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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眼中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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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家主宅

言阮口中所说的“路过俞家”,真的只是路过,那天他坐在俞峸池的车里,车就停在大门口,俞峸池临时回去取一样东西,前后不过十几分钟。

看见俞峸池时,他正背靠着二楼厚重的木质楼梯上抽烟,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言阮跟着俞缘衣慢慢步上阶梯,尽量将自己的脚步声放低些,二楼的门口还围着些人,想是俞家的亲戚,有的异常沉默,有的却在说个不停,神情有些夸张,他们身后的房间里是隐隐的哭声。

“小姐回来了。”管家下楼来迎。

“娄叔……”

那个被唤作娄叔的人,看起来六七十岁的样子,脸上虽然皱纹满布,穿着仪态却十分得体庄重——正是俞宅的管家娄谯。

俞峸池转过身来。言阮第一眼便看见了他皱着的眉。男人自然也看见了他,但很快又把目光移回俞缘衣身上。白商和顾林就在俞缘衣身后,白商上前一步道:

“伯父,我们同缘衣一起来的。”

俞缘衣抢道:“爸爸,爷爷是不是已经……”

楼上的哭声是那么明显,俞缘衣哽咽地有些说不下去。

男人眼神沉着,默认道:“心脏骤停,你爷爷本就有心衰的毛病,也就是一瞬间的事……”

“上周我来看他的时候明明还好好的,爷爷声音明朗,步伐稳健,怎么会说走就走?”俞缘衣显然还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男人摇了摇头:“缘衣,上去换身衣服吧,再去看看你爷爷。”

身后的管家也安慰她,脸上尽是悲哀:“小姐,人老了就是这样的,比看起来的脆弱多了……”

楼上的送葬人,正在整理老人的仪容,言阮他们不便上去,就在楼下等。

“你的玫瑰呢?”顾林看着言阮两只空空如也的手,突然问道。

“送给简豫方了,总不好带过来吧。”

“你还真是什么东西都往外送,也不分分人。”

言阮不置可否。

“阿言。”旁边的白商突然出声唤他道。

言阮受宠若惊……

这是白商第一次这样称呼他,连旁边的顾林也明显一愣。

“你和缘衣……”白商笑了笑:“怎么看着不太对付的样子。”

早在杯水町的时候,他就想问了,俞缘衣是个爱憎分明的人,虽然时常有些小任性,但也不至于那么和一个人针锋相对,况且那个人还是言阮。

虽然他只和言阮见过两次面,但直觉他是个很好相处的人,热情活泼,心思还很纯。

顾林眉梢轻挑,想知道,言阮会如何回答这个“棘手”的问题。

言阮与他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接着又看向白商,信口道:“俞缘衣去年生日的时候看中一个礼物,可惜俞总说她明明已经有很多了,便没有再买给她。”停顿了一下,接着道:“但是转头却送给了我,从此以后她看我就像看眼中钉一样。”

他撒了个有点隐喻意义的小谎。

白商轻笑道:“俞总从来都是给她最好的,她上学的时候周围人也都惯着她,所以没有人比她更强势了,她生你的气也算是‘情有可原’。”

言阮睁大了眼睛,惊讶白商的“偏袒”:“你们都帮她说话……”

果然爱哭的孩子有糖吃,任性任惯了的人,周围人就会把这种任性当作理所当然。

白商没有否认,看着言阮快炸毛的样子,安抚道:“阿言你别当真,‘恶人自有恶人磨’,她这不是遇到顾林了吗,你是顾林的朋友,以后她自然会收敛点的。”

“是吗……”言阮不信任道。

就在三人说话之际,一名女佣突然走了过来,向几人依次示意后,居然朝着言阮说道:

“小姐说老爷走得突然,俞家现在不便接待外人,请言先生先行离开。”

“……”

刚才说什么来着?

