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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七章 决荡敌横别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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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小宝,漫不经心地走着,却也在全神贯注地思考,完全没有留意到,脚下的路,刚走出不远,就被一块碎石,给绊了一下,裹着步伐的惯性,这一下的后果,可着实不轻,他整个人,面朝下,狠狠地摔了出去,来了个狗吃屎,腹部,还不知,是撞到了地上什么东西,一阵剧烈的疼痛,瞬间向他袭来,“啊……啊……”韦小宝双手捂着肚子,翻了下身,躺在地上,痛苦地呻吟起来。

几人见状,立马停下了脚步,将韦小宝围在中间,图伦上前问道:“白龙使,你没事吧?要不要紧啊?!”这图伦嘴上,是这么说着,却没有半点,要扶他起身的意思,只是冷眼,在一旁相观,他对这个白龙使,始终心存疑虑,生怕他,耍出什么阴谋诡计。

正当这时,一个矫健的身影,突从后闪现,以疾风之势,点了众人的穴道,韦小宝大喜,惊叫道:“双儿!”

“小……”双儿刚想喊他的名字,却看到小宝,做了个不要出声的手势,双儿不明所以,但深知小宝这样做,一定有他的理由,只好闭口不言,扶着他,从地上站起,为他拂去,身上的尘土,趴在耳边说道:“我见你不来赴约,担心你出事,就到处找你,想不到,你被这些人抓住,小宝,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还是双儿对我最好!不愧是我的大大老婆!!我没事,只是刚才,不小心摔了一跤。”韦小宝笑着,抱住了她的双臂,一脸享受的表情,似要缠绵起来。

“好了,不闹了,我们现在怎么办?”双儿,倒是无心与他玩闹,十分严肃地盯着眼前,被点住的十几人。

韦小宝心想:“这次真是老天爷帮忙,让双儿及时出现,抓住了他们,这样一来,我也不用深入虎穴了,只要好好审一审这个图伦,让他把知道的秘密都吐出来,不就行了?之后,我再来个毁尸灭迹,把他们化个干净,就万事大吉啦!哈哈……”

“小宝,远处,有很多人过来了,怎么办?”双儿突然警觉,小声说道。

韦小宝,想起图伦刚才所问的“一大队人”,心中有些不安,“快,帮我一把,把这些家伙,在灌木丛中藏起来。”

时间紧迫,双儿亦不多问,只是帮着韦小宝,把图伦他们,搬到灌木丛里,不过,有些出乎意料的是,这些人,居然重得出奇,两人将吃奶的劲儿都使了出来,才将他们藏好。

韦小宝抹了把脸,已是汗流浃背,气喘吁吁,伸手扶着双儿,说道:“我们也藏起来吧。”

双儿点头,可话音刚落,却见三面林中,皆有人围了上来,竟有四五十人之多,为首的是个矮个子,韦小宝本就不高大,而这汉子,居然比他,还要矮上大半个头,不过,却体格精壮,目光如电,看到这两张生疏面孔,也不多话,只是客气地问道:“这位小兄弟,不知,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大个子,带着十几个人,经过这里?”

韦小宝,看此人的做派,与那图伦的粗鲁暴戾,是大相径庭,眼珠一转,给双儿递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说话,他见对方,已经有人,似要拉开架势,在这附近搜索起来,心道不妙,忙笑脸抱拳道:“哎呀,众位兄弟,个个是除暴安良的英雄好汉,这位大哥呢,更是气宇轩昂,人中龙凤,一看就是将帅之才呀,小弟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

众人被他,这么一通恭维吹捧,竟有些飘飘然了,开心地,围在他身边,毕竟谁,也不想放着这“英雄好汉”的名头不要,为首的汉子,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逐颜开:“小兄弟,你果然,很有眼光啊,这些兄弟,都是我的手下,只要我一声令下,他们便万死不辞!不过,这个你先别管,你有没有见过,我刚才说的那些人?要是回答得好,这锭银子,可就归你啦。”说罢,摸出十两,在韦小宝眼前轻轻晃动着。

韦小宝心里,泛起了一阵不屑,“切,才十两银子,就敢在老子面前现,当年台湾受灾,老子白白捐了一百五十万两呢,拿出来啊,吓死你!”

