜,俩人第一次在众目睽睽之下秀恩爱,这感觉轻飘飘的,像朵花雀跃欲开。
梁桁闭眼开始许愿,然后睁眼吹灭了蜡烛,邱迟鹊说:“你生日那天已经许过愿了,这回应该能说出来了吧!”
梁桁看着这一圈的人,笑着说:“正当年少,希望我们越来越好!”
邱迟鹊带头鼓掌,说:“好!”
饭后外婆外公休息了,他们开始送礼物,邱迟鹊干脆利落的拿着礼物给梁桁,梁桁打开看是两个本子,说:“这还用的着精致包装?不知道的还以为这盒子才是生日礼物呢。”
邱迟鹊哼哼两声说:“这你就不懂了吧,别小看这两个本子,含金量高的嘞,这可是我初中三年的秘籍,如何成为市第二的秘籍哦。”
你个第二还嘚瑟了!
萧数面无表情的随手扔地下,罗屿琛捡起翻开看,两本尽是空白,面无表情的看向邱迟鹊。
邱迟鹊很机车的说:“开个玩笑的啦,不要介意。”弯腰把正确的礼物拿起来给梁桁,说:“是个八音盒,子桑同学精心挑选的噢。”
梁桁笑着看子桑,说:“谢谢子桑,真好看!”
萧数说:“那也是子桑的礼物,你的呢?”
邱迟鹊说:“你打开听听,那就是我的礼物。”
梁桁打开,八音盒开始转,前奏开始响,声音传出:“彼时我们年少航向远方……”
梁桁惊喜,说:“哇!咱们的歌!”
邱迟鹊说:“可以录音。十七岁嘛,纪念一下。”
人家俩送一个礼物,相较之下,罗屿琛就显得孤零,说:“梁桁属羊,这是个相册,里面粘好了照片,这些是咱们当时演出时的照片,是我姐弄的,这算是她送你的礼物。后面还有很多空白页,你俩…现在也都用的上。你不是爱吃又有洁癖吗,我找人给你定制了一套餐具,个人卫生什么的反正身体最重要,多注意,要是犯懒不愿清洗呢,没关系,你现在已经拥有了一个免费劳动力,什么事支使他就成。”
邱迟鹊非常赞同,说:“要说我这兄弟有什么优点,第一点绝对是勤快,帅都是其次的!”
梁桁一直笑着,萧数也笑,梁桁说:“好!”笑着看萧数,说:“听到了没!”
萧数凑近说:“保证完成任务。”
梁桁还在翻相册,说:“这都是遥姐写的字吗?”
相册的封面非常好看,正中间是个羊的图案,罗屿琛说:“是,女生就爱做这些。”
江珏喃喃道:“羡慕了,大明星给你送礼物!”
梁桁说:“我还跟大明星同过台呢。”
几个人都特开心,邱迟鹊打算带子桑转转,梁桁也有此意想带着江珏欣赏一下槐岭。
午后,山顶云海天,水泛光斓纹。
瀑布的声音与鸟儿的鸣声相映,青蓝之下,少年意轻狂,傲气风发。
邱迟鹊提议:“咱们傍晚在这儿烤地瓜吧!”
罗屿琛说:“你傻逼?”
萧数说:“万一失火了你负责?”
邱迟鹊说:“这四面八方都是水,再说咱们这么多人多注意一点不行?打小也没在这儿烤过地瓜,野炊是什么感觉都不知道,你们就不好奇吗!!”
这后半句就是对着梁桁说的,潜台词:好奇吗?好奇吗!你快好奇啊,让你的男朋友带着你野炊!!
梁桁静静的看他,说:“烤地瓜,遍地都有卖的。”
邱迟鹊说:“是要吃烤地瓜吗!野炊,要的就是那个氛围,那个感觉懂不懂!!”
梁桁摇头,他又说:“烤鱼!烤鱼想不想吃!!”
梁桁强颜欢笑说:“那能吃吗。”
邱迟鹊开大招,说:“难道你就不想跟萧数有野炊的回忆吗?独一无二的经历啊!多么美妙的事儿啊,跟自己对象在这么养眼的地方谈情说爱,夜里过二人世界多得劲啊!!”
他这样说梁桁有点心动,但是还是说:“邱呲花,你是想谈恋爱了吧。”
萧数憋笑,邱迟鹊收笑说:“你真有意思,恋爱脑上头了吧。”
其他人幸灾乐祸。
萧数过去捏了捏他的耳垂,笑着。
梁桁说:“开心么,只有你能逗我。”
萧数说:“特别开心,小猫做的真棒。”
梁桁又红脸,抬眸说:“烤鱼…好吃吗?”