这赶人的话说得得体又直白,言阮在心里冷笑。

顾林和白商显然也是没有想到俞缘衣这次竟这么没有礼貌,言阮不仅是客,还是出事后送她回家的人,两人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怨,才会这样不留情面。

白商和顾林刚想开口说什么,言阮却先一步道:“我在这里也烫脚得很,就不打扰各位了,白商哥,下次再见。”

说着又转头看了顾林一眼,便头也不回地往大门走去。

心照不宣,顾林知道言阮生气了,对白商道:“我去送他。”

便也追着言阮离去。

白商若有所思地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

……

顾林追出去未果,言阮冷着脸,一副生人莫近的模样。

顾林见不得他生气,也见不得他难受,和言阮相处久了,知道他的脾性,他从来不是那种喜欢忍让的人,不过是看在俞峸池的面子上罢了……

前面的人转过身,对他假笑了一下,招招手,示意他回去,接着便又跨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像大门走去。

言阮站在大门口打车。俞宅地处城郊,周围的房子进出都是豪车,豪车主人有专职司机,出行没有叫车的习惯,因此这一代几乎没有出租车出没。

等了快半小时,手机上一个接单的人都没有,言阮想象着等会儿俞缘衣顾林他们都收拾好了,一行跟车送葬的人出来,看见他还在这里傻站着,那场面别提多滑稽。

于是他沿着俞宅往西的路开始走,与来时的路方向相反,心想总不会遇见他们。

走着走着手机突然响了,打电话的人是俞峸池。

手机那头还有些嘈杂的人声,男人清晰而又有些轻微沙哑的声音传来:

“顾林说你走了?”

言阮握着手机,吹着郊外的凉风,四处看看,也不知道自己走到哪个位置了,踢了踢路上的石子儿,回道:“嗯。”

俞峸池道:“还有事让你做,开车回来。”

语气很是不容反驳。

“没开车……我能做什么事儿,又不是你家的人……”言阮嘟囔道。

俞峸池苦笑一声:“在哪儿,我让人去接你。”

又说道:“这两天给剧组请个假。”

言阮顶撞道:“你说请假就请假啊,导演不会给批的,耽搁剧组拍戏,我会被扣上耍大牌的帽子……再说……”

俞峸池却打断他:“阮阮,听话。”

“顾林这两天也会请假,他都不在,你们剧组还拍什么拍。”

言阮低着头,想把男人的话当耳旁风,可男人接下来说的话,却让他有些无法拒绝了。

“老爷子的灵堂设在信园,灵堂布置可能会用到上万支鲜花,你拿着我发给你的清单去和已经到灵堂的surferry的花艺设计师汇合,布置上有些避讳和讲究,到了我再和你联系,布置的时候你跟着林觅一起看着,有些地方可以和他们商量,或者自己拿主意。”

言阮愣了愣,惊讶道:“为什么是我?”

俞峸池回他道:“还记得你画的那幅画吗,老爷子一直很喜欢,说想见见你这个小朋友的,可惜晚了一点。”

言阮曾经投其所好,送给过俞老爷子一副他留学时绘有的阿姆斯特丹落日的画。那幅画虽是他信笔所绘,但却可能是他未来许多年内都不会再有的一次创意捕捉,他可能再也遇不到那天的心情,那天的人,那天的景观,太阳的偏角,日光的散漫……

“……”言阮心里很不是滋味。

俞峸池感受到言阮的沉默,道:“灵堂的布置经你之手,也算完成了他的心愿。”

他还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好……”

言阮这样回道。

等了差不多二十分钟后,俞峸池所说的联系来接他的人终于到了。

来人开着一辆张扬的Emira,怎么看怎么熟悉,车窗摇下时,那张帅气侧脸像慢放镜头一样露了出来。

“齐棣!怎么是你来接我?”言阮拉开副驾车门,一屁股坐了进去。

齐棣道:“俞总父亲的葬礼,公司的人已经紧赶慢赶去参加了,俞总让我负责接待~”

言阮笑道:“果然你才是我们队的门面。”

齐棣的父母与俞家有商界的合作,言阮曾在一次慈善晚宴上见过他们。齐棣侧目道:“这次我父母也会去参加葬礼,俞总看我认识的人多才委我以大任。”

又道:“荒郊野外的,别告诉我你走错方向迷路了。”

言阮将挡光板掰开,调了个角度:“说来话长,我们还是快点去灵堂吧,对了,你知道灵堂具体位置在哪儿吗,俞总说的信园,我怎么没听过?”