心中,虽是这样想着,不过这喂到嘴边的银子,哪有不收的道理?“多谢大哥赏赐!”韦小宝,两眼金光灿灿,一把将银子抓了过来,笑得合不拢嘴,刚要收好,却又似突然,想了起什么,闭眼敲了敲脑门,一副懊悔万分之色,又把银子,递还到他手中。

“诶,小兄弟,你这是什么意思?”汉子有些惊讶,却一点,也不恼怒。

韦小宝,伤心地摇了摇头,小声道:“唉,不瞒大哥,我呢,的确是见过他们,只不过小弟,已经收了他们的银子,答应不说出他们行踪的,大丈夫,一落千丈的嘛,出卖人家的事,我不会做的啊。”说着,韦小宝从腰间,取出一只二十两的银锭,又道:“你看,这就是他们给我的。”

汉子一眼,就认出了这只,略带齿痕的银锭,因为,这还是图伦,从自己手上赢去的,他微作颔首,心想:“想不到这小子油嘴滑舌的,却是很讲道义。”他将手,攀上韦小宝肩头,朗声道:“小兄弟,我们,是一起来嵩山的,只是事有不巧,才走散了,他们,都是我的兄弟,也都是我的手下,你看,我这个做大哥的,找不到他们,心里多着急啊,你告诉我他们在哪儿,让我们兄弟团聚,这怎么能算是出卖呢?你说是不是?”说着,又将一百两银票,揣入韦小宝怀中。

“唉,不过说来惭愧,要不是我吃了个子矮的亏,怎么会和他们走散呢?”语罢,面露恨色,顿足嗔道。

韦小宝望向双儿,虽然从刚才开始,他就一直在有意迈开脚步,试图悄悄,将对方引离图伦他们,所在的灌木丛,但对方,却始终非常警惕,虽是跟着他走出了一段,却仍是将他,跟双儿紧紧包围,“看来,得把他们引开,才好脱身了。”

韦小宝笑颜安慰着说:“大哥何必这样苦恼呢?个子高矮,都是爹娘生的嘛,我们自己又决定不了,想当年,楚霸王项羽,身高八尺,是何等威风啊,最后还不是乌江上吊?更何况,要不是今日,种种机缘巧合,我们,哪会有机会相识呢?”言及于此,韦小宝又突然,显得有些为难,挠了挠头,小声嘟囔着说:“真是奇怪啊,那位大哥明明说,让我小心提防一个矮子的啊?”

汉子,了解图伦的作风,知他极少会向外人,提起同伴姓名,决心赌上一把,接话道:“小兄弟,我看,你是误会了,我叫商英,这世上矮子千千万,哪个知道你那位大哥说的,是谁呢?你那位大哥,是我的师兄,名叫图伦,生得人高马大,却粗鲁蛮横,我说的,可有半分差错?你图大哥有没有说过,让你提防一个叫商英的啊?”

韦小宝忽然茅塞顿开,双目发亮,“对啊!图大哥说,那个矮子居心叵测,不讲义气,还想要找机会杀他呢!不过商大哥你,一表人才,相貌堂堂,为人慷慨豪迈,一心惦着兄弟,肯定不会是那个矮子的,那我告诉你吧,图大哥他们说,可不能着了那矮子的道,于是,就往少林寺去了,好像,是有什么要事。”

“真的?”商英喜出望外,赶紧追问道。

“当然啦,对吧,双儿?”韦小宝向双儿挑了挑下巴。

见双儿也点头同意,商英总算放下心来,心中愤恨难平,“不好,图伦这狗杂种,已经知道我想要杀他了,说什么先探路部署,把我们甩在后面,多半是不听方副使的号令,想要自己抢上少林,把功劳独吞!再埋伏起来干掉老子,哼!多亏老子今天,遇到贵人,不然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无毒不丈夫,老子就先把你干掉!哈哈,之后,这乾龙舵,就是老子的!!”

“小兄弟,真是多谢了!”商英双手抱拳行礼,挥手道:“走,往少林那边找找去!做大事,怎么少得了我们呢!!”便携着手下,一同离去。

不多久,那四五十人,已隐没在视野之内,双儿和他,悄悄潜回了灌木丛,打算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从图伦口中问个清楚,再将他们尽数灭口,也好就此,拂袖远去。

“怎么会这样?”两人,都被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只见丛中,有人躺过的痕迹,仍清晰可见,可那十余人,却已不见了踪影。

一头雾水的两人,刚一起身,便见数道青光闪现,双儿立刻将小宝扑倒在地,在勉强避过。

“喂!你们干什么?!敢对白龙使不敬?!!”