萧数笑了看着梁桁的眼睛透着光,脸蛋红红的莹润又可爱,小猫又撒娇。
萧数跟他们说:“下河抓鱼去!”
他们在拍照,邱迟鹊闻声说:“你有病!!?”
三人行,一人不吃醋,一人不下水,一人不爬山。
上回邱迟鹊捕鱼也是在河沿,都是黑泥基本没水,有水就不行,恐水。
萧数牵着梁桁走,说:“谁抓谁吃,不抓的不吃。”对梁桁说:“我给你俩抓。”
梁桁说:“阿数哥,警告你专注自家,别管江珏,他能自食其力。”
萧数说:“我只给你抓。”
梁桁满意了。
萧数和罗屿琛回去了一趟,拿来工具,萧数说:“光脚就行,这水清,鱼也肥。”
罗屿琛说:“这片浅,但别往里去,肯定能抓着,能抓几个是几个。”
除邱迟鹊外,几个人互相使眼色,最后子桑一把将他推了下去,邱迟鹊惊恐着,回头看那几个人正捧腹大笑,气急败坏道:“子桑琼沐!你个没良心的!!胳膊肘往外拐!!”
梁桁下水,说:“子桑,快点威胁他,不给你吃肉,现在就报复!”
子桑笑着说:“我说跟你一边儿了?邱迟鹊,你不是想吃鱼吗,现在就抓啊!!”
邱迟鹊气笑了,点头说:“这么玩是吧!行。”
罗屿琛稳扎稳打,已经抓了两条,萧数抓了四条,梁桁抓了一条,其他人一条没抓到。
江珏循着声,小心翼翼的靠近,梁桁往这边走了走,声音很随意,惊跑了鱼。
江珏说:“你就不能小点声?!哗哗的,看不见我要抓鱼?离我远点!”
梁桁笑了说:“你可得了吧,就你?你抓,看抓到明年能不能抓到一条。”
子桑琼沐在逗邱迟鹊,罗屿琛也嘲笑,三个人无缘无故泼起了水,萧数被中伤,然后开始追击邱迟鹊,刚狠狠的泼过去的一篮水,邱迟鹊灵活一躲,躲在了梁桁身后,因此,梁桁被泼了一身水。
萧数笑着,说:“我错了。”
梁桁看他,说:“你TM给我站那儿!别跑。”
几人开始互泼,梁桁和萧数划边,邱迟鹊摇头说:“得了吧,咱四个消停一会儿,看鸳鸯戏水。”
梁桁又通红了脸,萧数也有点不好意思,水面映着金光,江珏惊叹道:“浮光跃金。”
江珏赶紧上岸拿出手机拍照。
梁桁和萧数面对面,太阳悬在天边,梁桁伸手给他拨了拨刘海,萧数直接往后撩了撩,有种肆意的张扬,直接把梁桁迷的走不动道。
何止是浮光跃金,萧数的眸子里盛满金光,眸光描绘着他,梁桁感觉此刻的自己浑身透着光。
水面跃动斑驳的金光,映着少年的身影,梁桁泼过去一些水,激起了水涡,说:“萧数,你看。”
两道身影越靠越近,伴着日光沉影,萧数吻了过去,梁桁接住他的吻。
邱迟鹊闭眼还捂住子桑的眼睛,说:“罗二小江珏闭眼!非礼勿视!!”
江珏将镜头对向他们,咔嚓一声,定格画面。某种程度上来讲,能够握住的瞬间已是永远。
几个人拎着桶回家,萧数说:“都回去洗个澡,别感冒了。”
外公外婆知道了他们想野炊,都很赞同,老人经不住闲,开始给他们收拾东西。几个人洗完澡后,帮着一起抬工具,外公说可以烧烤。
梁桁在萧数家洗的澡,洗完出来萧数让他喝了一杯感冒灵,然后就给他吹头发。
梁桁说:“你吹了没?”
萧数说:“吹了,我头发干的快。”
梁桁打了个哈欠,萧数说:“困了?”
梁桁点头,说:“你陪我睡会儿,行吗。”
萧数要抱他,梁桁却握住他的手,看着门口笑着说:“偷听什么呢?”
萧英犹犹豫豫的开开门,说:“大哥,你过生日怎么都不跟我说,我不是你唯一的小弟了吗!你是不是…又有别的小弟了…你都把我给忘了……”
亮晶晶的大眼睛满满的委屈让人心软,梁桁过去揉了揉他的头说:“那哪能,别人能有你可爱吗,你听谁瞎说了,我真就你一个小弟!”