齐棣踩下油门,一道该死的让人不能拒绝的推背感登时袭来,他优哉游哉地回道:“一开始就想和你说这事儿来着,这位置不好找,你猜在哪儿,灵堂居然设在慈山的教堂里……”

……

车行一个半小时,言阮和齐棣到达这里时,被信园扑面而来的那种命令庄严感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信园的原身是一座教堂,后来被改造成了哀悼园,虽是如此,却一直保持着教堂的原貌。

做祷告的礼拜堂,圣母的雕像,神圣的喷池,种满山茶花的回廊,礼拜堂后幽秘的迷宫花园,都一直静静地沉睡在这里,没有受到一点侵扰。

距离教堂较远的后山,是一片庄严的陵墓,掩盖在淡淡的山雾之中。

言阮站在大门处喷池前,静静地看着圣母慈爱的面容。象牙白的雕身已经有些岁月的痕迹,圣母的纯真、善良却好像是由内散发出来的。

她的身边围绕着几个稚嫩可爱,姿态各异的幼童,肢体语言无不透露出的对圣母的依恋之意。

灵堂的初始模型已经架好,满载鲜花的香车就停在门口,言阮仔细研究了一遍设计师的图纸。

“言先生,灵柩正面和侧面的花墙采用的是白色的玫瑰,这是电子效果图,如果没有问题,我们就可以开始布置了。”

“样花可以拿给我看一下吗?”言阮道。

设计师点点头,吩咐助手取了一支已经去了刺的丝绸白玫瑰给他。玫瑰散发出类似于苹果的清香,花瓣圆润饱满。

言阮若有所思,问道:“听说你们工作室新进了一种新品白玫瑰,味道类似于荔枝与柠檬的混合香气,花墙用这种玫瑰怎么样。”

设计师犹豫道:“可是传统的葬礼都是用的您手上的这种玫瑰,您说的玫瑰是路伊玫瑰,可这个品种造价昂贵……”

言阮嗅了嗅手里的白玫瑰,又道:“这次停灵的时间较久,苹果香的玫瑰时间久了容易有腐烂的味道,不如路伊玫瑰香气持久清新,你看到院子里种的这些山茶花了吗,它们是山茶和月季的混种,香气清冽冷细,常开不败,灵堂里若是用普通的玫瑰总不能比它们普通。”

灵堂里的鲜花不求香气浓郁,但是需要显得更高级更特别一些,路伊玫瑰的香气有清远的特点,比普通的苹果香玫瑰更适合。

想到设计师考虑到的价格昂贵这一点,言阮笑道:“再说价格嘛,这个不用担心,现有的数量够做花墙吗?”

“数量是够的,过一会儿就能运来,言先生想得周到。”

接着言阮又和设计师助手讨论了一些其他的细节,布置有条不紊地继续进行着。

助理看着眼前这个年龄明明比自己还小很多,却一直在拿主意的人,若有所思。

为什么明明已经有了作为权威的surferry工作室来负责灵堂布置,俞先生却还要专门安排其他人来与他们进一步对接,不是不放心,而是为了让这场葬礼更能突出对逝者的重视和爱戴。

surferry工作室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接到这样的订单,做这一行的都知道,灵堂上小到一支蜡烛,一束鲜花的摆放位置,大到整个设计安排,都是在营造最温馨、舒适的送别环境,这是对逝者最温柔的悼念与祝福。

言阮不知助手心里所想,接着思量道:“不同区域的装饰白玫瑰需要突出特点,选用花瓣厚重一些的品种。配色的彩色玫瑰使用橙色、橙白色等,饱和度不要太高。”

至于灵堂里的一些用花讲究,避讳,言阮就没有再插手,有专业的花艺师和殡葬师配合着注意就行,林觅也会全程跟进。

灵堂布置好后,言阮将效果返图拍来发给了俞峸池。

几分钟后,俞峸池也发来一条信息:“马上到了,留下来等我。”

“……”

言阮无奈地想到,这场葬礼毕竟是俞家他们自己的家事,俞缘衣肯定不想在这种场合再看到自己。等俞家的亲戚朋友们到了后,和俞家有关系的各界人士都会陆陆续续赶来,人一定非常多,不知道又会遇见多少熟悉的面孔。

俞峸池说让他等他,多半不会是什么重要的事,他还要忙着招待来悼唁的各路人士,最多只有和自己说几句话的功夫。

他要不要听他的话,留在原地等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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