图伦手下,五人刺了个空,又挺刀自四面杀来,韦小宝环视一眼,一把将双儿推开,手指,触动了“含沙射影”的机关。

“哼!一群王八蛋!!”杀了那五人,韦小宝暗道:“看那个商英,在我提到少林寺时的反应,少林寺,应该在他们的计划之内,那看来他们,和之前的神秘人,应该是一伙才对,现在,还是及早远离这是非之地吧,不然,命都没了。”

不过,韦小宝还是有些不甘,毕竟,他本还想着,能从图伦口中,问出些什么,好让自己彻底安心来着,可是刚才,那几人的刀法,早将他二人逼入死路,如天罗地网,距双儿,已不过咫尺之遥,他要再不动手,那……

就这样,韦小宝和双儿,并肩前行,摸索着,可以安然下山的路,但情势,却远比他们所想,所料,要艰难得多,幸好,有这“含沙射影”傍身,他们才得以,不费太多力气,便击杀了一波,又一波的敌人。一路上,他数了数,商英所带来的手下,大抵是死的差不多了,不过,这数回下来,“含沙射影”的毒针,也全用完了。

韦小宝,除下身上机括,丢弃在荒野之中,关切道:“双儿,你没受伤吧?”

原来商英,在那乾龙舵中早有异心,方才,听了韦小宝所言,正欲前往少林,寻那图伦,只盼来个出其不意,然而,刚走出两里,图伦等人,就在半路将他们截住,更要取他性命,他猛然醒悟,想到韦小宝,和双儿的出现,煞是古怪,决计是图伦派来,刺探他们的奸细,他一面带了几人,和图伦斗在一起,一边下令,命人非要取了韦小宝二人的性命不可。

双儿摇了摇头,“小宝,我没事,我看,我们还是应该尽快离开这里吧,我从定远,赶来少林寺的时候,经人指点,走的,是一条偏僻的捷径,鲜为人知,或许会安全一点,不如我们试试,从那里下山吧。”

韦小宝点了点头,“好,那条路,要怎么走啊?”

双儿带着歉意,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太确定,需要好好想一想,她扶着韦小宝,俯下身来,躲在一棵大树之后。

经过了方才,一番跋涉,韦小宝,已几近虚脱,他散盘着腿,靠坐在树边,双儿,则警惕地游目四望,不时伸出手指,点点画画,努力回想着自己,来时的路。

“哎,我想起来了,应该是在那边。”双儿开心地,用手将正确的方向,指给韦小宝看。

“那我们走吧。”休息了一会,韦小宝恢复了些体力,经历了这么多风雨,劫难,现在,他和双儿,总算,是能够踏上,回家的路。憧憬着,那已近在咫尺的未来,他的嘴角,勾起了一丝笑容,不由加快了脚步,似乎,已是有些,迫不及待。

只是,他们刚走了一里,便再次与图伦,狭路相逢,此时此刻,韦小宝心中,是有些后悔了,后悔自己,不该把“含沙射影”,分给苏荃那么多的,不然的话,现在面对这些家伙,也不用怕了。

图伦,正将商英踩在脚下,满眼,尽是杀意:“商英,你仗着是我的师弟,就敢不听号令,擅自行动,方副使三令五申,此次前来嵩山,绝不能惊动了少林寺,你却鬼迷心窍,妖言惑众,妄图贪功哗变,还敢说,我们都是你的手下?!看来,是根本没把我这个舵主放在眼里,早就想造反了!!可惜呀,凭你那两下子功夫,也想杀我?!”

“呃……”商英痛苦地抽搐着,口中,不住地呕血,已经说不出话了,图伦歪嘴一笑,双眉舞动,又道:“你不是一直,想学‘天龙掌’吗?我这做师兄的,本该等闲了下来,悉心教导你才是啊,不过,有你这个杂种在,我们在嵩山,还不死无葬身之地?!攘外必先安内,就算大哥怪罪下来,我也认了,嵩山行动,就算全军覆没,我乾龙舵,和一切的功劳,也绝不能落在你的手里!!所以,你师兄我,就只好在今天,把‘天龙掌’使出来,给你瞧瞧,怎么样?这滋味,挺舒服吧?!”