萧英笑了,递过去一个透明的盒子,里面装满了星星,萧英说:“大哥生日快乐!这是我送你的礼物!”
梁桁笑了,说:“你叠的?”
萧英点头,说:“我们班女生流行叠星星,她们教我的,我叠了927个噢。”
0927,梁桁的生日。
小孩子怎么了,谁又能有小孩子心更细呢。
梁桁心里暖暖的,说:“你生日哪天?”
萧英说:“4月19。”
梁桁说:“行,大哥记住了。”
傍晚繁星探头,炭火灼起,大家一起串起的烤肉现在在炉子上被喷上了油被火慢烤着,邱迟鹊抱来柴火,他今夜还非得烤鱼烤地瓜。
萧数烤着肉,旁边小猫眼巴巴的,萧数烤好了一个递给他,说:“尝尝咸淡。”
梁桁说:“这不太好吧……”
说是这么说,但是很干脆的接过往嘴里放。
“好吃的!”喂给萧数说:“你尝尝,真好吃,肉一点不腻也不柴。”
邱迟鹊烤好了地瓜,喊:“沐儿,吃地瓜吗?”
他掰了一半儿给了子桑琼沐,子桑尝了一口,惊喜的点头,梁桁看过去,子桑又掰一半给他说:“吃吗?”又掰了一半儿给了江珏。
梁桁觉得有点烫,不断哈着气,喂给萧数说:“真的甜,吃吗?”
萧数偏头咬了一口,点头竖了个大拇指。
外婆拿来一袋香肠和鸡柳,说:“今晚上有放电影的。”
罗屿琛烤着鱼,说:“好家伙,多少年都没放过电影了。”
邱迟鹊说:“那好的很!赶紧吃,吃饱去抢位置!!”
梁桁好奇着,说:“放电影啊,怎么放的?”
萧数给他烤肠,说:“一会儿带你去看,小心点,烫。”
梁桁吃着,吃一口就要喂萧数一口,别人都没眼看。
晚风拂动灯火,喧闹又静谧。
星辰漫天,月色撩人间。
不论过多久,人只要身处家乡,就永远是那个无忧无虑,欢笑肆意的小孩。
邱迟鹊搬着俩凳子,哐哐跑,跑的比谁都快,抢到了第一排。
萧数嗤笑道:“打小就爱搞这出,跟大爷大妈抢位置。”
前几年镇上建了个小广场,中央还洋气的搞了个大屏幕,今晚这片不是唱戏的,是抗日英雄剧。
江珏打了声哈欠,说:“这感觉真奇妙,又困又想看…要是只有自己,绝对不会看这种电影。”
子桑琼沐说:“感觉这是老电影,画质旧旧的。”
罗屿琛说:“他们能给放什么好东西,大家就是图个乐。”
萧数和梁桁坐在中间,梁桁也犯困靠着萧数,很神奇,刚闭上眼耳边还能听见邱迟鹊的叫喊:“我就说!他绝对是卧底!!”
再次睁眼却发现屏幕已结束,人纷纷离场。萧数搂着他,他懵懵的说:“结束了?”
萧数点头,说:“回家了。”
梁桁说:“结局是什么?”
萧数说:“好人胜利,英雄光荣牺牲。”
梁桁站起来,伸懒腰说:“好困啊,他们都走了?”
萧数说:“散场了都困的要命,回去睡了。”
梁桁笑了说:“你也不喊醒我。”
萧数凑近说:“你醒的挺及时。要背还是要抱?”
小猫犯懒,靠着说:“那…那你背我吧。”
萧数背他走,梁桁一惊说:“凳子怎么办?”
萧数说:“明天再拿呗。”
梁桁放心了,浑身卸了劲儿,困意再度袭来,搂紧他,迷迷糊糊的,声音拖着腔:
“阿…阿数…哥……”
萧数低头踩着碎影,笑着回:“我在呢。”
“我…我真的……越来…越…喜欢你…了……”
好奇怪,心动永远猝不及防。
萧数像是在跟他对话,有来有往的说:“好~”
伴着路灯,一步落一个步影,耳边是均匀的呼吸声,随着惺忪不定的星河走向回家的路。
纵使世界声嘶力竭
单枪匹马过荒野
自由白昼予颂少年
领略荒芜人间的浪漫风月
只愿
槐夏不休生长
你我暖风骄阳
两点整,疯魔如我,记录勤奋的时刻
第29章 心动是世界难解的一道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