双儿和韦小宝,正躬身悄悄离去,却不料图伦,已洞悉了二人所在,他迅速结果了商英,骤而侧首,向两人怒目望来,心想:“这小子果然是老贼派来,查探我圣龙门的,洪安通这个老贼,竟将掌管生杀大权的五龙令都给了他,刚才,他诸多废话,拖延,就是在等这个女的,好将我们一网打尽,既然如此,也不必大哥来定夺了,现在他们,出现在这里,看来这女的,武功高强,我派去的兄弟,怕是都给他们杀了,虽然,他为什么故意,将商英引开,还不清楚,不过,为了这次的行动,不至功败垂成,为了我圣龙门的存亡,绝不能让他们活着离开!!”他欺身跃上,率领着手下,杀气腾腾,朝韦小宝,和双儿冲了过来。

双儿立即上前,与他们打在一处,又牢牢牵制,保护着小宝的安全,韦小宝大喊:“别打,别打,大家自己人!你听我解释啊!!”

“谁他妈跟你自己人?!老子今天,就送你们这对狗男女归西!!”

虽然韦小宝,已在脑海之中,飞速构想好了一套,天衣无缝的谎言,用来解释,双儿突然出现后的种种变故,可图伦,却已然铁了心肠,就连韦小宝自己,也想不通图伦,怎么突然,就要对他痛下杀手?不过当前,哪有时间容他去想?还是保命要紧,韦小宝,本欲使出“神行百变”逃走,可是,双儿跟那些家伙,打得难解难分,他不能丢下双儿一个人,可也确找不到机会,将她带上,心情顿时,变得焦灼不堪。

这几人的武功,算不得十分高强,就算招招狠辣,双儿以一敌九,也不落下风,可是,他们配合起来,却是默契无伦,拳脚相加,白刃闪动之间,又环环相扣,毫无破绽,所以双儿,才一直无法取胜,更难以,从中脱身。

韦小宝在一旁,看得焦急,回想起这些人,无论是在先前,初遇自己之时,与后来,自己摔倒之际,还是现在,跟双儿的大战,都是九人围成一圈,多出来的,则零零散散,站在外围,各自,有着严格的站位,从不打乱,他不懂武功,却也能依稀猜出,这应该是某种阵法,虽然刚才,他和双儿脱身之时,已经杀掉了图伦手下的几人,却想不到,这阵法运使起来,竟仍如此厉害,双儿虽武功精湛,可猛虎难敌群猴,如今,已渐渐不敌,为今之计,只有破了他们的阵法,才有胜算。

这样想着,韦小宝从身上,摸出了一小包“化尸粉”,又自靴筒抽出匕首,将“化尸粉”,在刀刃上抹了,随后轻手轻脚,向着离自己,最近一人的背后捅去,那人倒下之时,他又顺势将那尸身,向他旁边的同伴推过。

旁边那人,见同伴倒下,忙过来相扶,“喂,你没事吧?!”却不知自己的手,已触到了同伴,背上的伤处。臂中的躯体,泛着滚滚白沫,那人先是一惊,随即发现,自己手上,白色的泡沫,不断从指间,迅速向上扩散,皮肉亦随之,伴着难以言喻的烈痛,化作浓水。

“啊!”他大惊失色,更近乎癫狂地,吼叫起来。

这一番混乱,终于使对方乱了阵脚,双儿得以从中抽身,韦小宝抓起她的肩膀,使出“神行百变”,便向东方,拼命奔逃而去。

“快把他的手砍下来,其它人给我追!!”图伦见状,大喝一声,随后立即,向着他们逃走的方向追上。

韦小宝,对这一带的地形,并不算熟悉,加上刚刚,情况紧急,一时慌不择路,却没想到自己,和双儿前进的方向,尽头,竟是一处悬崖,等他发现之时,再想回头,为时已晚,图伦七人,已然追了上来,将他们困在崖边。

见韦小宝,杀了自己的手下,又不知怎地,害得另一个兄弟,失去了左手,更破了他甚以为傲的,“九龙吞天阵法”,图伦红了眼,他面目狰狞,杀意满满,先做了个佯动,引开双儿,便向韦小宝突袭而来,这断崖之上,根本无处可避,双儿立时抢身跃回,挡在小宝身前,使出“千斤坠”,排出双掌,与他相抗,哪知图伦,已然摸清了她的武功,是灵巧有余,内力不足,掌力来得异常凶猛,劲力之强,双儿虽有“千斤坠”相助,却还是差点被震飞了出去,猛地倒退了几步,才总算接下。

这几步后退,本不要紧,却撞得韦小宝脚下一空,从断崖上滑落,“啊……”

“小宝!!”双儿顾不得眼前的图伦,立刻拼尽全力,拉住了他的手,可在这山崖之上,当真是无处着力,自己最终,还是和小宝一起,从断崖摔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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